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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第八十二章,護孫狂祖父

2024-07-23 10:09:49 作者: 淼仔

  蕭元皓不在壞蛋舅舅身邊聽說笑,他和好孩子在院子裡的兩輛大車前面。

  好孩子嘖嘴兒:「卓瑪們給我送這麼多的東西?」笑臉兒好似向陽喇叭花。

  「看清楚是給你的嗎?全是給胖隊長的。」元皓手裡挾著信,是蕭智稚嫩的筆跡。

  明白寫著「禮物回贈給胖隊長」。

  這個晚上,胖隊長很開心。

  ……

  

  暈黃的燭光照在小案几上,把孩子們執筆的面容也照亮。他們團團圍坐在案幾邊,最中間的是蕭智、韓徹,哥哥姐姐們兩邊散開。

  後面一圈是大人們,有長公主、有陳留郡王妃,也有為了孫子而告老的梁山王。

  梁山王坐不住,負手在背後,踱步來回的走著,不時,伸頭到孫子筆下瞧瞧,叮嚀一句:「別把祖父寫在信里,等回京去,讓曾祖父嚇一跳。」

  驚喜在這位嘴裡的措詞,就是下一跳。

  至於他那家傳的不時冒出的孩子氣,讓他沒有想到告老有奏章,梁山老王在京里怎麼可能不知道,他就不管了。

  蕭智、韓徹寫信還不在行,長公主和郡王妃幫他們整理著,寫出來一遍,由二位姑老太太修改過,讓他們抄出來。

  不時的回身問長輩:「我吃的點心要寫進去嗎?」不時的,小手從案几上摸塊點心進嘴裡。

  在這動靜里,安書蘭面上一直有著笑容,而她的筆下也令她時時有笑容。她已寫完給家中祖父母輩長輩的信,也寫完給京中公婆請安的信,下面寫的是遊記。

  對窗外望去,一輪明月掛高空,照拂著院中隨風沙沙的花草們。安書蘭寫著:「已經十一月了,天卻還不冷。如果不是記掛著我過年的皮衣裳,今年還是老虎,又或者和靜姝扮黑熊怪也很好,以為這日子是春天。」

  有香氣隨風進來。

  這裡是客棧,但到的這一處地方花木繁多,香氣四溢也就不奇怪。話說不僅是這裡,應是離開草原以後,再走的地方就全是花草樹繁多,又氣候溫暖。

  「真是奇怪,難道今年沒有冬天嗎?問過靜姝……」

  側身對白大帥望去,白大帥感覺出來,側過臉兒來一笑,安書蘭把自己寫的給她看,白大帥看到天氣那一句上,放下筆,一雙手捂在嘴巴上,眼睛笑成彎月牙兒。

  回她一笑,安書蘭寫道:「靜姝的意思不能說,她已告訴過我,不能說的意思就是前面有更好的地方。離家三年,好的地方玩的數不過來。我想不到哪裡還有更好的地方。」

  寫完,又推給白大帥看看,白大帥嘻嘻著,手從嘴巴上拿開,低聲道:「等到了你就知道。」

  安書蘭點一點頭,但眼睛裡帶的還有疑惑。她覺得走的好地方已有很多,弄不清楚應該把心思放在未知的好地方上去,還是多多的想自己過年的皮衣裳。

  想上一會兒,重新落筆:「過了這個年,我十一歲了,再不穿,我大了,就不能穿了。」

  未知的地方還不能展露誘惑力,安書蘭還是覺得過年的衣裳更好些。

  為了把自己從過年的衣裳里拔出來,寫的又是手記,以後給自己看,是個念想,安書蘭把前幾天寫的有趣事兒再寫一遍。

  「這裡的魚好吃呢,是了,這裡是大理,老太爺帶我們在洱海上泛舟,吃了好些魚。這裡有山歌聽,但來的日子已過了對歌的節日。萬掌柜的很厲害,他在哪裡都有認識的人,吃了幾家的喜宴,聽了好山歌。」

  下面寫什麼呢?

  安書蘭的心又轉到過年的衣裳上,那老虎皮毛的衣裳,頭上還有兩個毛茸茸的角,今年再不穿,明年十二歲的大姑娘難為情穿。

  「去嗎?」

  隔壁白大帥小小聲問。

  安書蘭剛好寫的不耐煩,也一定要陪,跟著白大帥出去。兩個小姑娘在外面站上片刻,小腳步響著,蕭鎮和蕭銀出來。四個人並肩走,白大帥沒忘記吹噓:「大弟明兒記得買東西感謝我喲,我可是沒帶徵哥、律哥和暉哥,卻帶上你。」

  對蕭銀就另是一番話:「二弟,明兒我給你買東西吃。」

  蕭鎮揭穿她:「大姐,今兒該我陪著你,這是早就說好的,不是你放人情,明兒什麼也不給你。」

  「大弟小氣兒鬼。」白大帥扮個鬼臉兒,對蕭銀就另是一個面孔:「二弟是好弟弟。」

  「大姐是好姐姐。」

  大姐這麼客氣,二弟自然也客氣,蕭銀笑眯眯。

  蕭鎮鄙夷臉兒。

  這是個大客棧,出了他們的院門,可見到好些供客人居住的小院子。熟門熟路的,四個孩子走到其中一個院門上,「哎哎,」白大帥在院門外面怪聲怪調來上幾句。

  聲音不高,因為要喊的那個人耳朵好。近來喊他成習慣,也正支著耳朵等著。

  聽到這動靜,趙淳就對外走去。邊走,邊對房中的祖父趙大人看看。趙大人背著身子裝看不到他,面上卻是無奈的一笑。

  這個孩子又去了。

  也是的,梁山王欺人太甚,別說淳哥一定要去,就是趙大人也早不痛快。

  去就去吧,橫豎是孩子陣仗。趙大人繼續裝自己沒看到。

  院門外黑影子裡,少年站住,四個小小少年也站住。趙淳面無表情,白大帥眯起眼睛,尋找她在藏地遇襲時,於母親馬上眯眼睛的勁頭兒。蕭鎮瞪眼,蕭銀瞪眼。

  「前兒晚上不是見過面了,又叫我出來做什麼?」趙淳出來的雖快,但說話里沒好氣。

  白大帥一晃面龐:「大弟和他對嘴去。」

  蕭鎮挺起小胸脯:「我們來問你話,以後我家長女沒發號令時,你還敢不敢插話了?」

  趙淳嘴角抽抽,這群小毛孩子們,一晚一晚的欺負人成癮了。聖湖邊遇襲,自己說了些平息和煽動朝聖信徒的話,就因為比白大帥的舉動早了,此後一直讓白大帥尋釁直到今天。

  第一回,是出了藏地後,扮成普通商人的祖父帶著自己和他們住在同一個客棧里,白大帥帶著她所有的弟弟們,外加一個乖寶舅母,殺到面前來。

  那晚比了兵書,讓趙淳震驚。這俏麗的小黑姑娘看似愛吹牛的草包一個,也早看出她沒有什麼功夫,但兵書卻背的真不少。

  那晚背兵書,趙淳大敗。

  第二回,是幾天後,大家又住在一起——趙大人怕讓人看出來,不敢天天和太上皇一行住在一起。幾天裡有一回,或者有必須防範的地方,住上一回。

  這方便白大帥再殺上門來。

  那一晚,和袁征比了拳腳,趙淳年長些,卻沒占到大便宜。

  第三回。

  第四回。

  趙淳已不想數今天是第幾回,只知道一件,黑姑娘看他相當不順眼,把他牢牢記住了,有空兒就來上一回。

  每一回來,不管後面是什麼比試,前面的幾句準是:「以後還敢不敢在我家白大帥前面插話了?」

  既然知道下面章程,趙淳毫不客氣的回蕭鎮:「要比就比,廢話什麼。今天比什麼?」

  「比擺陣吧。」蕭鎮閃閃眼睫。

  趙淳看左右,客棧里的空地,和眼前幾個人,哪有擺陣的餘地?

  蕭鎮笑道:「擺嘴上的陣。」拍拍胸脯:「你說出來的陣法比我的多一個,算我輸。」再大氣地道:「你先說?」

  你先說?

  趙淳險些沒閃坐到地上,站穩了,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比誰說的多,先說的占便宜。你還敢讓我先說?

  好吧,這是仗著家學淵源欺負人,跟你的祖父一模一樣。這哪能後退?後退輸光全家的人。

  趙淳故作禮貌的讓一讓:「你小,你先說。」白大帥、蕭鎮、蕭銀都不肯,嚷著:「不許瞧不起我家大弟(我)(我家大哥)」乖寶舅母抿唇輕笑。

  面對囂張的小鬼,不教訓怎麼行?再說比試幾回,這小鬼也確實不能輕視,趙淳先說起來。

  他一口氣說了一刻鐘,換蕭鎮說。鎮哥一口氣說了不多不少,恰好比趙淳多出來一個。

  乖寶舅母、白大帥和蕭銀點數兒,三個人全樂了:「輸了輸了的,快說以後恭敬白大帥。」

  「以後恭敬白大帥。」趙淳目光呆滯狀,看似很服帖。

  白大帥歡歡喜喜誇了他:「回回都是你說,越說越流利。」

  白大帥得意而去,黑暗裡她的嗓門兒得意無比:「大弟,給你露臉兒的機會了,明兒給我買好東西。」

  對蕭銀就又改變:「二弟點的數兒好,明兒給你好東西。」

  蕭鎮自然反抗到底:「我幫大姐才來,明兒給我好東西。」

  三個人越是輕鬆,趙淳越是生氣。小黑丫頭,還挺有能耐。哼!

  氣呼呼回房,趙大人覷到他面上不忿,就知道又輸了。趙大人不說破,留著精力還要應付人。說聲:「去睡吧,明兒白天你巡邏。」

  趙淳答應一聲,他和祖父睡一間房,先往裡間去了。

  躺下來並不入睡,靜靜等著。沒一會兒,和白大帥前來尋釁一樣,熟悉的場景再次上演。

  「咚咚」腳步聲,好似生怕別人不知道他的分量足那般,門外的警戒哨不會示警,因為門帘掀開,進來的這個人黑臉橫氣勢,山一般寬厚的身子,梁山王是也。

  哪怕壓著嗓子,趙淳也聽的毫不吃力,甚至在這蠻橫強霸的語聲里,腦海里隨著出現梁山王狂野的面容。

  「姓趙的!你孫子怎麼又見我孫女兒了?你祖孫打的什麼主意!」

  趙大人冷笑:「王爺夜盲眼得看看,久了是大病。是你家小姑娘叫我孫子出去。敬重你王爺,可不隨叫隨出去。」

  「別跟我說這些!我只告訴你,我家的長女是金鳳凰,不是凡草可以肖想。你家小白臉兒給我放老實,敢有一點兒胡心思,老子不是吃素的!」

  外間的趙大人和床上的趙淳一起無語,回回都說這一句,自己真的不膩歪?

  梁山王甩完自以為保護孫女的話,大步咚咚的走了,趙大人雙眼翻對房頂子,總要有好一會兒,悶氣才散得開。

  見過欺負人的,沒見過這樣欺負人的。

  你家孫女兒是鳳凰,也不能把所有人都當成草吧。

  這一段心思,不僅是趙大人所想,也是趙淳所想。

  趙淳再添上幾句,以後找我,我偏去,偏就氣氣你!

  英敏關心太上皇,令極少離開邊城的趙大人率領部分鐵甲軍護送直到地方。趙大人卻無端受了這股閒氣。以他來想,直到護送結束為止。

  所以這每晚受的氣,得每晚消散開才行。不然堵一夜,可不是好受的。

  趙大人一直原地呆到把梁山王暗頂了無數回,自己開心了為止。

  ……

  「你們終於來了,哈哈,可算等到了。」

  路邊上的車隊見到過來的車隊,沸騰般的樂起來。

  第一個衝上來的是個老爺子,高叫著:「老太爺,還記得我們嗎?」

  太上皇在車裡坐著,但這老爺子認出為他趕車的人,知道自己沒有弄錯。

  車簾打開,太上皇看過來也笑了:「原來是他們啊。」

  曾經同行的姜家,姜老者姜繼財、他的孫子姜伯昌、姜仲盛、姜叔滿、姜大采、姜小采。

  姜老者對著太上皇歡快,孫子們就對著孩子們歡快。

  「征哥,」

  「律哥,」

  「暉哥,」

  小采叫著:「加喜加喜,」

  大采叫著:「書蘭書蘭,」

  梁山王不是滋味上:「怎麼沒有人叫我孫子?」鎮哥很會安慰祖父:「我們自重身份。」

  祖父是滿意了,鎮哥覺得不是滋味,像是說袁征、袁律、沈暉不自重,補充道:「表弟們平易近人。這一家子人一開始好拙好笨好懶,我全心想祖父呢,沒功夫兒理,表弟們點撥了他。」

  祖孫在一個大馬上,方便梁山王把孫子揉上幾揉表示心中嘉獎。看他的孫子多會說話,面面俱到的既捧了祖父,也沒抹黑表弟。還有最讓梁山王滿意的一點,鎮哥知道自己是心愛的長子,不和一般的人交往,這符合梁山王府眼睛朝天、不是英才不低頭瞧的家風。

  路邊的這一行人沒有想長女、長子和銀哥,梁山王覺得再正常不過,他也沒有正眼看過來的這些人,哪怕太上皇正與他們寒暄。

  但梁山王的氣勢迫人,姜家的人想不看他都難。

  姜大采和安書蘭述舊的頭一句話,本應該是問好,就成了低低聲:「咦,你們多了好些人?」

  隊伍里還多出來三匹小馬,馬上三個白胖可愛的小小子。

  永樂小公主也讓打扮成男孩子,出來為的是玩,怎麼開心怎麼來。

  這三個小小子也讓姜大采第一眼注意到,同時看到的雖然還有梁山王,但梁山王讓她生懼怕,她不敢先問他身份。說話的時候,眼睛看向可愛的三個小孩子。

  他們騎著千金難買的小馬,懶洋洋中帶著難言的神氣勁兒。

  安書蘭介紹道:「那是小姑娘,那是智哥,那是徹哥。」又添補一句:「你得稱呼她為小姑娘。」

  這是怕大采姑娘不知情時衝撞到公主。

  為什麼對智哥卻介紹名字呢?白大帥、鎮哥也是王爺孫子,直稱他們名字卻是可以。也就一順的下來覺得可以了。而公主的身份,總是令人震撼。

  但大采姑娘聽不懂,重逢的喜悅從大采姑娘心裡下去好些,她不悅的想,又欺負人了不是?

  祖父說過這一家子人身份高,大采姑娘以為一年不見,安書蘭學會擺身份。

  大采姑娘自家知道,他們回家後提到太上皇一行人,心裡都有自卑。

  一開始遇到,以為太上皇等人布衣裳是窮鬼,後來越看越吃驚。洛陽看牡丹銀子灑如水,姜家認得的人里,別說沒聽說過這種格局,壓根兒想也不敢想過。戲水長江,前太子黨露面,舉止尊貴談吐出眾,無形中高出別人一等。讓姜家的人每每回想,就要沉浸在神往中。好似這些人不是他們相處過的,而是只在神識里驚鴻一瞥的存在。

  在這種情況下,自卑出來的根深蒂固。

  本身就存著自卑,遇到安書蘭這種介紹,姜大采的熱烈下去一小半兒,還有大半強撐著,勉強回了一句:「哦,是嗎?」

  安書蘭知道她多了心,但是小公主三匹馬就在身邊,她不能當著公主的面解釋。對著永樂公主三個人笑,等他們小馬過去,一扯姜大采的衣袖,小聲道:「我是好意,對小姑娘說話你千萬留神,她是…。小姑娘呢。」

  面前沒有別人,姜大采放心的露出不高興,拖長一聲:「我知道了。」

  想想自己在家裡思念這個人,這個人見到自己卻有了架子,姜大采不想再多說什麼,轉身要走,安書蘭又道:「還有新來的老太爺,是大帥、鎮哥和銀哥的祖父,也是不能怠慢的人。」

  在邊城威名赫赫的梁山王,為了孫子很會記仇,又會為孫子討「公道」,安書蘭心想你們說話有時候不留心,最好離王爺遠些。

  姜大采聽過,哈地一聲樂不可支:「就他,哈哈,還讓自己孫女兒叫大帥?」

  忽然的,姜大采看梁山王不是那麼可怕。這不是糊塗祖父嗎?才不阻止那低垂眼皮子也驕傲的白大帥叫大帥?那大帥應該好好教導閨訓才對吧。

  大采姑娘自己不見得有閨訓,但卻知道有閨訓這件。

  姜大采上一回就看不習慣白大帥的驕傲,白大帥因為驕傲的不怎麼理她,所以沒怎麼碰撞過。這一回舊的不滿勾出來,化為一陣取笑聲。

  安書蘭無奈:「我說的是實話,你得聽我的啊。哦,看我忘記,你們這是打算跟我們同行嗎?」

  「是啊,前年分別時,爺爺特意問了明年在哪裡相見,老太爺說這個月份里應該在這裡。這不,我們等了一年,這又是一年。」

  安書蘭道:「那你聽我的吧,不然,你自己看幾天,就知道我說的不錯。」

  她說的很是真誠,姜大采的不悅下去好些,開始寒暄,問別後這兩年在哪裡。

  安書蘭把能說的告訴她:「在山西老家過了兩個年,看了好大的雪,我家小城不南不北的,頭回見開門雪進來把人蓋住。屋檐下的冰棱也頭回見那麼長的。」

  意猶未盡:「我們玩冰雕呢,還穿皮毛衣裳。」書蘭姑娘還沒有忘記黑熊怪的打扮。

  「後來又去了拉薩,看三大聖湖,」

  姜大采恰好在問:「看你怎麼變黑了?你們像是全變黑了。」

  安書蘭掩口笑:「夏天去朝聖,遇到一起回來的人,都是這麼黑。」揚眉很是舒展:「不過真好玩,酸奶子好喝,肉乾好吃,」還有打一仗也好看。

  姜大采笑道:「聽上去我羨慕的不行。」

  「說說你吧,我路上常想起你呢。」

  「我還是老樣子,小采倒是出了彩。」

  安書蘭笑道:「細細的說,小采姑娘有什麼好事兒?」

  「去年爺爺沒等到你們,今年還讓我們來,為什麼?就是一定要感謝你們。小采啊,」姜大采撇著嘴笑:「加喜姑娘學菜,她也學菜,你也知道的,她那菜學的不地道,但是回家去爺爺顯擺,請來親戚和小采的婆家,小采做了一回,她公婆滿城裡夸。爺爺就說特意帶我們出來學,去年來等你們,她公婆出盤纏銀子呢。」

  安書蘭自己就是婆家出盤纏銀子,皇帝招待也由婆家而起,還算是婆家是個主要原因。聞言,為小采姑娘喜歡:「那敢情好,這一回咱們再多多學幾個菜吧,大采姑娘你也學。」

  姜大采前年沒學,對這話眼神兒在半空中飄忽一下,就趕緊岔開話題:「再告訴你我哥哥們,大哥呆了。」

  「啊?」安書蘭一愣。

  「書呆了。趙夫子讓他看書,他回家就真的念書去了。」

  安書蘭失笑:「原來是這樣的呆,這叫好呆。」

  「二哥老實的跟爺爺學做生意,說沒有一技之長,要讓小鬼們笑話。」

  「這也好。」

  「三哥要學功夫,好和征哥比試,爺爺為他請了先生,去年鋪子裡鬧賊,他真的中了用。」

  「這也好。」

  姜大采攤開手:「所以啊,我們能不來尋你們嗎?哪個說不來,爺爺只怕要罵人。」而這一回她主動的要來,道:「書蘭我很想你,自從跟你認識,回家去,原來認得的姑娘們我都不想理了,都不中看了。」

  安書蘭不敢居這個功,對左右看一看,應該是從老太爺開始,直到征哥他們,大家的功勞才是。

  姜大采見她看,慣性上也跟著一轉眼神,這一看不得了,直了眼睛。

  她見到一個男子。

  他的年紀不好估摸,看帶著斯文的英俊眉宇,好似三十許人。眉間似有滄桑,卻又似五十齣去。一件老藍色半舊布衣,硬生生讓他穿出天神盔甲的風采。

  陳留郡王和鎮南王都有著俊美的外貌,鎮南王常年在京里,富貴氣重些。郡王殺氣重,人沒到面前,懾人的威壓先讓人就地定住似的。這不,見過前太子黨的大采姑娘也奪了神魂般驚住。

  「醒醒,那是另一位姑老太爺,」安書蘭及時把姜大采喊回魂。姜大采難堪的飛紅面容,但忍不住追著背後又看一眼,說話中帶了不甘心:「是你家的哪一位姑老太爺?」

  「姑母的丈夫。」安書蘭讓她看陳留郡王妃。

  姜大采心服口服:「原來是她啊,這可真是美人配英雄了。」無意中,她卻說出這句。

  安書蘭已聽過好些陳留郡王的事跡,大為贊同的道:「是啊,確實是英雄呢。」暗暗又加上一個人,梁山王爺也是英雄呢。自然的,沒有加上的鎮南王爺也是。

  姜家總算找到太上皇,上上下下笑得合不攏嘴。前年姜老者送一萬銀子,孫子們扳回正道上。這一回恭敬送上五萬兩:「請老太爺賞收,不棄我們愚笨,再帶著走一程才好。」

  太上皇讓收下來。

  老太爺出行,衣食住行永遠不愁,萬大同打前站把地方定好,當下帶著姜家的人一起過去。

  晚上,安書蘭在她的遊記上添上地名:「到了車裡宣慰司。」後世稱西雙版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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