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 暢聊

  有了來自京師御醫的診斷，區區中暍不過是手拿把掐，加上之前徐思迪本就應對得當，將孩子置於陰暗通風之處，症狀緩解良多。

  「實在多謝老丈出售相助，我徐思迪無以為報，現送上銀元50還請老丈收下。」

  徐思迪是真心感謝李天養他們的援助，這回報也是大氣，直接便送出了50塊銀元出來。

  「呵呵，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我這老伴身子虛弱故而常有醫者相隨，如今你我萍水相逢按照佛家偈語那也算是有緣，收你銀錢卻是不用了。」

  李天養可謂富有四海，哪裡看得上對方這看似大氣的報答之情，當場拒絕了。

  「或許此時於老丈而言不過巨獸之勞，但對我徐氏而言卻是感同再造，想我徐思迪48歲方得此子，延續我徐氏血脈，卻是不敢大意啊！您若不收下這些銀錢，我確實心中難安啊！」

  徐思迪執意相送，對方做派非是凡人，雖不明對方具體身份，但是能以區區銀錢交好對方，在徐思迪看來實在值得。

  「那好吧，我就代我家醫者收下一塊銀元，算是出診費用了，如何？」

  李天養見對方堅持，從那50銀元之中取出一塊來，收入袖中。

  「那我便再次謝過了。」

  

  有此一遭之後，兩家隊伍在這陰暗處再行休憩一番，隨後便一起上路，往白塔寺方向緩緩前行。

  「徐老弟，看你們這齣手闊綽，隨從眾多，不知是作何生意，這行情如何？」

  有人作陪，李天養倒是多了個交談的對象，而身邊老伴陳玉墨則與馮氏一起，帶著關切和藹地神色，慈祥地逗弄著1歲多的徐氏幼子，把李天養給丟在一邊不顧了。

  「哈哈哈，李老丈客氣，我這不過是在登峰縣中開設了一家布行，縣外則辦了一家紡織廠，這些年來承蒙鄉親照顧，倒是溫飽有餘，日子過得還算順遂。」

  徐思迪臉帶笑容，一副心滿意足的模樣。

  「沒想到徐老弟這產業還真不小啊，不知你們這紡織廠織機幾多，工人幾何啊？」

  李天養心中一樂，他明面上的身份乃是蒸汽機售賣商，與紡織業也有幾分牽連，玩心大起下便想著做把生意過把癮。

  「或許你我之間，還能有筆買賣可做呢？」

  「哦？不知老丈您是作何買賣啊？」

  徐思迪自認看走了眼，原以為這位老丈貴氣十足，應是世家出身，卻不成想現在聽對方言談，倒是跟自己是同行啊，因此好奇之下問了一句。

  「我這買賣可是難做，所以需要走南闖北去推銷，倒是不如徐老地你們這般清閒自在。」

  李天養演戲上癮，做足了商人姿態，這本是早年間他的拿手巴西，現在重新拾起來，還是覺得多有生疏。

  「不知老弟可曾聽說過笨港蒸汽機這件物品？」

  「這如何沒有聽說過，在我紡織業中如今蒸汽機盛行，對行業助力極多啊。相比人力紡織，一台蒸汽機可同時牽引書台織機每日不斷紡織，產出超出5倍以上，而成本僅多3倍而已。」

  徐思迪自是知道蒸汽機的大名，此時眼神中帶著遐想：「只是可惜我家紡織廠規模不大，倒是還沒有機會去引進蒸汽機，而且聽說這蒸汽機非是尋常人可採買得到的，我徐思迪在登峰縣或許有些連綿，但是出了縣城卻是無人認識，如何能夠找到採買渠道。」

  「哈哈哈，只要老弟有心，現在便可找我寫下訂單，我乃笨港蒸汽機的北方專營商，專門負責在北方推銷蒸汽機的。」

  李天養偽裝自家的經銷商那是一點都不心虛，隨著對政府各部門權職調整，很多原本能夠提高全民生產力的發明，都被李天養放手交由專業的人才打理，與政府直接切斷了聯繫，建立了大洪初期的國營單位，比如如今李天養所假冒的笨港蒸汽機民用版，便是笨港研發院分離出來的，專門生產民用蒸汽機的企業。

  「原來老丈專營蒸汽機此等神物，還恕在下眼拙，竟然有眼不識泰山了。」

  能夠專營蒸汽機此等稀奇貴重之物，足見眼前李氏老者身世背景身後，必然比自己這等縣中商賈強上太多，本就客氣的神態更見恭敬了。

  「哪裡哪裡，不過是跟您們一樣，討口飯吃而已。」

  李天養瞭然，心中已是後悔，看來選擇做蒸汽機這個買賣還是有些惹眼，下回應該換一個買賣做才行。

  「若是有需要，大可聯繫我，價格上面看在你我有緣的份上，給你們打個九折，絕對讓您們得個實惠。」

  「那在下就在這裡先謝過老丈了。」

  雖然李天養給了優惠，但是徐思迪仍是沒有當場作出採買的打算，一台蒸汽機的加個以市價算在五千銀元往上，他家紡織廠若要採買更換蒸汽機，至少得定十台左右，這可不是一筆小錢，他仍是需要思量一番。

  「回頭我還需要找相熟之人了解一番，看看我家紡織廠若是更換蒸汽機需要採買幾台，又需要置辦什麼相關設備。等到了解清楚之後，我便厚顏找老丈，請定蒸汽機。」

  怕李天養心中不滿，徐思迪連忙將未能當即採買的原因說出。

  對於對方的遲疑考量，李天養不但沒有不滿，反而生出幾分欣賞來，這才是商人應該有的本色，三思而後行的特質恐怕是這個徐思迪這些年裡在登峰立足的根本了。

  「無妨，便是老弟你現在採買蒸汽機，我也是沒法當場給出實物來，蒸汽機自訂購到交付一般需要3月時間，你且好生了解一下也是應當的。」

  「不過看老弟心動的樣子，估計你口中所說的紡織廠規模必然不會太小吧。」

  「還好還好，廠中現有紡織工人2百鋤頭，生產的布匹銷售周邊數縣之地而已。」

  對於自己一手打造的紡織廠，徐思迪還是充滿自豪感的，紡織業大規模發展細細算來不過是這2-30年的事情，自從洪朝開放海禁，讓往來海民、商人自由出海以後，紡織業便迎來了它的興盛時期。無數棉麻、絲綢製品源源不斷經由洪朝無數海岸港口行銷到世界各地，換來白花花的銀元流入民間，商人們得了利益百姓們也多了收入，而國家則賺取了大筆的稅負收入，卻是各有所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