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1章 死纏爛打

  西征軍主力正在向維尼亞方向行軍的途中，一騎快馬從後方飛奔而至，負責聯絡事宜的李慕辰勒馬停下與報信的快馬接觸交談了幾句，從信使手中接過戰報之後拍馬追到趙子良身邊拱手說道：「陛下，韋皋將軍派人送來戰報！」

  趙子良接過戰報打開看了看，對於這個結果他並不感到意外，既然已經確定了利奧五世等人的目的地，如果韋皋這都還不能成功，那就只能說明韋皋這個名將是浪得虛名了。

  看完戰報的趙子良沉吟一會兒下旨道：「傳令給韋皋，把利奧五世、三世等人梟首，把首級分別懸掛在君士坦丁堡、羅馬等城市！」

  旁邊一個耿直的官員連忙勸道：「陛下不可，請陛下收回成命，如果是利奧五世等人也就罷了，但利奧三世畢竟是教皇，是基督世界的精神領袖，如果這麼做，是很有可能激起西方世界各地信眾反彈，這不利於我西秦國統治西方各地啊，請陛下三思啊！」

  趙子良平靜的問道：「那裡覺得孤應該怎麼做?」

  「陛下，為了獲得西方世界的人心，臣以為陛下可以下旨追封利奧三世！」

  「混帳！」趙子良大怒，「我們現在是在征服西方，不是過家家，就算要拉攏人心也不是時候，你以為現在追封利奧三世就能消除那些基督信眾對我們的敵意嗎？東方和西方一直有不同的思想和意識形態，要徹底征服西方世界就要摧毀他們的信仰體系和思想體系，你什麼都不懂，腦子一熱就站出來反對、頂撞孤，誰給你的膽子？退下！」

  那官員此時渾身嚇出一身冷汗，連忙灰溜溜的退了下去，此時不退還待何時？這位沒有下旨剝了他的官帽官服、沒有下旨砍了他的腦袋已經是很克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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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在公元前西方世界民眾的信仰十分龐雜，基督教根本就不入流，教士經常遭到政治上的迫害，它能夠走到歷史的前台完全是因為皇帝的支持，君士坦丁大帝作為第一個信仰基督教的皇帝對該教會的發展壯大可謂不遺餘力，距離趙子良這個時代也才四五百年的時間，但也就是這幾百年的時間，教會發展飛速，擊敗了諸多其他教派，把信眾發展到西方世界各地，可謂已經是深入人心。因此對於趙子良和西秦國來說，想要征服西方世界，武力征服只是第一步，只有在精神和信仰上征服才能算得上真正征服了西方，而這很顯然不是一兩年之內可以達成的目標，是一個長期目標。

  就算西方世界直到現在為止已經被西秦在軍事上征服了大半，但依然還有查理帝國這個基督信仰昌盛的國度，因此此次西秦的西征還只是進行到一半。

  ······

  查理大軍的撤退並不十分順利，但是也沒有遭到遭到多少損失，在經過與西秦軍這麼長時間的交戰之後，查理和麾下的法蘭克將軍們已經多少對西秦軍的戰術戰法有一些了解，也琢磨出了一些對抗性的戰術。

  例如，面對李愬麾下輕騎兵不停的襲擾，查理和麾下將軍們在撤退的行軍途中就琢磨出了一套行之有效的防禦辦法，因為重騎兵在防禦西秦騎兵襲擾過程中無法承擔追擊的重任，想要集結起來迎戰在時間上又來不及，因此他們把重騎兵保護在行軍隊伍的中間，讓步兵在兩側防護，另外他們還打造了大量的板車，使用板車馱運重裝備和物資，並且在行軍途中和宿營時把板車安排在隊伍的外圍，一旦李愬的輕騎兵來襲，他們就立即結成圓形陣，把板車堵在外圍，板車後安排大量的弓弩手，以板車為防禦工事抵擋西秦輕騎兵的突襲，再以大量弓弩手以遠程弓箭對西秦騎兵形成打擊，步弓一般子在射程上要比騎攻占優勢，因此西秦騎兵的騎射在這種布置下無法對法蘭克大軍造成傷亡，一旦西秦騎兵退走，他們也不停留，立刻散開陣勢再次行軍。

  李愬軍臨時營地。

  一間大帳內，一干將校跪坐在羊皮墊子上吃著烤肉，其中一個將軍一邊啃著羊肉一邊發牢騷：「嗎的，這些日子，那些野蠻的法蘭克人也學得聰明了，居然想出了這種辦法，像是變成了刺蝟一樣，讓我們無從下嘴！」

  這將軍的話引起了其他將校心裡的共鳴，李愬此時平靜的吃喝，但心裡卻是隱隱有些著急，以法蘭克大軍現在的行軍速度，再有四天左右就能抵達維尼亞，只要抵達維尼亞，法蘭克人就可以依託堅固的城堡城牆防禦來阻擋西秦軍的西進了，奧地利地區此時有許多斯拉夫人和法蘭克人以及其他文明留下來的防禦性堡壘等建築，一旦這些防禦性建築完全被利用起來，西秦大軍想要一一攻克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因此，如何把查理大軍拖在維尼亞以東地區成為了李愬當前急需考慮的問題。

  考慮了一陣子，李愬放下羊腿對眾將校說道：「以目前的情況來看，我們暫時找不到對查理大軍造成重創的機會，所以我們現在只能求其次，想辦法拖住他們！但是如何在我軍主力抵達之前拖住他們，不讓他們撤回到維尼亞就需要我們想辦法了，不知道諸位有沒有什麼好的辦法，如果有，本將軍一經採納，事成之後必定論功行賞！」

  最後這一句話讓將校們都開動起腦經來，但這些粗漢們動刀動槍還行，讓他們動腦子，腦子實在是轉不動，一干將校窩在大帳內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出一個可行的辦法。

  李愬拿過地圖看了看，研究了半響同樣沒有研究出好辦法，正準備放棄走到外面去散散心，眼睛突然看見地圖上幾處位置。

  多瑙河中段並不是一條直線，同樣也是蜿蜒曲折的，此去維尼亞要通過好幾處橋樑，也可以不過橋，沿著河流一直走同樣也能抵達維尼亞，但是路途卻多了近一半。

  李愬看著地圖上標註的幾處橋樑位置，眼睛亮了，想要拖延法蘭克大軍撤退維尼亞的時間，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利用輕騎高速機動能力到法蘭克大軍的前面去搗毀這些橋樑，現在天氣開始炎熱了，多瑙河正是汛期，水位一天比一天高，流速一天比一天湍急，沒有橋樑，查理大軍想要過河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思索了一下細節，李愬當即站起來大喝：「全軍聽令······」

  已經有一天沒有看見西秦的有騎探哨在大軍附近監視了，查理的心裡卻沒有絲毫的喜悅，他可不認為那一支西秦騎兵會就此離去，他心裡不斷咒罵著，這些該死的西秦人真是沒完沒了，這一場同西秦人的戰爭是他有生之年打得最憋屈、最無奈、最惱火、也是最可怕的一場戰爭，他甚至都沒有機會跟西秦軍正面展開大規模的對決就被西秦人攆得到處逃竄，這實在有損他的英明形象。

  也不知道那支該死的西秦騎兵正在幹什麼，也許他們正在醞釀著更加可怕的陰謀詭計，這些陰謀簡直讓人防不勝防，稍微不注意就會被他們抓住機會撲上來狠狠的撕咬一口。

  就如同平靜的河面一樣，平靜之下絕對隱藏著激流，西秦騎兵這一天來都沒有了絲毫動靜，勢態越是平靜，查理的心裡越是七上八下的，這種感覺非常不好，自從從塞迪卡撤軍開始，他每天晚上都在做噩夢，對西秦軍作戰的慘敗幾乎成了他的夢魘，讓他始終不得安生，長期得不到很好的休息，他的精神越來越差，年紀也不小了，體力和精力早已經不復當年，已經有兩個多月沒有好好打理鬍鬚，再加上每晚都做噩夢，他的臉色時分憔悴和邋遢，簡直不像一個帝國的皇帝。

  這時奧利弗的聲音讓他回過神來：「陛下，再走十里就要過波特橋了！」

  「哦！」查理應了一聲，但他馬上意識到了什麼，仔細一想，頓時叫道：「快，你親自帶人去查看波特橋，如果波特橋還可以過河，就立即守著它！」

  「是！」奧利弗被查理這麼一說，也意識到過橋的過程中十分危險，大軍在過橋的時候是防禦力最薄弱的時候，如果西秦騎兵埋伏在附近，那就要出大事了，他當即點起兩千騎兵快速向波特橋飛奔而去。

  查理揮手大喊道：「所有人加快行軍速度！」

  此地距離維尼亞也只有三天的行程了，這裡名義上是法蘭克帝國的勢力範圍，但實際上自從法蘭克大軍滅亡了阿瓦爾汗國之後對這裡的控制力很薄弱，根本沒有形成有效的統治，附近的各蠻族部落經常從山區衝出來截殺法蘭克人和輜重運輸隊。法蘭克人真正能夠有效控制的是維尼亞和維尼亞以西地區，所以想要真正的安全，只有退到維尼亞才算得上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