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髫年 暗涌

  平安無事地度過了第一個十日，謝珽在家美美地歇了一日後，重新回了九清宮。

  這次入宮她帶了好些市坊里好吃的糕點，給四公主，五皇子和六公主都準備了，方便她和大家進一步拉進關係。

  從秦氏的屋子裡問完安，謝珽跟著三殿下劉念和六公主一道退了出來，往御書苑去。

  自從她住進了九清宮，每日她們二人去秦氏處請安的時候都能碰到劉念，然後一起用早膳。隨後，他就會跟著她們一道出來，一路把她們兩個送進御書苑，自己再繞過宮牆去隔壁的國子監。

  六公主劉清雲下學的時候，劉念也總是會等在門口和她們，還有五皇子劉合一起回去。

  相處了一段日子之後，謝珽就知道六公主性子開朗，五皇子傲嬌。他們兩個感情甚好，總是焦不離孟，孟不離焦的。不過他們常常拌嘴，一時鬧，一時好，常常會需要劉念來主持公道。

  相反地，四公主劉清怡就安靜很多。她不怎麼和劉合，劉清雲說話，也不常和他們來往，只有在劉念在的時候，她才會施施然地湊過來說話。

  謝珽是劉清雲的伴讀，因而和劉清怡也只是個點頭之交。

  大皇子劉仒也跟著哥哥來御書苑看過她幾次，但她一次也沒有看到太子劉令。

  「哎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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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珽聽見前面走著的劉清雲發出了聲驚呼。

  循聲看過去，正是好些日子不見的太子殿下。

  謝珽慌忙拱手拜禮。

  「太子哥哥，我……我不是故意的。」劉清雲對著面前的人結結巴巴地道著歉。

  前來給秦氏問安的劉令頷首看著半大的劉清雲磕磕絆絆地慌張樣子，往後退了一步。

  跟著劉令的動作，劉清雲馬上也往後退了一步，臉上全是害怕。

  「清雲見過太子哥哥，太子哥哥萬安。」

  六公主竟是這麼怕太子劉令的嗎？

  謝珽聽著劉清雲慌亂的請安，心裡有些吃驚。

  「二哥可是來給阿娘請安的？我們方出來，正要去御書苑。今日真巧，在阿娘這裡遇到了二哥。」劉念也和劉令行了禮，與之攀談道。

  他的語氣就很自然了，聲調和往常一樣，沒什麼特別。

  「嗯。今日得空來見見阿娘。聽說你近來日日都親自送小六去御書苑？」

  劉令的聲音也和他之前一樣，冷冷地，聽著感覺他似乎不高興，但沒有變化的聲調又有點像沒有為了剛才劉清雲撞他而生氣的樣子。

  「嗯，小六和珽妹妹都是剛去御書苑，我正好順路送她們過去。」

  「你也是做哥哥的，別太慣著小六了。」

  劉令說這句話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謝珽總覺得他看了她一眼。

  又是和七夕那日一樣的，不舒服的感覺。

  面前的劉令真的會是那種幫她找耳璫的人嗎？謝珽心裡還是很懷疑。

  「二哥先請。」劉念先給劉令讓了路。

  等他進了秦氏的屋子，他們三個才繼續往御書苑走去。

  「呼——謝謝三哥。」劉清雲拍著胸口長舒了一口氣，像是劫後餘生一樣地給劉念道謝。

  劉念摸了摸她的頭，低頭給了一個很溫柔的笑容，沒有說話。

  不知怎麼的，謝珽從這個笑容里看到了謝飛雲。

  才分開一晚，她又想哥哥了。要是哥哥在就好了，他一定也會這樣摸著她的頭的。

  「不過二哥既然說了，那我之後怕是不好日日送你們來了。」劉念說著看向了謝珽，道，「不過下學我儘量每日都來。」

  「沒人管著，你和小五肯定又會鬧了。」

  這句話是劉念特意對著劉清雲說得。

  她癟了癟嘴，沒有反駁。

  「珽妹妹，小六就交給你了。她年紀小，請你多擔待。要是欺負你，你一定要同我說。」劉念把他們送到了御書苑的門口，很是誠懇地對謝珽說道。

  「我哪會欺負廷玉姐姐！」劉清雲率先反駁了劉念話里的欺負二字。

  劉念很耐心地哄道：「好，你記得我同你說過什麼就好。」

  「三哥。」一聲招呼打斷了兄妹二人的對話。

  「四妹，萬小姐。「劉念和突然出現的二人打了招呼。

  「好了，時辰不早了，你們都進去吧，遲了先生要不高興了。「劉念的話一出，叫本欲開口說什麼的劉清怡住了口。

  她面色變了變，唇瓣動了動，最後什麼都沒有說地和劉念道了別。

  「三哥，昨日給你送去的巧連環你解開了嗎？「趁所有人都準備進御書苑的時候，謝珽悄悄落在了後面，低聲問劉念道。

  「還未。「劉念也學著她的樣子，小聲地回答道。

  聽到劉念還沒有解開，謝珽覺得自己花了半日才解開的事似乎也不太受挫了，高高興興地炫耀道：「哥哥特地給我找的，我解了半日呢。「

  「我今日一定解開。「

  「下學為限，三哥要是沒解開，明日得教我做河燈。「謝珽和劉念私下裡已經很親近了，小小地和他打賭道。

  「當然。「

  「那三哥慢走。「

  約定一成，謝珽爽快地轉身，小步追上了劉清雲。

  「你和三哥說什麼了？「劉清雲好奇地問道。

  謝珽貼耳小聲地把他們打賭巧連環的事告訴了她。劉清雲聽得也是興奮，直道：「你那個巧連環可真難，我昨天解了一夜都沒有解開。你解開了嗎？「

  「是呀，可難解了。所以我們很有可能贏了三哥呢。「謝珽順著劉清雲的話說道。

  想到能叫聰明的三哥輸在巧連環上，劉清雲很高興，立馬去尋劉合說這事了。

  謝珽哄得劉清雲開心，自己也腳步輕快地往屋裡走。迎面對上了四公主投來的視線，她還面露喜色地和她頷首打了招呼。

  不過劉清怡的表情淡淡地，頭微不可察的點了一下，隨後目不斜視的坐到了她的書案前。

  這麼看起來，四公主應該算是第二個對謝珽冷淡的人了。不過謝珽覺得四公主的冷淡更多是因為和六公主有些什麼，而不是像太子一樣，是直接沖她來的。

  謝珽現在想到劉令就會覺得頭疼。

  祖父讓她待太子親近些，可她真的無從下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