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152辣手摧花

  小川不情願的將站著的那些人的穴道全部拍開，以免真的給納蘭羽引來什麼不必要的麻煩，瞪著那婦人道：「沒見過小爺這麼帥氣俊美的公子是不是？趕緊讓開，小爺我很忙！」

  芳菲閣嬤嬤一愣的功夫，小川已經大步出了小樓，卻站在門口，等待的意味很明顯。

  「告辭。」納蘭羽客氣的說罷，也便邁步離開。

  納蘭羽並未從正門離開，而是由專人引著，從一側的小門出去。小川看著那停在小門一旁樸素的小轎，忽然有些好奇，納蘭羽身為一朝丞相，政務繁忙，今日輕裝簡從掩人耳目的到花街柳巷找這位雲菲姑娘，是為了什么正經事？

  小川愣神的功夫，納蘭羽已經彎身上轎，小川忙醒過神來，「餵——」

  納蘭羽放下轎簾的手微微一頓，「怎麼了？」

  小川看著他那清淡的容貌和沒什麼表情的眼眸，梗在喉頭的話還未說出口，卻直接咽了下去。

  「我有事，你自己回殷王府可好？」

  納蘭羽淡淡說著，分明是很尋常的話語，卻是安撫了小川的一些情緒。

  「是什麼事情？不能告訴我知道嗎？」

  

  「暫時不能。」

  「哦……」

  「我這裡有書信一封，你儘快帶去殷王府，交給殷郡主，請她轉交辰王。」

  小川看著遞上來的那一封信，又瞧了納蘭羽一眼，「我可不是你們的信使，要我送信不難，總得給我點好處。」

  「好，等此事結束，隨你想要何種好處都行。」

  小川神情高深的看著納蘭羽，此時也算意識到這事情似乎的確很重要，也便不再多說，「你走吧。」

  納蘭羽點點頭，放下轎簾之前，還專門慎重交代了一次，小川不厭其煩的擺了擺手，卻在納蘭羽離開之後的瞬間，再次躍入了芳菲館，直接去到了雲菲的小樓頂上。

  此次她刻意隱匿行跡，便是這守衛並非尋常的芳菲館，亦沒有人發覺她的蹤跡。

  小川揭掉了一片青瓦，從屋頂看著雲菲屋內一切動向。

  婢女們伺候在雲菲的周圍，雲菲正在更衣，今日是大年初一，還是有許多富貴公子等著與她彈琴下棋的，賣身與此，便是沒有自由，客人亦由不得她過多選擇的。

  一個小婢女上前去收那桌上的手帕。

  「仔細收起來，等會回來我親自來洗，可記下了？」

  小婢女忙垂下頭去，「是，奴婢知道了。」

  雲菲多看了小婢女一眼，見她果然是認真的收了起來，才轉過身，任由婢女收拾妥當了，才慢慢踱步出了臥室。

  屋中留了幾個小婢女仔細的收拾著方才姑娘穿戴之後留下的東西，一個小婢女只覺得眼前似乎閃過一道人影，待仔細去看的時候，卻發現什麼都沒有，立時愣了愣，只當自己是眼花了，卻沒想到，她回頭的瞬間，完全愣在當場，那原本仔細摺疊好了放在漆盤之中的素色錦帕，居然眨眼的功夫就不見了！

  小川拎著那手帕，頗為不悅的皺眉瞪了一會兒，真想隨手就將它丟掉，可揮手出去之後，卻僵持半晌，終究是動作僵硬的收回了懷中。

  他正要離開，卻忽然聽到隔壁那什麼芳素姑娘閣樓之中傳來一些奇怪的聲音，他想起方才院子裡那守衛森嚴的情形，在好奇心的驅使之下，慢慢溜了過去，打算一探究竟。

  只沒想到，當她看清屋中發生的情況之時，渾身微僵，雙目也忍不住瞪圓。

  此時屋中只有一男一女，男的穿著貴氣，二十歲左右的樣子，只是看起來流里流氣，對那衣著華麗的美麗女子十分的不規矩。

  芳素正在撫琴，那男子坐在芳素的旁邊，一隻手已經攬在芳素姑娘的腰上，另外一隻手撫摸著芳素的手臂，那動作，便是小川這樣不解男女風情的少女看了，也是只看得怒火中燒，不難猜出此時的芳素姑娘是何等心情。

  芳素的臉早已經白了，渾身僵硬，手指也因為輕顫而走錯了好幾個音節，那男子卻是得寸進尺，一隻手竟然從袖口滑進了女子光滑的手臂之上！

  豈有此理！

  小川雙目圓瞪。

  「公子！」芳素驚呼一聲，原本就不怎麼成調的曲子徹底走音，「請公子自重。」

  男子哼笑一聲，「自重？我素來知道自己有多重，我……也很願意和姑娘分享這件事情……」說著，又靠近了芳素姑娘一些。

  原本二人就靠的極近，這一下之後，幾乎是緊密相貼在了一起，那芳素姑娘顫了顫，臉色慘白，道：「公子……奴雖然是歌舞伎，但也是賣藝不賣身的，求公子……」

  男子嗤笑，「那還不是妓，賣或不賣，怕也不過是銀子多少的問題吧？」隨意從懷中抽楚一疊銀票，丟在琴桌上，「這些難道還不夠買你？」

  芳素渾身僵硬，處在這樣的場合久了，什麼樣的情況是她沒見過的，可縱然如此，便是正要找一人相托，也絕對不是眼前的人，可如今要如何脫身？

  「你不是不知道本公子的身份，能被本公子看上，難道不是你的服氣？你知不知道，這京城之中，有多少女子，做夢都想得到本公子的垂青？」

  「奴家……知道……」芳素姑娘忍耐著那男子的鹹豬手，小心的應對，「只是奴家身份低賤，委實配不上公子……」

  「本公子都不嫌棄你了，你還說這個做什麼？本公子接連一個月每日都來你這裡，也算給足你面子了，今日，若是不能一親芳澤，你猜本公子一怒之下，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那男子低笑著說出這番話，微微抬頭側臉的動作，終於讓小川完全看清楚了他的樣貌。

  這男子皮相不錯，只是面相卻有些陰柔狠厲之感，說著此話之時，眼眸之中，是赤裸裸的對眼前女子的欲望，連遮掩躲藏都是懶得做上分毫，那清楚的顏色，芳素只是下意識的一回頭，卻已被刺激的臉色陣紅陣白。

  男子的手已經慢慢向下划去，他靠近芳素的臉頰，深深吸了一口氣，陶醉的閉上了眼睛，「果然是美人，真香……」

  躲在暗處的小川看的真想吐出來，這世上還真是什麼樣的人都有，如這個男子這麼噁心的人，偏生居然是處在高位，尋常人得罪不起的，可她諸葛忘川素來無法無天慣了，這世上，還真沒什麼人能讓她害怕。

  只聽屋頂轟隆一聲巨響，屋中男女嚇了一跳，那男子也以極其狼狽的姿勢跌倒在一旁。

  「來人，來人！」

  男子慌亂的大叫，卻只見灰塵滿天之中，一隻手已經穩穩捏住了男子的咽喉，那手白皙秀雅，可捏住他咽喉的動作，卻沒有半分玩笑的意思，男子叫喊的聲音戛然而止，他一點也不懷疑，眼前這雙手的主人，真的敢要了他的命！

  「叫啊？」小川故意拐著聲音道。

  「你……你是誰……」

  下面守著的護衛也聞詢奔了上來，一見眼前情況，立即拔刀相向，「大膽，還不放開我家公子！」

  小川好整以暇的從靴子之中抽出了隨身的匕首，在眾人威脅恐嚇又驚懼而不可思議的眼光之下，慢慢的架在了那男子的脖子上。

  「有話好說！」男子臉色微變，可到底還是貴族人家，見過些世面，還不至於太狼狽，「我們無冤無仇，不知這位好漢……」

  小川冷笑道：「我這人平素懶得很，不愛多管閒事，但也最是見不得你這種人渣。」

  男子的眼神很快閃過臉色早已嚇白的芳素，道：「今日之事只是誤會，是誤會……」

  「是誤會嗎？！」匕首靠近了男子脖子幾許。

  男子忙道：「的確是誤會，本公子只是和芳素姑娘開個玩笑而已。」眼神很快瞥了芳素一眼。

  芳素白了白臉色，面前站起身來，「這位好漢，魏公子的確是和我開了個玩笑，還請好漢網開一面，莫要傷了魏公子才是。」

  「哼。」小川退後兩步，「若非我今日還有要事，你以為我會這樣輕易放過你麼？別讓我在看到你出現在芳菲館，不然有你好看！」

  男子賠笑道：「是是是，本公子記下了。」

  「你莫要以為我隨口一說，我每日裡多的就是時間，我們不妨來試試看。」

  男子忙道：「不敢，不敢。」轉眸對著芳素道：「今日多有抱歉，先告辭了。」

  說著，想要去拿桌上的銀票，一把匕首，卻在他的手還沒有觸及銀票的瞬間扎在了銀票上面，嚇得他的手一哆嗦。

  男子強笑道：「這銀子是我的……」

  「你是要銀子，還是要命？！」

  男子神色僵了僵，今日他雖然帶了幾個人來，但是這蒙面人的身手極高，深不可測，便是自己居然都沒有半分還手之力，今日註定是要吃了這個啞巴虧了，但是！芳素早已是他砧板上的肉，難道還能逃得了嗎？也不過是時間遲早而已。

  「滾！」

  小川厲聲喝道，那男子強笑著帶著手下屁滾尿流的跑了。

  芳素此時依然是驚魂未定，瞧著蒙面的小川，由衷道：「多謝這位公子，若非公子及時出現，今日奴家……」說到此處，微微啜泣。

  小川皺了皺眉，還真不願和她多說什麼，只隨口道：「他是誰？」

  「他是魏國公世子，魏瀾，京中幾乎無人敢得罪與他，今日便是公子將他趕走，只怕他亦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你放心，我既然管了你的閒事，也必定會管到底的，你且等我一會兒，我會讓你來接你的。」

  芳素大喜，「多謝公子。」可是頃刻之間，便開始懷疑起來，魏國公是幾朝元老，樹大跟盤，豈是一般人能得罪的起的？待要再說些什麼，卻發覺那救了自己的錦衣公子早已經飛身離去，只得嘆息，想著罷了吧，若非這位公子，自己今日亦是難逃一劫，無法自保亦無法自救，終究是自己軟弱無能，卻又怎能把自己的安危和出路倚靠在別人身上呢？

  小川飛身回到了殷王府，二話不說到了殷解憂的解憂閣。

  「殷解憂起了沒？」

  緋煙正在院內安排玄女們拿東西，聞言道：「嗯。」

  小川已經不管不顧的沖了進去，「殷解憂，我有件事情——」

  他直接推開門進去，卻沒想到正見殷解憂百里玉在書案邊上，眼神含情脈脈對視著對方，登時也是一愣。

  百里玉素來淡漠，便是被人看到了，也是沒什麼的，倒是殷解憂，難得有些尷尬的輕咳了一聲，「做什麼？」

  若是別的時候，小川還要調侃幾句，但今日，小川可沒心情。

  「你幫我個忙，去芳菲館將那個芳素姑娘給接過來可好？」

  見殷解憂沒說話，小川又道：「我跟你說，那個叫什麼魏瀾的，噁心到了極點，我看他是不會那麼簡單放過芳素的，你悄無聲息的先把人接過來再說。」

  殷解憂看了小川一眼，「你怎麼不直接帶她過來？」

  小川一愣，「一時著急，忘記了。」

  殷解憂失笑，「雖有些麻煩，倒也不至於太棘手，流離，你讓緋煙去辦吧，將人帶到隱秘處，莫要讓人察覺才是。」

  小川看著殷解憂，道：「你素來不是愛多管閒事的人呢，怎麼今日這麼爽快，我都以為自己認識的不是你了。」

  殷解憂笑道：「那你的意思是要我不幫忙嗎？」

  「沒有，你快點吧。」

  流離應聲退了出去。

  小川將懷中書信取了出來，遞給殷解憂，朝著百里玉努了努嘴，道：「納蘭羽要我教給你，然後要你交給他的。」

  殷解憂與百里玉對看一眼，將那手中的書信打開了，一看之下，原本還有些微微清淡的視線，慢慢變得深沉起來。

  她將書信遞給百里玉。

  百里玉接過看了一眼，默默放下手臂。

  小川奇道：「怎麼了？納蘭羽信中說了什麼事情？」

  百里玉慢慢抬手，小川狐疑的看了一眼，接過那信，只瞧了一下，忽然氣的大叫起來：「這個混蛋魏瀾，我真的應該當時就要了他的命，居然儘是做這樣的傷天害理的事情！」

  那書信之中，寫的清楚明白，十日之前，林帥林芳華家的四女林冬暖在去過京都皇家寺廟祈福之後就神秘失蹤了，而當時有人亦看到魏瀾就曾在皇家寺廟附近出現過。

  魏瀾風流好色，而那林冬暖亦是京都有名的溫柔美人，這則消息，豈不是隱隱暗示林冬暖失蹤是被魏瀾辣手摧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