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真相大白

  小太監安心些許，開口道：「奴才原是紫荊園的下等太監，平日只做些粗重髒累的活兒，一個多月前的一天，有個大太監忽然使喚奴才去給殷王府的殷郡主傳皇后娘娘的帖子，奴才正要去，公主身邊的青黛姐姐就來了，把帖子收去看了看，說公主想看看這帖子，要奴才只把時間告訴解憂郡主就是了，奴才依言做了，可到宴會前幾天，奴才忽然聽說一件事情，宴會的時間比奴才所說的時間提前了好幾天——」

  「奴才就有些害怕了。」小太監深深吸了口氣，續道：「奴才在紫荊園認識一個姐姐，對奴才很好，奴才就把這件事情告訴了秋水姐姐，姐姐叮囑奴才不要亂說，可奴才還是好害怕，宴會的日子很快就到了，青黛姐姐說提拔奴才去做別的差事，奴才便跟著去了，可是卻忽然被人推到了荷花池裡，奴才才知道，什麼提拔奴才，原來是要殺人滅口……秋水姐姐卻不知道奴才早就被人害了性命，還寫下血書為奴才頂了罪……」

  眾人立即明白其中的關節，只怕是三公主設計陷害殷解憂，又去殺那小太監滅口。

  小太監又道：「可是奴才命大，被人給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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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皺眉：「既然如此，三公主又怎麼會找你來做證人？豈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

  小太監道：「皇上有所不知，奴才有個孿生的哥哥，在御膳房當差，奴才掉進荷花池之後，哥哥因為害怕事情牽連到他，就躲了起來，奴才出來後，又被人誤會成了哥哥，前些日子，三公主身邊的青黛姐姐來找奴才，叫奴才今天來做證，就說是殷郡主指使奴才陷害公主，還逼死了秋水姐姐，可秋水姐姐比奴才的親姐姐還親，奴才怎麼能在她的事情上面說瞎話呢——」

  「住口，你這奴才胡說！」三公主歇斯底里厲聲道：「本公主根本沒有讓青黛指使你！」

  太后氣的臉色鐵青，一字字道：「你既沒有那日太監傳諭的帖子，又不能指認推你下水的人是誰，說了這么半天，也不過是你片面之詞，難以為證。」

  殷解憂笑道：「這個簡單，找了那青黛姑娘過來，再找來那日給殷王府傳諭的太監對質，一切不就真相大白了？！」

  太后冷笑道：「難保他們不會被人收買。」

  殷解憂道：「是不是被人收買，相信皇上自有聖裁。」

  皇帝道：「既然如此，那便把那二人傳來吧。」

  三公主身邊有四個掌事宮女，青黛便是其中之一，若是將她傳來，自然很快，只是那一個多月前傳諭的太監，就要費一番功夫了。

  皇太后瞪了三公主一眼，微微閉上了眼睛，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感覺，這個女兒，任性跋扈倒是囂張的很，偏生是個沒腦子的，哪裡有自己當年一分智謀？

  很快，青黛便被帶到了長樂宮。

  皇帝看著跪在殿內的青衣婢女，淡淡道：「你可認識這個小太監？」

  青黛抬眉看了一眼，低低道：「奴婢自然認得，他是紫荊園的粗使太監。」

  三公主努力的沖青黛使了個眼色。

  殷解憂瞥了一眼，笑道：「三公主，你的眼睛出了什麼問題嗎？」

  大家的視線一下子落到了三公主的臉上，三公主的臉立即扭曲僵硬在當場。青黛眼眸動了動，察覺幾分不對。

  「這小太監說你指示他陷害殷郡主，後來為了掩蓋事實殺人滅口，是否屬實？」皇帝冷聲道：「朕親審此案，你可要如實回答。」

  青黛心中一凜，這欺君之罪，誰也擔不起，可……

  「說！」皇帝沉聲再問。

  青黛回神，臉色微白，道：「奴婢……奴婢沒有！」

  三公主一直提著的一顆心稍微落下了些許。

  皇帝輕輕摩挲著拇指上的翡翠扳指，平靜的臉上看不出他的情緒，「來人，帶下去，好好問問。」

  立刻有幾個內監上前，將青黛拉了下去。

  皇太后敏感的察覺皇帝在自己離開的這一年裡，似乎有了些許變化，變得更沉默，更穩重，更讓人難以捉摸了，然而，此時這些都不是重點，她沖身後的嬤嬤動了動手指，嬤嬤會意。

  半刻，方才離去的太監回來稟道：「啟稟皇上，那丫頭……斷氣了。」

  皇帝一怔。

  太監忙道：「只是打了幾板子，沒想到那奴才這樣禁不住打……」

  殷解憂冰冷的神色驀然看向高高端坐的太后，能在皇帝面前如此手眼通天，殺人於無形之中，也只有這位心機深沉的皇太后了吧？！

  雲解意最是清楚太后的手段，此時眉眼俱冷：「既然那小太監說是她，料想也不會無的放矢，只要派人搜一搜，將那傳諭的帖子找了出來，不就真相大白了？」

  三公主聞言，難得扯了扯嘴角，「搜就搜，本公主身正不怕影子斜——」順便遞給太后一個安心的眼神，那帖子她早已經毀屍滅跡，自然敢說這樣的話了。

  皇帝擰眉細思片刻，道：「既然如此，那便去搜。」

  內監們得令離開。

  等待的時間最是漫長，看戲的嬪妃貴女們自然的好奇的很，不知道今天這一場戲發展到最後會怎樣收場，三公主下頜微抬的瞪著殷解憂，似乎已經見證了殷解憂最後失敗收場，雲解意依舊是冷冷的樣子，茶水換了好幾杯，每次都涼透了，她也沒飲上一口，反而是殷解憂，倒還有心情品嘗面前的茶點，還在心中暗暗給這些點心打了分數。

  少頃，皇后身邊的紅綾入了殿門。

  殷解憂抬眸一看，從紅綾隨意看過的一眼之中，讀取了些許信息，繼而坐正。

  皇后道：「如何？」

  三公主自信滿滿的看著殿內女官，事情發展到如今，她已不寄望今日能搬到殷解憂，只想著先拖了自己的嫌疑，如今母后回來了，以後自然會有大把的機會整垮她！

  紅綾輕聲道：「回皇上娘娘，奴婢在紫荊園的書房搜到一樣東西。」

  一個內侍端起紅漆托盤，將一份裱貼遞了上去。

  太后忽然眯起眼眸，心中有了不好的預感。

  皇帝拿起那裱貼，打開一看，神色深沉，又將那裱貼遞給了皇后。

  皇后接過看了，淡淡合起，卻沒開口。

  三公主奇怪的皺起眉頭，「那是什麼？本公主雖然很少去書房，卻也不記得書房之中有這個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