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要體統何用？

  封玦養育雲霽，教雲霽武功文略，如何治國，是勤政愛民之道，可是封玦也不會忘記，雲霽會長大，也會像其他帝王那般，會疑心，會懷疑她功高蓋主，擔心她圖謀不軌！

  所以，在雲霽長大之前，封玦就要給他一個心安，讓他完完全全的信任於她。

  在做到這一點之前，封玦就要讓自己的所有，讓雲霽知道。

  聽暗衛這麼說，封玦點了點頭，揮退了暗衛。

  等她從屏風後走出，卻見她只著了一件素袍，玄色錦緞裁剪而成，玉色腰帶勒著纖細的腰肢，衣擺寬大，玉袖迎風，一頭如鍛青絲只由一條玉帶系在腦後，隨意又慵懶的模樣少了平日裡的霸凜和孤傲，多了幾分憨厚的柔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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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桑見封玦換好衣裳，迎上前去，自動走到封玦身後，恭敬問道：「王爺，您是在擔心小皇帝以後會忌憚您？」

  封玦輕嘆一聲，不置可否的道：「自古帝王多疑，君心難測，雲霽如今還小，若是本王不與他開誠布公，等他再大一點，便要開始懷疑本王有二心，以防萬一，本王必須要讓他真心信任本王。」

  更要依賴她，信任她，將她當成師傅，甚至……親人！

  柳桑聽著，想到封於的下場，他便覺得封玦的擔憂並非是杞人憂天，他又問道：「可是，王爺若是擔心這些事，為何不乾脆控制了他？這也不違背封氏組訓。」

  封玦看了一眼柳桑，眸中帶著幾分陰冷：「你算計他，便會時刻防範著他會不會反過來算計你，秦章從小就控制雲衍，以為雲衍會在他的掌控之中，實際上呢？秦章可落了什麼好？與其這般，何不如讓他真心對感恩於你？何況，還有蘇涵在，只要雲霽明白本王的心，他便不會對本王過河拆橋！」

  人心可貴，為何要破壞這難能可貴的師徒之情？

  何況，封玦看的出來，雲霽對他的依賴和信任，勝過父子！

  柳桑聽此，有些懊惱的低下頭：「屬下愚鈍了！」

  封玦在王府後院的一處洞庭後湖的湖心小築之中設宴，夏季入秋之際，正是涼意清爽之時，煙波小湖，湖面生煙，美如仙境。

  小築之中，已經擺好了幾張桌案，沒有多餘的丫鬟和侍衛，安靜清幽，很是雅致。

  封玦倒的時候，雲霽也到了，兩人面對而來，雲霽遠遠的看見封玦，便喚了一聲王叔。

  封玦上前，微微頷首行禮，先行了君臣之禮，然後朝雲霽身後：「過來。」

  雲霽上前，習慣又自然的牽了封玦的手：「王叔府邸很是清幽雅致，霽兒以後要常來。」

  封玦牽著雲霽的手，漫步在湖面上的九曲迴廊，兩人的侍衛都停在岸邊，沒有跟著上前。

  只聽封玦道：「你想來就來，本王住在這裡，還是你皇爺爺的賞賜。」

  雲霽抬眸，眸光明明平靜，卻又有幾分緊張，只聽他問道：「王叔在怪罪皇爺爺？」

  聽此，封玦頓住了腳步，然後靠著身後的欄杆，無比認真的對雲霽道：「霽兒，你雖然是雲家的血脈，可是，有一點，你必須明白。」

  「王叔請講！」

  「齊盛帝並非一個好皇帝，甚至為了帝位，不折手段，殘害手足忠良，幾乎無惡不作！王叔的父王，你的父皇，你母后母族的所有人，甚至先太子云瓖，秋甯皇后，還有他自己的父皇，都沒有逃過他的算計，所以，以後，王叔想讓你以他為戒，做一個仁慈愛民，賞罰分明的皇帝，你也要好好記著，水可載舟，亦可覆舟。狡兔死走狗烹，往往會斷絕自己的後路，明白嗎？」

  封玦的話，讓雲霽感觸頗深，他明白封玦的話，卻又好像不明白，可是他又不知道該如何請教，只能點頭：「多謝師傅教誨！」

  每每封玦說教時，雲霽總會喚封玦師傅。

  正在這時，一聲孩童的稚嫩聲音從岸邊傳來：「阿爹偏心，阿爹偏心！」

  封玦眉心一跳，轉身看去，果然看見那個小姑娘像猴兒一般，朝自己跑來，轉眼便朝她懷裡扎進來。

  一把抱住封玦的腿後，她才開始控訴：「阿爹都不來接月明，太偏心了！」

  封玦有些驚訝，誰把這小混蛋招惹來的？

  前兒個剛喝了酒，這兩天就清醒了麼？

  軟乎乎的小丫頭抱著自己的腿，封玦實在不忍心踢開，反而一把將其摟在自己懷裡，然後捏了一下月明的小肉臉：「和誰來的？咋咋呼呼的，成何體統！」

  「阿爹都不要月明了，要體統做什麼？有了體統，阿爹就能不疼雲霽，疼月明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