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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節 無影鞭第三鞭

2024-07-22 13:22:45 作者: 黃開建

  如果說上一次被關進宛平縣大牢,何永言內心有一種無奈,有一份絕望的話。那麼今天被關進這順天府衙,何永言內心最多的則是一份憤怒之情。

  這他媽知府叫什麼東西,不分青紅皂白,就把人關押了起來。何永言內心也禁不住罵起了髒話,心說大清朝若都是這樣不為民做主的昏官,那麼距離大清朝亡國的路程,也就為時不遠了。

  讓人愛恨皆有的朝廷啊,如果說兩年前何永言離家去濟南府秋闈大比,還懷有滿腔報國的熱血,讓滿腹經綸才華,貨與帝王家的想法。那麼此時,再一次走進監獄的他,則是對朝廷充滿了無限的迷惘。

  我該怎麼辦?在這個暗無天日的社會裡。在這個黑白顛倒,官府昏庸無能,一心只為自己升官發財,不顧百姓死活的社會裡,我們該怎麼辦?

  躺在府衙大牢內, 何永言嘆一口氣,內心裡又想起了現在的妻子李梅兒……何永言在燈光昏暗的大牢內,就忍不住雙手自己捶打自己的頭部。

  

  這都是命嗎?這一切都是命運的安排嗎?

  何永言說什麼也不會想到,這兩年來,自己的人生竟會經歷如此多的坎坷磨難。老天啊,我真該回家去了,守著父母,摟著妻子,安安靜靜地過一種與世無爭,忙來田地間春種秋收,閒來鄉野中行醫治病,懸壺濟世的悠閒人生。

  牢房的窗外,是黑漆漆的夜空,牆壁上有一盞昏暗的油燈。淚流滿面的何永言,就忍不住「嗚嗚嗚……」地哭出了聲音。

  「狗日的,你哭什麼呢?」靜夜裡的牢房內,還有四五位囚犯在睡覺,一個看似領頭的囚犯,大聲的罵何永言。

  何永言停止了哭泣,心想把人家吵醒了畢竟不好。於是,擦一把眼淚,也就和衣臥在地下休息。

  領頭的囚犯走過來,抬腿踢一腳何永言道:「站起來,站起來!」

  何永言揉一揉眼睛,問道:「怎麼了大哥,有啥事情啊?」

  領頭的囚犯又踹了何永言一腳道:「你裝什麼孫子,你哭夠了,把大家吵醒了,你就想睡覺了!」

  何永言道:「對不起,對不起大家。」

  領頭的囚犯道:「對不起就行了,你得給哥幾個有一個交代。」

  領頭的囚犯說著話,其他的幾位囚犯,也都抱著肩膀,圍攏了過來。何永言被圍擠在幾個人中間,問道:「幾位大哥有什麼吩咐,儘管說話。」

  一位胖囚犯道:「說你媽個頭呀,你哪裡人啊,到這牢里來懂不懂規矩?」

  何永言搖搖頭道:「我山東單縣人,第一次到順天府大牢里來,不知道您這裡有什麼規矩。」

  一位小囚犯,上來就給何永言一個大耳巴子,接著罵道:「你媽個頭,不懂規矩好啊,到馬桶邊先撅著去。」

  何永言臉上被打得生疼,他還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被一個沒有武功的人抽打。何永言壓住內心的火氣,心想這就是命,自己命中就應該接受這樣的磨難。於是,也就沒有還手,只是按照小囚犯的指令,小心翼翼走到馬桶邊,彎下腰,把腦袋低下,屁股撅起來。

  幾位囚犯又都坐到了靠牆邊的草堆里,胖囚犯對領頭的囚犯道:「李哥,看這哥們還挺聽話,就饒了他吧。」

  領頭的囚犯姓李,名叫李慶水,本是郭家莊園的村民。在近幾個月的黑夜裡,李慶水多次到郭大慶家盜取財物,後被捉拿,送進了官府。

  李慶水面對胖囚犯給何永言的求情,小聲言道:「不行胖兄弟,剛才獄頭兒吩咐過了,此人是花爺,要給我使勁打他。」

  眾位也許要問了,啥叫花爺啊?其實,花爺就是採花大盜的意思,也就是強姦犯,這樣的犯人在獄中,最讓人瞧不起。

  於是,胖囚犯一聽李慶水說何永言是花爺,立馬就走到馬桶邊,沖撅著屁股的何永言臀部,狠狠地踢上了一腳。

  何永言並沒有想到胖囚犯會踢自己的屁股,於是一頭撞倒馬桶上,隨著馬桶的倒翻,整個身體也倒在地上和屎尿混在了一起。

  何永言內心這個氣呀,真想抬手藉助馬桶的掩護,一個無影鞭第三鞭借刀殺人,殺了這蠢不拉幾的胖囚犯。但是何永言又一想,自己本身無罪,如若在這大牢里殺了人,那可真是有罪之人了。家中的父母,獄外的妻子,千靈山的師父,看丹村的各位朋友,他們都在等著自己呢。自己難道為了眼前的這個狗胖子,就要動殺機嗎?不,絕對不能!

  何永言弓起身,抹去臉上的屎尿,要站起來。這時候,小囚犯岔開雙腿,站到何永言腦袋前說道:「從我這胯下鑽過去,我們就饒了你。」

  何永言抬頭微笑,看著小囚犯,問道:「小兄弟啊,啥叫花爺啊?」

  小囚犯抬腳踢到何永言的臉上,罵道:「花你個頭啊,你干人家大姑娘,都不知道自己是花爺?」

  何永言手捂住被踢後,腫脹起來的臉,終於明白這伙囚犯踢打自己,原來是把自己當做花爺了。於是,張嘴欲要辯解。但是,何永言還沒有來得及辯解時,小囚犯又是一腳踢向何永言道:「鑽不鑽啊你,臭花爺,再不鑽爺爺褲襠,爺爺今天就踢死你。」

  何永言「哈哈」大笑道:「我鑽,我鑽,太謝謝你了小兄弟。」

  說著話,何永言也就弓著身體,自小囚犯的褲襠下鑽了過去。

  何永言的「哈哈」大笑,讓牢房內的其他幾位囚犯,全嚇傻了。只有小囚犯不懂事,沒有看清何永言臉部的變化,只是看著何永言笑著從自己褲襠下鑽過後,就又一腳踢向何永言的頭部。

  何永言抬手一把抓住了小囚犯踢過來的腳脖子,人也就站起來,倒提著小囚犯的一條腿,對其他幾位囚犯笑「嘻嘻」言道:「這樣好玩吧。」

  幾位囚犯全傻了,心說這哥們剛才慫黏黏的樣子,又是撅著;又是鑽褲襠,他怎麼又一子變了模樣。難道是他瘋了,被我們折磨瘋了?

  小囚犯被倒提著身子,掙扎著大叫道:「花爺,快給我放下來。花爺,你他媽再不給我放下來,找我大哥要你命呢……」

  何永言攥著小囚犯腳脖子的手,往地下輕輕一放,再提起,再輕輕一放。就這樣來回幾下後,就聽小囚犯腦袋和地板「當、當、當」撞擊了幾下後,小囚犯就再也喊不出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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