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人族當自強不息

  玉虛宮大殿。

  元始天尊坐於沉香玉輦，臉上無悲無喜。

  在他左側，是闡教副教主燃燈道人。

  在他右側，是南極仙翁，雲中子。

  下首則是闡教十二金仙。

  廣成子記得，不久前同樣的場面才發生過一次，那一次是玉鼎三位師弟被帝辛斬殺，西岐被殷商順勢完全平定。

  這一次，情況更糟糕。

  三境同時起兵叛亂，結果僅僅一天時間，北境和東境就已經平定。

  帝辛東境用計，北境用力，一日平定，何等霸氣，更是狠狠地打了闡教的臉。

  這一次，誰也不敢開口，就連廣成子也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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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良久之後。

  元始天尊才開口，道：「封神結束了，但量劫還在。這是天道所降下的劫氣，既然人間不想要接受封神，那就讓他們直面量劫吧。」

  眾仙一怔，然後明白了過來。

  天降量劫那是殺劫，但殺劫也有無數種方式。

  龍鳳量劫時，是三族爭奪天下。

  巫妖量劫時，是巫妖爭天下。

  不管是哪一種，都是席捲整個洪荒的量劫。

  而這一次的封神量劫，卻被限制在了人間。

  這不是量劫變輕了，而是三清聖人的安排下，以更加溫和的方式來進行量劫罷了。

  燃燈道人雙眼如燈如火，淡淡道：「既然現在人間不知好歹，不接受聖人安排的溫和的方式，那就讓人間直面真正的量劫吧。」

  「天降量劫，從來都是毀天滅地之戰。龍鳳量劫擊碎上古化龍池，不死火山，麒麟谷。道魔劫毀了整個西方大陸，讓西方祖脈須彌山至今殘破。」

  「巫妖量劫更是撞斷了天柱不周山，讓天穹破損，天河倒灌。死傷洪荒九成生靈。」

  眾仙看向人間的目光，再一次變得銳利與冰冷。

  ……

  人間。

  九間殿。

  聞仲抬頭看向玉清天的方向，只見玉虛宮的方向，有數十道仙光閃過，然後就平靜了下來。

  他知道，這一次元始天尊收手了，但更知道，這一次元始天尊收手，不等於元始天尊就會徹底收手。

  片刻後，老太師收回目光，淡淡開口，道：「臣當年剛剛學成下山時，師尊曾言，封神量劫乃是天命。」

  「是聖人以籤押封神榜的方式，將一場足以毀滅天地的量劫，以更加溫和的方式展開，這是對量劫之下眾生最大的憐憫。」

  「可惜，師尊錯了。這只不過是某些聖人冠冕堂皇的粉飾罷了。」

  如今，他對於元始天尊早已經沒有了任何敬意，只有對敵對聖人的警惕與戒備。

  子受聽到老太師的話，淡淡道：

  「溫和，不過是一開始某些聖人認為只需要略施小計，就可以完成這一次量劫罷了，一旦聖人發現不能輕易完成量劫時，溫和就是一個空談。」

  「而且，所謂的溫和，也只不過是把對仙神的殺劫，全都轉移到了人族身上罷了。」

  「在他們眼裡，人族螻蟻而已，死再多也可稱溫和。」

  子受在剛剛穿越，知道了這個世界是封神世界時，還真信過幾天封神是所有量劫中最溫和的一個。

  哪怕打到最後天崩地裂了，人族也沒損失多少，西岐代商後，人口還有五百餘萬。

  但這鬼話，他也就信了半日。

  半日之後他就明白過來，這是封神世界，與他前世的古代不同，九州人間的人口遠不是他以為的那麼少。

  五百餘萬人口，僅僅是現在朝歌城周圍千里人口罷了。

  西境鼎盛時有兩千餘萬人口，東境的人口比西境只多不少。北境和南境因為地理原因，人口少一些，但也有千萬人口。

  再加殷商王畿之地也有千萬人口。

  而這些人口，都是不算最底層那些黎民，也就是奴。

  一直到他斬神，推倒朝歌王城的神權，開始把奴也算作人口，進行了新的人口統計後，他才發現，加上奴的數量，人間的人口最少要再翻兩倍。

  也就是說，封神之前的九州之地，有過億的人口。

  但封神結束後，人族只剩下不到五百萬，哪怕這五百萬也不算奴，再按之前的比例把奴算上，也不過一千餘萬。

  那麼，消失的人去哪裡了？

  原本命數中，姜子牙冰凍岐山死了幾十萬，後來水淹西岐時，又死了幾十萬。

  朝歌最終大戰時，朝歌一方七十萬大軍也全都灰飛煙滅。

  而在殷商與西岐不斷的戰爭中，哪一場大戰，人族不是幾十萬的損失？

  在他還沒有修行之前，一個小小的沬水河神，就可以輕易掀起水患，吞噬十餘萬人族，淹沒幾十萬戶人家。

  而這樣的沬水河神，在仙神之中，只是最低級的草頭神罷了。

  在原本的封神命數中，後面金仙隨意出手，大羅金仙和混元金仙也紛紛下場，哪怕他們不對人族動手，只是他們交手的餘波，就會殺死多少人族？

  他看向九間殿上的滿朝文武，道：「仙神視人族為螻蟻，在他們眼中，人族有足夠的氣運，又是天地主角，只要死的人足夠多，天道量劫就會迅速平復。」

  「只要人族沒有死絕，就會很快再一次成長起來。」

  「仙神代天牧民？何為牧？豢養牲畜罷了。」

  他看著百官，道：「眾卿，闡教這一次失敗後，很快就會再次掀起戰爭，而且會越來越強。這是滅族之戰，雙方不死不休。」

  「爾等可知，如何方能不再被仙神當成牲畜豢養？如何才能不再是代替仙神死於量劫的螻蟻？如何才能贏得這一場滅族大戰的勝利。」

  滿朝文武目光閃動，每一個人都有千言萬語，但他們一言不發，只待大王明示。

  帝辛長身而起，一字一頓地開口，聲傳人間，傳入大商境內，每一個將士，每一個百姓的耳中。

  「天行健，人族以自強不息；地勢坤，人族以厚德載物。」

  此言一出。

  天地齊鳴。

  大商本來剛剛因為平定西境和東境還有些動盪的國運，竟然瞬間平復。

  王畿之地，西境，北境，東境的氣運完全地融合為一，再加上無量北海，人間之勢已成。

  浩瀚的人間氣運轟然而動，開始不斷上漲。

  而在這個過程中。

  上漲的人間氣運，竟然完全將南境排除在外。

  不過眨眼間，人間氣運已經對南境形成碾壓之勢。

  剛剛獨立出人間不到一日的南境氣運，頃刻間出現無數裂痕，幾欲被碾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