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敖廣：你們要來殺本王？

  人間南境，占據九州中的荊州，揚州，以及一半的梁州，其地多山，多水，薄土，惡氣。

  人間傳說南境為「十萬山，八千河，萬里瘴氣，三千毒澤」。

  南伯侯鄂祟禹站在南境王城南都城牆之上，望著朝歌的方向，久久不語。

  良久之後，一個身材高大，孔武有力的年輕人，走上城牆來到鄂崇禹的身邊，低聲道：「父王，南境兩百諸侯已經到了，他們在等候父王的命令。」

  來人正是鄂崇禹的獨子，鄂順。

  鄂崇禹站在城牆上，一動不動，過了好一會兒後，他才淡淡開口，道：「吾兒，你可知我鄂氏坐擁南境，是靠的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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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鄂順一怔，不明白父王為何要問這個，但還是立刻開口回答道：「自然是仙家庇護，神靈加護，否則我鄂氏不要說坐擁南境，就是在這惡山惡水之中活下來也不可能。」

  鄂崇禹點點頭，聲音平淡而冰冷地道：「那麼，你可知為何仙家對會庇護吾等？」

  鄂順這一次，說不出話來，他心中其實有許多答案，卻不知自己的父王想要聽哪一個。

  鄂崇禹此時才收回看向朝歌的目光，淡淡地看了鄂順一眼，道：「因為我們聽話，因為我們臣服。」

  「西岐當年雖然臣服，但他們有了力量後，就在暗中準備自己的力量，所以最終被仙神放棄，而我們若是走上西岐同樣的路，也只有死路一條。」

  「你明白嗎？」

  鄂順連忙點頭，道：「兒臣明白。」

  他知道，他最近看了太多朝歌傳來的書，聽了太多朝歌傳來的戲劇，他動了一些不該有的心思，父王這是在敲打。

  鄂氏所擁有的一切，皆在仙神庇護之下，而南境與西境不同之處在於，西境哪怕真的沒了仙神庇護，那裡的人也能活下去。

  但南境，最初的最初，就是軒轅人皇放逐罪人之地。

  後來禹帝重定九州，也將作為南境核心的荊州，視作流放之地。

  至今，荊州還有一個稱呼，曰：蠻荊之地。

  這裡毒瘴萬里，毒蟲無數，若沒有仙神庇護，這裡的人早就死光死絕，何來南境？

  四境之地的其他三境，皆可降朝歌，皆可離仙神，唯南境不可。

  鄂順深吸一口氣，道：「父王放心，兒臣不會忘本。」

  南伯鄂氏，說是南境之主，但不過是看完流放之地的獄卒罷了，是人王先把他們丟在這裡等死，那就不要怪他們反商了。

  仙神才是南境的一切，人王不是！

  鄂崇禹這才滿意地點點頭，回過身來，向城牆之下走去，道：「走吧，去看看那苗方七十二洞主，八十一寨王。然後告訴所有南境人。」

  「想要活下去，想要找商人復仇，想要走出南境，得到中原富庶之地，那麼就磨利刀劍。」

  ……

  時間一閃而過，七日之後。

  東境。

  九國王城。

  姜恆楚看著正在鎮國軍簇擁下回城的姜文煥，淡淡道：「如果老夫不曾支持大王廢分封，那大王會如何？斬了老夫？」

  在他身邊站得筆直的殷郊輕輕搖頭，道：「外翁卻是拿這樣的話來哄我，吾已經不孩子，豈會被這樣的話騙？」

  「外翁若不支持父王，那支持誰？自小母后就教導吾與兩位弟弟忠君愛國，守護黎民。而這些也都是外翁教導母后，外翁又豈會成為仙神走狗？」

  姜恆楚啞然一笑，喃喃道：「所以，大王派你和洪兒來啊，也只有派你們來。」

  他確實對大王廢除分封有所不滿，在申公豹的威逼利誘之下，他並非沒有倒向仙神的可能。

  但大王把他的兩個外孫派來了。

  於是剩下的一切，就順理成章了。

  「仙神從來都把人族的情義當成需要摒棄之物，修仙問道就要先斬情，卻不知人族的情義，方是最強大的力量。」

  「因為情，所以人族團結一心；因為義，所以人族薪火相傳。仙神不屑於人族的情義，就永遠不可能明白大王的算計。」

  殷郊：？？？

  他再聰慧，依然只是一個少年，哪裡懂得這當中的安排，別說是他不懂，那九間殿上的文武百官者中，能懂者也不過數位。

  姜恆楚一揮手，轉移話題，道：「東魯之地已經是大商東郡，想來大王很快就會讓東境出兵，鎮壓南境。」

  「不過在此之前，還有一事要解決才行。」

  殷郊卻像是早就知道姜恆楚要說什麼一樣，開口道：「外翁放心，父王已經有安排，東海之龍與那個東海海島之上的平靈王，皆不會再是問題。」

  「父王說了，他們要麼不再是問題，要麼不在。」

  姜恆楚一怔，隨後笑了起來，道：「仙神輸給大王，不冤啊。」

  他料定大王會對東海出手，但萬萬沒想到，大王已經出手。

  ……

  東海龍宮。

  陳塘關總兵李靖在平定了二十萬巫人之後，連鎧甲上的巫血還沒洗淨，就已經來到東海龍宮。

  「東海龍王，李靖來訪。」

  李靖這一次前來，只帶了一個親衛，他站在東海龍宮前，淡淡開口。

  他當年在西崑侖跟著師尊度厄真人學藝修道時，與東海龍王也算有一拜之交，可惜自從成了陳塘關總兵之後，雙方的關係就越來越惡化。

  尤其是在大王開始斬神，陳塘關成立斬妖司之後，陳塘關與東海龍宮的關係已經到了隨時會打起來的地步。

  但在北海龍宮全面加入人間，大王以浩然正氣化解北海龍族業力之後，東海龍宮的態度就一下子軟了下來。

  不但叫回所有在陳塘關和東海岸附近的水族，還對之後闡釋數次命令全都裝聾作啞。

  也正因為如此，李靖現在才會來到這裡。

  要是東海龍宮一直與大商作對，那現在來到東海龍宮的就是大商鎮國軍了。

  東海龍宮之中，一對無比巨大的雙眼突然張開，就如同兩盞巨大燈火點亮了一般。

  巨大東海水晶宮，在剎那間，變成一顆巨大的龍首，威嚴滿滿的聲音，從那龍首之中響起。

  「李靖，敖順，你們想來殺了本王？」

  他話音落下，東海之底頓時幻化出萬重水山，向著李靖和其身邊的親衛壓來。

  李靖一動不動，他身邊的親衛卻是隨意一揮手，就將萬裏海底給凍結起來，隨後那親衛拿下頭上的頭盔，露出的正是北海龍王敖順的那張臉。

  敖順看著敖廣，神色淡然道：「敖廣，如果你想死的話，吾與李總兵倒也可以代勞弄死你。」

  李靖：……

  這說話方式，看來敖順沒少去朝歌聽評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