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浩然正氣，金口玉言

  玉虛宮中。

  

  元始天尊的雙眼微微睜大，他皺眉道：「人王的金口玉言？不對，金口玉言只能攫取氣運修行，並且證道後才行。」

  金口玉言涉及人道秘辛，就連天道聖人也知之甚少，而人族歷史上，只有三皇五帝在證道之後才能發動金口玉言的力量。

  他沉聲道：「當初三皇五帝，以金口玉言調動整個人間的氣運，可做到言出法隨，隨心所欲。但每一次金口玉言都是對人間氣運的巨大消耗，輕易不可用。」

  「帝辛方才並沒有調動人間氣運。」

  他略一沉吟，屈指推演，發現原本在軒轅墳三妖身的天命定數，竟然消散。

  他輕輕嘆息一聲，道：「天命難違，天命難測。天命定數，大數不可變，小數皆可改。這三妖已經不堪大用了。」

  天降量劫，聖人也難測天數。

  他手中三寶玉如意輕輕一轉，三道寶光騰起，就要把一切與軒轅墳三妖相關的因果全都抹去。

  然而。

  寶光剛起，就驟然消散。

  元始天尊平靜的臉上，頓時浮現出一抹震驚之色。

  「帝辛竟然拘禁了整個冀州城的因果？」

  ……

  須彌天中。

  接引准提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出疑惑。

  准提蠟黃的臉上，滿是疑惑之色，道：「這帝辛竟然擁有了這般實力，看來我西方弟子前往東土救苦救難之事，還發從長計議。」

  接引沉吟一番後，道：「帝辛斬神，人間神位空虛，人族軟弱，若無引導只會步入歧途。」

  「不如，讓諸弟子前往西岐傳我西方三乘之法，度化之道，引導人族遵天命，曉大理。」

  准提微微一笑，道：「大善。」

  他手中七寶妙樹輕輕一動，新的聖人法旨向著西方弟子落去。

  隨即他看向人間，淡然道：「如此，倒要感謝帝辛斬神了。」

  ……

  人間。

  冀州城前。

  子受繼續在扮演孔丘聖賢，與扮演霸王項羽時動若雷霆，霸道無雙不同，扮演孔丘卻是講究談笑風生，隨心所欲。

  不管是故意詼諧的曲解論語也好，還是以雷霆手段滅掉十六頭淫祀邪神也罷，只要目的是守護人族，教化人族都可以。

  此刻。

  子受周身的浩然正氣將整個冀州籠罩，冀州一地任何人族之外力量，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他不點頭，此處連因果都不會有任何一絲變化。

  他垂下目光，看向那已經藏無可藏的軒轅墳三妖。

  在他此刻的視線中，三妖雖然保持著人形，但其本相早已經被他看在眼裡。

  一頭雪白的九尾狐。

  一隻五彩斑斕的九頭雉雞。

  一把精緻無比，又冰冷無比的玉石琵琶。

  子受表情玩味地喃喃道：「封神量劫中，最有名的三妖。從內部將大商氣運完全瓦解的黑手。」

  「不過，我記得這三妖入朝歌，是領了女媧娘娘的法旨，這才出了軒轅墳。」

  「現在女媧宮之事沒有發生，女媧娘娘不可能下旨讓這三妖入朝歌壞大商氣運。」

  他淡淡開口，道：「是誰派你們來人間為禍？」

  他的聲音平淡，然而卻帶著不容拒絕的力量。

  九尾妖狐三妖臉色蒼白，死死捂住嘴不想開口，但一股龐大到無可抵抗的力量，卻讓她們不得不開口。

  她們驚悚地聽到，自己的聲音同時響起。

  「是軒轅陛下的仙師廣成子，來軒轅陛下的衣冠冢中傳玉清法旨。」

  「讓吾等潛入內宮，迷惑君王，以斷大商國運，但吾等自知不是大王對手，只能蠱惑諸侯以作亂。」

  此話一出。

  四海八荒，無數仙家洞府之中，響起了意味深長一聲嘆息。

  「哦！」

  元始天尊：……

  廣成子：……

  女媧娘娘的聲音，在此刻適時響起，冷若冰霜，道：「元始，軒轅墳那三隻小妖，乃本宮妖教之屬，幾時輪到你下法旨？」

  「你是不是要給本宮一個交代？」

  淡淡的聖威，從太素天上傾瀉而下，瞬間讓諸天仙神噤若寒蟬，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元始天尊看了一眼剛剛恢復沒多久的玉虛宮，眼角一動，無奈道：

  「軒轅墳三妖承受人皇香火，牽涉人間量劫因果。此番出軒轅墳，乃是遵天命定數，應劫而出。」

  女媧秀眉輕揚，淡淡道：「天命定數？在哪裡？」

  元始天尊：……

  軒轅墳三妖在被帝辛鎮壓的瞬間，天命定數就已經改變。

  這種事任何一個聖人看一眼都能明白，但偏偏女媧現在故意裝作不知。

  他又能如何？

  現在可不是再次發動聖人之戰的時候，他嘆息一聲，道：「此事，本尊會給你一個交代。」

  女媧娘娘要的就是這句話，於是收斂了聖威，不再言語。

  聖威消散，諸天仙神這才鬆了口氣。

  金鰲島上。

  通天教主呵呵一笑，道：「二兄少有服軟這麼痛快的時候啊。」

  「看來他是不想再提前來一次聖人之戰了。」

  須彌天中。

  准提露出一個輕蔑的表情，喃喃道：「看來元始也不擅長把後續處理得乾淨一些。」

  他可還記得之前長耳定光仙一事，元始天尊對他說的話呢。

  但他很快就又疑惑起來，道：「有古怪，為何元始不抹去因果，竟然讓那三妖說出真相？」

  他略一沉吟，屈指推演起來。

  下一刻，他目露震驚之色。

  「帝辛竟然禁錮了冀州城一地的所有因果？」

  「難道，是人王的金口玉言？」

  「不，不可能，金口玉言會消耗大量人間氣運，剛才人間氣運沒有任何變化。」

  「帝辛竟然擁有了如此怪異的力量，誰在他身後謀劃？」

  ……

  冀州前。

  子受默算了一下時間，發現請孔丘的時間已經所剩無幾，就在他念及此時。

  朝歌學館的孔丘神像前，一炷香火剛好燃盡。

  子受身上孔丘的氣息慢慢收斂起來，帝王之氣重新散發而出。

  與此同時。

  他看到眼前浮出幾行上古撰文。

  就和之前他扮演項羽時類似的結語。

  「完美扮演，可保留三成修為。」

  「保留絕學君子六藝，保留儒道聖筆。」

  「傳承結束。」

  他緩緩吐出一口氣，喃喃道：「看來和項王，如果每一次都完美扮演，那三次之後就可以獲得所有傳承。」

  「不過我現在的身體，還不能自行完全發揮金仙巔峰的力量，不管是項羽的氣血之力，還是孔丘的浩然正氣。」

  「我自身都暫時只能發揮到真仙巔峰的水平。」

  「需要加快自身修煉，提升氣血和浩然正氣，而且也不能隨意㳟請孔丘，只能在必要之時。」

  聞仲和黃飛虎見到大王氣質變化，心中頓時明白。

  大王那種特殊的狀態已經結束了。

  他們對視一眼，同時在心裡打定主意，不過問大王的秘密。

  這是身為臣子的本分。

  帝辛緩緩深吸一口氣，道：「老太師，把下面那三妖拿下，孤事後再問。」

  聞仲立刻抱拳一禮，道：「是！」

  說罷，他按下墨麒麟，落到十萬叛軍之中，伸手把三妖拿下。

  他看也沒看一旁已經完全嚇得全身僵硬，動也不敢動的鬼方三諸侯。

  他料定這三個叛侯不敢有任何異動。

  既然大王現在不提這三人，那就先晾在一邊。

  此時。

  帝辛已經一步踏出，落到了冀州城的城牆上。

  黃飛虎按住五色神牛，緊跟其後。

  蘇護目瞪口呆看著子受落到城牆上，終於全身一震，連忙跪下行禮，道：

  「臣蘇護不知大王御駕親征，現在甲冑在身，不能施以全禮，還望大王恕罪。」

  城牆上，所有人都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