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七十九章 虛天子

  「覲見？到仙庭去嗎？」

  呂仲目光穿透萬古，發現仙庭所在之處，如今籠罩在一片青濛濛光輝之下，乃是由一股神秘力量所構成。

  此力量前所未見，卻又倍感熟悉。

  「無上意志，太蒙！」

  他一眼就看出了來歷。

  聯想到陸芸所言，呂仲心中不禁有了猜測，對方讓他帶道環去覲見，如今仙庭卻被太蒙的力量所封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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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出預料，其中必有隱秘。

  「甚至能襲承天道嗎？」呂仲口中喃喃道。

  若要說對此不在意，顯然是不可能之事，仙道盡頭便是天道，登臨此境界可以說是萬千仙修的夢想。

  同時，也是超越大羅的至高境界。

  只是湊齊道環，談何容易？

  呂仲心中思緒萬千，一一浮現，一一幻滅，最終眼望前方虛天觀，仿佛能看到內里有一道人影靜坐。

  正是虛天子。

  在其身旁，還有一殘缺光環旋轉著。

  看到空間道環，呂仲當即決定入陣一闖，他既已經湊齊半環，哪怕此刻仍未斬去任何一屍，實力也並非尋常大羅可比。

  有硬碰一番的實力與底氣。

  手一招，道兵羅浮頓時出現在手中。

  頭也不回，徑直往陣中走去。

  才入陣三兩步，面前景象忽然發生變化，一切都變得無比陌生，尤其是呂仲所熟知的天地法則。

  「這是......秩序嗎？」

  呂仲喃喃，打量起四周來。

  越看，越確定心中猜測。

  目之所及處，乃是一片仙境之地。

  他如果沒有猜錯，這虛天子應是藉助空間道環之力，於小小的一座道觀之中，構建出了類似「仙庭」、「道庭」的秩序。

  在這裡面，虛天子堪稱天道。

  甚至可以稱為「虛天秩序」。

  秩序凌駕於律法之上，可以說世間的一切，萬物生生滅滅，盡都是圍繞著秩序發展。作為秩序的制定者，虛天子可以在此處發揮出全部實力，反之對手則要備受削弱。

  只是......

  呂仲忽的一笑，目中閃過一抹神光同時，抬手放出半道環，緊接著銀色光芒擴散，對周圍環境進行重寫。

  不一會工夫，方圓萬里之內法則大變。

  之前的不適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獨屬於他的時空律法。

  當然，也僅僅只是律法而已。

  相較於虛天子不知多少年的苦心經營，他不過是從中得到靈感，憑著更強大的道環，獲得了對抗的可能。

  下一瞬間，呂仲感覺自己好似成了天地公敵。

  無論是群山中的異獸，還是城池中的凡人與修者，無一不是對他散發著強烈惡意，全世界都在與他為敵。

  「轟隆隆！」

  極遠處有流光襲來，卻是虛天子出手了。

  「天時地利人和......我是一個不占。」呂仲搖搖頭，揮劍朝前一斬，將來襲流光碟機散。

  「眾生願力，還真是有趣。」

  也不知虛天子在此經營多久，小小「道觀」內有潛藏著多少生靈，竟匯聚出了如此龐大，能夠威脅到大羅金仙的香火願力。

  這便是底蘊！

  虛天子成就大羅，已不知多少萬年。

  其以大神通法力創造的世界，必然也發展了極致繁榮的程度，日陝北有此實力可以說是再正常不過。

  「相較之下，我太年輕了。」

  不過，呂仲心中並無半點退意。

  對方強則強矣，但並非沒有弱點。

  某種意義上而言，虛天觀便是其最大的致命弱點。若他能設法將此無數年積累破去，對虛天子將不戰而勝。

  心念至此，呂仲催動空間道環，意圖毀壞此處空間。

  沒曾想，竟紋絲不動。

  任憑道環如何銀光浩蕩，法則之力猶如海洋般傾瀉而下，虛天觀仍舊不見半點變化，反倒是愈發光輝璀璨起來。

  可見虛空之中，虛天子閉目盤坐，寶體更加莊嚴。

  呂仲不惱，抬手又是一劍。

  猶如九天外鐘聲響，剎那間此劍使得整片天穹破碎，透過亂流中一道道縫隙，甚至能看到內里世界中的生靈。

  伴隨劍鋒突破空間壁障，刺耳驚叫聲成片響起。

  街上的人何曾見過如此一幕。

  原本他們皆十分篤信，世界早已在自己認知中，可陡然發生在眼前的這一幕，卻叫過往認知徹底崩塌。

  這是怎樣的一劍，竟直接穿透了世界！

  「那是...神嗎？！」

  有人不住顫抖中驚呼。

  只見在天裂開的縫隙中，赫然出現了一黑髮黑衣的存在，其無暇臉龐上無悲無喜，見不到任何感情色彩。

  可很明顯的是，捅破天的就是此存在。

  下一瞬，所有人意識湮滅。

  呂仲手持道兵羅浮，一層層擊碎著虛天子加諸於體表的防護，每一層都是一方繁榮世界，甚至有可能他也是出身其中，就好比會有一方世界稱作「地球」。

  與此同時，虛天子也在發起反撲。

  相較於呂仲的簡單粗暴，他作為道宮大羅，兼且成道千萬年歲月，手段無疑要更加精巧玄妙。

  「觀樓境！」

  伴隨一聲低喝，虛天子枯瘦雙手中驀然多出一面青銅古鏡，散發著強大的法則波動，鏡中倒映出呂仲身影。

  旋即，古境轟然破碎。

  化作無數齏粉。

  呂仲的身體與之同步，亦陡然間化作粉末。

  可眨眼間，他又恢復如初。

  只是較之前，氣息衰弱了不少，元神更是感到一絲倦意，顯然方才那碎鏡一擊接得並不輕鬆。

  未等呂仲喘氣，虛天子再次出手。

  這次他身前浮現出兩面古鏡，一面顯現呂仲的肉身，一面映出呂仲的元神。

  突然，鏡面裂出無數細紋！

  正當裂紋將要炸開，呂仲猛地一伸手，以大法力將周圍空間禁錮，兩面古鏡上的裂紋頓時彌合。

  兩人較量之下，古鏡不住咔咔亂響。

  最終，轟然炸成漫天煙火。

  呂仲跟虛天子齊齊吐血，氣息變得虛弱，臉色蒼白如紙的同時，身形亦齊齊後退。

  倒飛出千里之外，他這才勉強止住身形。

  呂仲以神識內視己身，發現體內一切都徹底成了漿糊，若非已是大羅金仙之軀，恐怕實力要因此大打折扣。

  一念恢復，他目光凝重看著虛天子。

  對手比他想像中還要難對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