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手術

  暮雨熱血上涌，整個人怒不可遏，甩手又給了女人兩個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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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人被暮雨兇悍的目光震懾住了，她忍不住瑟縮起來：「……你……你到底是誰？我和你無冤無仇，你憑什麼打我。」

  「就憑你重男輕女的這副嘴臉，只要是個人，就會想打你！」

  「你！」

  女人恨恨地看著暮雨：「你到底有沒有是非觀？你搞搞清楚，是他不負責任睡了我的女兒，讓我女兒懷孕了，現在拿不出彩禮結婚還想要孩子，這麼厚顏無恥的人你不打，倒反過來打我？」

  「我並沒有看到他不負責任，相反我看到他很負責任，一次次努力想要勸你的女兒留下這個孩子，是你為了這個不爭氣的兒子，不惜把自己的女兒當商品一樣討價還價，絲毫不顧及她的死活。」

  暮雨說話的聲音有些大。

  很快候診區的人圍了上來。

  男孩和手術室女孩剛才的情景大家都記憶猶新，這時候大家都紛紛譴責女人做得不對。

  女人臉上掛不住，但依然死死抓著男孩的衣角不讓她離開，車軲轆話轉來轉去地說意思卻很明白，男孩要走可以，但必須要賠錢。

  孩子沒有了，男孩本來就萬念俱灰，女人又這麼鬧著，他哪裡還受得了，但他實在是囊中羞澀。

  一分錢難倒英雄漢，暮雨理解他的難處，隨手從包里拿出一張銀行卡，將自己的名片一起遞過去：「你要是需要我可以先借給你，但是為了以後他們不再糾纏你，你最好讓他們立個字據。」

  「立字據好，立字據好，」女人一看到錢頓時眉開眼笑，「你放心我們絕對不糾纏，我女兒出院後我就帶她相親去，往後你們橋歸橋路歸路……」

  男孩感激地接過銀行卡和名片：「暮小姐？」

  暮雨點點頭。

  男孩將名片小心翼翼裝進包里，然後才抬頭沖暮雨感激一笑。

  女人一臉諂媚寫保證書。

  男孩捏著保證書的手都在微微顫抖，他本來已經走了卻又回過神來，將錢包里所有的紙幣都掏出來塞一股腦塞進女人手中：

  「阿姨，給遙遙她身體弱，麻煩您弄點好吃的給她補補身體。」

  女人緊緊攥著銀行卡，看到現鈔忙不迭抓過去：「知道了，知道了，你快點走，別讓她出來看到你再難過。」

  男孩依依不捨地走了。

  女人看暮雨出手慷慨，想套近乎，卻又不敢說話。

  暮雨覺得自己多看這母子二人一眼都噁心，找了個空位又坐了下去。

  她心頭空落落的。

  明知道沒有意義，暮雨卻依然忍不住看向手術室門口。

  女孩出來以後臉上除了蒼白沒有血色之外，什麼多餘的表情也沒有。

  女人說男孩賠錢走人後，女孩神情淡漠地如同一個局外人。

  暮雨身邊一個大姐忍不住「呸」了一聲：「小姑娘，你的好心怕是被當成驢肝肺了，你看那丫頭那樣子，哪裡像是對那男娃有半分愧疚和喜歡？」

  這要是放在以前，暮雨恐怕也會覺得那女孩是真的不難過。

  可是現在她卻能對女孩的失落和絕望感同身受。

  從小打到都被束縛住手腳的人，如果不是痛徹心扉，怎麼可能反抗呢？

  暮雨在候診區從黃昏一直坐到天黑，才去收費處交了錢。

  輪到她手術已經到了深夜。

  即使不打麻藥，手術也快地不得思議。

  暮雨甚至沒來得及細細感受疼痛的到來，手術就已經結束了。

  護士幫暮雨整理褲子的時候，暮雨依稀聽到走廊里傳來一陣稀里嘩啦摔東西的聲音。

  她心裡一片哀戚，根本不願意細聽。

  暮雨辦理入院手續的時候醫生就已經說了，現在單間沒有了，只有雙人病房。

  可暮雨下手術台以後還是被護士推進了單人病房。

  暮雨問阿沐怎麼回事？

  阿沐說有個病人出院了，所以騰了一個單間出來。

  暮雨覺得疲憊極了一點沒來得及細想。

  如果她多看阿沐一眼的話，就會發現阿沐的眼眶裡全是淚水。

  宋華連著挨了江辰風好幾個老拳。

  右眼腫成了熊貓眼，嘴唇破了一條長長的口子。

  也不怪江辰風生氣。

  江辰風急匆匆走到醫院的時候，阿沐正晃著腿坐在候診區的長椅上。

  江辰風第一次喪失了紳士風度，他一把將阿沐拽起來：「暮雨在哪裡？」

  阿沐一臉理所當然：「手術室。」

  江辰風看著頭頂閃著紅光的「手術中」三個字雙腿就沒來由一陣發軟：「什麼手術？」

  「流產手術。」

  江辰風只覺得眼前一黑，大手死死扶著牆面才不至於讓自己栽倒在地：「為什麼？」

  為什麼？

  阿沐哪裡知道為什麼？

  她也被這個問題困擾著。

  她雖然沒有談過戀愛，但江辰風和暮雨的感情她不是不知道。

  暮雨從進醫院開始整個人都不太對勁，各類檢查報告都是親力親為，絲毫不假手於人。

  阿沐自然是不知道為什麼的。

  阿沐的徹底點燃了江辰風的怒火：「你幹什麼吃的，你的工作是什麼？不是讓你看著她嗎？」

  深夜的走廊很安靜。

  江辰風的咆哮一圈圈蕩漾開來，在寂靜的深夜裡分外駭人。

  江辰風咆哮著，一拳砸在牆壁上。

  石灰粉末撲簌簌落下來。

  江辰風的拳頭立即浸出血水。

  阿沐嚇壞了：「江總，您的手……」

  江辰風一把甩開江辰風就要往手術室內沖，一個醫生保安聞訊而來，幾人拉的拉拽的拽江辰風往外推：「先生，先生請你冷靜點，這是手術室……」

  「誰允許的，誰準的，你們滾開，她要流掉的是我的孩子，是我的孩子……」

  江辰風劇烈掙扎，好幾個男人都拉他不住。

  他喉嚨沙啞，最後幾個字只發出了破碎的氣音。

  一個醫生實在沒有辦法了：「快，給他開一針鎮定劑來。」

  另外一個年長些的醫生一看這陣仗大概也猜出來肯定是江辰風的女人瞞著他自己悄悄來流產的。

  儘管心中詫異，江辰風氣質和穿著一看就非富即貴，什麼樣的女人不願意給他生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