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悔恨的訊息1
2024-07-22 00:44:54
作者: 冬年
方辰心下一驚,剛要阻止。
一把摺扇直接拍在了白黎頭上。
「別白費心思了。」劉芒挑開那雙手,強行將其拽了回來,「你這舉動沒準會害了我們所有人,從現在起,只有好好遵守規則才有生還的希望。」
「你們怕不是一夥的吧?」白黎捂著腦袋,敢怒不敢言。
李教練也插話進來,「大兄弟,你有點可疑。」
「我也是第一次來到這裡,不過我有朋友是【深潛者】,僥倖聽過他的經歷。」
「能不能說清楚一點。」
「與其用語言講解,不如親身體驗?」略帶興奮的神情從劉芒臉上一閃而過。
對這種異常現象,他沒有絲毫畏懼,甚至還有些躍躍欲試。
這傢伙雖然不是瘋批,但又有點瘋批血統的。
「要是我們沒有遵守規則會怎麼樣?」方辰問道。
「大概率會死。」斬釘截鐵的回答。
紈絝公子哥在生死方面也是一如既往的輕浮,如此沉重的字眼直接被他輕描淡寫蓋了過去。
沒人能分辨得出這是恐嚇還是真的。
誰也不敢當第一個吃螃蟹的人。
聽到此番言論,哪怕再有不滿也不好貿然發作。
張斌克制著驚恐,輕聲安慰榕榕,女孩急促的嗚咽在此時聽來異常刺耳。深深扎進了眾人心裡。
木匠保持著笑臉,用一種極其違和的神情看了劉芒一眼。
違和在哪裡呢。
他整個人還保持著原本姿態,單單眼珠子不聽使喚,硬是轉了過來。
十分僵硬。
「各位客人,天色不早了,還請回到房內,儘早休息。」木匠趁著空擋後退幾步,整理著衣襟。
方辰眉梢微蹙,細小的端倪在腦海中無限放大,他忽然明白這股不協調是什麼了。
木匠從進門起表情壓根就沒變過,得體的笑容像是用蠟糊出來的一般,黏在皮膚表面。
看起來瘮得慌。
他提著燈籠走到了門外,忽然又停了下來,緩緩轉身。
「晚上記得鎖門,要是聽到了敲門聲……」木匠頓了頓,上揚的嘴角愈發滲人,「千萬要仔細確認好再開。」
男人徹底離開後,屋內的白熾燈掙扎了幾下,再度恢復工作,連帶著樓上的燈一併亮了起來。
同時也照亮了一張張慘白的臉。
大家面面相覷,似乎還沒接受這個事實。
方辰感到兜里的手機震了一下。
他摁下開關,發現自己不知何時被拉進了一個群聊,最上面的群聊人數顯示9人。
方辰試著發了個消息,緊接著大家的手機都滴滴開始響了起來。
「能收到訊息了?那是不是意味著……」孟柒言興奮的語調剛起了頭就迅速蔫了下來,「怎麼還是沒有信號?」
嚴宣滑動著屏幕,依次點開上面的頭像,「看來我們只能內部聯繫。」
「白高興一場了。」她抿著嘴,剛放下手機,泄了氣的身子忽然又緊繃了起來,纖細的手指指向大廳中央。
「這啥玩意啊!」
眾人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圓桌盡頭赫然擺放著一個紅色筆記本和一堆鑰匙。
看起來就毛骨悚然。
「這東西之前有嗎?有沒有人敢過去……」
話還沒說完,方辰已經上前將筆記本翻開。
孟柒言眼神跟隨著他移動到桌前,張開的嘴半天沒合上,總感覺這人的恐懼神經跟斷掉了似的。
厚厚的本子中只有第一頁寫有內容,字跡龍飛鳳舞、揮灑自如,看得出主人的性格應該也挺大大咧咧、不拘小節。
【6月1號 晴
這一切都像是一場夢。
不敢想像我這樣的人,居然也能過上如此幸福的日子。
為了不辜負她的期望。
我決定加倍努力工作、磨鍊技術、當一個出色的木匠。
哪怕有萬般險阻。
只要我們二人同心,一定能走下去的,對嗎?】
寥寥數語勾勒出一段對生活的的美好嚮往。
木匠,會是個巧合嗎?
方辰的視線從筆記本轉移到桌子上,那裡零零總總一共放了十把鑰匙。
剛剛嚴宣說這屋子的第三層是間上鎖的閣樓,那多出來的一把……
他一眼就注意到了這個突兀的存在,與其餘散發著銅鏽光澤的鑰匙不同,這把沾染著點點紅色, 像是凝固後的血塊。
方辰剛伸出手,便與另外一個不約而同的指尖觸碰到了一起。
冰涼又柔軟的觸感順著皮膚傳來。
他跟嚴宣對視了一眼,隨後揚了揚下巴,「一起啊?」
「樂意奉陪。」
二者默契地達成了協議,轉身往拐角走去,這架勢在旁人看來就像商量著去哪兒遊玩一樣。
在聽到他們想去閣樓一探究竟後,孟柒言一咬牙,自告奮勇跟了上去。
劉芒自然不用說,摺扇一搖,起身就走。
這可苦了剩下的五個人。
扶手鏽跡斑斑,隨著踩上去的步伐搖搖晃晃,極不穩固,有好幾塊踏板邊緣都因腐蝕翻翹起來,每走一階都會有種掉下去的錯覺。
兩層樓梯硬是走了足足三分鐘。
當然,這其中最大原因還得歸結於後面的那群人。
方辰站在閣樓門前,淡淡看了一眼身後,「你們要是害怕的話,可以先回房間,不用強行跟過來的。有什麼消息我會第一時間在群內分享。」
這樓梯口本來就小,只能勉強一人通行。
可剩下的五人幾乎都要貼在一起,自發性圍成了個圓團,邁著小碎步蠕動前行,都唯恐成為最後一名。
膽子最小的榕榕瘋狂搖頭。
李鐸尷尬地搓了搓手。
盧婉婷直接大方地說了出來,「你是過橋人,雖然還不清楚代表著什麼,但我們就是覺得跟著你行動有安全感。」
人就是這樣,只要有三兩個帶頭,其他的為了合群也會自動加入。
在確定了木匠才是共同敵人後,他們開始抱團取暖,之前的間隙也隨之淡化了許多。
方辰見狀不再多言,摸出那把血紅的鑰匙,插進鎖眼,隨後單手附上門,輕輕一推。
興許是年久失修,輪軸發出了一連串「吱呀」的尖響,宛如悽厲的哭嚎,碰到牆壁又彈了回來,在沉寂的走廊反覆蕩漾。
視野由一條小縫逐漸擴大。
空氣中有些許緊張的吞咽聲,數雙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視著前方。
眾人屏息凝神,做足了心理準備。
但到這一刻發現還是做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