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章 心態轉變

  有些東西不是有錢就能買得到的。

  就辟如這碧鱗青花魚，一經現世，必會落入天闕城李、宋、趙、王這四大家族手中，尋常家戶根本就沒有能力去染指。

  李聖代雖為武王第十二子，在外人看來也算得上是地位尊貴，但比起武王府那些天賦出眾的兄弟姐妹來說，他什麼也不是。

  凡階下品的修煉天賦，白色一品的盔類武魂，如無意外，未來的成就甚至連武王府內大多數有修煉天賦的奴僕都會不如，誰會真正地將他放在眼裡？

  即便是武王府有能力得到碧鱗青花魚這種對低階魂修有著無窮妙用的奇珍，怎麼也輪不到他李聖代這樣的廢物去品嘗享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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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李聖代心裡很清楚，他現在所吃到的這碗碧鱗青花魚粥，哪怕僅僅只是一小段魚尾，也必是他母親費了天大的周折。低聲下氣地去求人肯定是免不了的。

  藍婧，也就是李聖代的生母，武王的第十二王妃，是天闕城商賈世家藍家的三女兒，天性溫善，不喜與人爭，之前甚得武王喜愛，不過自生下李聖代，測出李聖代只有凡階下品的魂修天賦之後，武王就開始對他們母子倆漸漸疏離起來。

  這幾年李聖代母子在武王府的日子每況愈下，頗受其他王妃子嗣的欺凌，這與武王對他們母子的態度也不無關係。

  凡是武王府子弟，在十五歲成年禮之前修為尚未達到魂修學徒七級的族人，無論嫡庶，皆會被分配出府，或管理生意，或打理莊園，不再入傳承序列，不再享修煉資源。

  也就是說，十五歲之後，學徒七級之下的族人，都會被王族放棄，驅逐出內府。

  李聖代就是如此，今年他已經十五歲三個月，早在三個月前他就已經被趕出武王府，武王念得父子之情，賜下一座城郊的莊園免去李聖代出府後的生活之憂，李聖代現在所在的位置就是他的莊園所在。

  十五歲，還處在一級魂修學徒的階段，不說武王府的那些嫡系兄弟姐妹，便是在整個天闕城也不多見。大街上隨便拉出十個行人或是攤販，至少也都會有三五個會是學徒二級或三級的水平。

  李聖代的存在，早已令整個武王府蒙羞。

  李聖代三日前之所以會答應與李聖召上家族比斗台，也是因為不堪羞辱一時衝動所致。

  這是一個實力為尊的世界，這是一個弱肉強食的時代，沒有實力就會被人欺凌被人羞辱被人踩在腳下！

  李聖代的性格隨他的母親，溫潤有禮，不與人爭。

  這樣的性格放在一個女人身上，那是溫柔賢淑，是小家碧玉。但是放在一個武王府的世子身上，那就是懦弱無能，是柔弱可欺。

  王府里的那些奴僕懾於身份明里不敢如何，但是李聖代的那些哥哥弟弟大都虎狼一般的性格，有誰會把李聖代放在眼裡？在武鬥中李聖代被自家兄弟踩在腳下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現在從武王府被驅趕出來，那些傢伙包括武王府里一些得勢的奴才更是肆無忌憚，在搬到新莊園的這三個月，李聖代幾乎隔兩天就會受一次傷，傷雖不重，但對李聖代的打擊卻是致命的。

  這一次更是由李聖召牽頭逼得李聖代上了武鬥台，這簡直就是想要了李聖代的小命。

  「少爺。」見李聖代一口一口默默地喝著靈粥，以為他還在為比斗的事情擔心，翠竹小聲向他稟道：「那個李聖召已經被三小姐給廢了修為，少爺以後再也不必擔心他還會再來找少爺的麻煩了。」

  「三姐？她回來了？」

  李聖代的腦子裡浮現出一張清秀卻冰冷的面旁。

  三姐李清婷，十八歲，黃金一品劍武魂，地階中品魂修資質，早在三年前就已是尊級一品的魂修，整個武王府除了武王李天行之外天賦最好修為最高的人。

  李清婷性子冰冷難近，除了修煉萬事難弗於心，早在三年前就已被天心宗收為核心弟子。自李清婷去了天心宗後就再也沒有回來過。

  「我跟她不熟啊？從小到大我跟這位三姐說過的話加起來也不到十句吧？她怎麼會跳出來為我出頭？」李聖代心中生疑，不過臉上並沒有表現出來，一口一口地把手中的靈粥喝完。

  一股暖流從腹中升起，緩緩地向周身擴散，碧鱗青花魚不愧是號稱為尊級之下最好的魂修奇珍，李聖代明顯地感覺到自己的魂力與受傷的神魂在以驚人的速度恢復著，虛弱地氣血也在一點一點地增強。

  這才一會兒的功夫，他就覺得自己的精力已經恢復如常，甚至還更勝往昔。因為武魂反噬而受到的創傷在這一刻也已恢復大半。

  僅僅一段魚尾就能有這般奇效，若是能將整條魚吃完，何愁不能突破到魂修學徒二級甚至三級？

  「怪不得李聖乾還有李清婷他們這些天才能夠在短時間內修為突飛猛進，大部分都能在十五歲之前達到魂士一級二級甚至八級九級，怕是除了他們自身不俗的魂修天賦外，類似碧鱗青花魚這樣的大補之物從不或缺也是關鍵！」

  優勝劣汰，窮文富武，自古如此。

  李聖代心中暗嘆，這些人的天賦超絕，自然會得到家族的傾力培養，年紀輕輕就能達到尋常人一輩子都難以企及的高度。而似他這樣的凡階廢渣，沒人理會也就不奇怪了。

  翠竹道：「三小姐是昨天才到家的，聽說了少爺與聖召少爺的事情，當天晚上就去了聖召少爺的府上，據說三小姐當時很是氣憤，見到聖召少爺二話不說，抬手一掌就把聖召少爺的武魂擊碎，直到現在都還沒有醒來呢。」

  翠竹的言語之中滿是羨慕，三小姐李清婷天賦超絕，行事磊落，絲毫不輸於府中的世子少爺，幾乎是武王府中所有丫環心中的偶像。

  「打得好！」李聖代擊節而嘆，心中無比舒暢，大聲笑道：「武魂破碎，修為從此止步於學徒九階，李聖召這小子也算是廢了！」

  「看他以後再見面還敢不也再來嘲笑本少是廢物。本少就算是凡級一品，就算是白色廢武魂，也總好過他一個連武魂都沒有的廢柴！」

  見李聖代這麼高興，翠竹奇怪地看了李聖代一眼，「少爺你不生氣嗎？您不是一直都很討厭有人為您出頭嗎？」

  李聖代雖然性子溫順，但骨子裡卻很執拗與驕傲，之前被人欺負，從來都不向王妃和王爺訴苦，甚至連老管家李富貴想要出手教訓那些狂徒也被李聖代給嚴厲阻止，一再揚言要靠自己的努力拿回他所失去的尊嚴。

  這也是那些世子少爺們老是喜歡欺負李聖代的原因，挨了打還不告狀，這麼好的受氣包哪裡去找？

  「生氣？我為什麼要生氣？姐姐替弟弟出氣這不是理所應當的麼？回頭你就管家備份厚禮，我要親自去謝過三姐！」

  腦袋裡多了三十二年的人生經歷之後，李聖代已經不再像以前那麼幼稚，識實務者為俊傑，有大腿為什麼不抱？傻麼？

  翠竹眨了眨一雙大眼睛，少爺的臉皮變厚了呢，這就是李管家嘴裡常常說的成熟麼？

  「少爺這麼想就對了！」這時老管家李富貴從外面走了進來，聽到李聖代的言辭，大聲附和道：「好漢不吃眼前虧，被自己的姐姐照應，不丟人！被人欺負了卻沒有一個親朋好友出來幫襯，那才是真的丟人！」

  「要是少爺一早轉過彎兒來，不說王爺、王妃，就是借著府里的那幾位公子小姐的名勢，也不至於會落魄到現在這樣，被李聖召區區一個外院旁系給欺凌至此！」

  李聖代在武王府眾多子嗣中地位低微，不受重視，甚至還多次被那些兄弟姐姐欺凌，但再怎麼說他也是武王嫡系血脈，被自己的兄弟欺負屬於王府的內部矛盾，不會有人多嘴說什麼。

  但是李聖代若被外面的旁系甚至外人欺負，那就是武王府的顏面受損，只要李聖代肯張口，有的是肯出來幫忙的兄弟姐妹，只是奈何，李聖代就是一個悶葫蘆，外表謙和溫順，骨子裡卻驕傲執拗的八頭牛都拉不回來。

  每次受了欺負不去告狀訴苦尋求幫助不說，甚至還下封口令替那些人來隱瞞，簡直是不可救藥！不也怪乎那些人會越來越過分，甚至還膽大包天地激著李聖代上了武鬥台。這分明是想要趁機取了李聖代的性命！

  還好李聖代這次吉人天相，只是受了重傷，否則李聖召就不止是被廢了武魂那麼簡單了。

  讓李富貴感到欣慰的是，少爺這次雖然吃了大虧，甚至還差點有性命之虞，但腦子能藉此明白過來，不再像以往那向執拗，李富貴是打心眼兒里為他們少爺高興。

  龍游淺水遭蝦戲，虎落平陽被犬欺。

  少爺以前就是太拗太心善，豈不知這個世道，你越是退讓，別人就是會越得寸進尺。你所留有的餘地，在別人的眼中，那就是懦弱與無能的標誌！

  「有資源為什麼不憑藉？有人脈為什麼不利用？若是凡事都靠自己去扛，那武王他老人家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又如何會有武王府如今這般昌盛？」

  聽到李富貴的話，李聖代的腦袋裡面忽然浮現出一句詩詞，不禁脫口而出：「富貴叔說得不錯，大風好憑藉，送我上青天！以前確實是我想差了！」

  地球上有一句古話，一個好漢三個幫，人本來就是群居動物，明勢，借勢，識時務者方為俊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