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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7-21 12:04:04
作者: 秋煙冉冉
單于烈盯著她看的雙眸,如帳篷外草葉上的碎冰,他冷冷說道,「我可以等,等你將他忘記得一乾二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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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欺身過來,伸手來扯鳳紅羽的外衫。
鳳紅羽為了護著肚子,微一分神,上衫被他剝脫了大半,露出半個肩頭和胸脯。
一陣寒冷,直浸她的肌膚!
「單于烈,你讓我瞧不起你!你若想得到我的身子,儘管拿去!不過,這一世,下一世,下下世,永生永生,我都會厭惡你!」她咬住了舌尖,血絲順著唇角流下,兩眼血紅盯著他。
「鳳紅羽——」單于烈驚得停了手,雙目如劍盯著身下的她。
她的臉紅腫了半邊,臉色蒼白如紙,血絲艷紅如花。這強烈的對比,妖嬈又驚心。
雖然一身的狼狽,但她的表情依然決絕,目光前所未有的冷,視死如歸的看著他。
讓他不喜。
他為什麼走不進她的心裡?
「烈王!清澤有急事求見!」柳清澤的聲音,在帳篷外忽然響起。
「要不要請柳清澤進來觀摩,你我的歡好?」鳳紅羽忽然冷笑起來。
單于烈未說話,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然後,站起身來,理了下衣衫,走出去了。
帘子被挑起,狂風捲起了飛雪從那縫隙里撲進來。
很快,帘子落下,撲進帳篷里的飛雪落下,遇上溫暖的地,很快就化了。
帳篷里,只剩了鳳紅羽一人,她按著撲騰狂跳的心口,理了下衣衫坐起身來。
這才第一天,她便是這般待遇,不知以後,單于烈會怎樣待她。
鳳紅羽苦笑一聲。
緊接著,荷影走了進來,見鳳紅羽頭髮也亂了,衣衫也亂了,目光渙散,她大吃了一驚,「小姐,你……」荷影眼圈一紅,又氣又急,「是不是單于烈那個混蛋……」
鳳紅羽收回神思。
「我沒事,被打了一巴掌而已,他沒對我怎麼樣!我是他最後的一枚棋子,他不敢這麼快下手!」鳳紅羽扯唇冷笑,她理好了衣衫,接著理頭髮,「柳清澤的聲音響起來還真及時。柳清澤——」她眯了下眼,「荷影,你碰到他的時候,將他叫來,我要當面問他!」
「他那個叛徒,奴婢碰到他,也會當面罵罵他!」荷影咬牙切齒。
不過,未等荷影去尋柳清澤,半個多時辰後,柳清澤自己來了。
「羽妹妹,是我。」柳清澤站在帳篷外,說道,聲音一如既往的溫和。
卻叫荷影聽了火冒三丈。
「小姐,我去狠狠地罵罵他!一聲一聲的妹妹,虧他叫得出口!」她騰地站起身來,大步衝到帳篷門口,用力一扯帘子,朝外面冷冷喝道,「柳清澤!你還有臉來?你這個無恥的小人,我們小姐救過你,救過你父親,你就這麼對她?」
「我來給羽妹妹送藥,你讓不讓我進去?」
「天曉得,你不是想毒死她?你這個卑鄙的小人!」
「這是外傷藥,不是內服的,快讓開!」
荷影當然知道鳳紅羽受了外傷,那臉都被單于烈打腫了,唇角也打破了。
「你會這麼好心,給我們小姐送藥?」荷影繼續冷笑。
「此一時,彼一時。如果你不想你家小姐的臉一直腫著,那我現在就走。」柳清澤淡淡說道。
荷影咬了咬唇,「哼」了一聲,轉身進了帳篷。
柳清澤自己挑了帘子,進來了。
他抬眸往前方看去,帳篷不大,十來步遠的地方,擺著火堆,一旁的軟墊子上,坐著鳳紅羽。
果然,如他猜的一樣,她的臉被打腫了。
一向驕傲明艷的女子,現在是一身的狼狽,頭髮隨意的挽著一個髮髻,用一隻白玉髮簪固定著,一縷髮絲垂下,遮著那雙靈動的杏眼,臉色蒼白,唇角破了一大塊,顯然,也是那一巴掌的傑作。
他微微嘆了一聲,抬步走了過去。
「羽妹妹。」
鳳紅羽抬眸朝他看來,似笑非笑,「柳大公子。」
語氣間,帶著嘲諷,柳清澤並未在意,「這是外敷的藥,你的鼻子一向靈驗,應該聞得出,這是上好的外傷藥。」
他從袖中取了兩個瓶子,放在鳳紅的面前。
鳳紅羽的目光,只淡淡瞥了一眼兩個瓶子,又看向柳清澤。
「或者,我該叫你柳門主?天衣門的門主,其實,就是你吧。」鳳紅羽冷笑。
柳清澤在她的面前盤膝而坐,「是,我是天衣門的門主。」
「我千算萬算,最後一關,輸在了你這裡!哈——」鳳紅羽冷笑,「前天晚上,所謂的劫匪,也是你自編自導的一齣戲了?先是讓手下人來圍殺我跟慕容墨,再來救我們?在野外一齣戲,在你的山莊,又來了一出!」
「是。」他道。
「為什麼?」鳳紅羽冷冷問道,「你為什麼這麼做?我那麼信任你,將我管的地盤交與你打理,慕容墨又將益州城的墨龍令給你,你卻替單于烈做起事來?為什麼?」
柳清澤看著她,「我父親被柳宏害了時,是老烈王讓部下救的!」
鳳紅羽冷笑,「老烈王讓人救了你父親,只救了一時,可養你父親養了那麼多年,是慕容墨的二叔公,是容王府的人養育了他!而且,替你父親伸冤,也是慕容墨一手安排的,你感激老烈王,就要害另一個恩人嗎?柳清澤,你的是非觀呢?不要讓我瞧不起你!」
柳清澤看著她,半晌,才說道,「不管怎樣,我會保護你,就跟那天在金陵城的靜園時,說的話一樣,不管將來發生什麼事,你會一直是我的羽妹妹。」
鳳紅羽冷然一笑,「那麼,我回一句鄭凌風的話給你,他說,『鳳紅羽,你的哥哥那麼多,為什麼還要認一個外人柳清澤為哥哥?他柳家跟你鳳家,可是八桿子都搭不上的關係!』,聽明白了嗎?柳清澤,我現在,不想看見你,不想跟小人說話。」
她將頭偏過去。
荷影也怒道,「柳清澤,沒聽到我們小姐說的話嗎?她不想看到你了,還不快走?」
柳清澤沒有惱怒,「好,羽妹妹有什麼事,讓荷影姑娘來找我,我一直隨軍在烈王的身邊。」
「我們不需要,還不快走?」荷影將他趕了出去。
柳清澤走後,再無人來打攪。
帳篷外,兵差的吆喝聲,和馬兒的嘶鳴聲,時起時落,但這間小帳篷里,卻安靜得很。
「小姐,這些藥沒問題吧?我替你敷上?」荷影打開瓶蓋子,自己聞了聞,又遞向鳳紅羽。
鳳紅羽拿起藥瓶輕輕嗅了嗅,點頭說道,「是上好的外傷藥。」
「他還算有點良心。」荷影撇了下唇角。
荷影給鳳紅羽敷著藥,鳳紅羽垂下眼帘,想著心事。
她心中一直存在的一個迷團,也解開了。
之前,她一直疑惑,為什麼前世里柳丞相一家被太子砍了頭,而柳清澤卻還活著,更是上了戰場,提刀跟北燕人廝殺。
原來,原因出在這裡。
柳家樹大招風,當然會出事,柳清澤本不是柳丞相的兒子,父子的真正身份是老烈王的人,他當然會活到最後了。
鳳紅羽拿起木棍,挑了下火苗。
慕容墨跟單于烈的角逐,誰輸誰贏,在目前來看,還真難定論。
單于烈以為雲楓是他的人,誰想到,雲楓一直是慕容墨的人。
她和慕容墨一手扶持起來的柳清澤,卻又成了單于烈的人……
……
到了中午,有人往鳳紅羽的帳篷里,送來了飯菜。
看到飯菜的樣式,荷影又暴跳了,「這是人吃的嗎?這……,這是餵馬的吧?」
幾根老得嚼不動的像草的菜,裝在一個木頭碗裡,並四個黑乎乎的饃,及兩碗馬奶。
鳳紅羽冷笑,「單于烈,這是通過虐待,要我妥協!」
荷影望著這幾個碗,難過得直掉淚,她吃吃還好,小姐的身子正是要大補的時候,怎麼受得了?
孩子還要吃呢!
鳳紅羽卻沒有計較,抓著饃就吃起來,「活著,總有機會!」她道。
午飯後,有人在外面喊道,「烈王有令!準備起程!」
聲音一落,有幾個兵士衝進了鳳紅羽住的帳篷里,「出去,出去,收帳篷了!」
荷影慌忙扶著鳳紅羽,「小姐……」
「走吧。」鳳紅羽淡淡說道。
荷影嘆了口氣,「是。」
……
帳篷外,雪依舊在下,風也比昨天更大了些。
但單于烈這一次沒有對鳳紅羽起關懷之心,而是,命她們主僕二人,跟著馬隊行走。
荷影心中惱怒,卻不敢發火。
這樣惡劣的天氣,道路泥濘,天上還飄著鵝毛大雪,卻讓她們走路?單于烈簡直不是人!
鳳紅羽冷冷一笑,「他是故意的!他不將我肚子裡的孩子折磨掉,是不會罷休的!」
「真是天下第一卑鄙無恥之人!」荷影咬牙暗罵,「還有那個柳清澤,要不是他的背叛,小姐哪裡會吃苦?」
罵歸罵,怒歸怒,她們成了俘虜,周圍幾千人,都是敵人,她們又能怎樣?
荷影只得扶著鳳紅羽,慢慢往前走。
雪混著泥,被馬蹄踩爛,根本無法行走。
兩人深一腳,淺一腳地在泥水地里踩著,走得很是吃力。
單于烈騎馬,離著幾丈遠,跟著她們,仿似沒有看見她們的狼狽一般。
柳清澤走在單于烈的身後,看見主僕二人的樣子,不禁皺起了眉頭,他眯了下眼,打馬緩緩走到單于烈的馬旁。
「烈王,清澤剛剛得到一個消息,是關於鳳紅羽的。」
單于烈微微挑了下眉頭,閒閒說道,「說吧,她還有什麼故事,是本王不知道的?」
「幾天前,趙國長公主趙菁,將龍脈圖給了鳳紅羽。」
「你說什麼?」單于烈臉色大變,赫然回頭盯著柳清澤,「消息可靠?」
「可靠,北院王府里,有天衣門的人,他們剛剛傳來了消息。趙菁尋大夫,尋到了北燕,聽說蒼泠月在北院王府,她便去拜訪,遇上了陪同阮氏的鳳紅羽,不知為何,趙菁將龍脈圖給了她,趙菁現在已死,現在,鳳紅羽是那個開啟寶藏的重要人之一了,烈王為何還要折磨鳳紅羽?就不怕,她也死了?」
單于烈閉了下眼,忽然大聲說道。「來人,讓她們二人騎馬跟隨!」
「是!」
荷影和鳳紅羽,正跟地上的一堆泥水較勁時,脾氣陰晴不定的單于烈,忽然又讓她們騎馬了。
二人雖然心生疑惑,但這總歸是好事,騎馬可比走路強多了。
鳳紅羽回頭,不經意看到柳清澤正往她們這裡看來,神色莫名。
這個柳清澤……
她眯了下眼。
她的聽力甚好,她剛才聽到柳清澤對單于烈說,她有龍脈圖,不能讓她死了。然後,單于烈馬上讓她和荷影騎馬行走。
柳清澤為什麼又會幫她?
他究竟是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