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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8 不能嫌棄啊

2024-07-21 08:53:16 作者: 淺尾魚

  硬生生熬了一夜,夏天還是體力不支昏倒在清哥的懷裡,此刻外面的馬車已經準備出發。

  林殊也是在馬車外面站了半宿,並未睡覺。

  次日,清哥從馬車裡面出來,瞧見林殊覺著有些驚訝,男人的直覺,這個林殊對夏天的關係超乎尋常。

  「你一夜沒休息?」清哥輕聲問他。

  「少東家如何了?」林殊不答反問。

  「昏迷不醒,準備一下我們即可出發。」最好能在路途中找到可以休息的地方,這樣才能讓夏天得到更好的休息。

  林殊聽到皺眉不贊同,「少東家現在都昏迷了,你還想著趕路,那少東家的傷如何照料。」

  「我已經上了藥,等她醒來再做其他處理,現在若是不出發,馬車裡面的東西將會在路上耽擱很長時間。你要記住,這些東西是貢品。」

  

  馬車裡面的西瓜和葡萄是給皇宮送的,護送這次商品的人都知道。

  林殊聽到不再出聲。折身安排的大家儘快上馬,準備啟程。

  清哥在外面隨行,見大家已經走上正道兒,這才回到馬車之內。

  清哥看的鼻血沖向頭頂。

  ……

  幾日了、夏天去京城走了多久了。

  小娘子起身,拿著自己畫出來的日期表,似是在沉思。

  上面有一些重要的節日被圈出,像夏天、安然和洛塵的生日,顧南城的生辰,還有他們開始在一起的重要日期,以及夏天離開的時間。

  剛睡醒,聲音還帶著不清楚的暗啞。

  「兒行千里母擔憂,我能理解。但子墨,夏天遲早是要出去自個生活,你豈能要把她綁在身邊。」

  古時,尤其是對顧南城來說,對於兒女的牽絆並沒那麼強烈。

  他知道這個時代的人都是這樣,兒女各自成家,怕將來一旦離開將永遠沒有回來的時候,但身邊的女人不同,他們將來是要走一輩子的。

  生同床,死同衾。

  他可以不管任何人,但不會拋棄這個能陪在他身邊到死的女人。

  不管是夏天還是安然抑或是將來留在這裡掌管瓜田的洛塵,他都不太在意,只想,這輩子,和身邊之人活好。

  他不想要孤單。

  孤單、黑暗、冷漠,那樣的生活和世界他看的夠多了。

  小娘子猜不透顧南城的想法,顧南城也不說他是如何想的。

  只是兩顆為對方的好的心,緊緊依靠。

  子墨不言,不知想說什麼。

  感覺到腿腳有人抓她的衣服,低首瞧見識洛塵,「你醒來了,怎麼起那麼早?」

  「娘,我要尿尿。」

  「臭小子。」顧南城低聲說了句,伸手抱住洛塵走到屏風的一側。

  「不要,我偏要娘抱抱。」

  他將然還不尿了,顧南城氣的面色黑了又綠,「那你自個去外面院子裡,別尿在屋裡。」

  小兒不過三歲,尚且年幼無知。

  「不要,爹爹抱抱,嗚嗚嗚。」睡眼蒙蒙的樣子,見顧南城凶他,又要哭了起來。

  在外室換好衣服的小娘子,正在梳妝盤發。

  六月過去,眼看到了七月時期,荷香和南鑫的婚事,不敢在拖延,這才準備想著快要成婚,也沒多大的禮俗,不過是從顧家新宅到老宅而已。

  荷香說了,不講究那麼多。她爹娘在外地,興許早就見不到人了,權且把顧家新宅這邊當成娘家算了。

  連續五日,子墨並未讓荷香出來做事,只管在家裡準備嫁衣。

  顧南城照舊送安然去學堂,查看過鎮上生意,交代好了一切再回到瓜田。

  宋霍和老秦他們已經離開,來的突然走的快速,並未說其他,只是交代他們在年前要的紅酒數量,請顧家務必釀好送去。

  宋霍給的定金不少,足足有五千兩白銀。

  顧南城讓劉老大帶人上點心去做,夏天也知曉這單是大的生意,每日都要去瓜田那邊。

  一手挎著竹籃,上面放著荷香給洛塵準備的小零嘴,孩子餓的快,便多準備了一些。牽住洛塵的手不許他走的太快。

  剛出了門,瞧見前面有一小婦人手中牽著一個孩子,同樣是往前走。

  子墨瞧著她,眉眼間帶了笑意,輕聲喊道,「花兒……。」

  「哎呀,是東家夫人,您這是要去瓜田那邊?」劉花兒轉頭,面色帶著笑意,瞧著日子過的不錯。

  一個女人的生活是否滿意看她的臉就知曉,全寫在臉上了。

  「是去瓜田。你這也是去田地。」瞧她手中帶了東西,應該是新做的食物。

  「懷義在地里看瓜,早先種的葡萄也長了不少,他怕村子裡的孩子老是偷吃,便一直守著。我們家的田地比不上顧家的,只能親自去看。」

  「你們會好的,你和懷義都很上心。」

  「是啊,他也說了,一定要向東家那樣學習,將來我們天佑才能像夏天那樣,有所作為啊。」劉花兒說的儘是滿足。

  她很知足現在的生活,之前一直以為那個男人會不要他,後來、他們成親、生下天佑、現在又有了身孕了,若是個女孩就更好了,懷義說,他喜歡姑娘。

  那她就生個姑娘來。

  子墨低首瞧著劉花兒手中牽著緩緩走路的小孩子,甚是聽話安靜,倒是和懷義一樣的性子,「天佑,將來定是不錯,你們這般努力,將來的生活會更好。」

  努力的人,一直都會很幸運,她相信。

  從田地路的岔口分開,小娘子往西,劉花兒往南。

  懷義家的田地不多,卻足夠他們生活。

  共有十畝田地,有六畝種了西瓜,其餘兩畝種了葡萄,剩下的種了其他莊稼物,操持下來,整年都得不到休息,好在懷義和祥林嫂都是勤快的,忙了一陣子之後,也能得到休息時刻。

  正和懷義在瓜田忙碌的祥林嫂,見到劉花兒帶著寶貝孫子過來,立刻張手大喊,「哎呦,我的寶貝孫子,快點過來。」

  「奶奶,我和娘做了好吃的給你和爹爹帶來了。」天佑生性靦腆害羞,除了對他好的奶奶,對那個甚是嚴厲的爹爹,倒沒那麼喜歡。

  劉花兒就不同了,她滿心歡喜的都是懷義,自個走到他面前,把棉布毛巾給他,「擦擦汗,今天太陽真大,你和娘都先歇會兒。」

  「太陽大你怎麼還來,孩子可有鬧你?」懷義被曬的黝黑的面容,瞧著顯得有些老。但不妨礙他對劉花兒的關心。

  「沒有,很老實的孩子。」

  和懷義從瓜田走來,祥林嫂帶了孫子直接坐在田地邊的樹蔭下,瞧著兒子和兒媳過來。

  一家人本是和樂融融的在休息,享受眼前的美好時光。

  偏就在這時,村長媳婦帶著天美從路那邊過來,瞧見祥林嫂他們輕哼低咒罵了幾聲,走過去。

  天美側目,抬頭瞧著這般好的一家子,心中酸味發酵。

  這幸福本該是屬於我的,懷義、當初也是我看不上的,卻被劉花兒撿了個大便宜,真是可惡。

  早知道她現在回落到這般田地,還不如嫁給懷義,那、眼前她看到的這般幸福就是她的。

  嫉妒的種子在心中生根發芽。

  女人的本性,劉花兒抬頭瞧向天美那邊,天美之前是懷義心中念著的女人,。

  雖然現在是她和懷義在一起,但她不敢肯定懷義心裡沒有她,若是懷義心中還想著那個女人,這可如何是好?

  劉花兒甚是嫉妒那個能被懷義喜歡的女人,雖然她和天美毫無聯繫,卻因為懷義而開始嫉妒、嫉妒一個根本沒有干係的女人。

  懷義看向緊抓著他衣服的女人,輕聲喊她,「花兒,你抓著我衣服做什麼?」

  「嗯,哦,我、沒有,我不是故意的。」她喜歡他,一種股子裡的喜歡,就是因為卑微才敢破釜沉舟。

  「你瞧見什麼了?怎麼突然緊張起來,是肚子裡的孩子在鬧你?」懷義不常笑,但在看花兒的時候,會格外放輕一些語氣。

  他知道,她甚是敏感。

  在他面前,她一直小心翼翼,從來不敢表達自己的感受,連在床上也盡力配合他,從來不敢說,她是否不舒服。

  他之前對她的緊追不放是嫌棄,後來在那夜之後是妥協。

  最後、他不得不承認,他是感動了、這個姑娘,能放棄女子的尊嚴守在他身邊。他再看不到就是活該單身娶不上媳婦了。

  他現在,漸漸的在試著去照顧到花兒的情緒,畢竟、他從未想過再去娶個媳婦回來。

  感情,認真專注,擇一人白首。

  小娘子說過,應該就是對一人好到白髮蒼蒼的時候吧!

  他終究是得不到喜歡的人,那為何不能去對待喜歡自己的人呢!

  「不會的。」他承諾。

  越是沉默的人,越是重承諾,他或許不說,但一旦說了就會遵守到永遠。

  但你的心可以篤定,外面的人呢,你如何去肯定他們沒有想破壞這份美好的心。

  人生而自私,認為對自己有益的就是好的,何曾替別人想過。

  約莫黃昏,農人從田歸家。

  小娘子在瓜田忙了一天,也是疲累不已。

  剛收拾了那些葡萄,洛塵就鬧著要回家,她用布擦拭了手,「洛塵乖乖的坐一會兒,我把這些收拾好就回去。」

  「好,娘可不能騙我,你一直說走,自己卻不走。」洛塵坐在板凳上,看著子墨忙碌。

  「好,我不騙你,你且等著我忙完了。」小娘子輕笑,眉目如柳葉,眼笑如星眸。

  剛說完,聽到一陣腳步慌亂的聲音,朱爭帶著兩人從葡萄田那邊過來。

  「東家夫人出事了。」朱爭看著子墨,臉色蒼白甚是緊張的說。

  子墨抬頭瞧著他問,「出什麼事了?」

  「我們剛才在葡萄田裡摘葡萄,聞到一陣死屍的味道,還以為是動物的死在葡萄田裡了,最後找了找卻發現,是一軀屍體,如何辦?報官麼?」

  「是什麼樣的衣衫?隔壁村的百姓還是誰?」

  「血肉模糊看不出是誰,但從衣服上看不像是村子裡的人,也瞧不出是誰啊?不知道怎麼就死在葡萄田裡了。」

  「找了地方埋了。我們也不知是誰,要是貿然去報官一旦追查其他,他們若說是瓜田之人害死了他,你們全都要一一審訊。為了大家的安全,還是低調處理了。」

  「是,東家夫人說的是。這事兒還是低調處理了好,這樣吧,我和李林、朱爭一起去處理了吧!」徐明聰上前說道。

  「好,那就交給你們了。」小娘子隱隱有察覺到,若不是村子裡的人,應該就是上次來瓜田刺殺他們的人。

  只是、怎麼會死在葡萄田裡。

  其實,小娘子的疑惑很容易解答。

  葡萄田瞧著很簡單,若真是入了裡面不知道路的人,想從裡面出來很難。在葡萄田的外面有一個低矮的院牆,出去便是一眼望不到邊際的葵花田。

  顧家開墾的田地足足有幾百畝,加上葡萄又是各種纏繞生長,小娘子並不是十分精通打理這些葡萄架,往裡面張的葡萄藤都是隨意長的。

  真心不容易出來!

  徐明聰和李林加上朱爭收拾了那具屍體,抬著直接入了葵花田。

  找了那口枯井,一股腦扔了下去。

  「就扔到這裡面,這井深的瞧不見底兒。」徐明聰說道。

  「你們怎麼知道這裡有口井?」朱爭疑惑不知的問道。

  「早就知道了。回去吧,一些事情別知道的太多。」徐明聰並不想多說,這個地方、東家可是殺過人,親自扔到枯井裡面的。

  李林剛想說,聽到徐明聰的話,暗自咽了下口水,「我什麼都不知道。」

  「誰問你了。」朱爭低聲了下,絲毫不懷疑繼續往前走,李林是個愛開玩笑的人,他也不當真多想。

  出了葵花田,朱爭走的快早沒了身影,李林拉住徐明聰的胳膊,「你說、上次東家……。」他做出一個抹脖子的動作,接著問,「他有沒有想過,要是被我們要看見了怎麼辦?」

  「怎麼辦?直接連你這樣唄……。」徐明聰似是嚇唬他般,也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李林被嚇著了,立刻往外跑。

  徐明聰在後面大笑出來,:真是笨蛋,大家還都說他是最聰明的。也不想想,若是東家想殺了他們,還用等到這個時候。

  那次,東家從葵花田出來的時候,他們已經看到東家身上所帶的血跡,他似乎、是不在意會不會被他們看到。

  ……

  商隊的馬車繼續行走。

  車軲轆轉動的聲音顯得尤為響亮,夜色深深,他們剛出了樹林依舊沒見到任何能休息的地方。

  夏天已經許久沒吃東西,再不進食的話怕身子承受不住。

  深夜不前行,留在原地休息,為了以防上一次被人突然襲擊,這次安排了大半的人守夜。

  輪換交替。

  清哥從外面打了獵物烤了肉,再用刀子細細劃開放到葉子上端好,剛想入馬車,卻被裡面的人一腳踢到,

  「出去,不許進來。」

  「夏天,你醒了?我給你做了烤肉你先吃點。」最欣喜的當然是清哥了,他這整整照看了夏天兩日才醒來,真是不容易。

  「等著、嘶……。」

  該死的,這衣服怎麼那麼難綁,又碰到了傷口,綁不上布條她就被疼死。

  剛看到她在做什麼事,立刻放下帘子,快速閃入,「你到底在做什麼,傷口都出血了,你不知道我好不容易才幫你止住血的。」

  「別說話,過來幫我纏住這個布條。」

  「你想纏哪裡?傷口麼?好,我幫你。」

  「不是,是這裡,給我纏緊點。」她厲聲問說,語氣裡帶著一股無力感。

  「看什麼看,再看我挖了你的眼。」

  該死的竟然找了這麼個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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