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不歡而散

  「天澤兄，終究還是心思太重。」

  承天澤表現得雖然非常隱晦，可桓常在宋國擔任上將軍這麼長時間，已經能夠很好的洞察人心，還是發現了承天澤的私心。

  

  相比起凝輕舞的純粹，承天澤雖然也是性情之人，卻也多了一份深沉。

  此時，桓常忽然想起了自己曾經的生死之交左傾城，頓時感覺心很痛。

  「也許，我不應該跟他們走得太近。」

  桓常如是想著，眼神也漸漸變得冷漠下來。

  他能夠想像，如果自己有朝一日觸動了日月潭的利益，那麼承天澤也會像左傾城那般，毫不猶豫的與自己走上對立面。

  有時候，現實就是這麼無奈。

  所謂的友誼，在宗門利益面前，居然如此不堪一擊。

  「替我向小可說聲對不起。」

  想到了以後可能的對立，桓常心中就無比煩躁，本來與承天澤相見的興奮，頓時消失無蹤。

  他語氣冷漠，轉身就準備離開。

  承天澤見狀，卻是有些不知所措，想不明白對方為何會有這般表現。

  凝輕舞乃是女子，心思自然要比承天澤更加細膩，已經看到了桓常面部表情的變化。

  聯想起嵩山派攻打商丘，以及左傾城與桓常反目成仇的事情，凝輕舞心中已經有了隱隱猜測。

  「阿常，你什麼意思！」

  不過承天澤卻顯得有些焦躁，就準備上前攔住桓常問個明白。

  「師兄！」

  承天澤剛剛有所動作，就被凝輕舞扯住了衣袖，然後微微搖了搖頭。

  兩人心意相通，承天澤很快就領會了凝輕舞的意思，臉上不由露出愕然之色。

  雖然承天澤有所私心，卻也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朝一日會與桓常走上對立面。

  因為日月潭處於齊國境內，無論如何也不會與書劍閣產生什麼紛爭。

  「看來，經過左傾城那件事情，阿常變得很敏感了。」

  承天澤有心想要攔住桓常，可是不知為何，看到對方冷漠的轉身離開，卻沒有辦法鼓起勇氣。

  「阿常。」

  只不過，凝輕舞攔住承天澤以後，自己卻是上前叫住了桓常。

  「小可真的非常思念你。」

  她走上前去，凝視著桓常的雙目，眼中滿是真誠。

  看著凝輕舞那清澈如水的眼眸，桓常終究還是垂下了腦袋，繼而嘆息道：「我對不起她。」

  自從蕭韻嫁為人婦的那刻起，桓常的心就已經封閉了。

  哪怕想到齊小可的時候，桓常心中仍舊有所悸動，卻始終不願意打開心扉。

  因為他知道，如果自己接受了這段感情，再繼續去追尋武道巔峰的話，兩個人最終都會傷痕累累。

  與其如此，還不如不再談論感情。

  「那個蕭韻真的這麼出色，值得你為她拋棄小可嗎？」

  本來已經壓抑住心中怒火的凝輕舞，想到沉默寡言、日漸消瘦的小可師妹，臉上再次露出了憤怒的表情。

  「那個蕭韻在哪裡？我倒想去看看，她究竟哪裡比小可師妹好！」

  凝輕舞臉上的憤怒逐漸消散，一層淡淡的寒霜已經浮現，眼中也閃爍著寒光。

  本來垂著腦袋內心掙扎的桓常，卻是猛然抬頭盯著凝輕舞，一字一頓的說道：「我不允許任何人，前去打擾阿韻的生活！」

  哪怕蕭韻已經嫁為人婦，哪怕桓常心中有太多苦澀，仍舊想要盡力維護自己的初戀。

  感受到桓常眼中的冰冷，凝輕舞卻是冷笑道：「你以為我會對她出手麼？那麼你也太小瞧我了，也太高看蕭韻了。」

  「說到底，她只是個普通女子，根本不配讓我對她出手。」

  「我只是想要看看，你究竟為何會瞎了眼，才會為了那個女人而拋棄小可師妹！」

  桓常的表現徹底激怒了凝輕舞，這個性子冷淡的女子，言語也開始變得刻薄起來。

  桓常聞言，卻是再度沉默了。

  他方才語氣那麼冰冷，並非擔心凝輕舞會對蕭韻出手，而是怕暴露了蕭韻行蹤。

  桓常乃是江湖客，蕭韻卻只是普通人。

  如果蕭韻的位置被曝光，那些對桓常心懷不軌之人，說不定就會打蕭韻注意。

  那個時候，蕭韻將永無寧日，甚至會有生命危險。

  「阿韻已經嫁為人婦，我不想有人去打擾她的生活。」

  桓常語氣平緩了一些。

  只不過，承天澤與凝輕舞聞言，卻全都呆立當場。

  他們完全沒有想到，被桓常念念不忘的那名女子，居然已經早就嫁為人婦。

  不過很快，承天澤就趨步上前說道：「阿常，既然如此，你為何還對她念念不忘？」

  「這種女人，不值得你如此！」

  在承天澤看來，不能堅守如一的女人，根本配不上驚才絕艷的書劍閣傳人。

  「是啊，既然那女人已經嫁為人婦，你為何還要躲著小可？」

  「你可知道，小可究竟有多麼愛你？」

  凝輕舞也是出言質問，語氣中帶著濃濃的疑惑。

  其實他們也知道，桓常的這段感情很複雜。

  桓常與蕭韻相戀在先，後來桓常修煉忘情咒，忘記了所有與蕭韻有關的事情，才會再次認識小可與其產生情愫。

  也正是因為如此，他們才沒覺得桓常始亂終棄。

  畢竟，不知者不為罪嘛。

  如果桓常始終記得蕭韻，也就不會再次對齊小可動情，就不會發生後面的事情了。

  齊小可離開，也是不想讓桓常難做。

  因為桓常答應過蕭韻自己會回去娶她，如果不兌換諾言繼續與齊小可在一起，才是真正的負心郎。

  齊小可知道桓常的性格，才會不發一語黯然離去，為的只是成全兩人。

  可是現在，蕭韻已經嫁為人婦。

  桓常與齊小可之間，就再也沒有任何障礙，完全能夠毫無心理負擔的在一起。

  他們卻是想不明白，桓常還在糾結什麼。

  「強者之路，註定孤單。」

  「我不願小可走上阿韻的老路，所以才不想繼續這段感情。」

  「嗯？」

  說到這裡，桓常忽然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氣息。

  他急忙抱拳，然後對著兩人說道：「後會有期！」

  言畢，桓常居然也不繼續停留，直接飛身離開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