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1章 破而後立

  夜羅賓鄙夷，「都孩子她媽了，你這也太文藝了，你確定碰到肉了麼？．．．」

  天芒：「．．．」

  原來這樣也會被取笑麼？你能不這樣取笑麼？

  人家是喜歡看書的好孩子，文藝點不行麼？！！！

  夜羅賓的毒舌導致後面本想過過場子的人頓時肅然了，什麼節操，什麼矜持，還是斷了吧（其實，一個個都心神蕩漾了吧？）

  娑羅傾思瞧見夜羅賓不懷好意，頓時一皺眉，然後一挑眉，悍然如同少司命那樣．．．

  扣下巴，吻上，舌吻！！！

  

  夜羅賓：「．．．．」

  尼瑪！這女人是故意的吧！

  身邊的巫馬雲溪幾人頓時萎了，話說，少皇啊，你這樣搞，讓我們後面的人怎麼接？

  不過巫馬雲溪跟般若禪幾人委實很為難，因為她們覺得自己跟左唯沒那麼親密吧，話說，這樣好麼？

  不好麼？

  巫馬雲溪眼珠子一轉，已經笑著親上去了，然後抓著水傾漣過來．．．

  這姑娘絕對是躺著也中槍的，她是被人抓上來的．．．然後被押著．．

  最後看起來，倒像是她跟左唯互相被強吻了．．

  莫說左唯肉體被某些「色女」慘無人道「蹂躪」著，她的靈魂卻是已經飄到了一個地方，這地方很熟悉，起碼左唯乍一看就變了表情，尼瑪，這不是之前看見月神的地方麼！

  她又回到這裡了？

  面色古怪得躲在竹蓆上，盯著面前幾乎長得跟她差不多的女子，對方沉默著，她也沉默著。

  半響，對方主動提起了茶壺給左唯倒了一杯茶，左唯盯著她好看的手指握著茶壺的茶柄，紫砂跟雪白相互輝映，讓她有些失神，叮咚，茶水的落濺聲還是拉回了她的心神，左唯目光閃了閃，：「月神，你幹嘛又轉換了個樣子？」

  對方倒茶的動作並未有絲毫停頓，倒好後，收回去，擱置在旁邊，雙手平疊在雙腿上，姿態端莊優雅，神色優柔雅致，就憑著這一氣質，就跟左唯還有月神卓然不同，月神縱然沒有左唯這般霸道不羈，也起碼隨意慵懶，不似這般溫柔得端莊。

  她也果然淺淺說：「我不是月神」。

  左唯默了默，忽然覺得手裡的茶杯有些燙手，雖然這茶是涼的。

  「那你是誰？」

  「你已經猜到了不是麼？」

  說實話，左唯比少司命也笨不了多少，只是她遇上的問題大多需要用暴力解決，小聰明沒多大用處，久而久之便是形成了一種風格，不過該聰明的時候，她還是會很聰明的，比如現在，她已經想到了對方的身份。

  只是她很納悶，按照月神的話，這裡應該是她自己構想出來的精神世界，為何她以前從不知道這個第三分身的存在，現在卻是將她構造出來了呢？

  難道說她的潛意識裡已經知曉了這個人的存在？

  此刻的左唯約莫處於忘情跟不忘情之間的狀態，理智跟情感之間徘徊。

  她知道現在外面時間緊迫，所以也懶得去揣摩對方，便是直接問：「你為什麼出現？」頓了下，似乎覺得這樣不大禮貌，便是補了一句，「我的意思是，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總不會是我無端構想出來的吧！」

  「為什麼不能？」對方淡淡笑著，「你我是同為靈魂分身，在根本上就是有相互契合聯繫的，就如同那天界界主，他跟他的共生體便是有著超乎尋常的聯繫能力，你我還有月神的靈魂分身未嘗比他們正常多少，如何不能相互感應對方存在？」

  她的眼眸抬起，盯著左唯，緩緩得笑，如春風，又像是一隻貓，「之所以你以前感應不到，只是因為你的心不想而已」

  稍稍前傾的身子給了左唯莫大的壓迫力，四目相對，呼吸咫尺可聞：「你害怕見到我，因為我的存在，否決了你存在的價值」

  若說左唯這輩子最慶幸的是什麼，無非是成了左謹宣的女兒，而後有了那樣史詩一般波瀾壯闊的人生。

  但是越慶幸就越害怕，也越心虛，就像是自己的一切都是篡奪來的一樣，當真正的左唯出現，她的心虛就越發濃烈。

  不過也只是一會會而已，她便是挑了眉，「抱歉，我不是怕這個，而是擔心身邊的人為難而已...」

  對方面容頓了頓，「哦？既然你那般信任他們，為何還捨得忘記他們？」

  「舍，跟不舍，是兩回事」

  她心裡不舍，但是必須舍。

  「我知道你素來是不問根源，只問結果，而現在，結果便是你真的忘卻了他們....」

  對方又給左唯倒了一杯茶，一邊笑，「追根究底，你負心了」，頓了下，「還負了好多人」

  負心？有這麼嚴重麼？

  左唯胸悶了下，原來的冷漠自持頓然瓦解了大片，面上驚疑不定得覷著她。

  「你曉不曉得，若是你忘記他們，他們會比死更難受...」

  「就像是...明明你愛的人就在你面前，可是她卻認不得你，最後用冷漠的目光將你遠遠推開，讓你痛得恨不得讓你親手把自己殺死...」

  她說這些話的時候，眼睛緊緊盯著左唯，好似左唯已經做出了這種傷天害理之事一樣。

  左唯心裡一咯噔，總覺得對方話裡有話...喝茶的手也顫動了下，茶杯裡面的水紋飄蕩起來，一圈一圈的水紋....

  「若是這樣，你還能安心自得得覺得自己忘情是最好的選擇麼？」

  「是」

  左唯的回答很乾脆，只是接著苦笑，「若是能夠解決了最後的麻煩，這個結果是更好的，我對他們心裡有愧，但是不會後悔，只是，眼下這個問題解決不了，我們最終會死，那麼，我的忘情反而是累贅」

  說完，她沉默了，對方也沉默。

  漫天的碧綠竹葉飄灑飛舞，左唯看著杯子裡水面，只看到如明鏡一般的水墨倒影。

  「你知道這個世界的終端是無情至上，如天道那般」

  「是」

  「那麼若是要破而後立，唯有如何？」

  「有情」

  「你以前不也有情麼？還不是不如天道」

  「那該如何？」

  左唯轉著茶杯，垂眸，輕聲說著。

  「有情而忘情，是太上無情之道，可統治，可毀滅，死亡在你執掌之間，但是忘情而有情，才是真正的至上之路！可毀滅，可創生，」

  對方似乎比月神更加看重情，起碼左唯從她的眼裡看到了無邊的情義，當然了，這情義肯定不是為了她。

  想了下，左唯回；「有情又如何，這個世間本就存在漏洞， 從誕生之初就已經走向滅亡，天道的狠絕不是因為它狠，而是因為它無路可走！」

  「既然有漏洞，那就補上去！」

  「月神跟命運都不能，天道也不能！我能？」

  「他們都死了，一個還是死在你手裡，你再殺一個天道，證明你比他們更強，那時候，你試試還能不能？」

  「.....你說得好容易，要不你來？」

  左唯忽然想起不久前跟月神說的話，便是笑了笑，那時候是月神勸她忘情，現在卻是第三分身勸她有情。

  話說，她這個第二分身怎麼就那麼悲催呢？

  第三分身也笑了，「我不是你，來了也沒用...」

  三個分身，月神是開闢之人，她是隱沒之人，唯獨左唯，是承繼過往，開創未來之人！

  這點，整個宇宙的人現在都已經明了。

  左唯歪歪頭，腦子裡轉過許多念頭.....那些念頭裡面，有許多殘影，模模糊糊得明朗起來...她眨眨眼睛，終究捨不得撇下這些殘念....

  「我要走了」

  「誒？這麼快？」左唯詫異看她，驀然覺得自己對於這個第三分身有些不厚道，好似一直沒問過人家過得怎麼樣，「那個，那些日子裡面，你過得如何？」

  左唯的問，讓對方稍稍詫異了下，然後緘默片刻後才回：「我過得很好，一直跟自己所愛的人在一起」

  「這樣啊...祝福你」左唯也只能說出這句話了。

  雖然她心裡有些狐疑是誰能讓對方這般動情，要知道她們三個人裡面，月神是不能愛，她是....反正也就這個第三分身是能雙宿雙飛的了？

  有些感慨的左唯端起茶壺，給對方倒了一杯，「那這杯茶給你送行吧....」

  「不了，我不喝這個」

  對方睨了茶杯一眼。

  「嗯？」左唯訝異看過去。

  「這茶水是之前月神泡的，一念一春秋，都不曉得過了多少時日....我不喝」

  左唯石化了，有些鬱結，雙手糾結在一起，「那你剛剛還給我倒了三杯！！！」

  對方歪歪頭，笑得如斯溫柔，「那只是禮儀，本以為你也不會喝的，沒想到你喝得那般爽快，既然如此，我自然得繼續倒....要不要來第四杯？「

  左唯揮手，嫌棄道：「你走吧！」

  陡然，第三分身幽幽笑著，倏然起身，彎下腰靠上前，俯低身子，在左唯沒來得及退後的時候，貼著她的耳朵，低低說了一聲，「這就算是你欠我的吧...我心裡舒坦了」

  說罷，她直起身子，恢復了原來的端莊優雅，邁步走向竹林，留下表情莫名的左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