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醉了

2024-07-20 23:59:42 作者: 家奕

  孫烙立馬抬眼,目光直瞪著她,「怎麼地,這就要走了?」

  安以然不明所以,想了想,從包包里拿了錢百元大鈔很誠心的遞給他,再次道謝:「謝謝你,我身上只有這麼多了,要是不夠,等我回學校後我再還你,好嗎?」

  孫烙氣得差點就七竅生煙了,他他他他為她做這麼多,難不成是為了這張紅票子?

  氣極了反而不氣了,孫烙直立起身軀來,接著她遞來的錢直接揣袋裡,「當然不夠了,你自己看看這單子,一百六十五,還有三塊錢的掛號費,總共是一百六十八。你瞅瞅吧,合適什麼時候再給我。」

  這廝是忽然想起可用這機會光明正大的去找她,所以才這么小肚雞腸的跟她斤斤計較。

  安以然還真拿單子認真看了看,微微皺著眉,小聲嘀咕了句:「好貴呀……」

  孫烙仿若未聞,一手抄起床上的衣服走她跟前,說:「走吧,我送你,大晚上的,你偏又生了個引人犯罪的樣兒,沒人送怎麼行?」

  安以然有些不好意思,「那個,太麻煩了,我可以自己打車的。」

  「還有錢打車?來來,一併交上來,你這還欠爺六十八呢。」孫烙立馬跟了句,堵得安以然登時啞口無言,發愣的望著他黑亮的雙眼,又垂下頭去,聲音減弱:「沒有了,我只是說說而已。要不,你送我回去吧,謝謝了。」

  

  孫烙總算滿意的點頭,掌著她的肩一併往外走。她就是這樣,太過美好,而每個男人心底都潛藏著暴戾分子,她的美好,是會激發男人心底的暴戾分子成獸成魔,忍不住想要蹂躪她撕碎她的一切美好,拉她一同淪陷在誘惑和黑暗中。

  安以然回到宿舍蒙頭就睡,今晚的反常,太不像自己了,她竟然會以為謝豪會回心轉意,相處三年,那個曾經熟悉的人,現在才發現是那麼的陌生。

  夜裡很冷,淚水浸濕大片枕頭,她睜著眼望著蚊帳頂。

  好想大哭一場,卻又怕別人知道。受再多委屈,她都往心裡壓,從不對人說,哪怕遭到這麼徹底的背叛,她還是咬著牙忍了下來,甚至連最起碼的質問都沒有。

  錢麗回宿舍時以為沒人,開燈後看到床上的安以然嚇了一大跳,拍著胸脯說:「你怎麼不開燈啊?今天不是你姐姐訂婚嗎?我以為你不會回來呢。怎麼樣啊,你那新姐夫?」

  錢麗邊說話,邊把包放下,打了水卸妝,空檔時看她一眼。

  安以然翻身面對牆,良久才小聲回了句:「不清楚,我有點不舒服,就先走了。」

  錢麗利落的撕下一片眼睫毛轉向她問:「不會感冒了吧?要不要緊啊,要不,我讓陳楠去醫務室拿點藥回來?」

  「不用,睡一覺就好了。」安以然輕聲說。

  她真以為睡一覺後心裡就會好一點,可醒來後心裡還是那麼難受。她想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逼自己不去在意,讓自己變得更忙碌。然而,一停下來,心還是那麼慌,那麼於堵。

  這學期已近尾聲,接二連三的考試陸續跟來。安以然考完最後一科後覺得整個人都空了,不用在看書準備考試她不知道接下來該做什麼?心裡亂如麻,總覺得有個什麼東西壓堵在心口,令她連輕輕呼吸都覺得痛苦難受。

  她需要發泄,需要把心裡的積壓的痛苦和委屈全部發泄,可她又是那麼無助,茫然的握緊粉拳,卻不知道該如何發泄,才能讓自己解脫。

  想起早上問錢麗今天要不要給她考題答案時,錢麗滿不在乎說了句:「不用,不知道問谷歌姐暫不支持百度,那是萬能的主,搜一下就出來了。」

  於是,安以然拿著手機谷歌:怎麼讓自己忘記痛苦?

  現就有答案,安以然笑了下,還真是萬能的:喝酒!

  安以然皺皺眉,喝酒?她從沒喝過酒啊,往下看,十樓有九樓都是這個答案。有些還是經驗之談,說是喝醉了什麼都忘了,醒來後就是新生。

  這麼神奇?安以然秀眉皺得更緊了。

  可看這麼多人贊同,無疑是通過大眾實踐成為真理了。安以然爬起來換了身衣裳走出去,可出了校門又茫然了,去哪裡喝酒?

  再一次請教谷歌,很快,她收起手機,攔了車去媚色。

  若是平時,她鐵定不敢來這種地方,就聽這名字就心生畏懼,可今天是鐵了心要買醉然後新生。這是她二十歲的人生里,做的最出格的事。

  冬天天都黑得早,才五點多天已經往墨色靠近。她並不知道媚色是京城數一數二的歡場,只是單純的信了谷歌而已。安以然下了車,仰頭望著這座霓虹閃爍的奢靡城堡,有些膽怯,可回頭往著華燈初上的街市,她要新生,她要忘記這一切!

  鼓足了勇氣踩上台階,因為她脂粉未施,雖然身材高挑,小臉卻顯稚嫩生澀,所以進門時被門口四人一致攔住:「小姐,請出示身份證。」

  這已經是夜場的時間段,別的時候倒是可以松一松。可最近京城對這方面查得相當嚴,上頭為避免麻煩上身明令禁止沒成年入內。

  安以然愣了下,有些無助的看著面前的四個大個兒,她那身形和身量在四人面前成強烈的對比,不由自主的後退一步,咬著唇,心裡忽然有一瞬起了轉身離開的想法。

  可很快,她抓緊包,她就是這麼沒用,所以才被人傷得這麼徹底。

  打開包拿出身份證,面前人仔細看了看,面無表情的遞給她,放她進去。

  安以然一走進酒吧耳朵就被震天的音樂襲擊,她有些不適應,也不知道該坐哪,站在吧檯邊四下張望。

  今晚的調酒師齊風是這段時間在媚色人氣頗高的新人,才來三個月,就已經有不少年輕小姐專門為他而來。他調的酒口味拿捏非常到位,調酒的把戲更是耍得行雲流水,頗得年輕男女的青睞。

  從安以然進來時齊風就注意到了她,不是因為她生得有漂亮,這昏暗的燈光下,一張臉生得再美或再丑都會是真。齊風注意到她是因為她的氣質,逆光中,她小步走進來,不安的左顧右盼,小心有謹慎的看著一切,慢慢挨近吧檯一邊,靜靜的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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