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一章 老火頭

  夜色正深...

  安營紮寨，大帳最亮。法山端坐其中，手中捧著一本書正在讀著。

  帳外，一爐灶火燒的正旺。老火頭和衣而臥，就在這一爐旺火旁，半是看著火半是休息。

  突然間老火頭迷迷糊糊的站了起來，往灶火里添了點兒柴，看了看四周。晃晃悠悠的跑到旁邊不遠處，解開衣服敞開了撒了一泡尿，眼皮又有些抬不起來了。

  起夜這種事情在行伍之中最是平常不過，並沒有人會在意這個老火頭。他本身年紀比較大了，做飯不錯，又長期跟著法山行動，更是沒有人會關注他。

  抖了抖身子，回了灶火旁，又撿起了兩根柴火扔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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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爐火距離大帳不足十步遠，做出來的東西也能熱熱乎乎的給法山端上去。老火頭蹲在爐火旁，不知道念叨著什麼。過了約莫有個一刻鐘的時間，猛地站起身來朝著大帳跑去。

  噗通一聲跪在大帳門口，什麼也不說就這麼砰砰的磕頭！

  他剛剛有所動作的時候法山就已經意識到了，然而卻並沒有阻止。手中捧著書，眼睛微斜。也沒有命令周圍的兵丁將老火頭帶走，仍舊一頁頁翻著手中的書。

  磕了幾十個響頭，老火頭的額頭之上已經泛血，眼睛都快沒有神了。才聽見大帳之中法山的聲音。

  「行啦，有什麼話就進來說。有什麼冤屈，說說也無妨。」

  聽了這句話，周圍一直警惕的士兵方才個做個的事情去了。巡邏的巡邏，加火的加火，總之不在注意這裡了。對於他們來說，所謂的防衛本身就是個儀式性的工作。

  他們都是普通人，法山是煉神期的強者，他們防衛個什麼勁兒啊。如果不是萬馬軍中，法山的存在就已經能夠鎮壓了。

  「嗚嗚嗚~」

  老火頭的聲音嗚咽，眼淚已經順著臉頰淌下來了。

  半跪著移進了大帳之中，跪在正中央，一聲聲的啜泣說不出話來。年近半百的老人了，頭髮花白，在這裡哭的嗚咽，讓人看了也平白多了三分心疼。

  「行啦，說吧。」

  放下手中的書，法山看著哽咽住了的老火頭也有些不自在。

  「跟了我也有些日子了，不過分的話，有什麼冤屈我能給你做主。」平日裡對自己的師兄弟態度清冷無情，可是法山對這些百姓或者說是將士們還是帶著幾分柔情的。尤其是這些忠誠的跟著自己的屬下更是多了幾分柔和。

  「將軍...將軍，我...我...」

  熟悉法山的人才知道，法山速來不喜歡別人叫他道長，而是喜歡別人叫他將軍。

  當然，這個習慣知道的人少，能夠叫的人更少。

  聽了這個稱呼，法山的目光就更是柔和上了幾分。站起身來，走到老火頭身邊，一把抓住了他胳膊：「這大歲數了哭什麼？」

  他的手剛剛搭在老火頭的胳膊上，就覺得有些不太對。明明在外邊就是守著灶火的，可是這胳膊怎會如此僵硬？更重要的是，自己已經用了力氣，竟然攙扶不起一個普通的老頭兒？

  不好...

  心中如此叫到，可是嘴上的話可沒說出來。

  就看見老火頭胳膊一震，法山抓住的是右臂，老火頭的左手已經攀上了法山的胳膊。不僅這左手上來了，一股巨大的力道也隨之上來了。

  「砰！」

  「噗...」

  一聲爆破之音，法山胸前的道袍就破碎了一片。一隻漆黑色的手印印在了他的胸膛之上。大口大口的鮮血嘔了出來，老火頭臉色一點都沒變，也沒有管外邊究竟反應如何。

  雙腿就地一划，整個人站了起來，兩隻手抓住了法山的兩個胳膊，趁著他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五指成抓用力一抓，一卸。

  「啊！！！」

  哀嚎一聲，法山整個人差點兒疼的昏迷了過去。

  隨著老火頭的雙手離開了法山的胳膊，他的兩條胳膊也耷拉了下去，瞬間一位煉神期的強者兩隻手就被廢掉了。

  「救道長！！！」

  「有人襲營！」

  「快，快，救道長...」

  霎時間外邊就已經亂了起來，裡邊法山咬著牙，臉色蒼白的盯著老火頭：「你是誰？」

  老火頭沒有說話，二人相距不足一步，幾乎是摩肩接踵。

  「以為廢了我兩條胳膊就能殺了我？」法山眼眶突然間青下去了，整個人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消瘦。一道道神秘詭異的符文出現在了他的臉上，瞬間就布滿了全身。

  透過已經爆破了的衣服能夠勉強看出這前胸詭異的紋路，讓人不寒而慄。

  「身上血氣濃郁，陰寒之氣甚重，鬼氣森然，渾然沒有煉神期的堂堂正正，你必然是用了邪道。」

  聲音嘶啞，但是卻帶著一股威嚴。

  這絕對不是一個老火頭能夠發出的聲音，法山咬著牙根兒，這是自己被暗算了。這筆帳，絕對不能夠不算。

  「桀桀桀...就算你猜到了又如何？今天，你得死！」

  說完之後，猛地朝著帳外吼道：「都給我在外邊等著，誰敢進來，死！」

  這一聲吼出，瞬間嚇住了所有要衝進來的人的步伐，所有的士兵都不敢衝進來了。只是手持著長槍長矛在帳外等著，個個凶神惡煞，心急如焚。尤其是已經趕到了的法雲法治等人，法山可是主心骨啊，他要是死的了的話，那...後果不堪設想。

  吼完這一句，法山渾然沒有理會外邊的情況，整個人就猶如厲鬼一樣死死的盯著老火頭。

  「你得死，你得死！你得死！！！」

  嘶吼了一聲，就見法山的肉身突然間靜止不動了。

  頭頂之上普通人看不見的地方，一道陰神猛地從肉身之中飛了出來。如果說肉身還像是一個活人，這陰神可完全不用於肉身。陰神面色青紫，嘴唇鮮紅，整個陰神也比不得普通的煉神期那般，似乎更加孱弱，但是也更加狠厲。

  在這夜間，雖然孱弱，但是這陰毒和環繞在陰神之上的毒氣庇護著，陰神能夠透體而出，並且能夠隔空朝著老火頭咬了過來。

  「不管你是誰，只要你不是煉神期，你就得死！」

  這是煉神期對普通人的最後一招，陰神出，攻擊的就是人最薄弱的靈魂。無論是誰，只要是沒有入煉神期，強化過靈魂的話。被這一擊只有一個下場，那就是死！

  然而今天法山註定要失望了！

  「不知道你是不是從來沒有接觸過神道，所以不知道有附體信徒，神降術和神打術這麼兩招神術。但是既然你這麼願意送死的話，如果我要是不笑納，倒是顯得我這個神做的有些小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