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 灶神

  「稍安勿躁，按部就班！」

  八個字，宋時就只回復了八個字。

  王靜嫻傳達完了，莫顯民就傻眼了。這什麼情況？稍安勿躁，按部就班。他倒是想要按部就班，可是也得有人啊！沒有兵，沒有糧，沒有軍械，他怎麼按部就班？

  「廟祝先生...老爺他沒有下文了？」

  「沒有了。」

  「那就這樣？」

  「也只能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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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恭敬的磕了幾個頭，王靜嫻站起身來：「土地神大人，城中可用之人不足一千之數，還望大人您儘快拿個主意吧。」

  「拿主意拿主意...」莫顯民整個人坐立不安，他拿不出主意來啊，這可如何是好啊？

  「消息您也已經聽見了，如果沒有意外情況的話，恐怕今天夜裡敵軍就到了。如果木江縣城丟了，您應該知道後果的。」

  「我知道...」

  一攤手：「既然老爺將這木江縣交給我了，就請廟祝先生放心吧。一定能夠守住城我不敢說。可是...城在人在，城破人亡。」

  撂下了一句話，莫顯民匆匆忙忙的跑出了城隍廟，手持著自己的土地印一臉狠辣。

  他奶奶的，活人沒有，死人還沒有嘛？

  莫顯民這邊一發狠，對於法山也確實是造成了不小的麻煩。本來以為能夠在天黑之前就趕到木江縣縣城之下，結果天馬上就要黑了，還沒有能夠下山。

  一道符篆扔出去，消融了幾個陰魂。

  法雲環顧四周：「木江縣的陰魂真是詭異，剛開始的時候，滿山遍野的一個也見不到。反倒是這會兒，成群結隊的出現。軍煞之氣都不害怕了，瘋了似的朝著臉上撲啊。」

  四周圍軍煞之氣異常濃重，若是換了普通的陰魂，就算是得了失心瘋也不敢上前。

  可是陽氣能夠對陰氣產生壓制，同樣的陰氣若是匯聚到了一定的程度上，也會對陽氣產生一定的壓制。就算是窮極木江縣所有的陰魂，也不會對一萬多人的軍隊產生壓制。

  若是自殺式的攻擊，三五成群的陰魂也容易給普通的將士們造成困擾。

  「這都看不出來？這是馭鬼術！」

  法治冷哼一聲：「若不是有人操縱著，這些上不得台面的陰魂能夠來這兒？」

  「傳令：埋鍋做飯，停止進軍！」

  「傳令：埋鍋做飯，停止進軍！」

  天色已經黑了，太陽早就下了山了。

  夜行軍可以，但是他們已經趕了一天的路了，若是明明知道人家都已經察覺到自己等人的存在，還趁著夜色星君，那就不是兵貴神速了，那是自殺！

  就算是法山務求快速，也不會拿著士兵的命這麼不當命。

  「呼...總算是能歇歇。」

  法治法雲二人朝著中軍走去，這會兒已經在安營寨扎了。山中坡地難尋，就算是大帳也扎的比較小。法山正站在步攆前邊環顧著四周。臉色陰晴不定，不知道在想著些什麼。

  「師叔！」

  「師叔！」

  跟著來的十幾個太平道的道士還有一些道童陸陸續續的朝著中軍這裡走了回來。

  「先別說了，吃飯吧。這施展馭鬼術的人手段極佳，到現在為止我也沒有找到他的蹤跡，想來應該也是個高手。不過就算是他是個高手，在這萬軍之中也只能夠產生些許的無傷大雅的舉動而已。臨死掙扎有什麼作用？不用畏懼。」

  仿佛是第一次聽見法山說了這麼多的話，眾人的心裡邊安定了不少。

  「那師叔在這兒等著，我們師兄弟幾個往出去走走，山裡邊有兔子啊獾什麼的，打回來點也算是開開葷。明天就要正式攻城了，今天多吃兩口鼓鼓勁兒。」

  幾個道士相攜朝著旁邊深山走去，法山也沒有在意。

  「豁...今天這火挺旺啊，柴火不錯？」

  坐在中軍帳之中的法山聽見外邊熱鬧的聲音也沒有過多的理會，只是靜靜的看著自己几案上的書。

  「可不是嘛，道友您看，今天這灶火可是真旺。往常咱們行軍的時候，柴火燒出來的火可沒有這麼旺。」

  「哎呦，你還是個老火頭？」

  「小老兒之前是跟著鐵甲軍的。後來鐵甲軍換人，小老兒就退下來了，回家種田去了。誰成想那該死的知縣非要我那小兒子出徭役，這不跟著咱們太平道就又幹起來了。小的會做吃的，這也就跟著法山道長了。」

  「好！那趁著今天這灶火旺，這兩隻兔子就別燉啊熬啊的了，給師叔爆炒一個。灶火好，這也就是好兆頭啊。」

  幾個人在外邊圍著一口鍋一口灶聊了兩句，誰也沒有望心裡去。

  等他們都走了之後，這老火頭方才微不可查的誦念了一句：「都是灶王爺保佑。若不是灶王爺保佑，小的哪有能給法山道長做飯的一天啊。這活兒好啊，不受累也不用上戰場。以後等小的有了錢，一定給灶王老爺您修一座廟宇。」

  似乎他這誦念之聲又管用了一樣，隨著誦念過後，這灶火又旺盛了幾分。隨身帶著的一點點的豬油都扔了進去，就聽見滋滋啦啦的聲音響起。收拾乾淨了兔肉，老火頭爆炒了一隻兔子給法山端了進去。

  得了一錢銀子的賞賜，出來是興高采烈，千恩萬謝。同時也沒有忘了悄悄的趁著收拾灶火的時候，跪在地上低聲叨念兩句。

  「灶王爺保佑，灶王爺保佑啊...」

  「呼...呼...」捧了兩捧柴火，添了進去，又朝著火焰裡邊吹了幾口氣，讓這灶火燒的更旺盛一些。確保這口火夜裡能取暖，明天早上還能熬點粥，老火頭也沒回隊伍里，就在這中軍大帳旁邊，守著這團灶火漸漸的入睡了。

  他沒看見的是在這燃燒旺盛的灶火之中，一個神靈虛影漸漸的呈現了出來。這神靈身著從五品官服，一身火紅的顏色，頭上帶著煙塵之帽，帽子上燃燒著熊熊烈焰。臉色漲紅，似乎又有三分烏黑，眼神之中滿是金芒。

  灶神！

  神道之中，宋時虛擬造神的最重要的人物。

  這一位神在如今神道之中都並不廣為人知，仍然處於尚未凝聚神位完全的神靈。可是若是在陽壽府打聽的話，恐怕百姓之中已經廣為流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