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養鬼

  張鄭氏走了，趁著天色還早，不至於夜色降臨，她匆匆忙忙的就趕回了兩河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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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家裡，一陣大睡。足足睡了一天一夜方才緩過勁兒來。

  宋時送了她一場不大不小的造化，用信仰之力為她易經伐髓了一下，保證她無病無災的壽終正寢。

  張鄭氏是個例子，是宋時給兩河村人，或者說給自己所有的信徒的一個例子。這只是一個開始，日後還會有大把大把的機會用到信徒來做事。必須讓他們心甘情願。許之以利，收之以心。

  不過，張鄭氏雖然走了。可是宋時卻沒走！

  原因也很簡單，他在豐邙村收穫了自己的第一個信徒。張鄭氏姐姐家的兒媳婦。

  結婚兩年，流掉了一個孩子，幾乎被大夫宣判不能生養。唯一的一個機會，當看見宋時木雕的那一剎那，任誰都能夠感覺到她眸子之中的火熱。握著宋時的木雕，他都能夠感受到這姑娘手心裡的汗。

  如果她命中真的有子，宋時在執掌了豐邙村之後，絕對不會吝惜的。

  於是，一切就都水到渠成了！

  入侵豐邙村第一步，成功！

  夜色降臨，在強忍著看完了自己在豐邙村第一個信徒和信徒丈夫的愛的啪啪之後，宋時總算是等到了鬼婆子關上了祠堂的大門。

  「唉！這些古人啊，姿勢還是太呆板，這要是讓我親身指導一下……額。羞羞臉。」

  自言自語了一陣兒，宋時走到了祠堂的門口兒。

  之所以需要依託於張鄭氏來到豐邙村，就是因為畏懼祖靈，以至於對鬼婆子打草驚蛇。可是當在豐邙村待了半天之後，宋時才發現，根本就不是這麼回事兒。

  豐邙村的祖靈對於這個村子的掌控情況薄弱到難以置信的地步。尋常的祖靈，整個村子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村子裡有任何的風吹草動都難逃祖靈的感知。

  一旦夜幕降臨，祖靈祠堂之中的光幕會籠罩住整個村子，以庇護村子。可是如今夜已經很深了……光幕只是薄薄的一層，似乎一桶就會破了似的。

  那麼，豐邙村的祖靈究竟在做什麼？

  神力包裹住自己，隱匿了身形，宋時躡手躡腳的朝著祠堂之中走去。

  本來充斥著香火之力的祠堂應該帶著幾分神聖氣息，最不濟的夜應該是莊嚴肅穆的。讓人一進來，就有種敬畏的氛圍。就像是兩河村之前的祠堂一樣，紅牆黑瓦，頗具莊嚴。

  然而豐邙村的祠堂除了一股濃濃的鬼氣以外，就只有陰森和恐怖。幽暗的燭光在夜風之下時不時的閃爍，偶爾還會滅上一支蠟燭。白色的幕帳迎風舞動，傳來鬼婆子一聲聲的咳嗽聲音。正房大廳之上，一個沒有一丁點文字的牌位，甚至還隱隱傳來幾聲哭泣之音。

  宋時越發的小心翼翼了，別邙山之中自己都逃出來了，結果在豐邙村這個小陰溝里翻了船。

  「別跑別跑，來奶奶這兒，奶奶啊給你糖吃。」

  正在宋時悄悄的接近祠堂的時候，就聽見祠堂之中鬼婆子的聲音傳來。與往常的陰森與可怖不一樣，這次帶著濃濃的慈愛之情。

  宋時嚇了一跳，急忙又一次加在自己身上一道隱身術，確保萬無一失了之後，才朝裡邊漂去。

  祠堂內堂，鬼婆子坐在一張椅子上，手裡拿著之前邙山鬼王給她的那塊兒黑漆漆的叫做魂晶的東西。身旁桌子上放著她之前隨身掏出來的那個罐子。而在她身邊兒，一個小孩兒在嬉戲奔跑。

  這孩童有個四歲就頂天了，一個沖天杵立在腦袋上，肉嘟嘟的臉蛋兒，短短的胳膊，這會兒正咧開嘴繞著鬼婆子笑著跑鬧。

  說上去應該是一幅享受天倫之樂的景象。祖慈孫孝，好生幸福。

  然而看在宋時的眼中，卻是一陣陣的背脊發冷。這孩童一身白衣，臉色鐵青，眼窩深陷，足下虛無沒有，分明乃是個鬼物。而鬼婆子手中拿著的魂晶正朝著這小鬼兒散發著魂氣。

  『以魂補魂嗎？』

  正常情況下，人死之後，七天魂魄即會消散。

  而在這個世界上，若是魂魄想要長久留存，只有兩個方法。一是修行，或稱為祖靈受香火之氣，或得名師授法就像是王靜嫻的丈夫。而另外一種方法則是——相互吞噬！

  就像是邙山鬼王那般，從一個低級的陰魂，吞噬同等級的陰魂，以彌補自身的補足。從而一個接著一個的吞噬下去，自身的實力不斷的進展。

  可是這都是對於大人來說的！孩童如何修行？靈智不開，根本無法。如何吞噬？身小體弱，不被他人吞噬了就是好樣的了。若是想要讓孩童的陰魂生存下去，唯有養鬼。

  以特定的容器容納該魂魄，以其他魂魄的精華任他隨意吞噬，才能夠勉強續命。

  想到這兒，宋時的目光朝著鬼婆子手邊兒那個罐子看去。

  之前沒能夠仔細看，這次認真觀瞧，果有不同之處。這東西乃是老木磨製而成，樹的紋路幾乎都已經被磨製的看不清楚了。所以之前宋時才會忽視了這東西。罐子上散發著絲絲的陰氣，想來應該是個養魂的好東西。

  「那麼，邙山鬼王所給鬼婆子的魂晶……就是用來養這個小鬼的？」

  如此來看，那麼久能夠說得通了。

  鬼婆子為邙山鬼王做事，鬼王付給他魂晶作為報酬，剛剛好能夠養活這隻小鬼兒。

  那麼，這小鬼兒就是豐邙村的祖靈嗎？宋時認真的看著在地上撒歡兒的小鬼。片刻之後，無聲的搖了搖頭。鬼物太小，靈智不開，學不會應用香火之力。若是他能夠成為祖靈而存在，鬼婆子也不會費勁心機的去邙山上要這個魂晶。

  「大孫子，別跑啦。奶奶的眼睛都讓你跑花了，來來來，過來，先到奶奶這兒把糖糖吃了。」

  鬼婆子一把抱起了在地上跑動的小鬼兒，放在懷裡，將手上的魂晶放到了他的嘴巴邊兒上。

  「死丫頭，什麼時候了，水還沒燒開？趕緊給奶奶我把水端上來啊，等著啥呢？是不是昨天的鞭子沒挨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