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老王賣瓜』

  宋時操縱著張鄭氏的身體，朝著下游的豐邙村走去。一邊走，一邊翻騰翻騰她關於豐邙村的記憶，以免出現什麼錯漏。

  兩個村里距離並不太遠，不過是一個多小時的路程。

  日頭距離中午還有段兒距離的時候，宋時就已經趕到了豐邙村村外。要是他自己飛，肯定是快。可惜的是張鄭氏的肉身撐不住。

  豐邙村比之兩河村的規模要小上一些，全村也有個幾百戶人家兒。或許是因為春耕的原因，村子裡顯得很是寂靜，時不時才有幾聲狗叫，幾人來往。最關鍵的是，整個村子的氣氛也有些詭異。

  用力的嗅了嗅，宋時不由得撇了撇嘴：「陰魂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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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種氣息和邙山鬼王的氣息幾乎是一模一樣的，怪不得豐邙村顯得這麼壓抑。邙山鬼王是什麼人物？活人長期生活在沾染了他氣息的村子裡，還能有個好兒？更何況，還有個鬼婆子？

  順著記憶之中的路朝著張鄭氏的姐姐家走去，剛剛好路過豐邙村的祠堂。

  神目朝著祠堂之中一望，香火繚繞之下，一塊兒一尺多高的牌位，被高高的供奉在祠堂的正房。神目望去，這牌位之上竟然什麼都沒有寫？

  「這是什麼鬼？」

  宋時心中驚訝，雖然知道是鬼婆子在操縱著豐邙的祖靈，可是既然是祭祀，牌位上總得有字兒啊。要不然誰知道祭祀的是誰？這麼多的香火之氣和信仰之力根本就不能夠被利用啊。

  覺得驚奇，宋時就停下了腳步，朝著祠堂裡邊望去。

  恍惚一道白色的身影從這祠堂之中閃過，宋時剛剛想要繼續仔細的看下去，卻發現身後傳來了聲音。

  「咳咳，這不是鄭家妹子嘛？」

  「叮鈴鈴，叮鈴鈴……」聲音蒼老，難聽。配上這詭異的鈴音，就算是宋時想不記得都不行。鬼婆子拄著拐杖從身後來了，目光盯著她，上上下下在打量著什麼。

  「啊，是鬼婆婆啊，今兒正好沒事，趁著我們當家的把家裡地都翻完了，春耕還沒開始，我尋思著過來瞅瞅姐姐。」

  鬼婆子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嗬嗬嗬，那，就趕緊去吧。這兒是祠堂，妹子不該不知道，不讓其他人近前。」

  「知道，知道，哪能不知道啊。」

  宋時並沒有和他繼續糾纏下去，快走了幾步，朝著印象中的張鄭氏姐姐家中走去。他並不想打草驚蛇，萬一讓著老婆子看出什麼破綻來，恐怕日後再想來豐邙村就沒這麼容易了。

  在身後，鬼婆子雖然覺得她今天似乎有些不太對勁兒，卻怎麼也沒想到，竟然是宋時自己親自來了。畢竟邙山鬼王可是保證了，宋時中了他幾劍，最少也得在床上躺幾個月。誰想到第二天他就能到這兒來。

  『鬼婆子和邙山鬼王到底有什麼秘密……若是把這些人都當成是血食，就像是那天進攻兩河村一樣，都殺了不就是了嗎？邙山鬼王究竟是圖什麼？這老婆子為什麼為鬼王效力？』

  一切都讓宋時百思不得其解，不過，最關鍵的就是，他打不過邙山鬼王。

  要是拳頭夠硬，那麼一切的問題都不是問題。

  你有再多的陰謀詭計，我上去一個拳頭，任你陰謀再多，直接打死就是了。

  「一個村子的土地還是實力太低了，必須有足夠多的信徒，讓自己再向前一步，對上邙山鬼王才能多少有些把握。」

  宋時低聲自語，這也是他今天來豐邙村的一個目的。距離兩河村最近的這個村子就是他的下一個目標。不說有邙山鬼王這個強敵虎視眈眈，就算是沒有，宋時也絕不安心做一個村子的土地就終結了。

  「唉，兒媳婦，你歇歇吧，家裡的活兒啊，干不完的。」

  算計著心中的事情，宋時就走到了張鄭氏姐姐的門口兒。她姐夫早死，唯剩下一個寡姐。兒子前年也娶了親了，成親沒多久，媳婦就懷上了孩子。結果一個大胖小子生下來就夭折了。再然後，出來快一年的功夫兒了，始終也沒懷上孕。就連縣城裡的大夫都說，怕是生養艱難了。

  「沒事兒，娘。明子在外邊翻地，一天肯定累，回來得讓他吃上口熱乎的。」

  宋時站在門口兒，聽著這還算是年輕的聲音，心中有了些許的計較。

  「姐姐，我來看你來了。」說著話，繞過了牆根兒，走進了大門。正好看見兒媳婦在圍著灶台打轉，正房屋外，一個老太太坐在那兒曬太陽呢。兩人的氣色都不是特別好。

  拿眼打量上去，散了一道信仰之力，這娘倆兒頭上一片蒼白雲氣隱隱帶著黑絲，不祥之兆。

  「妹子？」一看見張鄭氏進來了，坐在台階上的老太天激動的站起身來，滿眼的淚花。

  相隔不過一個村子，姐妹倆也有正正一年沒見面兒了。

  相扶手一陣寒暄，弄得宋時實在是招架不來啊。這山裡的老太太之間的話題對於他來說實在是太遙遠了。要不是翻開了張鄭氏的記憶，怕是兩句話出來就漏了陷兒了。

  終於寒暄了足足半個多時辰，宋時明知故問，看向了兒媳婦：「外甥媳婦兒啊，怎麼樣了，有好消息了嗎？」

  一聽這話，老太太還有兒媳婦兩個人同時情緒都暗淡了下去。兒媳婦低頭不說話，老太太也是難受的緊。

  「哈，年輕呢，不急。」

  宋時看著兩人的表情，心中微喜。握著老太太的手：「姐姐啊，今天妹子我就是來給你送喜訊來了。」

  說著，從懷裡掏出一個木雕的小人兒，塞在了老太太的手裡：「我們兩河村現在的祖靈就是這位土地神大人。他老人家，那可真是神通廣大啊。主要有一點，只要是虔誠信仰土地神大人的，凡是求子的可都成功了。」

  「啥？」老太太有點兒將信將疑，倒是兒媳婦看向了那木雕的宋時眼中放射出光芒。

  「姐姐，你別不信啊，我們兩河村這一個多月，六家都懷了孕了。老劉家的，老李家的……」

  一連串說了一堆，宋時實在是口乾舌燥了。主要是臊的！堂堂的一尊正七品正神，什麼時候都淪落到自己推銷自己……還是專治不孕不育的份兒上了。

  『鬼婆子，邙山鬼王，你們倆給老子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