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2章:萬更
2024-07-20 11:43:16
作者: 公子莘
山本家。
山本尚輕輕放下手中的資料,抬眸看向站在他面前的那人,笑了笑,英俊和善的面容使人本能的對他卸下心防,他用R語說著,「你家主人把這份資料給我的意思我大概明白了。替我謝謝他,這份資料對我而言還是蠻有用處的——就是不知道他是何方神聖,有機會倒是可以報答一下。」
站在山本尚面前的人長相平凡大眾化,面容冷淡,一身黑西裝透著標準的保鏢氣場,他用R語回道:「不用了,我家主人說,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幫朋友兩個小忙沒什麼的。」
山本尚站起身,意味深長地笑道:「我很樂意交他這個朋友。」
保鏢面無表情地點點頭,轉身離去。
待他離去,山本尚便斂了一張笑臉,坐在價值昂貴的沙發上,骨節分明的手指扣在一起,他淡淡道:「看看。」
身後的助手說了句「是」便立刻上前拿過桌上的資料,一目十行的看完就是一驚,他抬眼道:「家主,要不要查查這件事的真實性?這怎麼看都不太可能啊……」
「怎麼不可能?」山本尚輕笑。
「冷千澈就是那位令先生?這怎麼可能呢!」
「三年前你得知她就是那位『令三車大佬』時也是這個表情。」
「……」助理識圖解釋,「可、可一個人怎麼可能會擁有那麼多身份呢?!每一個還都是一個行業的巔峰!」
「以前我也以為沒有,直到她的出現。」山本尚意味深長又似是散漫的目光落到了助理手中那資料上貼著的照片上,他輕笑,「知道為什麼我會信這送資料的人嗎?」
「……不知道。」
「因為……」山本尚笑眯眯地抬眼看他。
「三年前,就是這個人告訴我冷千澈的身份。」
客廳內靜了一秒。
助理的面容嚴肅起來,「家主,這人是什麼目的?」
「目的?」山本尚依舊是和善的笑容,「誰在乎呢。反正我們目標一致就夠了。只要能幫我得到這個人,隨便是什麼目的我都能跟他做『朋友』。」
「那我們?」助理問。
「先請令先生過來坐坐吧。」山本尚不緊不慢地說,「聽說令先生愛好美少年,按著令先生的喜好給她安排幾個。哦,上次那個識圖勾引令先生結果被她伴侶教訓了的男生在哪?」
「現在已經被關地下室了,全看家主。」
「那就……」山本尚笑眯了眼睛,「把人帶來吧。」他看著助理,笑得和善無比,「畢竟,真心愛慕令先生的人,總要給他一個機會呢。」
「是。」
—
冷千澈收到山本尚的邀請時才剛換好夜行衣。
看到邀請函時,正準備夜襲山本家的冷千澈笑了,她慢悠悠換好了屬於「令先生」的衣服,道:「倒也省得麻煩。」
司寇黎非常想要陪著冷千澈一起去,但是被她一個摸頭以及一句「好好工作哦」給強行摁在辦公椅上。
跟在司寇黎身後的司斯年看著認真工作的司寇黎簡直要掉下心酸的淚水了——多少年沒見過家主這麼刻苦的模樣了!
冷千澈帶著偽裝過的溫汐榕坐上了山本家族的車。
兩人坐在精緻低奢的后座,前座的司機禮數周全地落下隔板,給兩人留下一個足夠大足夠給予安全感的空間。
走到半路時,溫汐榕突然道:「少爺,山本君沒有說為什麼邀您前去嗎?」
冷千澈懶洋洋地靠在后座,瞥她一眼,道:「不知道,邀請函只說是想要見見我請我喝茶。」
「您……不懷疑這事兒不對嗎?」
「懷疑。」冷千澈眯著眸子笑。
「那您是有對策了?」
「沒有。」
「……」溫汐榕仔細觀察冷千澈的神態半天也沒發現冷千澈好像是有開玩笑的嫌疑。她抿了抿唇,目光當下便瞥向窗外,看了會兒窗外便道:「少爺,等會兒我把車門打開,您快跳出去,這事兒不對勁!」
「怎麼不對勁?」冷千澈看著她,依舊悠閒似的笑問。
「這確實是去山本家族的本家,可本就不對,山本家族的本家隱藏數百年絕不會向外人透露。街上的行人也不對,他們恐是有陰謀在等著少爺。我馬上聯繫人,最多五分鐘他們就能到,我們雖然比不過山本家,但保護少爺從這裡離開的實力還是有的。」
「你說的我知道。」冷千澈淡淡道。
應該說是一早就知道了。
她懷疑,山本尚已經發現她的身份了。
這一趟或許註定不會安生了。
「少爺要?」溫汐榕突然想到桑林也曾跟她說過的冷千澈越在危急時刻越喜歡浪一把的性子,她緊張了起來,腦內急速搜索如何讓冷千澈安生下來的法子。
「我需要你答應我一件事。」
冷千澈笑起來,那雙瀲灩的桃花狀的眼眸彎著,哪怕在面具下也似含著勾人的色彩,淡色的唇卻顯得很清淡,氣質是「令先生」的大佬氣場,如此一笑,溫汐榕完全受不住。
即使被美色迷惑著但溫汐榕還是堅守底線,意志力堅定地說:「少爺,我無法答應任何可能會讓您受傷的事情。」
冷千澈勾唇輕笑:「當然,我也絕不會讓我自己受傷的,你還不相信我嗎?我的戰績桑林也應該都跟你講過吧?」
溫汐榕詭異的沉默一陣,道:「少爺說吧。」
冷千澈笑,那雙勾人奪魄的眸子輕輕一眨,純透的眼眸直直看著她,淡色的唇吐出三個字:「脫衣服。」
溫汐榕壓抑住下意識想要捂胸口的衝動,「嗯??」
……
山本家族的車最後停在山本家族的本家前,司機降下隔板,目光下意識瞄了一眼後視鏡,後視鏡里,那兩人還坐在原位上,連位置似乎都沒有變過,一個懶洋洋地靠在后座上一個背脊挺直目視前方面容蓋在面具下氣質冷淡又嚴肅。
明明什麼都沒有變,可司機就是覺得這兩人好像有了什麼變化……好像之前的令先生要比現在的氣場更強一點?
司機再仔細去看時卻又覺得自己剛剛的感覺恐怕是錯覺了。
兩人下車後,那位令先生便對旁邊帶路的人道:「我這位下屬要上廁所,誰帶她去一下?」
純正的R語配上冷淡的聲線構成一種無言的誘惑,前來接人的助理悄悄抿了抿唇,對冷千澈是「令先生」這件事有了更深的信任度——冷千澈作為「男生」時的聲線就與這個很相似。
「令先生放心,我們會安排的。」助理不動聲色地禮貌笑著,隨手指了一個保鏢,「快去快回。」
助理注意到「令先生」在她的下屬走之前拍了拍那人的手,他心想,這是在安撫?
「山本君有請。」助理對此事留了個心眼,眼下笑道,為人引路的他並沒有注意到那位從頭到尾沒有引起他半分注意的「下屬」在轉身時唇角悄悄勾起一瞬的笑。
保鏢剛把人帶到廁所,轉身時只覺眼前一黑就沒了知覺。
厚重的身影倒下,露出那頎長清雋的人影。
冷千澈頂著一身溫汐榕的裝扮和人皮面具,唇邊的弧度若隱若現,她輕輕拍了拍手,嫌棄似的繞過保鏢倒在地上的身體,揮手將紅羽放出。
「把他搬廁所里去。」冷千澈笑眯眯地說。「很久沒叫你出來,你也該來活動活動筋骨了吧。」
「其實你就是嫌棄他吧?」紅羽默默吐槽,但還是利落地將人處理好,動作熟練到他自己都嘆息,唉~自從冷千澈愛上這麼處理人後他就跟著墮落了。
倆人分工合作得就跟殺人分屍似的。
「比上次快呢。」冷千澈輕笑。
「你跟人妹子換了衣服到底要做什麼?」
「還能做什麼?乾脆直接一把火燒了山本家。」冷千澈摸摸下巴,道。
紅羽:「你開玩笑的吧……臥槽你別告訴我你是認真的??」
冷千澈笑:「開玩笑的呢。」
紅羽:「……」
我怎麼感覺你這句話才是開玩笑的呢。
紅羽揭過這個話題,道:「你在溫汐榕妹子身上設的幻術加上你剛剛借著拍手再加的時長,可以讓她的聲音偽裝成你的五個小時,可這五個小時你總不能一直不回去吧?我看山本尚可不像是個傻子。」
冷千澈笑眯眯:「所以這就又需要你了呀。」
紅羽:「……不,我不想。」
冷千澈依舊笑眯眯:「不,你想。」
紅羽:「……我@!#¥&*(#@」
最後的最後,不管紅羽多麼不情願,他還是被施了幻術偽裝成了「溫汐榕」的模樣,撇著嘴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而冷千澈在他走後露出了一個笑容。
那笑容怎麼說呢,如果按軍營中教過她的教官的說法,大概就是——脫了韁的哈士奇,要浪了!
冷千澈做事一般都會準備萬全,來R國之前更是已經山本家摸了個透,此刻就跟在自家後花園散步似的,慢慢悠悠躲過所有的巡邏和監控,眼眸掃過那棟最大的建築時,唇角勾起一個笑容。
那張屬於溫汐榕的人皮面具的臉上,浮現出了點點不屬於溫汐榕的笑容,帶著點點興味般的惡意。
冷千澈在恢復記憶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研製出可以醫治冷老爺子的藥物,第二件事就是調查山本尚——調查山本尚想要用冷千澈幻術所做的事情到底是什麼。
可就連帶上司家,調查出的結果竟是沒有一個找邊兒的。唯一讓冷千澈覺得有一定價值的信息就是傳聞山本尚曾經有一個妹妹。那個妹妹只出現過一天,還是傳聞,據說非常不可靠。
她的名字,就叫山本冶。
而山本尚將冷千澈搞失憶後,為她造的假身份就是他的妹妹,名字也是山本冶。
冷千澈並不覺得只是個巧合。
她合理猜想一下,山本尚確實有一個妹妹,叫做山本冶。而這個妹妹因為某些她需要去探索的原因沉睡或者去世了。這麼想下去,山本尚將她偽裝成他的妹妹,也就有了相對合理的解釋。
冷千澈排除其他的可能性,最後分析出——
山本尚很有可能是想要她來復活山本冶。
雖然聽起來有點玄幻,不過這個世界上元素之力都有了,復活這種事情聽起來好像也並不那麼突兀。
先讓她扮成山本冶,然後等外界所有人接受他的妹妹回來後就讓她為山本冶獻出生命來讓山本冶復活——但這又出現了一個悖論。
假如是用她來換山本冶復活的話,那為什麼要等三年?還為什麼要把她偽裝成山本冶?
這一切的謎團太深了,所以冷千澈乾脆自己來探查真相。
她隨著腦中的記憶熟門熟路地走到山本尚的書房門口,幻術輕輕施展,門上的監控便依舊還是空無一人的門口和樓道。
因為時間緊迫,所以冷千澈並沒有猶豫,直接衝著山本尚的書桌就去了,她順著自己的分析和直覺把山本尚的一些機密的地方都翻過,有用的信息沒找到,不過倒是找到了一堆商業機密。
冷千澈只掃一眼就知道這些是用來迷惑外敵的假貨,山本尚這人倒是如她分析的那般謹慎和老奸巨猾,不過這也說明——那些光明正大的地方肯定不會有什麼重要的線索,山本家族,肯定有密室。
密室這種機密的地方冷千澈來之前倒是沒有機會了解到,她一邊將書房恢復原樣後快速離開一邊思索著到底要去哪裡找這所謂的密室。
可要讓她今天就這麼無功而返那也太不隨她的性子了些。
冷千澈的眼尾挑起一個弧度,那雙燦若星子的眼眸里透出幾分壞笑。
——如果家裡著火了,那家裡主人最先守護的會是什麼呢?
……
溫汐榕頂著冷千澈的外表,努力撐著冷千澈所散發的氣場,面容冷淡,在助理的招待下坐到沙發上,腦中冷靜的回想著冷千澈的姿態和表情。
山本尚坐在她對面的沙發上,那張萬年不變的溫和笑臉上的親和力爆棚,他那雙眼眸意味深長的將溫汐榕全身掃視一遍,用R語輕笑道:「令先生肯賞臉前來,真是讓我受寵若驚啊。」
溫汐榕越是在這種時刻越是冷靜,她思索著冷千澈可能會有的反應,淡淡用R語回道:「山本家主的邀請才更是讓我受寵若驚。」
山本尚笑:「其實一早我就想邀令先生來一聚了,可惜一直沒有機會,此次令先生肯來,用貴國的話來說,真是令我們蓬蓽生輝啊。」
溫汐榕的面上染上幾分屬於「令先生」的不耐,「山本家主今日邀請我來就是想跟我說這個嗎?」
「當然不。」山本尚笑,「令先生到底有多麼大的神通想必您也知道,我們只是想跟您合作,達成共贏。」
「說來聽聽。」溫汐榕輕輕挑眉,手搭在沙發的扶手上,面容冷淡中透出幾分興味,戴著面具也很像是冷千澈——至少山本尚暫時不會發現什麼漏洞。
「說是肯定要說的,不過說之前……」山本尚輕輕抬眸,那雙溫潤的眸子裡似是閃過一道什麼,他抬手,對著「冷千澈」溫和的笑,「還請令先生好好享受我們為你準備的驚喜,請千萬不要拒絕——畢竟,競標拍賣也還需要爭呢,請令先生給我一個『競標』的機會。」
這番話天衣無縫,至少溫汐榕找不到理由來反駁,而且按照「冷千澈」的性格,她也有極少的可能會拒絕。
「嗯。」溫汐榕心中為難,甚至想要大喊「少爺您快點回來」,但表面上依舊一派大佬風範。
這讓剛剛趕來的紅羽心中忍不住讚賞無比——很好,這果然是個能培養演技的好苗子嘛!
看到紅羽進門後,溫汐榕的心內升起點點的安心,可等他靠近後那點點安心卻開始漸漸消散。
發現紅羽不是冷千澈後溫汐榕第一反應就是這是不冷千澈的安排——畢竟這位少爺愛浪是本性。
紅羽最喜歡的就是這麼有悟性的人,他隱晦地沖溫汐榕點點頭,努力不惹到山本尚的注意……然後他一抬頭就看到了山本尚對他微微一笑。
紅羽:「……」
我有一句mmp不知當講不當講。
果然這種觀察入微還細緻無比的笑面虎最煩人了!
那一刻,紅羽的心聲和溫汐榕的完美的達成了重合——冷千澈/少爺,快回來!
紅羽心中mmp滿天飛,然後等他見到進來的人後則是恨不得把明擺著搞事的山本尚錘飛了!
進來的男生怯怯的,似是不敢抬頭,奶白色的皮膚透著粉,躲在助手的身後不說話,眼眸稍稍抬起期冀的看向「冷千澈」。
……然後那雙黑葡萄似的眼眸就暗了下來。
雖然只有一瞬,但紅羽還是注意到了,他第一反應竟是慶幸還好山本尚在跟溫汐榕說話沒有注意到這個男生,不然他恐怕稍稍猜一猜就能猜到溫汐榕是假冒的了。
他鬆口氣後才有功夫去思考這個阿風到底是誰。
只一眼就能認出冷千澈的真假,恐怕也只有司寇黎級別的人才能做出來了吧……
這樣範圍立刻就縮小了一大圈,圈內也就只剩幾個人了。
紅羽排除了半天,最後竟然只剩下了冷凌天。
他默了半天,決定這事兒還是讓冷千澈自己來分析算了,他或許不是很擅長這種腦力工作。
而在他思考時,山本尚也正在笑著與溫汐榕道:「令先生,聽說昨晚我們家族的人惹惱了您,今天特地把他帶來為您賠罪。」
溫汐榕暗道糟糕。
她繃緊嘴角,道:「這就是你所謂的競標?」
她是不能讓外人碰到的,不然幻術就會當場失效——而山本尚這話的意思再清楚不過,就是要讓這個男生過來給「冷千澈」伺候一番嗎!
阿風的眼眸輕輕垂下,似是傷心無比。
山本尚不動聲色地笑:「當然是了。不知道令先生覺得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嗎?」
「或許於你來說並沒有什麼不對的,但對我而言,這是對愛人的背叛!我是絕不會背叛我的愛人的。」溫汐榕立刻將司寇黎拿出來做擋箭牌,聲音冷硬,似是有些生氣,「山本家主應該知道我是有愛人的吧?」
「啊。」山本尚驚訝地捂嘴,歉意滿滿地說,「真是太失禮了……我剛知道,實在是對不起。阿風,聽到令先生的話了嗎?恐怕我無法讓你表達你對令先生濃濃的愛慕之情了。」
阿風垂著眸子,奶白色的皮膚上的粉紅已經消失不見,他似是心如死灰又似是不在意,點點頭行了個禮便退下了,全程不搞一件事。
這讓山本尚的眸子不動聲色地眯了起來。
他對助理使了個眼神,助理心領神會,轉身退下。
溫汐榕和紅羽都注意到了這件事,兩人對視一眼,紅羽點點頭,溫汐榕便移開了視線。
紅羽想,既然這人剛剛沒有明面上揭穿,那估計是希望冷千澈好的那種愛慕之人,所以估計助理去查也查不出什麼來,他們也不會在此多慮,不過……
紅羽暗暗向冷千澈腦內發信。
【哥!!你在幹什麼!快回來!!】
……
慢悠悠將最後一桶汽油倒在地面上的冷千澈感受到了腦內的傳信,笑得人畜無害的回信:【馬上。】
她悠閒地拿出打火機,點燃一件易燃物後便離開了作案現場,全場沒有一件能證明她來過的證據。
於是溫汐榕就見剛剛還慢悠悠拖著她的山本尚在接到一個電話後那張萬年溫和帶笑的面容肉眼可見的變了一瞬,而後一句「我馬上過去」便掛了電話。
紅羽感受到山本尚撲面而來的緊張焦灼感,腦內第一個反應就是——
冷千澈又在沒人看的時候作什麼妖了??
山本尚笑了下,笑容倉促而勉強,「令先生稍等,家中有些急事要處理,還請令先生體諒。」他的語速罕見的快速,邊說邊起身出門,盪起的衣角都透著他極力壓制的焦急。
【你幹了什麼?】紅羽腦中傳信。
【沒幹什麼呀。】這麼回信著,冷千澈還挑眉自言自語道:「嗯~收到信兒的速度還挺快的。」
說著,給瘋狂發信兒的紅羽回了個【我要去忙正事了,你們先裝著】便屏蔽了紅羽的信息。
另一頭的紅羽一臉懵逼:「……??」
什么正事??
他看向溫汐榕,發現溫汐榕和他一樣都是眼神中透著迷惑,顯然也是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
不過兩人很快就知道了。
溫汐榕和紅羽木然地看著面前的焦黑一片,覺得自己的腦殼子在發疼。
溫汐榕雖然早就做好冷千澈可能會浪到飛起的準備,但是萬萬沒想到她竟然浪得這麼快還這麼高!
當場燒家可還行!
紅羽摸摸自己的腦殼,覺得它在嗡嗡響,他頓了頓,對溫汐榕輕聲道:「我們先跑吧?」免得等會冷千澈被抓住他們直接團滅——雖然這個可能性有點低。
溫汐榕默默點頭。
可能是因為自顧不暇的原因,所以溫汐榕的告退也沒有受到阻攔。
兩人坐上了山本家族的車,按照原路返回了。
剛進門,紅羽一抬眼就看到了坐在沙發上悠閒喝茶的冷千澈,他立刻上前,急切問道:「你真把人家的家燒了啊??」
「嗯哼。」冷千澈心情極好地抿了一口茶。
溫汐榕默默咽了口口水,不言。
「你燒他家做什麼?」紅羽還是不太懂,「雖然你想要他報復他但燒家的話這個報復也太小了吧,而且有點打草驚蛇。」
「自然是有我的打算。」冷千澈笑眯眯。
紅羽一看到她的笑臉就感到渾身發毛,他道:「什麼打算……誒不是我說,你行動都不跟我們說一聲嗎?萬一我們倆誰掉鏈子了怎麼辦。哦對了,說起這個,我忘了跟你說,那個阿風有問題。他很有可能已經知道這妹子不是你了。不過才看了一眼誒……恐怖,肯定是非常熟悉你的人。」
「我知道。」冷千澈依舊垂眸平淡地喝茶,眼眸無波,玉白的指節在白瓷色的茶杯上,骨節分明且修長無比,兩相交叉就像是藝術品般。
「嘁,沒勁。」紅羽無趣地撇撇嘴,伸了個懶腰,錘了錘自己的背,「唉老了老了,只站了一會兒就累了,不行了不行了……我要回去睡覺。」
冷千澈瞥他一眼,輕笑,一揮手便將他收進了層次面空間內。
溫汐榕心底一驚,臉上卻努力壓制著面部的變化。
冷千澈的眸光轉向她,起身,玉色的指節依舊端著茶杯,她道:「跟我來吧。」
溫汐榕:「是。」
冷千澈帶著她到某個客房內,又是手一揮,客房的床上便多了一個人。
溫汐榕此刻的面容也能保持相當的淡定了,快速將床上的人掃了一遍,目光在她那緊閉的雙眸以及鼻尖的小痣上停留了一秒才移開,「她是?」
冷千澈看著床上那張她熟悉的臉輕笑道:「這是山本尚的親妹妹。」
溫汐榕:「?!」
少爺您一過去就把人家親妹妹偷出來真的沒問題嗎??
不過……
溫汐榕蹙眉,「山本尚有妹妹竟然沒有傳聞,她有古怪?」
跟聰明人說話就是省事兒。冷千澈笑了笑,垂眸品了一口茶,坐在床邊,玉色的指尖挑起床上容貌美艷的少女身上的血紅睡裙,手中摩挲著那睡裙的質感,櫻色的唇輕啟:「我檢查過了,他的妹妹已經死了至少十年了。」
「十年?!」溫汐榕的眉蹙得更深,「不可能,山本尚今年才二十多,如果這是他的妹妹,不可能死去十年還是這副少女模樣,屍體也……」
「這就是古怪之處了。」冷千澈道,「她的妹妹,處於死亡中生長。」
溫汐榕的眼眸睜大,她愣了會兒,有些僵硬地轉眸,「山本尚到底要做什麼?」
「還能想做什麼,他想復活他妹妹,就這麼簡單。」
「可死人復活乃逆天之法,如果做了肯定會遭天譴的!」
「所以,」冷千澈看著溫汐榕眯眼笑,「他在尋求不遭天譴的法子。而且……已經找到了。」
溫汐榕呆在原地久久不語。
冷千澈靜靜等待她混亂的思維清晰起來。
時間並沒有太長,溫汐榕抬眼,「少爺,我需要做什麼。」
冷千澈滿意地笑,她漫不經心地將床上少女的裙邊整理好,「說實話,山本尚想復活誰想用什麼方法都與我無關,可偏偏,他想用我的命來換他妹妹的命……」
溫汐榕眼眸危險一眯,「他找死!」
「是呀。」冷千澈笑眯眯,「他找死。所以,我們送他一程。」她對著溫汐榕眼尾一挑,指節一勾,示意溫汐榕近前些來。
溫汐榕心領神會,湊到冷千澈身邊。下一刻,她身體一僵,眼眸垂下,只見自己的脖頸上勾著一細瘦的手臂,那手臂看似強勢實則很輕柔的將溫汐榕的耳朵湊到了冷千澈的唇邊。
溫汐榕只感覺到那股溫熱的氣吹在自己耳邊,讓她渾身不自在。
冷千澈還沒說話呢,突然蹙眉看向房門,房門在她目光移過去後的下一秒就被推開,推開的力道一開始還是很正常的,直到推到一半外面的人看到了裡面的情景。
「砰」的一聲,房門,卒。
冷千澈和溫汐榕都很迷茫地看著門口的那兩人。
司寇黎好不容易把緊急的事情處理完,得知自己明天就得回去繼續安排司家的事務,準備來找冷千澈再親熱會兒,結果剛打開門就看到了令自己恨不得將冷千澈時時刻刻鎖在自己身邊的一幕。
房間內,氣質冷淡矜貴的少年坐在床上,人皮面具遮住了她的真實面容,只露出一雙透徹的眼眸。她的身姿頎長,腰肢極瘦,身材氣質乾淨無比,白色襯衫穿上後妥一個校園男神形象,及肩的黑髮柔順非常,隨著少年輕輕垂首而自她的肩頭滑落。
心愛的人在床上坐著望向自己,這本該是非常美好的畫面——如果沒有多餘的人。
令司寇黎妒火中燒的是那勾在別人脖子上的細瘦手臂,以及和那人親近的距離——明明不久前那才只屬於自己!明明不久前少年才勾著他的脖子紅著眼尾輕啄著他的唇角……
司寇黎周身的黑氣直衝雲霄,導致站在司寇黎身後的司斯年都有點吃不消。
天知道他多可憐,因為害怕家主見到夫人後更不想走,所以只得跟在他的後面一起來,都已經做好了吃狗糧吃到撐的準備了,卻萬萬沒想到迎接他們的竟是家主被綠的一幕??嗯?綠他的人竟然還是夫人的手下??
司斯年表示,貴圈真亂,自己真難。
而作為被司寇黎的黑氣和眼刀主要攻擊的溫汐榕則是感覺自己更難。
[南上加南.JPG]
冷千澈倒是所有人中最淡定的那一個,她果斷道:「好了,你們都出去吧。把她也帶出去。等我晚上再跟你說我的計劃。」最後一句話是對溫汐榕說的。
見司寇黎沒反對的意思,司斯年和溫汐榕拖著山本冶立刻就退下了。
房門合上,司斯年看向溫汐榕,作為一起挑過化妝品的人,出於禮貌,他問了句:「要下去一起喝杯咖啡嗎?」
溫汐榕單手拖著已經拉地的山本冶,淡淡道:「不了,謝謝。我在這裡等少爺。」
司斯年:「……」不是,你是不知道他們在屋裡要做什麼嗎?還等?能等到?……好吧也許等到晚上是可以等到,但你確定家主一開門看到你會不會剛剛被夫人安撫好的情緒又上頭了呢?
為了家主的心情,也為了自己明天能成功帶走家主,司斯年語氣溫和地勸說:「夫人和家主在一起,兩人之間的感情相信你也能看明白,家主不會讓夫人出事的。」
溫汐榕依舊淡淡的,眼神都沒有動一下,「我知道。」
司斯年:「……」
他禮貌微笑著伸手,道:「好吧,先把這位小姐給我吧,我為她安排房間。如果累了就下來歇歇吧。」
溫汐榕:「嗯。謝謝。」
司斯年接過山本冶,在溫汐榕看不到的地方輕嘆一口氣,心道,還真是個固執的姑娘呢。雖然固執不過還是得想辦法讓她下來,不然家主……
就在司斯年思索之際,一牆之隔的房內的冷千澈也是略有些苦惱。
愛人太容易哄了怎麼辦?
以前倒是還好,摸摸抱抱。現在開了葷,生一次氣基本就是一出少兒不宜。
而且冷千澈發現,司寇黎也就是當下吃醋生氣,其實不哄一會兒也能自己想開,畢竟冷千澈可是明確表示自己愛的就是司寇黎這獨一無二的顏值。司寇黎也就是順著冷千澈心疼他的這股勁兒,順勢把人撲倒,不可謂不是心機深沉。
果然如司斯年所料,直到晚間司寇黎才出房門。他看著家主披著睡袍走向廚房的背影,再看看坐在身邊的溫汐榕,不禁感慨還好自己把人勸來了,不然家主此刻眼尾都帶著的饜足恐是一出房門就要消散。
司寇黎在廚房倒了一杯水,又熱上家中保姆準備好的便當。
從司斯年的位置看,能看到一個四肢修長身材完美的男人微微抬眼。那雙海妖般深邃勾魂的眼眸直視著前方無物的一片,頭頂的燈順著他順長的墨發灑下,似是萬千星光落入眸,卻依舊暗沉一片。他逆著光,勾勒出輪廓的光似是形成了他與世界相隔的線。
他的手骨節分明,骨節處的凸起在燈光下格外明顯,透著與他不匹配的清雋之氣。
比常人都要修長的手伸出兩指提著玻璃杯,玻璃杯側起時與燈光相接,閃出璀璨的光。他微微仰著頭,眼眸微眯,妖冶眼型中的瞳孔透著不尋常的冷淡。杯中的水順著傾斜而流下,他的喉結微微滾動,柔順的長髮鴉羽一般,順著他的肩頭流瀉而下。蒼白的膚色和精緻的鎖骨都透著他饜足的性感。
一杯水被司寇黎緩慢地喝完,便當也熱好了。
司斯年看著他端著一份便當上樓,走動時剛好讓司斯年看到了黑色睡袍下露出的鎖骨上的鮮紅痕跡。紅印順著他的睡袍而下,剩下的痕跡全被擋在了睡袍中。
司斯年:「……」
他略無奈的嘆了口氣。
家主,我知道您想秀,但請不要當著夫人的「娘家人」的面這麼囂張好嗎?
雖然……您可能是還把她當做潛在情敵。
司斯年看向溫汐榕,溫汐榕還在垂著眼喝著茶,毫無所知的模樣。
司斯年輕笑一聲,隨手遞給她一塊蛋糕,禮貌笑道:「今晚阿姨請假,我來做飯吧。先墊墊肚子,溫小姐想吃點什麼?」
溫汐榕接過,道了句謝,看到蛋糕上標著R語的抹茶,唇角微微勾了下,她道:「Z國菜吧。如果不是太為難你的話。」
司斯年察言觀色的本領可謂是已經到達了頂峰,看到溫汐榕的微表情後心中有了計較,面上依舊透著笑,「那我只能說,溫小姐也太小看我了些。」
……
司寇黎回到房間時,冷千澈還在趴著緩神。
他的眸光在看到大床上的那一小團時立刻變得柔和下來,將便當放在桌子上,走過去一看,正好看到冷千澈毫無遮掩的手機屏幕,上面百度搜的幾個字讓成功讓司寇黎暗下了眼眸。
【有什麼辦法可以降低男友的性|谷欠】
然後冷千澈就感覺到一個腦袋放在了自己的肩上,隨著的還是個壓在她身上的冰涼身軀,那人的墨發一下子就鋪散在了白色的軟被上,如雪色平原開出的一朵墨花。
「別人的男友我不知道,你的男友是沒有方法的。」悶悶的聲音響在冷千澈的耳邊,明明是標準男神海妖勾人的聲音,用懨懨還帶著撒嬌似的語氣說出來,卻沒與一絲違和感。
「為什麼呢?」冷千澈把手機扣在枕頭上,輕笑。
「因為他只看你一眼,就無法止住所有源於人類本身的谷欠望。」
「好吧。」冷千澈轉頭親親他的下巴,「希望我的男友可以為了我忍住。畢竟我可受不了他每時每刻的谷欠望。」
司寇黎就像是被呼嚕毛了的貓似的,抵在冷千澈的肩上,眯著眸子看她光潔白皙的皮膚上被自己所創造出來的痕跡,滿足地哼了兩聲。
「如果你乖的話。」
「如果我不乖,我的男友會怎麼對我呢?」冷千澈睨著眸子看他。
她預想他會如往常般說著綁住她的話。
司寇黎垂著眸輕輕道。
「你的男友會求你乖一點。」
冷千澈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