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章 「支配者」

  洛基對陸小七的表態很滿意，作為活了無數年的所謂「邪神」，他自己已經不想繼續存活下去了，所以在一開始的「條件」里，他就無意讓陸小七也救救他。

  這個世界造就了他，無論是一開始為諸神所認可接納，成為阿薩神族的時代，還是後來成為被世界厭棄的「邪神」，不管這個世界是成就了他，還是在之後殘酷地折磨了他，他都要詛咒這個世界，也詛咒自己，並和這個世界一起沉入無盡的黑暗。

  他在得知世界終將毀滅的時候，非常慶幸，因為他以為自己的無力終究無法對這個世界有什麼巨大的影響，所以在得知「滅世黑龍」存在的時候他幾乎欣喜若狂。

  是的，他從一開始答應「支配者」的時候就下定了決心，他只要自己的子女活下去就夠了，而他自己，願意成為那個摁著世界一起下沉的瘋子！

  而現在，陸小七莫名其妙地出現在這裡，使得他不能親手加速世界毀滅，但是同樣保證了自己子女的存活，這就夠了，他打算講出自己所知道的一切。

  「惡作劇之神」的名號不是白叫的，只不過這一回的「惡作劇」對象，是「支配者」，他將要違背自己對「支配者」用靈魂許下的誓言——「永不向他人透露『支配者』的秘密」，這將是他在這個世界上做的最後一件「惡作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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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會為此付出代價——燃燒靈魂，但他不在乎。

  「對於『支配者』，我當然不可能完全了解，我和史爾特爾他們一樣，從未見過他們的模樣，也從未親身感知過他們的力量，所以我無法名其狀，不可象其形，不能仿其聲，但是關於他們的存在事實，卻比其他人了解得更多」洛基沒有更多的廢話，直接開始講述起來，「我知道的，全都會告訴你。」

  「即使是諸神，也沒有人知道這個世界在創世之初是什麼樣子，究竟是誰創造了世界，即使是對『世界樹』研究最深刻的侏儒一族，也不知道究竟『世界樹』的本質是怎麼回事，我幼年時，也曾對這個問題很感興趣，可惜沒人能告訴我，即使是領養我的當時的神王，奧丁之父，也無法給出答案。」

  「後來，在我小女兒海拉出生的那一天，『支配者』找到了我，直接和我的靈魂對話，我直接答應了他的所有要求，因為我以為他是某位神，在和我開的玩笑」洛基說道，「可能是我的態度讓他很滿意，所以他直接給了我『諸神黃昏』的預言，並且告訴我，我下一步該做的，就是謀殺奧丁的長子巴德爾！」

  「並且，作為獎勵，我被告知了一些此世只有我知道的事情」洛基說道，身體微微顫抖，他的靈魂開始灼燒了，陸小七眉頭一皺，他能感應到洛基靈魂的劇烈波動，鎖鏈噴灑出濃稠的冥河水試圖穩定洛基的靈魂，可惜無濟於事，一股莫名的力量在快速消耗著洛基的靈魂，冥河之水無法干預。

  洛基擺了擺手，拒絕了陸小七的進一步幫助，「那頭滅世黑龍，是『支配者』為了毀滅世界樹與其連接的所有世界，隨手造出來的怪物，它的存在意義，就是毀滅世界，至於『支配者』為什麼要毀滅世界，這就不知道了，他只告訴了我一句：『造物必須毀滅』，我想，他的意思是只要是被創造出來的東西，就必須要被毀滅，當時的我也想問一句『憑什麼』，我這個念頭剛起，他就告訴了我答案，可是這個答案一出來，我就感覺到了極大的恐懼，仿佛這個真相本身就是禁忌的存在，那『答案』我當時就忘記了，那恐懼的感覺我也忘記了，但我卻記得那個恐懼的瞬間，這感覺很矛盾，明明忘記了，卻還記得，亦無法言說！」

  「我想，整個『世界樹』囊括的所有世界，包括其中的所有神明和生靈，在『支配者』眼中應該是被某位存在造出來的，所以必須被毀滅，我還記得，在那場巨大的恐懼之後，我聽到的第一句話就是：『毀滅你，與你無關』，我想，這應該就是那個『答案』的最後一句。當時我的感覺就是，這是多麼蠻橫的話語啊——我都要被你滅掉了，這還與我無關？後來我才想明白了，這句話在徹底的不對等情況下，是合理的，就像人類走在路上，踩死了一隻螞蟻——我就踩了，怎麼滴？」

  「另外，『支配者』是一個群體，之所以叫這個名稱，是因為他們既是『支配者』，也是『被支配者』，他們同樣被一個偉大的不可名說的存在支配著，關於他們的存在形式和更加詳細的情況，就不是我能知道的了。」

  「即使我們這些反神者沒有被『支配者』『約談』，不發動這場『諸神黃昏』，這個世界也終將毀滅，『支配者』這樣『多此一舉』的目的，首先，是為了取悅他們自己，因為他們可不止毀滅我們這一個世界，毀滅世界做多了，也會無聊，所以過程精彩一點，可以『打發時間』；其次，這裡不僅僅是諸神的世界，也是我們這些按照他們的吩咐毀滅自己世界的人的世界，而我們這些人按照他們設計好的『劇本』完成任務之後，會被他們接走，成為『自毀者』，而『自毀者』就是成為『支配者』的前提條件——對自己的母世界都這麼狠，今後毀滅別的世界豈不是更加賣力？」

  陸小七聽得眉頭直挑，敢情這「支配者」毀滅世界的同時，還要在這個世界「徵兵」，找「種子選手」？

  「對自己狠，對別人更狠」？

  所以說，這什麼「支配者」，就相當於某種不斷吸納成員的「組織」？以戰養戰？

  按最基本的邏輯來推斷，之所以不斷徵收新成員，一是需要擴大隊伍規模，二是不斷有成員折損。

  「支配者」強大到這種程度，隨手就能造出「滅世黑龍」這種BUG存在，難道也會折損？還是說，其實「支配者」本身並沒有那麼強大，強大的是支配他們這些「支配者」的強大存在？

  搞了半天，難道只是找到了一群「排頭兵」？

  「我……我知道的，差不多……就這些了」洛基的變化的老人模樣支撐不住了，變回了原形，雙眼噴出漆黑的火焰，「希望……信守……諾……」

  話沒說完，洛基就燒作了空殼。

  陸小七嘆了口氣，將目光移向夸娥氏，洛基都說到這一步了，他希望夸娥氏能透露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