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烙印

  湯姆被帶進了最後一間包間，也就是和艾文約好的「老地方」。

  包間裡有光，卻是詭異的血紅色的光。艾文不在房間裡，這裡的擺設也不是湯姆記憶中的樣子，這裡比記憶中的包間高很多，大很多，這裡沒有沙發，沒有床，沒有酒櫃，更沒有電視和音箱。

  有的，只是一把椅子，很普通、很舊的木頭椅子，看上去隨時都會散架。

  湯姆被大手粗暴地按在了椅子上，奇怪的是，並沒有人綁住他，可他自從坐下，屁股就像長在了椅子上，再也站不起來；他的雙手也像粘在了椅子的扶手上，怎麼也拿不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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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那隻恐怖的大手，則悄無聲息地隱沒到了黑暗中！

  「你是誰！！？」湯姆驚恐地大叫著，他要是還反應不過來，這不是艾文的惡作劇，那他就太蠢了。

  「我可是議員的兒子！誰敢綁架我？！」湯姆的聲音都沙啞了，「說話啊！出來啊！藏頭露尾的有意思嗎？」

  「吱~！！！」

  一聲極度刺耳的聲音響起，就像是刀片划過玻璃，卻還要尖銳響亮一萬倍，湯姆慘叫一聲，想用手捂耳朵，可惜自己的雙手根本就抬不起來。

  湯姆痛苦地閉上了眼睛，他快昏過去了。

  大概10秒之後，聲音停止了，湯姆緩了一會兒，才睜開眼睛，駭然發現，自己的對面不知道什麼時候坐了一個人！

  不！那不是人，那是勉強算作人形的怪物！

  血紅色的皮膚，長長的犄角，純黑的沒有眼白的雙眼，滿嘴利齒，身後一對蝙蝠一樣的翅膀收攏著，全身的肌肉比湯姆見過的任何人類都發達！

  「惡...惡魔？」湯姆結巴著問道，他害怕極了，眼前的怪物和傳說中的惡魔簡直一模一樣！

  「為...為什麼抓我？」湯姆絕望地問。

  「因為你的靈魂，滿是腐朽的味道！」惡魔居然開口了，「而這正是我最喜歡的！」

  「我的...靈魂？」湯姆不受控制地吞咽著口水，他快尿褲子了，「你要我的靈魂？不！求你了！我不想死！」湯姆歇斯底里地求饒著。

  「你的靈魂遲早屬於我！」惡魔輕蔑地看了湯姆一眼，「但不是現在！」

  聽惡魔的意思，現在暫時還不想要自己的命，湯姆安心了些，他認慫了，就算這真是哪位搞出來的逼真的惡作劇，他也認了，他想回家。

  惡魔站了起來，足足有10英尺那麼高，它俯下身，鼻子在湯姆身上嗅了幾下：「仇恨、嫉妒、貪婪、欲望，嗯，很濃郁的味道！」

  望著那張近在咫尺的猙獰的臉，湯姆的牙齒打顫，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看來你們的世界也流傳著我們惡魔的傳說啊！」惡魔又站了起來：「我知道你的一切，可憐蟲！你想復仇嗎？想得到你心愛的女人嗎？想獲得力量嗎？和我簽訂契約吧！我會借給你力量！」

  惡魔的話音剛落，湯姆的腦海中就出現了這樣的畫面：陸小七被他百般折磨，玩膩後扭斷了脖子；然後安妮、傑西卡對他芳心暗許；無論在網絡上還是任何其他媒體上，他都是最受歡迎的偶像；他成了美國總統，稱霸世界，將整個星球統一成了聯邦，而他，是聯邦地球唯一的主人！

  「答應嗎？簽這份契約嗎？」惡魔的聲音在耳邊呢喃。

  「答應！答應！」湯姆的眼神迷離，連連點頭。

  「很好！」惡魔的嘴角咧開，露出無數尖牙：「契約，成立!」

  .............

  「啊啊啊！」湯姆尖叫著從床上坐起，一聲冷汗，昂貴的睡袍就像被水泡過一樣。

  他茫然四顧，發現自己是在自家的臥室里，這才安靜下來。

  「剛才的，難道都是夢嗎？」湯姆拍了拍胸口，「太可怕了！太真實了！可是我怎麼想不起來，這個夢境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對了！手機！」

  湯姆在一旁的柜子上找到了手機，翻起了通話記錄。

  「什麼？！」他驚駭地大叫一聲，他的手機里有二十幾條呼叫殺手的記錄，這和「夢裡」經歷過的一樣！最關鍵的就是，最後一條通話記錄，也是和艾文通話的！

  通話時間，是一個小時前！！！

  「難道那不是夢？」湯姆驚恐萬分，一股寒意從心底透出，全身都像被冰水潑了一樣！

  突然，手機鈴聲響了，是艾文的來電！

  哆哆嗦嗦地接通電話，湯姆還懷著一絲僥倖：「艾文，這麼晚還不睡嗎？」

  「睡什麼睡？」電話那頭傳來艾文憤怒的聲音：「花Q！老子等了你一個多小時！你不是說過來嗎？都說了是老地方！你不會忘了約定，自己跑到別的地方玩了吧？你這個混蛋！」

  湯姆已經聽不清艾文的怒罵聲了，他如墜冰窖，嘴裡不停地呢喃：「真的！都是真的！上帝啊！救救我吧！我被惡魔纏住了！」

  「什麼惡魔？是哪個美女的暱稱嗎？你這個傢伙不聲不響，這麼一會兒就釣到了大魚嗎？」艾文還在那頭追問，湯姆已經失神地掛了電話。

  「啊！」突然，後頸一陣劇痛傳來，好像有人拿著烙鐵在燙他一般，劇痛讓他回過神來，飛快地跑去衛生間，側著身子，他看見了後頸疼痛的地方泛起水泡，一個邪惡的羊角骷髏圖像被烙在了他的脖子上！

  「不！不！不！」湯姆瘋了一般用水沖洗著脖子，可是理所當然的，怎麼洗都下不掉。

  ...............

  某個未知的維度空間。

  「偉大的主人，這次，我成功了！」一簇如同燭火般地火焰里，走出一個拇指大小的小人，朝著遠處熾天般的紫火遙遙拜倒。

  這小人的模樣，可不就是湯姆夢境裡的那隻惡魔麼？

  「唔。」遠處那仿佛可以席捲宇宙的滔天洪焰里，傳出了不置可否的聲音，「莫哈德尼莫！你已經占領了那個位面嗎？」

  「呃，還沒有，我的主人！」小惡魔語氣里的喜悅消失了，變成了無盡的惶恐。

  「沒有徹底占有一個位面之前，也敢來這裡大言不慚地邀功？你找死？」焚天紫火中的威嚴聲音差點讓小惡魔直接魂飛魄散，他嚇得重新化作火焰，瑟瑟發抖。

  「但和上次相比，你還是有進步的，我都看在眼裡！」紫火中的聲音突然又溫和下來，「畢竟，這次你終於在那個位面烙下了惡魔印記，算是開了個好頭。」說完，紫火最外層的光焰一抖，一小縷火苗飛了過來，融進了小惡魔的火焰里！

  頓時，小惡魔原本如同燭火般大小的火焰，變得大如車輪，顏色也變得更加明亮！很顯然，小惡魔得到了巨大的好處！

  打一棒給個甜棗兒，恩威並施，果然好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