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83 人群中擁吻

  「哇，好勒，我知道了。」陳茵連連點頭，迅速的拿了筆記本和筆之後，站起來對安安說道：「安安姐，你放心，雖然很多事情我不懂，但是我會按你說的去做，還有，聽唐總的話不給他找麻煩。」

  「而且你昨天和我說的話，我想了一晚上……」陳茵想了想，又肯定的說道：「我決定以後工作要被動一點兒，讓黎秘主動，我有想法就給唐總寫郵件，你說這樣行嗎？」

  「不行。」安安笑著搖了搖頭。

  「為什麼？唐總不喜歡嗎？」陳茵跟著安安的步子，覺得自己要跟上她的節奏，也有點兒難－－她是跟著唐總一路小跑，而自己則是跟著她一路小跑。

  「因為唐總的郵件，是由黎秘先看的。」安安看了她一眼，一臉的笑意。

  「哦……好，我還是先聽話，完成兩個老闆交待的任務好了，我什麼也不懂，也沒什麼主意。」陳茵乖巧的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

  「恩。」安安其實也這麼覺得－－她一個學生，有想法很正常，但這些想法有多少用還真不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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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

  聽話、做事、學習就好。

  當初……

  唐總和她，都是從聽話走過來的。

  *

  「這是四大銀行的資料。」

  「這是我們給四大銀行的融資方案。」

  「第一輪談判與方案交流已經完成，第二輪，我們需要根據對方的意見做方案修改；然後根據對方的態度做針對性攻關。」

  「第一輪的遞交方案，是唐總帶著我完成的。第二輪修改方案，會是我和唐總，還有資金部一起配合完成，你需要做的是整理資料、熟悉資料。」

  「公關部分，由資金部主導，唐總和你都是配合，至於要配合到什麼程度，唐總會告訴你。」

  「但是你放心，唐總不會讓你接觸太過份的事情，他很保護下屬。但你要注意不要事事讓唐總頂在前面。」

  安安將工作文件一樣一樣的交給陳茵，特別交待了保密的重要性後，將後續工作的進度也和她一一說明了。

  「我是女漢子，我能保護唐總。」陳茵用餘光瞥了在落地玻璃前打電話的唐寧，卻面朝著安安小聲說道。

  「找時間查查唐總這一年來的所有報導，了解他的行事風格和外界風評，注意維護和持續打造他的商業形象，尤其注意不要給他丟臉。」安安翻了翻白眼，心裡怎麼覺得這丫頭有些少女懷春的意味呢？

  她不會是對唐總有想法吧？

  安安輕咳了一聲，將目光放在她的臉上半晌，張了張嘴還是什麼也沒說－－該提醒的她也提醒過了，再多說就是干涉隱私了。

  *

  唐寧打完電話後走過來，見兩人已交接完畢，便說道：「陳茵有什麼不懂，及時給安安打電話。」

  「好的。」陳茵連忙點頭。

  「我現在過去carlyle那邊，陳茵你抓緊時間熟悉銀行項目資料，還有，與銀行所有的事情，只能與我和安安交流，包括資金部，你只保持配合即可。」唐寧說完後，朝安安點了點頭，示意她自行安排工作，然後拿了車鑰匙便離開了。

  「唐總有三處辦公室，carlyle、傳奇資本、和寧達總部。你目前的工作就是配合銀行融資，以及黎秘交待的工作，其它的不用著急。」安安給了陳茵一個安撫的笑容後，也拎著自己的公文包離開了。

  她要去人力部拿一張離職證明單，然後回傑安的辦公室。

  *

  「知道了，熟悉資料、保密、配合。」陳茵輕易的將現階段工作的關鍵詞給抓了出來，在安安走後，她一個人抱著所有的資料，在唐寧的辦公室來來回迴轉了好幾圈，讓自己置身於唐寧每天呆的時間最長的地方，心裡總有股難以言喻的激動親昵感。站在屬於他的領地，好象置身於他的氣息之中，有那麼瞬間，覺得自己與心目中的他是如此的接近。

  接近到連呼吸都是他的味道，感覺好幸福。

  *

  傳奇資本，唐寧辦公室。

  唐寧在看了最後定稿的收稿方案後，對夏千語說道：「或者收購奕唐的事情再往後挪挪，寧達那邊銀行資金到位了，這件事就變得簡單許多。」

  「到時候是解決了資金問題、卻會有時機問題。」夏千語輕輕搖頭：「沒有錢可以想辦法，時機沒有了，收購就無法完成。」

  「和奕唐談分期嗎？我覺得不太現實，他們現在可是恨我們恨得要命。」唐寧沉吟著，直接否定了自己這個想法。

  「顏副市長既然著急這件事，他也會過去做些工作。我已經有思路了，這件事你就不用操心了。」夏千語伸手指了指方案下方法人代表簽字的地方，笑笑說道：「簽字。」

  「就這樣簽字了？」唐寧拿出筆，卻抬頭看著夏千語。

  「怕我把你賣了？」夏千語不禁失笑。

  「把我賣了倒無妨。」唐寧卻沒有笑，沉眸看著她半晌，還是不放心的又問了一句：「你說過，任何事情，若與你自已的利益或安危相關，一定會與我商量，這話還算數嗎？」

  「算。」夏千語回答得很利落，臉上的笑容越發深遂，讓人對她的話深信不疑。

  「好。」唐寧點頭，這才拔下筆帽，在四份文件上認真的簽下自己的名字。

  「明天去奕唐談判，市政也會過去，所以基本已是定局。」夏千語收起四份合約後，對唐寧說道：「今天不加班，好好休息，準備明天的收購簽約。」

  「奕唐的收購，前期最長，過程卻最短，有些不習慣。」唐寧點頭，伸手自然的接過她手裡超大的公文包，與她一起往外走去。

  「不同的項目，周期上都會有些變化。而且是我們自己做，目的不是為了賺錢、也不是為了經營，所以盡職調查、盈利評估什麼的都可以儘量的快。」夏千語點頭說道。

  兩人又聊了下銀行融資的進度後，夏千語聽唐寧提到寶安的陳行長提醒他進行工作外的攻關，眉頭不自覺的就皺了起來，只是並沒有如從前般的立即反對，或是阻止。

  「你準備怎麼做？」夏千語上車後，邊扣上安全帶邊問道。

  「信立不需要公關，單純的抵押式貸款，資料過了就能審批，流程上的長短對我們來說影響不大。」

  「復興明確拒絕項目共建的方式，只接受資產抵押，所以將傑安5%的股份押給他們，項目共建的計劃暫時擱置。」

  「寶安方面的對賭方式已經ok，陳行長明確告訴我，接下來就開始走內部審核評估程序，會在程序周期內放款。」

  「所以需要公關的只有華南銀行一家，他們有合作經營的想法和思路，但又擔心風險。但對於職員來說，實際上業務收益他們有提成，但業務風險卻只有銀行來承擔，所以要讓他們下決心並不是難事，難的是他們憑什麼讓自己的單位冒風險，而多少也會影響自己的職業發展。」

  唐寧將每個銀行的情況分析了一遍後，最後將攻關的目標鎖定在華南銀行。

  「也就是說，全部確定下來之後，會比原計劃少50億的融資款。」夏千語快速算了一下後，對唐寧說道。

  「是的。」唐寧點頭：「但不會影響項目進展。以顏副市長現在的狀態，在付款上應該不會有太多為難。」

  「沒錯。」夏千語點了點頭，拿出文件夾翻看了一下整體資金計劃後，對唐寧說道：「carlyle內貸給未來城的第二批款你做個申請給我，Ben的事件後，總部的審批流程會更複雜，提前做會比較保險。」

  「好。」唐寧點頭。

  在與carlyle總部的溝通上，唐寧向來信任夏千語。而他雖然是一個上市公司的總裁，但他的職位在整個carlyle的管理系統里還是太低，所以其實也沒有機會與總部對話。

  所以與總部的業務對接，他都是完全交給夏千語來打理的。

  唐寧又和千語聊了下對於安安和陳茵的安排，千語並不給予意見。實際上，在他獨立處理的業務里，她已經越來越少參與。

  她已經感覺到他在做項目和談判時已經越來越成熟，拋開在業務上她是他師傅的早期關係，他現在已經是一個成功的商人。

  包括他自己的商業形象打造與維護，雖然是秉承著她原定的思路與路線，但他自己在新聞發布的選題和時機上，已經做得很好。

  其實……

  也就是他已經越來越不需要她了。

  這於他來說是天大的好事，於她來說也是－－曾經捨不得讓他接觸太陰暗的東西，但看到他在複雜的環境裡依然保持著溫暖淳良的本性，便也慢慢放下心來。

  他……

  其實是比自己更堅定、更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的人。未來他是真的會超越自己。

  兩個人一起走到現在，夏千語毫不懷疑這一點。

  想到這裡，夏千語扭頭看了他一眼，嘴角噙起淡然而沉靜的笑意。

  「恩？」唐寧餘光看到她在看自己，便即扭頭看她。

  「好好兒開車。」夏千語輕輕笑了笑，放下手中的資料後，按下車窗玻璃去看著七八點的時間的街景。

  這個時間她大多數時候是在辦公室的燈光下做數據、少部分時候是在聲色場所應酬，極少極少的時候象現在這樣坐在回程的車裡，而更少的時候，還有這樣的閒暇來看風景。

  當然，對她來說是風景，其實不過是人多、車多、燈光多的、最平常的城市夜景而已，也只有她這樣任何時候都將自己放在世事之外的人，才會看什麼……都是旁觀的風景。

  「千語。」唐寧回頭看了她好看卻疏離感十足的側面一眼，輕聲喊道。

  「恩？」夏千語回頭看他。

  「下去走走吧，有些街邊小吃，平時很少有機會吃到。」唐寧伸手握住她的手，拇指在她的手背上輕輕摩挲。

  「你吃得慣嗎。」夏千語笑笑說道。

  「想試試。」唐寧笑著點頭。

  「好。」夏千語轉眸看向窗外的人來車往，心裡其實並沒有多少融入感。但也難得有這樣的閒暇時間，何況又是與唐寧在一起，感受一下也無妨。

  *

  唐寧將車停在附近的一個停車場，拿了平底鞋讓夏千語換上後，才牽著她的手往人群里走去。

  五月中的天氣，天氣早已轉暖，街上的商鋪、燈光、人群，越見熱鬧。

  「會不會不習慣？」唐寧緊緊牽著千語的手穿棱在人來人往的人群中，多數時候人與人都會相互撞上。雖然唐寧會小心的將她護在懷裡，也難免有被人撞到的時候。

  「不會。」夏千語搖頭。說話間，肩膀被人撞了一下，她自然往唐寧的懷裡靠去，雙手用力抓在他腰間的襯衣上。

  唐寧低頭看著她溫柔而笑，手臂護著她更緊了些，幾乎是摟著她在人群中往前走的。

  男人和女人體型的差別、力量的差異，在此時便愈發明顯起來：她再強勢，在這種環境裡若沒有他護著，便是寸步難行。

  *

  「這麼多人，晚上都是不用工作的。」夏千語不禁感嘆。

  「每個人對生活的理解不一樣。」唐寧點頭，輕聲說道。

  「你呢？會不會覺得現在的生活方式壓力太大？」夏千語看了他一眼，低聲問道。

  「當然不，我喜歡現在的生活方式。」唐寧自然的說道：「而且，一個人喜歡什麼樣的生活方式，和他身邊的人也有關。」

  「比如說，我喜歡有你的日子，所以只要有你在身邊，任何生活方式我都是喜歡的。」唐寧低頭在她的額間輕吻了一下，在這樣嘈雜的人群中，他的聲音和目光、還有這低頭的一吻，顯得溫柔無比。

  夏千語臉驀的就紅了，輕咳一聲後，轉頭看向旁邊－－這麼多人，這個唐寧……

  當然人群中還有許多相擁前行的情侶、甚至還有站在人群中熱烈接吻的、有在小攤邊相互餵食的，差不多的年齡吧，他們愛得那樣的放肆和張揚。

  她想，她這輩子大約都做不到這樣了。

  *

  「你在看他們？」唐寧順著她的目光，看到一對擁抱熱吻的情侶。

  「沒有。」夏千語回頭瞪了他一眼，推著他往前走去。

  「千語。」唐寧又喊一聲。

  「什麼？」夏千語自然的應著。

  趁著夏千語轉過頭來，唐寧輕笑著低頭吻住了她。在感覺到她的掙扎時，他圈在她腰間的胳膊用力收緊，將她緊緊的桎梏在懷裡，親吻的唇輕吸淺吮、溫柔輾轉；身邊人來人往，有的會心而笑、有的自顧前行，更有的駐足欣賞－－他的優雅、他的溫柔、他的卓然的外表、他對她的呵護里霸道，都是讓人轉不開眼去的美好……

  許久之後，唐寧微笑著鬆開她，微眯著眼睛看著她，柔聲說道：「有時候，愛情會讓人情不自禁。」

  夏千語低頭，額頭輕抵在他的胸膛上，輕輕吁了口氣後，將手臂輕攬在他的腰間，抬頭看著他微微笑了笑後，與他一起往前走去。

  *

  「這是章魚小丸子，說是日本口味，味道其實很中國。」

  唐寧摟著千語擠進人群，在一個烤架似的小攤前買了兩串烤章魚小丸子，邊吃邊向千語介紹。

  「味道不錯。」夏千語嘗試的吃了一顆後，輕輕點頭，接下來一整串都吃完了。

  「再去那邊看看。」唐寧將她手裡的烤簽接過來扔在旁邊的垃圾桶里，拉著她的手繼續往前逛去。

  棉花糖、烤麵筋、燒哈利……在路邊遇到的，都吃了個遍。

  「我吃不下了，你呢？」千語看著唐寧說道。

  「最後來個餐後甜品。」唐寧拉著她去了旁邊的冰淇淋店，買了兩個哈根達斯的香草球，邊走邊吃，到車邊的時候剛剛吃完。

  「肚子太撐了。」夏千語將空盒自然的遞到唐寧的手裡，人懶懶的靠在車門上。

  「有嗎？」唐寧笑著，將盒子扔進旁邊的垃圾桶後，伸手去摸她的肚子，卻被她利落的拍了下來：「別亂摸。」

  「哪兒有，給你揉揉助消化。」唐寧笑著，大大的張開雙臂，低頭重重的吻住她－－兩人的唇舌間全是冰淇淋的味道－－涼涼的、甜甜的，然後軟軟的，讓他吻著吻著，久久的不想鬆開。

  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