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8章

  「大奶奶，大舅爺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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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丫鬟柳翠走進屋通稟，李悅跟言懿忻紛紛放下手裡的紙筆，起身出去。

  沒等走到門口，李恆就走進來，鄭重拱手行禮說：

  「長姐，長姐夫。」

  言懿忻把人扶起，上下打量一番說：

  「又結識了，那邊訓練很苦吧。」

  「還好，我都習慣了。」李恆笑著回答。

  「你可算來了，你姐都問好幾次丫鬟了。今兒晚上在家住，順喜買了一副羊蠍子，咱們在家打煸爐。」

  「行，聽姐跟姐夫的安排。我還買了不少滷煮，等下切了一起吃。」

  正說著，白芍帶人拿布包進來，李悅接過其中一個打開。

  「這是咱媽給瑤瑤準備的，等下吃過飯你就拿著給龐家送去。雖然沒有大定，但兩家已經交換了信物，該走的禮要走。姐都給你準備好了，龐老那邊也知會了。」

  李恆點點頭，沒有異議的看著棉衣，問：

  「咱娘來信了沒？說得啥？」

  李悅笑著從袖口掏出信封，遞給他道：

  「沒說啥，就是讓我看著你些，別讓你逞強。磙子那邊咋樣？咱娘特意讓我回信的時候給大可伯那邊回一封。」

  「磙子挺好的，除了訓練時擦破了點皮，其他沒什麼大事。哦，對了。他被羽林衛選中了，等這次訓練結束之後就直接去那邊報到。」

  在涼燕，尋常百姓都知道羽林衛是做什麼的。

  那是所有當士兵的最高榮譽——守皇宮。不是誰都能被選中羽林衛，首先要有極好的練武身體，其次個子必須要高，還要長的不錯，三點缺一不可。

  羽林衛只要做滿十年，十年內沒出現任何錯處，想離開時可以回到祖籍所在的軍營，任選一個正七品的小武官。但一般都回不去，能在京城安家落戶，有的甚至能去高門大戶家的庶女為妻。

  李悅很替磙子高興，如果他真的能留在京城，相信郭大伯他們也會投奔過來。

  「這可真是個好消息，那你咋沒被羽林衛挑中呢？」

  「我個子不夠，再說我要參加武考，肯定不能進羽林衛。」

  言懿忻也不希望小舅子進那裡，雖然離天家很近，但伴君如伴虎，等過些年岳父回來，只怕都是麻煩。

  三個人一起聊了近況，又一起給北境寫了回信，白芍那邊的午飯就準備好了。

  吃過熱乎乎的羊蠍子煸爐，李恆帶著天麻出發去龐家。

  李悅給準備的東西不少，吃的、用的、穿的、戴的，一共四樣，每樣的量都很大。

  馬車聽到龐府門口，李恆沒有下車，不一會兒天麻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爺兒，龐老在客廳等您，下車吧。」

  李恆「嗯」一聲從車裡鑽出來，拎上母親親手給龐瑤做的棉衣，大大方方從正門進去。

  來龐府不是一次兩次，所以管家對他很熟悉，而且又是看著孫小姐長大的，所以對這為長孫姑爺特別看好。

  「這些日子夫人從江南回來，小姐明顯情緒不好，今天中午都沒用飯。」

  李恆淺笑頷首，沒有說話。

  龐家對他倆的相處，就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所以管家說這話的意思，也是想讓他跟龐瑤獨處的時候聊一聊，開解一下。

  來到龐家會客廳，龐老跟龐瑤都在屋子。

  李恆走上前，拱手行禮，道：

  「給龐爺爺請安，見過龐小姐。」

  「李公子好。」龐瑤福身還禮。

  李恆從天麻手裡接過布包，走上前放在案桌上。

  「這是家母親手給你做的禦寒的棉衣，我今日剛好回姐姐家吃飯，給你送來。姐姐說讓你試試，不合適她幫忙改。」

  龐瑤打開包袱，看著裡面針腳濃密的棉衣，上揚嘴角。

  「嬸母的手藝永遠都是這麼好，衣服不會大的。」

  說話的時候二人視線對上，但誰也沒躲閃，就那麼彼此互看。

  「你才吃完嗎？」

  「沒吃好。」李恆違心的回答，隨後看向龐老又到，「龐爺爺管個飯唄，咱們一起吃，瑤瑤也在這兒。」

  除最開始見禮時他會鄭重，其他時候都是喚名。就像他去李悅那邊，先叫「長姐」、「長姐夫」，然後就「姐姐」、「姐夫」，偶爾還會叫「懿忻哥」。

  龐老「呵呵……」輕笑著捋著鬍鬚，沖管家揮揮手，讓他去安排。

  爺孫三人在會客廳里十分融洽，飯菜擺桌上後，龐瑤坐在祖父身邊，吃了滿滿一碗飯。反倒是張羅吃飯的李恆，只喝了一碗湯。

  如此，老爺子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看著日漸長大但卻尚未及笄的孫女，心底里的憂愁愈來愈大。尤其現在兒媳回來了。

  「恆哥兒這次回來能呆多久？」

  「明天吃過午飯回去。」

  「哦，那正好，明天上午你送一趟瑤兒，她要去別莊看帳簿。」

  突然被安排活計的龐瑤愣了一下，隨後點點頭，問：

  「不知恆哥哥有時間沒？如果可以，中午在別莊用過午飯再回去。」

  「行。」李恆沒有遲疑的答應。

  等下回家跟姐姐報備一下即可，其他不用擔心。他們之間怎麼相處家裡人都不約束，而且他們頂多就是見面、說話的記數比一般人多，其他的沒有任何逾越。

  當然，這在當下，已經很不合規矩了。

  龐老好似突然想起什麼一般，「啊」了一聲站起身，說：

  「我有點東西要送糖糖，你等我一下，馬上回來。」

  「是。」

  等龐老出去以後，李恆從懷裡掏出簪子放在桌上。

  「回來路過首飾鋪子看見的，你沒事戴著玩吧。」

  龐瑤心裡甜滋滋的，拿起簪子看著上面簡約的雕花，點點頭，問：

  「管家跟你說我沒吃午飯了？」

  「嗯。」

  「我不想她在這邊，這不是她的家。」龐瑤沒了先前的端重，有些孩子氣的抱怨。

  李恆明白她此刻的心情，「嗯」一聲給她倒杯茶，推過去。

  「爺爺疼你，你只管做好現在就行，其他的爺爺那邊會安排。如果在這邊住的無趣，可以回遼東，也可以去北境，亦或者去我姐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