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7章

  李慶春離開北境的第三天，白薇那邊終於有消息了。

  原來沈家之所以這麼著急給沈心怡定親，是因為沈心怡的舅家想跟他們結親。

  「……據文喜探回來的消息，當年沈大人科考如果沒有徐家給的這筆錢，根本到不了京城，所以這些年沈家對徐家一直都有求必應。如今徐家知道沈大人會高升，就動了結親的念頭，但徐家的三個兒郎都不是讀書的料，所以沈夫人不得不為女兒另謀出路。」

  程雪聽完扭頭看向小女兒，滿臉疑惑的道：

  「這很難拒絕嗎？不想結就不結，完全沒必要這麼折騰吧。」

  李恬撇嘴，想笑又不得不憋著，還挺難受。

  「娘，沈伯母其實就是關心則亂。她可能覺得沈伯父一直對她的娘家有求必應，如今娘家哥哥動了結親的念頭，但侄子又不是良配，怕沈伯父答應，所以想儘快給心怡姐姐定親。」

  「那你覺得你沈伯父會答應嗎？」

  

  「咋可能答應。」李恬不假思索的搖頭，「沈伯父是念恩情，但不會事實答應，尤其還是心怡姐的終身大事。我倒覺得是心怡姐喜歡杜家哥哥，不然她不會主動問我。」

  沈心怡別看名字特別文靜素雅，但性格完全熱情奔放。估計是跟父親一直都在北境外派的緣故，很有北境人的豪邁、豪情。

  「娘，我其實很看好他們倆，要不你幫忙問問？」

  「為啥這麼看好？」程雪不解。

  李恬捂嘴輕笑，好一會兒才說：

  「心怡姐是外放性格，杜家哥哥是憋悶性子。這一冷一熱、一內一外，多好的碰撞啊。再說沈伯父以後肯定會再往上升，對杜家哥哥也有助益。咱們跟杜家的關係也好，多一條人脈難道不是好事？」

  見她說的頭頭是道，程雪輕刮她的鼻樑，沒有說話，但心裡已經準備幫忙了。

  誠如她所說，多一條人脈是好事，畢竟他們現在最缺的就是人脈……

  ……

  過了臘月十五，日子就「嗖嗖嗖……」的飛過。

  京城先前彈劾李暉的摺子沒人理會，如今已經上升到了朝堂。就連京城百姓都知道，北境府尹惹了眾怒，朝中一品、二品大員，都容不他。

  這天京郊映翠山內操練的孩子們得知消息，紛紛為李暉鳴不平。他們都是北境過來的，北境在李府尹沒來之前過的是什麼日子，來了以後過的是什麼日子，他們最是清楚。

  「不行，再讓他們這麼鬧下去，李府尹非得被問責不可。」

  「那你說咋辦？咱們都人微言輕，根本無處申述啊。」

  「這事兒還得背著李恆，那小子知道肯定不能讓。」

  「既然知道我不讓，那你們還說。」

  輕飄飄的一句話，讓幾個孩子全都「媽呀——」一聲。

  瞬間，林子裡休憩的鳥兒全部忽閃著翅膀飛走。

  李恆看著滿臉關心的小夥伴兒，不在意的搖搖頭，道：

  「放心，那時我爹，他最不會的就是讓自己涉身險境。咱們該訓練訓練，年後五月有武考，都爭取混個好名次。」

  文天拿著小旗站在不遠處，揮動著兩下，所有孩子全部起身，抗上圓木開跑。

  京城的氣候要比北境暖和不少，身上的衣著也沒之前穿的那麼厚，所以在跑的方面大家就只能多加重量，免得懈怠。

  從早到晚，偶爾夜間再加練一場。

  李恆訓練完下午的科目，晃悠著膀子準備回房休息，被文天叫住了。

  快步跑到跟前，笑嘻嘻喚聲「師父」，說：

  「我沒事，您別擔心。我相信我爹能處理好，他又不蠢。」

  「誰說你爹了。晚上沒有操練，明天上午休息，你進城找你姐去吧。」

  「啊？」

  「啊啥啊，你家送了不少東西，你姐讓順喜過來找我通知你回去一趟。」

  李恆聽了點點頭，扔下一句「回來給師父帶好吃的」，便興沖沖回屋換衣離開映翠山。

  從山腳下到京城足有二十里地，但他從來不騎馬、不坐車，就一路小跑往城裡趕。

  這樣不僅鍛鍊體能，還免去了找車的時間。有時候能跑半個時辰，有時候僅用一炷香多一點的時間。

  看路況，也看下不下雪。

  今天官道還算乾淨，他僅用四十分鐘就跑進了城。沒直接回家，而是先去滷煮鋪子買了燒雞跟烤鵝。操練的伙食雖然很好，但這種滷煮的東西幾乎沒有，所以每次進城他都買上一些解解饞。

  拎著往回走，路過首飾鋪子時想起父親叮囑的話，又進去挑了根赤金小鳳釵。

  不重，但貴在精緻，雕花特別漂亮，反正他很喜歡。

  付完錢準備走，就聽送完客人回來的夥計跟他面前的夥計說：

  「哎，我記得龐老也在江南那邊任期沒滿，為什麼龐夫人這次回京了呢？」

  「還能為啥，龐府現在就龐老太爺跟大小姐，她不回來可能嗎？」

  「為啥不可能？老夫人走了以後一直都是老太爺跟大小姐行不？」

  「哎呀你可真笨，龐夫人的娘家弟弟來年下場，她能不回來幫著操持？再說她一個繼母，本身跟大小姐的關係就不好，老太爺又看不上她，可不得抓緊回來。」

  李恆聽了兩個夥計的對話，掏錢付了簪子費用，轉身出去了。

  看樣子龐夫人應該是剛回來，至少他上次回家時，瑤瑤的信中沒有些。

  也不知小姑娘最近過的怎麼樣，會不會難受、傷心……不，應該不會，有龐老呢，而且那個宅子是她一直操持的地方，她不會把自己的「陣地」拱手讓人。

  思及此，腳下生風的往家走。

  順喜給他開的門，如今他完全就是天冬的翻版，沉穩，內斂，守規矩。

  「大舅爺來了，大爺跟大奶奶就等著您呢。老爺跟夫人送了不少東西，夫人還給您跟磙子做了一身棉衣……」

  聽著他不停地嘮叨，李恆笑眯眯去了主院。

  這處宅子是當時父親考中後，大姐夫斥巨資買的。雖然只有二進，但院子、屋子特別大，而且位置特別好，離貢院就隔了兩條街，穿個胡同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