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陵園外無主的屍骨

  隨著一聲令下，紀府門口的護衛一擁而上，將司南珺三人團團圍住。

  含夏與寧和皆拔出武器，防禦在司南珺的兩側。

  倒是她自己不慌不忙，抬起眼皮，朝著聲源處看去。

  正是滿面怒容的荀姬夫人。

  「枉我對你一番信任，你竟對我的女兒下手！司南珺，這裡是皇都，你的眼裡還有沒有王法！」

  

  荀姬夫人厲喝，雙目已然因為怒火與焦急染上鮮紅。

  司南珺卻只冷哼一聲，問道：「夫人說我害你女兒，那我且問你，我有何害她的動機？」

  「自是因為她是樂氏的血脈！你與樂氏血海深仇，你豈會忘？！」

  「那夫人都知曉我與樂氏有仇，為何還會對我予以厚望？難道在上門求我之前，夫人沒權衡清楚，而是拿自己女兒的性命在賭？」

  此言一出，荀姬夫人便啞口無言。

  畢竟正如司南珺所說，在上門前，荀姬夫人確實經過了一番內心抗爭，也確定司南珺沒有傷害紀樂渺的必要。

  眼下攔住去處，倒不如說是關心則亂。

  但司南珺已是懶得再廢話。

  「令嬡的病情如何，夫人心裡清楚，若我不救她，她甚至活不過明年，我沒必要髒了自己的手，背上一條人命。」

  「今日念及初犯，我可以不與夫人計較，若再有下回，令嬡的生死，便與我無關了。」

  說罷，帶著含夏與寧和轉頭就走。

  因為紀樂渺，她的心情本就欠佳，此時即便離了紀府，司南珺的臉色也不大好看。

  直到馬車停在了南郊的荒地，遠遠瞧見那個等候的高大身影，她才稍稍調整了一番情緒，以輕鬆些的面貌去見公輸珩。

  「你的兵可都是上陣殺敵的將士，你讓他們來我這兒做農活，我可付不起報酬。」

  她走到公輸珩身邊，瞧著那群或是翻土或是除草的定南軍，玩笑說道。

  公輸珩第一眼，便注意到她穿的不多，於是將自己的外袍披在她肩上，才與她回話。

  「不來這做活，也得去練兵場訓練，都差不多。何況他們也是想回報你，才過來幫忙。」

  「回報我？」她不解。

  「你那些銀子，我拿出三成給他們分了，現在他們手上也寬裕許多。」

  司南珺才想起這一茬，卻不願與公輸珩聊「回報」的話題。

  是以笑道：「侯爺不是不缺錢嗎？怎麼連將士們的餉銀也給不到位？」

  公輸珩無奈，「給了。只是去年凱旋，他們以為朝廷會有封賞，將大部分錢財都留給了家人......」

  聽他解釋時，司南珺也在回想前世。

  先帝病重垂危的最後三年，內有金越樂氏謀反作亂，外有鄰國大祁侵占土地，簡直堪稱亂世。

  是公輸珩作為先帝幼子臨危受命，帶領定南軍擊退敵軍；又從南疆一路趕回皇都，平定叛黨。

  當年無人懷疑，平南軍會持續很多年的輝煌，皇帝更是大加讚許，封賞的旨意都列了長長一卷。

  可至少在司南珺前世死前，都沒聽說這筆封賞落到實處，實在是個笑話。

  「這一年也是苦了他們。但你可曾想過，若朝廷的調令一直不下，他們該何去何從？」她問。

  「願意轉到其他軍隊、或是衣錦還鄉的，我已陸續安排。剩下的這些還想跟著我，看看以後會不會有轉機。」

  「我倒是覺得，他們早就不惦記那渺茫的轉機了。」

  她說著，看向那荒野上忙碌的眾人。

  他們不時閒談，輕鬆隨適，沒有半點抱怨不滿。

  「他們願意追隨的是侯爺，而非朝廷。所以侯爺更應擔負起這一責任，莫要辜負了他們的忠心。」

  她這次刻意強調了稱呼，卻並非想與公輸珩劃清界限。

  而是希望以這個稱呼警醒他，他並非孤身一人，在做任何決定之前，都需考慮這些誠心擁護他的將士。

  即便作為公輸珩屢次徇私的對象，她才是最沒有資格說這話的人。

  「你放心，我心裡有數。」公輸珩承諾。

  她這才釋然一笑，正想閒談今日在紀府的遭遇，卻忽見寧和匆匆來報。

  「西邊有人從荒地里挖出了一具屍體，通過磨損程度判斷，應該已經死了一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