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該是她們怕我才對

  說話間，腳踝的傷處已經包紮好了，公輸珩得以抬頭看她。

  此時的司南珺垂著視線，可眸中的堅定與認真，卻讓人無從忽視。

  對上這樣的目光，公輸珩到底還是不忍叫她失望。

  「德妃的侄女中了千機引，至多還有兩年壽命，她如今正在重金懸賞可解毒之人。你若能幫上這個忙，想必她也會替你做主，規勸太后回宮。」

  司南珺聽了這話，卻不免疑惑。

  「千機引的解藥是我爹三年前研製出來的，早就已經交給了太醫院，德妃為何不去請太醫為她侄女醫治？」她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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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此人名為紀樂渺，是荀姬夫人與樂氏族老的女兒。」

  只一句解釋，司南珺便已知曉理由——

  金越族人常年身處潮濕的瘴氣林中，加上千機引的毒性也屬極寒，這一中毒便是雪上添霜。

  可偏偏解藥都是大熱之物，與其體質相衝，只怕一碗解藥下去來不及解毒，就會先暴斃而亡。

  司南珺前世倒是見過相似的病例，對此也有些心得與研究。

  可此時，她卻毫不猶豫地回絕：「既是金越族人，那死了也活該，我必不可能施救仇族之女。」

  公輸珩聽了她的選擇，也能理解，並不多勸一句。

  倒是她有些好奇地問道：「以你的性子，明知我與樂氏有仇，應當不會勸我救她才對。」

  公輸珩也不隱瞞，與她說起自己的打算。

  「據我所知，德妃所出的大皇子，中的應該也是千機引。德妃如此關注紀樂渺，也有想為自己兒子的病情投石問路的原因。」

  聽得此言，司南珺頗為驚訝，「你說的那位大皇子，可是連前任丞相也誇讚過的少年才子顧禮之？」

  「是他。」公輸珩回答：「顧禮之雖身中奇毒、經年未愈，但論才能論家世，他都與顧謹之旗鼓相當，可以一爭。」

  他說得中肯，可司南珺聽了這話，卻撇了撇嘴頗為嫌棄。

  「旗鼓相當，未免辱沒了那位大皇子吧。」

  畢竟在她看來，當今皇帝那些個廢物兒子裡頭，也就這麼一個還算看得過去。

  公輸珩大約也是這麼想的，但並未細談，只勸起她來。

  「皇帝既已允你和離，再做催促，只會適得其反。而德妃是太后的親族，由她出面勸說更為合適，也能藉此利用顧禮之，來牽制顧謹之。」

  這一番解釋十分細緻，也可謂謀算長遠。

  畢竟德妃的大哥是鎮北將軍，二哥是尚書令，皆是前朝老臣，手握實權。

  若非顧禮之體弱多病，這儲君之位花落誰家，還未可知。

  想想自己甚至不必完全治好那位大皇子，便足以讓顧謹之焦頭爛額，司南珺心裡的火氣便消弭殆盡，轉而生了幾分興味。

  「那這委託我也不是不能接，只是荀姬夫人那邊，還需有人引薦才行。我可不希望認為，我是上趕著給他們治病去的。」

  司南珺邊說，也邊思索起能用的人脈來。

  但公輸珩既事先準備了這個脈案，必然都已經考慮周詳。

  於是說道：「八月初三是紀樂渺的生辰，荀姬夫人初來乍到，必定大辦宴席，也自然會給你遞請帖。只是她似乎有意討好謹王府，你若去了，難免會見到不想見的人。」

  「你是說，阮秋芙和她那一眾嘍囉？」

  司南珺猜想到了他的擔憂，卻還是微勾唇角，「真要遇見，也該是她們怕見到我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