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四零章 天下矚目，風雨欲來李唐長安城

  而潼關。

  李秀寧也依舊鎮守在潼關，但說是鎮守，其實卻又等於流放，沒有皇上旨意之下，都不得進入長安，顯然也可見李淵對女兒的忌憚。

  這皇位女兒是不能繼承，但卻也不是絕對，長安城有個太子、秦王之爭就已經夠了，如果再放李秀寧回常長安的話，局勢卻就更亂了。

  於是潼關，李秀寧身邊也已經只剩下一個何潘仁。

  一段時間過去，明顯李秀寧不僅人更成熟了，氣質身材方面同樣更英姿颯爽的成熟了。而再沒有了當初的稚嫩，剩下的就只是英姿的誘人成熟，當然也只是對於蕭乾的誘人，因為普通人卻都是沒有資格的，而且還已經打上了蕭乾的標籤。

  何潘仁也小心翼翼稟報：「西秦薛舉暴斃，太子薛仁杲被秦王殿下斬首。西涼李軌也已死，其子李伯玉同樣不成氣候，已被押往長安，也逃不過斬首的命運。

  梁師都的西梁，也已被段德操打殘，梁師都身死，等同已經被我大唐吞併。還有劉武周，已跟隨突厥向北逃往，突厥同樣一下潰了。

  此時我大唐，也等同已經平定了半邊天下，就差接下來的穩定了。所以秦王殿下也已經率領幕僚，返回了長安秦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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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秀寧認真的聽著，卻沒有任何表示道：「西秦，其實是常達打敗的。只不過這滅國之功，卻不能歸被臣子所得，只能被皇子所有。

  劉武周、宋金剛，也是被李仲文打敗的，如果沒有李仲文的讓宋金剛奈何不了，宋金剛也不會向北撤退，二哥就沒有機會追擊大獲全勝。

  梁師都，是被段德操鎮住的，所以西梁也是被段德操所滅。

  就連李軌的西涼……都跟二哥沒有關係。

  有時，我真的懷疑，二哥的文武雙全，難道真像天下議論的一樣？為何領兵打仗上，一點看不出二哥的文武雙全，反而『其他的事情』上。唉！父皇不讓我回長安也好，此時長安卻是一潭渾水。」

  何潘仁也微汗，二皇子秦王殿下文武雙全？卻也不全是虛有其表，至少這『文』的方面，還是可圈可點的。

  從智謀上一開始就暗中結納死士？就已經為將來『爭奪皇位』準備好埋好了伏筆！然後派劉文靜勾結突厥，灌醉皇上淫亂宮女，不勝而回後算計齊王殿下，又再一次不勝而回。

  雖然秦王殿下領兵打仗不成，但智慧卻是不可否認的，不過李秀寧可以說秦王李世民，何潘仁卻不能說，於是也不禁心中唏噓一下。東都可沒有這些的問題，就只有攝政王陛下一人說了算，哪怕就是那位皇后娘娘，也都是以攝政王陛下為主的。

  於是何潘仁恭敬的聽著。

  李秀寧也再次道：「蕭公子，東都的兵馬呢？」

  何潘仁再次恭敬道：「蕭銑、王世充、李子通三人，當都已被押往了東都。周法明、張善安二人，也忌憚李靖之下向夔州趙郡王收縮。

  另外傳來消息，南楚的林士弘似乎也向李靖投降了。不過，東都蕭公子，並沒有像秦王殿下復仇斬殺薛仁杲一樣，而是沒有殺南梁、南楚、東吳、江都王世充大鄭等國的任何人，無論是天子皇帝太子，還是手下文武群臣，似乎都有了妥善的安排。

  後宮，也是被遣散，並沒有一個宮妃充入東都駙馬府或宮中。」

  不想李秀寧聞聽卻是一嘆道：「蕭公子他，可不像父皇一樣，也不像二哥一樣，那麼多暗中的智慧。蕭公子的智慧，卻都是堂堂正正的智慧，真正的天縱之才。」

  何潘仁再汗點頭附和：「是。」

  這公主殿下的意思已經再明白不過，意思是說皇上和秦王殿下，當都不是東都那位攝政王陛下的對手，公主殿下心中應該已經做好了選擇。

  接著便也繼續道：「高州總管馮盎，也已經投向李靖，正幫助李靖平定嶺南。此時李靖的兵馬，也正與夔州李孝恭無形中對峙，算是井水不犯河水，但李唐與東都其實已經動手。

  江南那邊，剩下杜伏威、輔公祐二人，也沒有向東都蕭公子投降，反而率兵向著關中我大唐靠攏來了，楊義臣也沒有追擊他。

  最後的沈法興，暫時還沒有傳來消息，想也不可能是楊義臣的對手。

  至於北方，東都牛正達那邊，也已經平掉了我大唐的齊州總管王薄，並繼續一路向北，與竇建德打了一場，結果消息傳來竇建德同樣潰敗了。此時的竇建德，已經再向北與高開道會合。

  此時的天下，便是如此局勢了，已經只剩下東都蕭公子，與關中皇上了。所以此時整個天下的目光，當也都已經聚集在長安，因為蕭公子東都卻已經沒有什麼好關注的。

  反而大唐的長安，整個天下已都能看出，要有熱鬧了。」

  李秀寧再忍不住一嘆，自也是跟何潘仁一樣心如明鏡，能看透長安城的一切。當初二哥忙前忙後，又暗中結納死士的，更有揚名天下的文武雙全之名，難道就只是為了給大哥做嫁衣裳？

  所有這個李唐的皇位，二哥是一定會爭的，就是能爭到什麼程度？就要拭目以待了，大哥能是二哥的對手嗎？父皇到底是向著誰的？如果將太子位讓給二哥，或許還好一點，但那對於大哥又是不公平的。

  李秀寧微微失神。

  何潘仁也猶豫一下沉吟著繼續道：「最近還有一件事情，讓皇上很生東都蕭公子的氣，正是傳國寶鏡的事情。

  那傳國寶鏡，似乎天下每個造反的天子皇帝都有一面，讓每個人都認為自己是真命天子真龍天子。但漸漸的天下平定，消息也已經傳出，西秦、西涼、西梁，也都有一面一模一樣的鏡子。

  而這天下的鏡子貨物，卻都是從東都販出的，每天天下各地的商人，便都不知從東都販出多少的鏡子，又往東都送去多少的珍寶錢財。就是長安，各種的消耗品之下，也每天都在給東都送錢。

  所以，皇上發現以後，很生氣說被蕭公子戲耍了。」

  但不想李秀寧聞聽不僅眉頭都沒皺一下，反而美目中閃過一絲新聞，一瞬的與有榮焉，仿佛自己的男人有如此智慧，哪怕就是坑了丈人又算什麼？成王敗寇，父皇卻也怨不得誰。

  終於沉吟片刻。

  李秀寧也再次道：「嗯，聚攏一下我們的兵馬，卻不管是父皇，還是大哥二哥，都不會讓我們的兵馬跟他們一起的。

  接下來，我也不知道長安會發生什麼事，但不管發生什麼事，最後都肯定要跟東都一戰，我也到了該決定的時候。」

  何潘仁自明白，公主殿下已到了該決定是向著李唐，還是向著東都蕭公子的時候。一邊是父皇李唐，一邊則是自己看中的男人，一邊最後只能作為一個無兵無權的公主，一邊則可能成就千古一帝的皇妃，公主殿下到底會如何選？

  何潘仁也再恭敬一聲：「是。」

  風雨欲來的長安城。

  秦王府。

  一眾幕僚屬官也不禁聚在一起。

  房玄齡忍不住：「現在太子殿下、齊王殿下與秦王已經勢同水火，有秦王殿下在，太子殿下便永不安穩，一旦禍患暗發，豈只是秦王府不可收拾，實際上社稷的存亡都成問題。

  不如我等勸說秦王殿下採取與周公平定管叔、蔡叔相似的行動，以便安定皇室與大唐！存亡的樞機，形勢的危急，就是現在了！不然關中大唐，如何能是那蕭乾東都的對手？」

  杜如晦也沉吟道：「如今太白金星在白天出現於天空正南方的午位，按照古人看法，這正是「變天」的象徵，是暴發起兵或當權者更迭的前兆，代表要發生大事了！」

  長孫無忌作為李世民心腹之一，則忍不住心跳了暗道：『如果舅舅書信被秦王殿下知道的話，不知道秦王殿下會是什麼反應？幸好舅舅就只是送來的口信，絕不可能被人知道。

  觀音婢她，秦王殿下卻曾向我透露過，等將觀音婢接進宮，便就是秦王府的王后。那將來，豈不就是秦王殿下大唐的皇后？

  可不想秦王殿下的皇后，觀音婢她此時卻成了東都那位攝政王陛下的妃子，寧願成為那位攝政王陛下後宮的妃子，也不願意成為秦王殿下的皇后，不知道秦王殿下要是知道自己的准皇后被那位攝政王陛下寵幸了。

  唉，連舅舅觀音婢都在東都了，我這心也只能向著那位妹夫了。希望秦王殿下不要怪我，那楊玄感、李密身邊不夜都是我那妹夫攝政王陛下的人？反正又不用我刺殺什麼的，只要我全力輔佐就行了。

  東都，有觀音婢，還有舅舅，我在長安也肯定會無事的。』

  於是心念電轉，開口卻道：「我有此想法已經很長時間了，只是不敢說出口！房大人之話，正合我心意，大家以為呢？」

  立刻秦王府眾屬官，以及新歸降的尋相、尉遲融二人，也都激動臉紅脖子粗道：「秦王殿下必須為大唐天子，這卻是天意！的確到了我等勸進秦王殿下的時候，不能再這樣坐等下去。」

  於是緊接一片平靜風雨欲來的秦王府。

  一眾人也不禁一起拜在李世民面前，由房玄齡帶頭請命道：「大王功蓋天地，應當繼承皇帝的大業！現在大王擔心危機發生，正是上天在幫助大王，希望大王不要疑惑不定了。」

  結果一句話，便讓長孫無忌、屈突通、尋相、尉遲恭差點忍不住自己表情：『這李世民功蓋天地？什麼功？幫助建立李唐的功嗎？』

  當然同時自也有夔州李孝恭的人，永安王李孝基的人，同樣李道宗，以及跟著連續被生擒了幾次的一眾心腹功臣。

  而同一時間的皇宮中，李淵也正被張婕妤、尹德妃兩女一起服侍著。

  張婕妤也正玉手放在李淵的身上輕聲道：「如今半邊天下已平定，皇上年壽已高，正要多放鬆娛樂娛樂，好多生幾個龍子，才能奠定我大唐的基業。

  但秦王殿下，對奴家等卻多不屑一顧，以為奴家等魅惑了皇上，當初還不是他安排幾名宮女一起侍寢皇上？秦王殿下瞧不起奴家等，豈不就是以為皇上整日荒淫，故此怪在了奴家等人的身上。

  等皇上將來作古後，我們母子定不得秦王所容，會被他殺得一個不留。」

  一旁尹德妃也玉手滑動不停道：「皇上，皇太子仁愛孝順，陛下將我們託付給太子，必然能獲得保全。」

  李淵聽得同樣陷入沉思，自不可能看不見二子的『努力』，那些努力又是為了什麼？等自己走後，以世民的陰鷙性格，會怎麼對幾位妃子？至少不合是眼下已經看到的。

  而同一時間的東宮中，太子李建成、齊王李元吉同樣開始準備了，整個長安城卻都能感覺到長安城無形的風雨欲來，而且恐怕還是動內部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