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孩子的意外到來

  一個月的時間轉眼即逝，盛夏悄然而至，霜兒吵嚷著要給燕傾傲準備幾套夏裝，皇甫雲二話沒說就讓宮人拿來了很多高級布匹，整個燕雲苑宮裡的丫環們便也忙了起來。

  燕傾傲整日在燕雲苑，很少出門，聶公公給她拿來的幾本書又看完了，燕傾傲放下書，目光看向院子門外的侍衛，侍衛們盡忠盡責的站著崗，哪怕是炎炎烈日，也絲毫沒有影響到他們。

  「娘娘，這是陛下讓奴才送來的新鮮荔枝，說是請娘娘嘗嘗鮮。」一個奴才從門口小跑著進來，他手中提著一籃子荔枝，臉上滿是喜悅之色，自從宮裡有了這位娘娘，他覺得陛下變得越來越近人情了。

  這是荔枝成熟的季節，而且南飛國南部盛產荔枝，因而在這裡要吃上新鮮荔枝，沒有在北寒國那麼難，雖然保鮮技術達不到，但看荔枝的成色也還算新鮮。

  燕傾傲示意霜兒拿過荔枝，讓眾人一同品嘗，順便也賞了一些給拿荔枝來的奴才，還有門口站崗的侍衛。

  幾個丫環們圍在一起，滿心歡喜的看著桌上的荔枝，眼裡又是羨慕又是欣喜，陛下對娘娘如此關懷，往後她們的日子好過多了，就算走在路上也可以昂首挺胸了。

  「娘娘，你嘗嘗。」霜兒給燕傾傲剝了一顆又大又紅的荔枝遞到她面前。

  這顆荔枝晶瑩剔透，果肉飽滿，光澤透亮，一看就知道味道極好，燕傾傲伸手接過，放到嘴裡輕咬了一口，滿意的點了點頭。

  燕傾傲讓眾人不要客氣，還下令說一定要把這籃子荔枝吃完，丫環們都興奮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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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丫環們，外面的侍衛們也有荔枝吃，從最開始的推拒到接受，到最後侍衛們滿目感激的看著燕傾傲，燕傾傲便知道，這一些荔枝，成功的替她贏得了人心。

  有的時候，就是一顆荔枝也能夠發揮出很大的作用。

  「嘔……」燕傾傲忽然捂著嘴，喉嚨里一股子想吐的感覺，霜兒頓時嚇壞了，眾丫環們也嚇得愣在原地。

  「娘娘，你怎麼樣？是不是身體不舒服，要不要叫太醫？」

  「沒事，沒事。」燕傾傲疑惑的皺著眉頭，奇怪了，她怎麼會有些反胃？

  她對荔枝沒有什麼忌諱啊，而且這荔枝也很新鮮，莫非是因為天氣太熱了，所以有些不舒服嗎？

  「嘔……」燕傾傲又忍不住吐了一些酸水，丫環們頓時著急了，其中一個丫環著急的跑了出去，燕傾傲清楚她是去找北寒烈。

  「娘娘，還是宣太醫來看一看吧。」眾人面露擔憂之色，這位娘娘是陛下心尖上的人物，要是娘娘出了事，恐怕她們所有的人都活不成。

  「娘娘是不是有喜了？」一個年長的丫環忽然開口說話，眾人頓時安靜下來，燕傾傲的心頓時狂跳了一下，又驚又喜。

  「有可能啊，陛下夜夜留宿我們燕雲苑，娘娘有喜也是正常的啊！快，快去請太醫！」

  「不，還是先去把陛下叫來，不然走漏了消息，太后那邊只怕不好交待。」丫環們有商有量的，越發認為燕傾傲是有喜了，最後一致決定等北寒烈過來再做打算。

  雖然陛下非常寵愛娘娘，但是太后要是知道了，不知道會有什麼樣的想法和動作。

  燕傾傲陷入了沉默，難怪她這個月月事沒來，她還以為是自己熬夜時間太長引起的身體失調，今日這一反胃狀況，讓她認清楚了這個事實。

  這是她和烈心心念念期盼的孩子，沒想到會在這個時候到來。

  這個消息讓燕傾傲是又高興又惆悵，當務之急，就是要想辦法保住這個孩子，南飛國的皇宮裡怎麼可以容忍北寒國的皇子存在，皇甫雲知道後會有怎樣的打算？

  燕傾傲正在想，皇甫雲進來了，聶公公跟在他身後，丫環們跪在地上，一個個的向皇甫雲說著燕傾傲的狀況，還有她們各自的猜測。

  「朕知道了，你們都下去吧。小聶子，去把馮太醫叫過來。」皇甫雲的臉上掛著該有的喜悅，但只要細看就會發現，這種喜悅，是刻意為之。

  皇甫雲走上前來，牽著燕傾傲走進了寢宮，丫環太監們全都退了下去，只剩下他們兩人，燕傾傲還沒想好怎麼和皇甫雲說這件事情，她需要一個萬全的籌劃。

  「傲兒，朕要當爹了。」

  皇甫雲首先開口，而且可以說是語出驚人，燕傾傲震驚的看向他，眸中頗有不敢置信。

  他應該知道她肚子裡的孩子不可能是他的吧？他是知道這個事實之後，依然這麼說，而且，他沒有說等太醫來了再確認，也就是說，皇甫雲早就知道她有孩子了？

  「這是朕的孩子，你好好生下來。」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朕很開心，我有孩子了。」

  「阿雲……」燕傾傲腦子有些亂，但又很清楚，有一瞬間，她覺得皇甫雲像是在和她開玩笑，但他的表情卻是那麼鄭重嚴肅，完全沒有一絲一毫的戲謔。

  「放心吧，朕一切都安排好了，你只要好好休息保重身體，其餘的一切都交給我。」皇甫雲將自己的心意一一解剖，亦如用刀將自己凌遲，他這麼做，只為了取得面前這個女人的信任，曾經破碎的信任。

  燕傾傲不敢置信的看著面前的男人，眼中有淚水模糊，這一刻，皇甫雲身上的冷血，無情，霸道，邪肆，仿若全部消失了，在她面前的，仿若就是一個想要做父親的普通男人。

  皇甫雲不該是這樣的，他不該會接受北寒烈的孩子，他不該是這樣柔軟的心腸……

  「阿雲……」

  「傲兒，你不相信我了嗎？我只想要你好，只要是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我只要你好好的，傲兒。」

  「我，相信你。」信任一個人，不是聽他嘴上怎麼說，而要聽他的心，這一刻，燕傾傲認為她聽到了皇甫雲心裡的話。

  這是皇甫雲心底最深處的話，卻也是讓燕傾傲為之痛苦糾結了一生的話，燕傾傲無論如何也沒想到皇甫雲會說出這樣的話，也沒有想到多年之後，這句話始終在她耳邊，就像皇甫雲一直在她身邊一樣。

  馮太醫在燕傾傲的躊躇之間很快到來，他表情凝重的把了燕傾傲的脈，轉瞬間便滿臉欣喜的稟告：「恭喜陛下，賀喜陛下，娘娘已有一個月的身孕。」

  霜兒和丫環們一聽便興奮得相互擁抱起來，她們娘娘真是個有福氣的人，這麼快就懷有皇子了，以後的話，母憑子貴，前途不可限量。

  一個月？燕傾傲記得她最後一次和北寒烈在一起已經差不多有兩個月的時間了，這孩子不可能才一個月，燕傾傲抬眸看了一眼皇甫雲，心裡說不出是怎樣的感覺。

  皇甫雲應該早就知道她有孩子了，所以他吩咐宮裡的宮女對她照顧得無微不至，尤其是在有些細節上，很保護這個孩子。

  而且，他還故意讓太醫把她懷孕的時間推後一個月，這樣一來，所有的人都會認為是她獨得恩寵，陛下夜夜寵幸，所以才有了孩子，無形之中，掃除了一切她的身份可能帶來的謠言和猜測。

  得知燕傾傲懷孕的消息，皇宮中頓時炸開了鍋，而此時此刻，皇太后還在自己宮中，正為燕傾傲得寵的事情大發雷霆。

  「這一個多月以來，陛下竟然夜夜留宿燕雲苑，你們說，那個妖女到底用了什麼魅惑的法子？」

  她怎麼也不肯相信一個正常的女人會擁有這樣的能力，這個燕傾傲是個不祥之人，她絕不會允許燕傾傲繼續禍國殃民。

  「娘娘，您不是一直希望陛下能夠早日充盈後宮麼？陛下夜夜留宿燕雲苑，這是好事一件啊！有了開頭，以後陛下就會喜歡上別的女子，沒有哪個女人能夠永遠的擁有陛下，恩寵只是一時的。」

  「你懂什麼？燕傾傲那個女人是一般女人嗎？本宮就想不明白了，就算燕傾傲再漂亮，她也終究不過是個女人，為什麼兩個國家的皇帝都這麼寵愛她？她不是蠱惑君心的妖女是什麼？」皇太后氣急敗壞，完全難以接受皇甫雲如此寵愛燕傾傲的事實。

  照這麼下去，燕傾傲很快就要爬到她的頭上去了，而且，皇上夜夜在她那兒，難保時間長了燕傾傲不會懷有皇子。

  「本宮要殺了她。」

  「娘娘，不可妄動啊！」

  「啟稟娘娘，燕雲苑剛剛傳來消息，說是，說是燕傾傲懷了陛下的骨肉。」

  又是一個晴天霹靂當頭劈下，皇太后只覺得氣血逆流，腦門發昏，真是怕什麼來什麼，這個燕傾傲果然就是個禍國殃民的妖女，她要是不為國除害，南飛國就毀在這個妖女手裡了。

  「來，來人，宣五皇子進宮！」

  燕傾傲懷孕的消息一經太醫證實，皇甫雲當即下旨昭告天下，冊封燕傾傲為傾雲皇后，並考慮到燕傾傲懷有身孕，取消冊封大典，只在內宮之中舉行慶祝儀式。

  自此，燕傾傲作為一個倍受爭議的人物，被雲舟大陸全國各地的人爭相議論，呼聲，罵聲，各種言論的聲音此起彼伏。

  半月之後，皇甫雲的一道命令直接去了東越國前線，他下令前線的廖文韜派人去向北寒烈要一個人，廖文韜接到聖旨，當即召集眾將開會商議此事。

  經過討論，廖文韜等將領一致認為此事好辦，為了邀功，廖文韜把這件事情交給了自己的侄子廖凡國。

  東越前線北寒國大營之中，來了一名南飛國同盟軍中的將軍，來人說並不是商討牽制東越國之事，而是要向北寒國皇要一個人。

  「末將所要之人，是我家皇后娘娘的婢女，名叫黑莓，我家陛下擔心娘娘孤獨寂寞沒有貼心照顧的人，特派微臣來請求陛下，懇請陛下允許黑莓到南飛國照顧我家皇后。」

  廖凡國這一番話，言語之中夾帶著挑釁和諷刺之意，頓時引起北寒國眾將軍的不滿，大帳之中氣息瞬變，已有怒火燃燒，若不是國師輕靈抬手示意，眾人早就爭先恐後的站出來收拾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盟國將軍了。

  「你家皇后？我們北寒國的皇后什麼時候就成了你家皇后？」沐劍波眯著眼睛，表情不善的看著廖凡國，痞里痞氣的問道。

  他向來不怕軍法處置，在軍中挨的軍棍也是數不勝數，他不介意把面前這個不知死活的人揍一頓，然後再挨一些軍棍。

  「原來是沐王爺，娘娘在我南飛國宮中甚好，還托微臣給您帶個好呢。哈哈哈哈……」廖凡國忽然放肆的大笑起來，沐劍波一聽便火了，直接衝上去就是給他一拳，當即將廖凡國打翻在地。

  「你，好啊……你敢打老子。」廖凡國被打了一圈，頓時暴跳如雷的站了起來，怒氣騰騰的指著沐劍波。

  「老子打的就是你。」沐劍波不等他站穩，便又撲了過去，一個又一個的拳頭往廖凡國身上招呼。

  眾將都在看熱鬧，沒有一個上前拉住沐劍波的，尤其是大帳之中有很多燕家軍將領，聽到廖凡國如此調侃的語氣，恨不得自己也上前去打他幾拳。

  輕靈微嘆了口氣，端起身旁的茶悠悠的喝起來，而北寒烈至始至終一言不發，仿若根本沒有看到這場鬧劇。

  直到廖凡國被打得鼻青臉腫，連連求饒，輕靈這才抬頭，吩咐眾人將打得急了眼的沐劍波拉開，並輕言細語裝模作樣的訓斥：「好了，劍波，你看看你把人廖將軍都打成豬頭了。」

  「哈哈哈哈……」滿堂將士隨之哄堂大笑起來，廖凡國卻是連站也站不起來了。

  「廖將軍，你剛才所說之事我們已經知道了，等我們商議之後，自會給你一個答覆。」說罷，便命人把廖凡國架了出去。

  「陛下，廖凡國此人雖然可惡，但是皇后娘娘孤身一人在南飛國，只怕處境艱難，若是有黑莓照顧，想必要好過得多。」有人提議。

  眾將也大多是這樣的想法，他們多是燕家軍，不是燕家軍的也深受燕家軍影響，對燕傾傲很是尊敬和崇拜。

  這些將領們不像普通百姓那麼容易被人蠱惑，他們擁有堅定的意志和信念，他們相信三小姐的心始終向著北寒國，也能夠理解三小姐為了國家大義所做出的犧牲。

  如果沒有三小姐，只怕他們早已無力對抗三國分兵進攻，北寒國恐怕也分崩離析了，他們只盼望能夠早日打敗東越國，好讓三小姐能夠回到北寒國。

  「烈，此事萬萬不能答應。」說話之人是輕靈，眾人表達了自己同意的想法，輕靈卻提出了反對意見。

  「輕靈！……」沐劍波瞪著輕靈，咬牙切齒的喊道。

  「你忘了金環的事情嗎？傲兒最是重情，你要是把黑莓放過去，皇甫雲就等於又多了一個人質，你不會真以為等我們打下東越國之後，皇甫雲會乖乖交還傲兒吧？皇甫雲到時候要是不放人，我們也無可奈何，那時候傲兒就只能靠自己脫身，若是再帶一個黑莓，就更加艱難了。」

  輕靈的話引起了眾人的思考，金環的事情歷歷在目，當時就是為了營救金環，他們中一批自願將士冒險深入浮城，結果還是功虧一簣，沒能救出金環，如果把黑莓放過去，悲劇有可能會重演。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擔心傲兒無人照顧，放心吧，聽西樓已經傳來消息了，傲兒暫時無礙。」

  「聽西樓的消息準確嗎？」

  「聽西樓是傲兒親手創辦，有魔影老大坐鎮，你說準不準確？你低估了傲兒在皇甫雲心中的分量。」輕靈一邊說，一邊看了北寒烈一眼，有些無奈的感嘆道。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生死相許！

  皇甫雲肯用這麼大的一筆交易換取傲兒，自然也會保護好傲兒，他們這些擔心，無非是杞人憂天，皇甫雲來向他們要黑莓，也是最好的證明。

  沐劍波不得不承認，輕靈分析得很透徹，以後傲兒還會回來，所以，一切都要從長計議，不能顧此失彼。

  「好，就聽你的。」北寒烈開口說道。

  眾人商議完畢，回絕了廖凡國，廖凡國憤怒不已，他們不但把他打成這個樣子，還回絕了他的請求，他在叔叔面前信誓旦旦的說這是小事一樁，難道他連這件小事都辦不了嗎？

  眾人都退了下去，大帳里只剩下北寒烈和輕靈，北寒烈一言不發，一雙眼睛毫無神采，輕靈清楚，北寒烈這是心病，需要心藥醫治，現在只能祈盼雷厲天能夠儘快回來了。

  「烈？」

  「我只是在想，下一場仗該怎麼打。」

  「好吧。」輕靈輕嘆了一聲，也不再多勸，撩開帳簾走了出去，迎面便碰上了匆匆趕來的南宮晴。

  南宮晴一見輕靈，連忙上去行禮：「見過國師大人。」

  「南宮將軍，你有何事？」

  南宮晴默了一下，抬眸看著輕靈，目光懇求的說道：「陛下心情不大好吧？我能否進去安慰一下陛下。」

  「沒有的事，陛下很好，本國師勸南宮將軍還是好好守在前線，謹防東越國偷襲。」輕靈想也沒想，隨口答道。

  南宮晴現在在軍中威望甚高，她駐守的地方也是軍事要地，可以說，南宮晴得到了重用，但每當看到南宮晴，輕靈總覺得心中有些不安，他目前還不知道這些不安來自何處。

  「國師大人，晴兒只是擔心陛下的身體，不過短短兩月的時間，陛下身體日漸消瘦，晴兒擔心長此以往陛下的身體承受不了，還請國師大人讓晴兒進去看看陛下吧。」

  「這不是你能管得了的事情，你也勸不了陛下。」輕靈不願再多說，意味深長的看了南宮晴一眼，決然而去。

  南宮晴大可以自己偷偷進去，也可以直接闖進去，可她想不敢冒然這樣做，所以便想以他國師的名義通過守衛這一關，這個主意，他用腳趾頭也能想出來。

  「國師大人，我今日在軍中碰到了一個女子，和你的一位故友長得很像，若是你能幫我，我便告訴你她在哪兒。」

  「……」

  「她叫冬陽。」

  「……」

  「輕靈！這個自以為是的男人！」南宮晴暗自罵了一句。

  這個輕靈果然沒有那麼好惹，軟硬不吃，不受威脅，可以說是油鹽不進，而且剛才好像整個人被他看穿了一般，她花了好長的時間才調查到輕靈的那段往事，沒想到竟然一點用處都沒派上。

  輕靈頭也不回的走掉了，南宮晴朝地上跺了幾腳，雖然心有不甘，但也只能無奈的離開。

  故友，冬陽？離開後，這幾個字一直縈繞在輕靈心頭，南宮晴說在軍中見到她，那應該就是在火頭營中了，她一個柔弱女子，除了會做飯之外，還會什麼？

  輕靈想著想著，不知不覺便來到了火頭營，大火爐旁邊，一個滿臉烏黑的女子正在燒火，長發被輕輕紮起，細長的劉海遮住了她一半的臉，但皇甫雲閉著眼睛也能想像得出她的容貌。

  「冬姑娘，麻煩幫我舀點水來。」

  「冬姑娘，饅頭要好了。」

  「冬姑娘，自從有了你，我們做飯容易多了。」周圍有人在不斷叫她，她忙前忙後，幹活幹得不亦樂乎，就像是一隻快樂的小鳥，得到了真正的自由。

  「啊……國，國師大人好。」過了一會兒，終於有人發現了他們的國師。

  輕靈的到來，讓火頭營的將士們驚喜不已，皇甫冬雨也有些喜出望外，皇甫冬雨站在灶邊，一身衣服非常樸素，甚至可以說是有些土，但她穿著整潔，十分乾淨，這樣的她，如一株白蓮，出淤泥而不染。

  這樣的皇甫冬雨，讓他想起了那個他並不愛，卻為他死去了的女子，輕靈呼吸微微重了一下，對皇甫冬雨說道：「陪我走走吧。」

  「什麼情況？」

  「冬姑娘和國師大人不會是那什麼……一對吧？」

  「完了完了，我每日對冬姑娘呼來喝去的，這下完蛋了。」

  火頭營中沒有人知道，這位在火頭營燒火做飯的女子，其實是位公主，但與公主相比，皇甫冬雨更寧願做一名燒火做飯的女子，做一名這樣的女子，比做公主快樂多了。

  兩人走到大營邊緣，尋了一處陰涼的草地，輕靈一拂衣服，不拘小節的坐了下來，皇甫冬雨也跟著坐下，將兩腿盤成一個圈。

  「為什麼叫做冬陽？」

  「這是我姐姐的名字。」金色的陽光從樹蔭縫隙中灑下，眼看著藍天白雲，就像放下了全身的戒備，只是靜靜的享受這份靜謐。

  姐姐啊姐姐，原來這就是你想要的快樂！

  你說自己是金絲雀，被關在籠子裡太久了，忘了該怎麼飛翔！

  你說你想去遨遊，你想去遠方，但你這一生，最遠不過到過浮城的郊外！

  「你一直住在北寒國宮中，見過你姐姐嗎？」

  「沒去北寒國的時候我還小，小的時候天天見姐姐，但後來記憶太過久遠，漸漸忘了姐姐的容貌，不過我知道自己和姐姐長得很像。」

  她回南飛國的時候，姐姐的丫環一度以為是姐姐復活了，眾人都說她們倆姐妹就像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一般。

  「但你畢竟不是她。」

  「後來我回了一趟南飛國，去越山見了她一面。」

  「你姐姐的衣冠冢，是我親手埋的。」那個墓地，也是他修的，按照皇甫冬陽的心愿，她不想埋在浮城之內，但自從離開之後，他就再也沒有回去過，不知道是沒有時間，還是沒有緣分。

  「衣冠冢？」皇甫冬雨詫異的抬頭看向輕靈，她從來不知道姐姐的墓只是一個衣冠冢，那麼姐姐是不是還活著？

  「她已經走了，她去過很多地方，每當到一個地方，我就會把她的骨灰灑在那裡，讓她看看外面的世界，這是我唯一能做的。」

  「輕靈，我知道姐姐很愛你，真的很愛你。」她叫他輕靈，而不是國師，她叫的很順口，卻也有些彆扭，這個稱呼她練習了很多次。

  「……」他知道的，他一直知道，但他從來沒有接受過，直到她死……

  「姐姐給我留了東西，說是她最珍愛的東西，姐姐讓我幫她好好保管。」

  這個盒子是她回南飛國之後，姐姐的貼身丫環交給她的，盒子裡裝的是一個很有趣的貝殼，像是海外的東西。

  「只是一個貝殼。」一看盒子輕靈便知道，這是他送給皇甫冬陽的，只是一個信物，也並不值錢，像這樣的貝殼，在南飛國海域要多少有多少。

  「國師，你愛我姐姐嗎？」

  「不愛。」

  「那怎麼辦？姐姐讓我替她繼續愛你。」

  「什麼？」

  「呵呵……我開玩笑的，國師大人，我要回去給將士們舀飯了。」

  看著皇甫冬雨小跑回去，輕靈只覺得眼睛一片脹痛，這個小丫頭啊！

  或許他真不該來見她，他總覺得自己在她這裡丟失了什麼，不知是自己作為輕靈先生的神秘，還是作為國師大人的威嚴，亦或是曾經作為皇甫冬陽最好朋友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