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相見
2024-07-19 11:55:43
作者: 茶一茶
家族的興衰,王朝的更迭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情,只是歷史上平平淡淡的一句話,卻能使無數人的命運發生改寫。
亦安先生本該是天家子孫,他甚至有可能成為皇子,太子,乃至走上最高的那個位置也未可知,身份會是他一生的尊崇。
然而命運就是這樣,本應最讓她驕傲的卻變成他一生痛苦的根源,即使是死也不能放下的執念。
「你說祖父知道了真相是不是就能放下前塵往事,好好入輪迴了。」
芸在也希望如此,他再不不入輪迴怕是秋無靈先要不好了,「會的,他會放下的,他知道他的父親並不是他想的那般不堪的人。」
阿蘭重重地點點頭,只是轉念又想到燕家是因為通敵叛國被抄的家。
「那你們說這燕家,當年真的通敵了嗎?」
「哎呀,你管那些個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做什麼,再說你看看燕行之的人品你覺得燕家會是那種通敵賣國的?他們出事短短几個月二皇子就被幽禁,隨之新皇就登基了,你不覺得古怪,不覺得這就是一場陰謀?」
江潯邊掏耳朵邊分析,芸在心裡也覺得他說得很有道理。
阿蘭朝著自己嘴巴狠狠抽了一巴掌,「我真是個豬腦子,人家說什麼就是什麼,怎麼自己就不知道想想呢,江潯說的對,行之先生絕對不會是那通敵叛國的家裡養出來的孩子。」
阿蘭最恨賣國賊,她恨不得吃他們的肉,喝他們的血,剝他們的皮,如果不是有那麼多叛徒,她的國家也不會變得滿目瘡痍,她的族人更不會受盡苦楚,她更不會被炸死穿越到這裡。
「那個......我們公子的病能好了嗎?」,一直在角落裡的阿箏開口問道。
阿蘭與江潯早就被燕家的事情勾走了心神,他們聽此一問,才想起來這次是為了秋無靈的病來的,其它的事情不過是個插曲。
芸在心裡自然是記掛著的,她已經有三天沒有見過秋無靈了,感覺像三年那麼長,她也開始牽掛別人了。
她輕輕拍拍阿箏的肩膀,對他笑道,「你放心事情已經基本解決了,秋無靈的病很快就會好的,咱們到時候快些趕回去,還能趕上過十五。」
阿箏眼裡似乎有淚花,他拿袖子摸了一把眼睛,「多謝姑娘!」
阿箏是慈濟堂里的孤兒,小時候又弱又小,常常被裡邊的大孩子欺負,整日整日的吃不飽,他實在是呆不下去了,就跑出去偷東西。
他第一次行竊就遇到了秋無靈,剛得手就被公子身邊的護衛抓個正著,秋無靈與他年紀差不多大,穿得乾乾淨淨身子卻看起來很是羸弱,他問阿箏:「你是想要這荷包里的錢,還是跟我回去。」
他覺得可笑,誰會放著錢不要回去給人當奴才,他剛想說他要錢,一抬頭卻對上秋無靈的眼睛,那雙眼睛很奇怪,沒有任何情緒,與以往他見到的任何人的眼睛都不同,以往那些眼睛裡要不就是嫌棄他的神情,要不就是同情他的神情。
每個他都不喜歡,他當然不喜歡別人厭惡自己,但是他更不喜歡別人同情自己。
但是那雙眼睛裡什麼都沒有,秋無靈對著他笑,他卻覺得他並不是真的在笑,那是一雙不應該屬於小孩子的眼睛。
他有點不好意思的快速地下頭,說出口的話卻變成了,「我跟你回去。」
從那日起他就一直跟著秋無靈,從不分開。
如今公子還病著,他已經三天沒見自家公子了,怎麼能不掛念呢!
「好了,你們回去吧,今日都累了。」
阿蘭還有好多話要說,芸在卻突然讓大家都回去休息,江潯知道他讓大家都走必然是有原因的。
江潯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困得很,困得很,我還要去把這身衣服還給人家,你們也快走,別在這裡墨跡。」
他強推著阿蘭與阿箏出了屋子,到了門口還給芸在眨了眨眼睛:還是我懂你吧!
他們剛一出去,屋子裡就滅了燈。
「姑娘今日這麼困?」
看來芸在姑娘並不十分把自己公子放在心上,阿箏都開始替自家公子不值得了。
江潯一通翻找自己,最後從內測衣服里拿出一個小藥瓶,丟給阿蘭,「這個治療打傷,抓傷最好,我娘打完我都用這個。」
那個藥瓶還有他的體溫,熱熱的,阿蘭不明所以。
「你這姑娘真是粗心,你的胳膊上不是有傷,你要是不用我就收回去了。」
江潯說著就要上手搶。
阿蘭將那藥瓶護在懷裡,「誰說我不用的。」
阿蘭不是嬌氣的姑娘,那個傷她早就忘了,雖然動起來蹭到衣服會疼,她也並不在意,想著早晚會好的,只是沒想到江潯還記得。
她又有點不好意思,清清嗓子,「多謝你還記得。」
她剛轉身要走,就聽到阿箏叫她。
「阿蘭姑娘,那是舅曾祖父。」
「啊?」
「你祖父的舅舅你該稱呼舅曾祖父。」
阿箏還沒聽到阿蘭說什麼,就被江潯一把抱住脖子按在懷裡,「你小子行啊!粗中有細啊!連這個都能排清楚。」
她看著二人打鬧著遠去的背影,撲哧一聲笑出來,笑完又不好意思,看看周圍沒人,忙斂了笑,自回房休息去了。
屋子裡已經完全暗了下來,芸在依然獨自坐在八仙桌旁邊。
「行之先生,可還有什麼話要交代晚輩?」
燕行之負手而立,一副翩翩少年郎的模樣,此刻的他完全不是昨日見到時那老態龍鐘的樣子,他回到了自己最為肆意的年紀,那些他無法忘記與割捨的時光。
「姑娘,真能看到我,我原來還不信。」
「先生這世間的事情真真假假,無奇不有,到處都充滿著玄機。」芸在倒了一杯茶給他,「今日就不供奉給先生香火了,估計先生是不缺那東西的。」
燕行之眼裡含笑,「姑娘笑話老朽了。」
在芸在看來一個十五六歲的公子自稱老朽總覺得怪怪的。
「姑娘不是也有話要問我嗎?姑娘不妨先問。」
芸在剛才已經看到他的魂魄在屋子外邊徘徊只是不肯進來,或者說不敢進來。
「先生剛才為何不進來?可是有什麼阻礙?」
「姑娘觀察的真是仔細,只是剛才那個小公子的煞氣很重,我才進不來。」
江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