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恩怨
2024-07-19 03:01:03
作者: 水墨青煙
氣氛霎時一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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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氏嘴角顫了顫,眼底蘊藏著怒火。齊少恆臉上的笑容一僵,垂頭道:「好。」嗓音乾澀,仿若極力的隱忍著情緒。
齊松見氣氛緩和,突然開口道:「大家都在,我就把話說清楚。馨兒腹中有了我的骨肉,明日便將她抬進府。」頓了頓,齊松青紫縱橫的臉上,肌肉抽動使臉部有些扭曲:「恆兒、嬰兒,你們沒有意見吧?」
休許氏不過是嘴上逞能,這麼一大把年紀,也不能和離。況且,一雙兒女也這般大,與他們母親最是親厚,若是為了外邊的女人休棄了,定會父子反目成仇。
許氏坐不住了,拍著桌子道:「齊松,你不必為難孩子。今兒個我把話撂在這,休想我同意狐狸精進門,除非我死。」
齊松沉默了片刻,對齊少恆說道:「恆兒覺得如何?馨兒肚中的孩子是你的弟、妹。」
許氏氣的渾身發抖,這是要逼死他們母子啊!
恆兒若是不同意,便是心胸狹隘,容不下兄弟姐妹。若是同意,接進府那狐狸精指不定怎麼得瑟!
「你接進來可以,要麼去子留母,要麼去母留子。」許氏心中冷笑,她好不容易平定了後院,怎能再容一個女人掀起風浪,威脅到兒子的地位?
「你……」齊松面色鐵青,指責許氏的話,還未說出口,便聽到老夫人開口:「去母留子。」
「母親!」齊松難以置信,站在他這邊的老夫人怎能倒戈相向?
「行了!就這麼辦!」老夫人想到許氏的話,心底一陣後怕。她只有這一個兒子,不敢賭。外面不清不楚的女人還是少沾,給外邊女人體面,也是看中她腹中的孩子。
若他實在膩味府中妻妾,可以給他聘娶身家清白的良妾。這個女人,還是算了!
齊松冷笑,扯動嘴角的傷口,一陣撕裂的痛。眼底閃過憤恨:「不准她進府是吧?行,我現在就寫休書,扶馨兒為正室!」他在賭,賭許氏丟不起這個人,給他妥協。
「逆子!」老夫人拿起桌上的茶盞的砸向齊松,齊鬆動也不動,冷冷的看著老夫人,老夫人心中一顫。卻是下定決心,待孩子生下後,便送走!
「你——」許氏氣得仰倒,兩耳嗡鳴。咬緊牙根,冷笑道:「我無過,你如何休?」
「你善妒,犯了七出。」
許氏見他鐵了心了,擰緊了帕子,捶著胸口哭訴:「兒啊,你們看看,這就是你們忘恩負義,狼心狗肺的父親。我為這個家殫精竭力,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為了個風塵女人,要休了我……休了我啊!」說著悲從中來,捂臉大哭道:「做女兒的沒有為家裡出半分力,反而勞煩兄長為夫家奔波操勞。人到中年,落到這樣的下場。我怎麼有臉回江南,乾脆碰死算了!」說著,許氏猛然推開齊楚嬰,朝朱漆柱子撞去。
齊楚嬰也跟著母親一同哭起來,看著母親一點也不含糊的撞出去,嚇得魂都飛了。
齊松也是一怔,隨即快速的擋在柱子前,許氏一頭撞在他胸口,悶哼一聲,喉間湧出一股腥甜。
齊少恆連忙上來扶住滑落在地上的許氏,眼底閃過陰霾,輕聲的在許氏耳邊嘀咕,安撫著許氏。
老夫人被這一變故,驚得心都要蹦出嗓子眼。許氏真有個好歹,她哥哥布政司參議也不會善罷甘休,倒霉的便會是松兒。見她無礙,鬆口氣的同時,心底暗罵她不消停。
看著她跌坐在地上哭鬧,心底一陣厭煩。還不待開口,丫鬟綠依匆匆的稟報:「老夫人,不好了。府中的奴才捆綁了長寧侯世子的外室,下手太重,已經打死了。」
聞言,二夫人霎時停止了哭鬧,面無人色的看著齊少恆。
齊少恆頓時六神無主,長寧侯世子可是皇后的親弟弟,紈絝乖張,性情古怪暴戾。年約二十三,卻仍舊未娶妻,最喜在外養女人。
這次綁錯人,還鬧出人命,恐怕不會善了!
齊鬆動動腦筋,就想明白其中緣由。許氏在府中與他鬧騰,背地裡卻找人去對付萬馨,頓時火冒三丈。顧不上身上的傷,將許氏罵了個狗血淋頭。
許氏自知惹了禍事,頓時沒了氣焰,只希望老夫人幫忙平息了這件事兒。
老夫人也沒轍,心底惴惴。渾濁的眼底閃過精芒,便央人去將齊景楓夫妻過來。
半個時辰後,齊景楓與龔青嵐相攜而來。踏進大廳,龔青嵐便覺有一道灼灼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側頭望去,不期然的對上一雙烏黑如冬夜的眸子,裡面隱忍的痛苦一閃而逝。
龔青嵐垂著眼角,來裕德廳時,便做好了與他打照面的準備。可她高估了自己的胸懷,並沒有想像中那般豁達、釋然。
過去的往事破開塵土,一遍一遍的在腦海中播映。最初的情意綿綿,到最後的反目成仇。似乎清晰的看到他面孔猙獰的拿著匕首,扎進她眼眶,清晰的聽到挑斷筋脈,熱血噴薄而出的聲音。心跳聲如擂鼓一般,『怦怦怦』的急促跳動。雙手緊緊的握著,白皙的手背上青筋迭起,極力的克制著心底翻湧的情緒。
「嵐兒?」
齊景楓站在她的身側,感覺到她情緒不穩定,握上了她死死掐著的手。
龔青嵐被他一拽,猛然回過神來。驀然發現,廳內所有人都看著她,不禁驚出一身冷汗。她剛才竟然當眾失態了!
清亮的眸子,略顯迷茫的望著齊景楓。
齊景楓心思細膩,發覺了她的不安,握著她的手微微使了力。對眾人道:「我與長寧侯並無交情,事情棘手。」
龔青嵐恍然,為了長寧侯世子的姬妾。
嘴角微微上揚,他們不清楚長寧侯世子的為人,她倒了解幾分。
長寧侯世子確是如傳言一般紈絝風流,當年是京中一霸。大約是兩年前,長寧侯世子輕薄了當今親王的准王妃,被皇后一力壓下。事後不久,皇帝壽辰兩江總督之女進京,被他調戲受辱自盡。皇后震怒將他驅趕到燕北,而無人壓制後,更是肆無忌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