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不平靜的一晚

2024-07-19 02:30:49 作者: 南宮思

  「在下到上面查看,若是能克敵當儘快打退這些人,只是今日其他王府恐怕也要遭殃,須得速去救人。」

  李濟山說完便匆匆上了外城城牆,躲在箭樓後面朝外看去。

  這些騎兵步兵並沒有攜帶什麼攻城的東西,笑話,大型器械也不可能出現在京城還沒有半點影響。

  但是這些人顯然也是急了,竟是從哪找出一些雲梯來搭在宮牆上,這些悍卒竟然口銜利刃,身形迅速地攀爬上來!

  面對這樣的情景情景,那些只是守王府的普通侍衛頓時心驚大戰,對方帶來的氣勢壓迫太大,凶焰滔滔,讓人根本不敢力敵,如果不是胡統領這個沙場宿將是見慣了血的,這些從未經歷如此殘酷場面的侍衛,怕早就忍不住潰敗下去了。

  李濟山上了城牆,見此情形立刻跟胡統領商議澆沸水滾油。

  

  這一下子便有人往下潑了火油,一把火扔下去頓時導致許多人被燒死,空氣中燃燒的氣味沖人慾嘔,那些叛軍頓時攻勢為之一窒,暫時停了下來,但還是不斷地朝城牆上射箭,更有人出了主意,故意往城牆裡面射火箭。

  火箭點燃了一些雜物,慕容薇本在遠處觀看,這時也是坐不住了。

  牆內頓時陷入一片火海,慕容薇見狀吃了一驚,眼見著火勢有蔓延的趨勢,便立刻招呼人把四周都清理掉,做出一個防火帶來,免得火勢蔓延開來,把王府再給燒了。

  在慕容薇的指揮下,太監宮女急急忙忙地拿著鐮刀鐵杴之類的東西在周圍開闢了一個防火帶,一邊又讓人在城牆上下處救火。

  牆上不時有受傷的侍衛,還得讓人弄下來給那些良醫所的太醫去治傷,對慕容薇而言,這一切都太過吃力了。

  不管前世今生,她都是個沒怎麼見過血的人,現在要她一下子面對這樣太過刺激的場面,如果不是為了保護家園,她想她現在真的恨不得把指揮權給交出去才好。

  可是人都是被逼的,到現在她作為洛王府的王妃,在蕭明睿不在的時候,面對這樣的危險,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頂住壓力拼了。

  後面就是她的家園,她的兒女,到此刻她如果驚慌失措改變不了任何問題,只能冷靜地想辦法。

  還好王府中有能人在,有胡統領等人,還有李濟山這個智者,總算不是太差。

  慕容薇其實也幫不了太多的忙,她的存在最大的作用就是給人信心,安排後方。

  雙方交戰不久,雖然彼此都有傷亡,但是底下那些人卻是悍卒,受了傷反而更加的凶性大發,源源不斷地向上猛攻,更有人朝著門攻擊的。

  慕容薇心驚肉跳,聽著京城裡四起的喊殺聲,心道:莫非是皇帝在前線出什麼事了?

  也不知道蕭明睿此刻到底怎麼了?

  天色漸晚,浩蕩連綿的京南大營也結束了一天的訓練,因為建武帝出征,京南大營不少士兵都已經隨軍,但是仍然有一部分士兵留在此地,防守京都。

  沒有趕上出征搶軍功,顯然讓這些驕兵悍將十分不滿,這時候隨著月亮高升,一處營寨裡頭,正有個丈八大漢正鬱卒地在喝酒,這大漢身高八尺,一張黑臉,生得粗獷,正跟另外一個中年將領說話。

  「奶奶的,我都快淡出鳥來了,憑啥咱們左營的人要留下防守京師?張副將你說,這難道是道理嗎?」

  那中年將領面色陰鷙,這時候抬眼看了大漢一樣:「路三,上面的命令你敢質疑?何指揮使都說了,讓咱們稍安勿躁。」

  「稍安勿躁個鳥啊。」那大漢咒罵了一句,忽然聽外面傳來一陣喧譁聲,大漢罵道:「出了什麼事,聒噪什麼?」

  便有個親兵鑽進營帳,「大人,張副將,方才小人看京城似起火了。」

  大漢來了興趣,鑽出營帳一看,雖然京南大營距離京城還有二十多里路,可是站在高處還是能看到二十多里外的火災,而且因為是在晚上,古人睡得早,建築也不密集,甚至能聽到似乎有什麼不小的動靜。

  路三頓時來了興致,高聲呼喝,要讓大營里的梢騎去打探一下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張副將朝遠處看了,皺眉道:「京城發生火災也是常有的事情,你要去看什麼?咱們沒有得到調令可是不能隨意調兵的。」

  「反正哨兵去一時半會就能回來,萬一要是燒到老子家裡可怎麼辦?」

  他這麼一說,張副將也有些擔心,於是讓哨兵去京城查探一下出了什麼事。

  沒想到還沒派出人去,左營指揮使何大人來了,罵道:「沒事派哨兵做什麼?京城就算起了火災還有兵馬司和順天府,還有那些大人們管著。」

  路三鬧了個白臉,心裡一氣就想發作,被張副將拉住了,「大人說得是,我等也是擔心火災波及家人。」

  何指揮使蹙眉道:「放心吧,火是在外城,你們家又不在那邊。」

  說罷便下令嚴禁士兵出營,違者軍法處置。

  路三大為不忿,回了營帳還在罵人:「姓何的要不是靠著裙帶關係,能爬到咱們頭上去,他還拽起來了。」

  兩人相對而坐,張副將卻心中有些詫異,按說平日何指揮使還不至於如此不給他們面子,再說他們派親兵回城看看,這也不算過分吧,他們可是統兵大將,有必要這麼撕破臉嗎?

  兩人正喝悶酒,忽然,親兵進來告知路三,說是有位朋友來訪。

  路三正不耐煩:「老子什麼朋友跑到這裡來訪?」

  便聽一個爽朗的聲音響起:「路三,我來訪你,你不歡迎?」

  路三抬頭一看,見兩人進了營帳,一人站在左邊,二十多歲模樣,臉上帶著一道刀疤,另外一人卻是戴著斗笠,此刻正低著頭看不清面孔。

  「咦,你不是范陽嗎?」

  路三一見那人居然是自己在邊關打仗時候的同袍,頓時大喜,迎上來給了一拳頭:「你小子怎麼找到這裡來了?來來,陪我喝酒!」

  范陽笑道:「今日來卻不是為了找你喝酒。」

  他目光左右一望,低聲道:「有要事要跟你商議。」

  路三眸光一凝,連忙揮退親兵,讓他們到遠處防著。

  張副將也是認得范陽的,看到那戴斗笠的人在一邊,二人都是詫異。

  「今晚有一樁富貴送你們。」范陽一開口就是聳人聽聞的話語,「若是今晚立功,將來少不得封妻蔭子。」

  路三性子急,問道:「你別跟俺開玩笑了,說說到底是為的什麼來的?」

  「京城的異常你們沒察覺到嗎?」

  范陽低聲說了幾句話,張路二人頓時臉色大變。

  「這不可能吧,他怎麼敢這麼做?皇上……」

  「皇上因為意外受了些傷,有人假借皇上的命令調了京城的兵去邊關,現在還想裡應外合,奪開城門,一方面在京城抓捕重臣家眷想要迫使他們合作。但是皇上英明,此事他早已知曉,現在不過是將計就計而已,只要你們帶兵入城防守,打敗了亂兵,那麼將來皇上回來,你們想想是多大的功勞?」

  兩人聽到此時,路三已是急道:「行啊,咱們就現在出發,這就去找指揮使調兵,調兵的印信在他那呢。」

  張副將卻是將信將疑:「范陽,你可不是皇上身邊的人,又不是御林軍的,怎麼皇上會把此事交給你?」

  「我來證明,如何?」那戴斗笠的人這時候才摘下斗笠,赫然是蕭明睿!

  張路二人都吃了一驚,他們都曾經跟過蕭明睿打仗的,如何不認得他,當即拜倒。

  蕭明睿扶起他們,「此刻不是 嗦之時,父皇命我回師京城,現在不能耽擱功夫,立刻調兵才行。」

  說罷,他掏出一支金箭令牌:「這是父皇給我的調兵勘合,現在我命令你們盡起營中之兵,隨本王如今勤王!」

  張副將起身道:「要去找何指揮使嗎?」

  蕭明睿冷聲道:「他已是不可信,現在跟本王去把他拿下,再調兵入京!」

  路三興奮道:「怪不得他不肯讓俺派人去京城查看呢,好,有王爺在,俺就跟王爺拼了!」

  這一晚註定是不平靜的一晚。

  等蕭明睿在京南大營悍然奪了何指揮使的印信,斬殺了何指揮使的親信,只留下兩三千人馬防守,當即盡起營中人馬,出了京南大營。

  在距離大營兩里路的地方,正遇到那支之前跟隨蕭明睿去邊關勤王的兵馬,只是此刻卻是少了一半人不知去向。

  蕭明睿望著京城方向,心中燃起了熊熊大火。

  成敗,在今一晚!

  他揚鞭北上,迎著那燃燒起火的京城而上,迎著那或許是命運的安排而上。

  越是靠近了京城,那喊殺聲越是清晰,因為有虞南侯守城,除了一部分事先混進城的悍卒想要試圖綁架朝廷重臣外,其餘方向想要攻城的無一例外都遭遇了挫折。

  虞南侯坐鎮守城還是有把刷子的,只是因為京城裡面軍隊不多,加上一部分都是去救火了,彼此分割太遠,短時間調兵來不及,但一旦時間充足或者京師周邊的軍隊發現情況,立刻會回援,所以他們只需要拖。

  虞南侯又得分兵去救援重臣的府邸,也是兵力掣肘。

  直到蕭明睿帶兵趕到,頓時改變了窘境。

  一部分進了城,一部分從外面里外合計叛軍。

  蕭明睿心中焦急,立刻派了自己的親信吳景等人帶著兵馬去洛王府。

  雖然他之前已經做了些安排,但其實在離開京城時,他自己也不是很能確定對方會鋌而走險,所以事情發生後難免心中也是有些緊張。

  好在他知道李濟山是個聰明人,慕容薇也不算平常女子,怎麼說現在應該還是能夠守住王府的。

  只是王府畢竟沒有什麼得力的人,萬一被人衝進去,劫持了她和兒女,那簡直是要了他的命。

  而此刻的洛王府也是在一片緊張忙碌的狀態下,發生這樣的事情,簡直是多少年沒見過的,上下都有些驚惶莫名。

  好在王妃十分鎮定地安排事情,外面那些叛軍雖然鬧得凶,幾次打上牆頭,但還是被打了下來。

  發生在洛王府這樣的事,周圍的各家各戶都不敢出門,深怕遭了兵禍,但因為一時拿不下洛王府,讓外面的叛軍也十分著急。

  叛軍又發動了一次攻擊,王府武庫中存的弓箭等物並不多,畢竟在京城發生這樣的事情,恐怕一輩子都難遇到一次,眼見得弓箭將要告罄,火油也快用完了,胡統領也是深感不妙。

  正在他感覺有些支撐不住對方兇猛的攻擊時,忽然自東邊大街上傳來一陣陣轟鳴的腳步聲和馬蹄聲。

  胡統領心中一驚,不會是叛軍奪取了京城了吧?

  隨著那腳步聲的臨近,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張目望去,但見得前方一百多騎兵在前,隨後便是大群步兵,這些人腳步快而重,身上穿的制式鎧甲伴隨著那舉起的長矛在幽冷的月光下反射出一道懾人的光芒,一股肅殺讓人血冷的氣息隨著那些人的到來,在空氣中瀰漫開來,頓時讓人為之一驚。

  為首的騎士身披著紅色披風,似乎只是眨眼間的功夫就已經到來五十步前,當即也不廢話,便是立刻一張弓直朝那叛軍射去。

  他的箭也著實准,鋒利的狼牙箭透過鎧甲直接射穿了其中一名士兵的心口。

  胡統領在上面高喝一聲,大喜:「來者是誰?」

  「奉陛下之命,前來平叛!」

  吳景高喊一聲,那些叛軍見來者洶洶,又聽吳景如此說話,頓時就有些慌了,氣勢為之一頓。

  先前也不過是仗著一口氣,但此刻見到援兵到來,且都是精銳人馬,又聽是皇帝之命,當即便是已知大勢已去。

  沒有跟吳景和胡統領雙方夾擊一會,這些人立刻就是要潰逃。

  吳景大喊道:「抓住他們,今晚過後全都官升一等!」

  爵位的誘惑和血腥的刺激頓時讓後面的人追兵瘋狂了,三五隊一群追趕過去,追上就是廝殺不休,笑話,這可都是軍功!

  吳景從西門進來,他剛剛在戰鬥中也受了點小傷,胳膊上劃了道傷口,這時候進來後,李濟山笑著過來,「王爺入京了?」

  「是,現在正在和虞南侯一道平叛,現在是讓屬下先回來救援。」

  慕容薇匆匆過來,見到吳景大喜,連忙問他情況,得知蕭明睿也回來了,頓時安心了不少。

  又見吳景受了傷,便要大夫給他包紮。

  這時候香桃從後院過來了,見吳景也在,吃了一驚。

  慕容薇眼珠一轉,「香桃,快給吳校尉包紮一下,他可是咱們王府的大英雄啊。」

  香桃斜睨了吳景一眼,嘀咕道:「好吧,來吧,我給你包紮。」

  吳景擺擺手:「屬下還要去京城其他地方,現在必須要搜尋有沒有被挾持的重臣家。」

  說罷也不待香桃給包紮了,自己隨便裹了下白布,就匆匆出去召集部下,帶人去京城其他王府,重臣那去了。

  香桃瞪圓了杏眼,「他這是看不起奴婢嗎?」

  慕容薇好笑道:「那得你問他去,我告訴你,這回可是要多虧了吳景,你對著人家得尊重點。」

  香桃心中憤憤不平,好在此刻起碼是知道安全了,整個洛王府上下也是斗鬆了口氣了。

  不過李濟山還是不敢鬆懈,仍舊防守四門,慕容薇又要忙著善後事宜,救治傷員,根本無暇顧及別的。

  這一夜,整個京城都處在水深火熱之中,雖說王府因為堅固沒有被攻破,但是有些重臣家卻是被俘虜,這還多虧了吳景趁亂救了他們,要不然到時候也夠頭痛的。

  整個京城都在戰慄中度過了這一晚,直到五更時分天色微明,喧囂聲才漸漸停了下來。

  百姓們從門縫裡,窗戶朝外看著,這一晚到處是馬蹄聲,轟鳴的腳步聲,讓他們實在是膽戰心驚。

  而且敗兵潛逃的時候也有一些人搶劫殺人,雖然最後被追兵捕殺,但京城百姓絕對受了不小的驚嚇。

  因此,往常這時已經十分熱鬧的城池,此刻卻是鴉雀無聲,無人敢上街巡邏。

  直到巡城御史帶著兵馬司的人敲著鑼,遍地張貼安民告示,宣揚京城動亂已過,才有市民從家中外出。

  經過這麼一個夜晚,京城的街道上,偶爾便能看到一些血跡,好在死人都被清除了,不然更是嚇人咧。

  到此刻百姓們才紛紛議論起昨晚上的事情來。

  京城腳下,就是升斗小民都有些見識,這件事著實詭異,讓他們不能補猜測。

  只是有人犯上作亂,卻無疑是十分肯定的事情了。

  安民告示裡面也沒有說清楚,對於這些事情,普通百姓自然無需知曉太多了。

  慕容薇忙碌了大半晚上,直到蘇德接過收拾爛攤子,她才回去看了看兒女,楚氏這一晚也沒怎麼睡,見到慕容薇細問情形。

  喜在秦王府也遭到攻擊,但是因為王妃不在王府,對方很快就退卻了。

  慕容薇也十分關心娘家的事情,得知有些人去攻擊慕容府的,慕容府也是損失了不少人,被對方闖進來前院一次,燒毀了一些房屋,但還是打退了,損失不小,幸虧虞南侯派的兵趕到的及時,不然真的危險得很。

  至於楚氏的娘家威北侯府,那是軍人世家,戒備甚嚴,家中的私兵也很是厲害,亂兵根本不能攻入。

  但是這次京城不少人家可算是受了罪了,此事到底怎麼個說法,皇帝如果不給個交代,叫這些重臣也是會心寒。

  畢竟是謀反的大罪。

  到此刻早有消息靈通的知道了情況,便已經開始暗中聯絡同僚準備上書彈劾了,也有人開始準備撇清關係,更有人想著怎麼趁此機會擴大勢力,打擊敵人。

  總之是亂象顰現。

  經過一夜,慕容薇也是睏倦得不行,便逕自歇息。

  天光大亮,朝陽初升時,京城已是慢慢恢復了往日的熱鬧。

  但是因為京城九門戒嚴,不許隨意出入,也是造成了很多的麻煩。

  蕭明睿是忙了一整夜,打擊叛兵,追殺亂兵,維持京城秩序,營救重臣,還要給父皇回消息,整個人就是忙得團團轉。

  後半夜被圍在家中的楚王和和王也找到了他,這二位都受了些驚嚇。

  不過好歹是龍子,還不至於沒出息到躲在家中的地步,出了這樣的大事,無論如何也是坐不住的了。

  蕭明睿把一些事情跟他們說了,但有一些還是隱瞞了。

  楚王便問道:「父皇何日能回京?」

  京城出了這麼大的亂子,必須有建武帝坐鎮,他們在這裡是不行的。

  「父皇很快就會回來的,三弟不用擔心。我們現在只需要維持住京城的秩序就可以了。」蕭明睿明亮的雙眸中也是堆積了一些紅血絲,但是精神還不錯。

  和王嘆道:「真是糊塗啊,沒想到……」

  蕭明睿淡淡道:「這要等父皇回來發落了,我們做兒臣的,也只有盡好自己的本分就行了。」

  和王嘆了口氣,想到此事造成的影響。

  他是真沒想到齊王居然有這麼大的膽子。

  但是具體的情況他現在還不清楚,蕭明睿說的並不一定準確,只怕裡面還有什麼隱情。

  否則的話,就算建武帝真的死了,沒有立太子,那又怎麼樣呢,最有利的只會是齊王。

  這如果沒有什麼誘因的話,他不認為齊王會這麼做。

  但眼下已經是完全沒有了任何辦法。

  事已至此,只能坐而等死罷了。

  即便不死,也是難逃圈禁的命運了。

  蕭明睿心中也是心知肚明,但是現在他也不確定他的父皇會怎麼做。

  這件事裡面,他插了一手,使得本來可能不會變得如此嚴重的事情,失控起來。

  也因為此,才會造成現在的情況,才會得到他想要的一切。

  他所做的一切不過是因勢利導,他了解父皇作為一個皇帝,是不會容忍這樣的事情,哪怕想跟他搶奪權力的人是兒子。

  天家無情,坐在最高位的皇帝,他們通常最在乎的是自己的皇權。

  蕭明睿心中也沒有後悔和感慨,選擇了這條路,該怎麼做他早就分明清楚。

  算計齊王也不算什麼,今日若非他早作準備,被殺死或者被算計,如今身陷囹圄的人就是他了。

  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就跟他娘子慕容薇說的那句話一樣……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蕭明睿望著沉沉天幕,臉上也是陰沉沉的。

  他也並沒有因為兄長被抓而感覺到高興或者喜悅,仍舊是不動聲色地處理事情,跟楚王和王一道監國,與大臣一道做善後工作。

  這一忙,直到日上三竿,將到晌午時分,蕭明睿才得了空閒,從內閣回了洛王府。

  到了王府前還能看到王府西門那正聚集著工正所的工匠在修繕因為昨夜而造成的損傷處。

  本來高聳的牆面現在十分狼藉,從西門進去,一大片焦土,把本來十分威嚴的王府弄得好似兵災過後一般,讓人看著心驚肉跳。

  李濟山親自來迎接蕭明睿了,兩人一路談著,大致把昨夜的情形跟蕭明睿說了。

  到此時蕭明睿才知道昨日如此兇險,那些人是先想著詐開王府進來的,若是真讓他們進來了,那可真是亂套了。

  到時候就算能趕走人,也會付出不小的代價。

  「王妃真是女中豪傑,昨夜雖然發生此事,換做一般女子只怕早就花容失色,王妃卻是冷靜自若,安排得井井有條,也是虧了王妃,才能等到吳校尉趕到。」

  蕭明睿心中有些自豪和自傲,面色帶了些得意:「當然,那是本王的王妃嘛。」

  李濟山見他臉色,笑了起來:「恭喜王爺。」

  蕭明睿低聲道:「此話過早了。」

  李濟山捋著鬍鬚,含笑道:「殿下大才,只要沒沖昏頭腦就好。」

  蕭明睿深知就算齊王倒台,他父皇也不一定就會選擇自己。

  雖然從那本書上他得到了不少信息,但是一切都是未知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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