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侍疾
2024-07-19 02:30:35
作者: 南宮思
「卻是未發生的事。」
慕容薇心中一顫,總覺得匪夷所思,這老和尚莫不是在騙人?
「你說的不會是我兒子女兒吧?」
不然的話,還能是誰呢?
蕭明睿吃了一驚:「大師如何知道小兒得病的?可是,薇兒,虎頭不是沒事了嗎?」
「是啊,今日已經無礙了,不會因此怎樣吧?」
了因搖了搖頭:「老衲說的是未發生的事。」
慕容薇有些將信將疑,但聽人家說自己孩子有事,還是性命之憂,那心裡是絕對不痛快。
慕容薇看了蕭明睿一眼,卻是在問他,你找的這人到底靠譜不靠譜,是不是個騙子?
蕭明睿苦笑地搖搖頭,他當年在邊關遇到這了因,此人博學多才,佛法精深,是當地十分有名的高僧,絕對不是隨便騙人的人物。
了因似是明了她在想什麼,只是雙手合十唱喏道:「阿彌陀佛,王妃,此事卻非老僧虛言。王妃近些時日只需仔細注意,想是可避免此禍。」
慕容薇心中不痛快,這不是咒我孩子嗎?
要不是對方跟蕭明睿有交情,慕容薇早就打將出去了。
她虎著臉道:「大師多慮了,本妃自會好好照顧他們。」
說著便沖蕭明睿道:「王爺若是無事,妾身先回去看看孩子們,免得再出什麼事。」
蕭明睿苦笑著送她回去。
了因並不生氣,只跟蕭明睿道:「這是人之常情,王爺也不必多憂,若是不發生事端那自然是最好不過了。」
蕭明睿其實請他來,也是知曉此人的能力的,想是跟他討論討論如果皇帝御駕親征,他是留京還是去出征。
沒想到這老和尚來了,居然當去算命仙來了,可真是叫蕭明睿哭笑不得。
「大師,你可就別打趣我了。」蕭明睿認真道:「我確是有事想請教大師。」
了因卻也不是個就是一心撲在佛法中的人,像他這樣的人心中除了佛法,也看重很多事情。
當今是個不信佛的人,在位上對於寺廟多有打壓,因為寺廟有佛田,而且當和尚的不事生產還不交稅,這樣會嚴重導致勞動力降低,很多人為了躲避賦稅去出家的有之。
當今上位的時候就開始打壓佛教,一方面是僧人出家,道士出家都需要進京參加考試,不是懂經義的一律不准出家,還強迫許多僧尼還俗,這樣當然是為了國家考慮,也是避免僧侶占據了勞動力。
在建武元年就是經過一次滅佛運動,一直到七年才開始漸漸恢復起來。
在了因看來,蕭明睿是信佛的,只要他上位之後能夠不打壓佛教,佛教又能漸漸興盛起來了。
而齊王是信道的,這方面來說,他偏向誰就很容易看清了。
既然如此,若不顯些本事,又憑什麼讓蕭明睿改變看法呢?
了因捋了捋鬍鬚,微微一笑:「王爺著相了,此事還不明白嗎?」
「哦?願聞其詳。」
香桃邊上瞅著王妃神情有些陰霾,也不知道到底王爺跟王妃說了什麼,之前王妃還好好的……
她正胡思亂想著,慕容薇忽然問道:「香桃,你說這世上有那種神算的人能算出命數嗎?」
「應該有吧。」香桃不確定地道:「我聽我爹說,以前京城有個算命的先生,大家都去找他算命,算命可准了,後來很多王公貴戚都請他去算命,不過不知道七八年前他忽然消失了……」
慕容薇挑眉,是知道了不能知道的事呢,還是被人滅口了?
還是自己離開了?
「真的那麼准?」
「是啊,聽說當時有個李員外去算命,那先生說他有血光之災,讓他三個月不要出門,可是李員外是生意人嘛,哪能三個月不出門,後來李員外去外地買貨,誰知道在外地碰到了剪徑的強盜被殺死了。」
慕容薇一哂,心道這些事多少年的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對這種事她也是抱著將信將疑的態度的,只是涉及到自己的骨肉,終究是心中不快,不願意相信。
「後來還有一位夫人,都年過四旬了一直無子,就去找那先生算命,那算命先生就告訴她,必得虎子,沒想到過兩個月那夫人居然懷孕了,果真第二年虎年生了個兒子呢。」
香桃說得頭頭是道,好像她自己親眼看過一樣。
慕容薇聽得好笑:「你倒是恨不得自己沒親自讓人給你算一次。」
「是啊,可惜那先生不見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去外地了。」
慕容薇嘆道:「只希望不是騙子。」
香桃不知她為何如此說,心中奇怪,卻不好問。
慕容薇回來,解了貂裘,便是急忙去看一對兒女。
這時候兩個孩子正安睡著呢,奶娘在旁邊看著,慕容薇鬆了口氣,又特地查看一下兒子的嗓子如何了,見是已經消去了紅腫,心中驚疑不定。
真的會發生什麼不好的事嗎?
不會是那老和尚故弄玄虛吧?
「你們要好好盯仔細了,一定要注意不要讓孩子著涼生病。」
慕容薇又不放心地叮囑幾句,兩個奶娘以為她是因為之前虎頭生病才如此叮囑,當即誠惶誠恐地答應下來。
「奴婢敢不盡力?王妃放心吧。」
慕容薇想想又仔細檢查一遍孩子的衣著,床鋪,包括他們用的尿布,小衣服,沒有發現有什麼問題的。
「看來是我疑神疑鬼的,想來只要多注意點,也就沒事了。」
慕容薇心中自我安慰道。
等蕭明睿回來時,時鐘都已經指向九點了。
慕容薇早上了拔步床,被子都是早就用被裡香爐熏過的,這種暖爐是一個圓盤狀的物體,裡面放了薰香木炭,但無論怎麼擺弄,都不會掉出來灰塵,十分神奇。
慕容薇正拿著這香爐在擺弄,蕭明睿見妻子穿著白色松江棉布中衣,一頭青絲垂在身旁,正悶悶不樂地擺弄著香爐,瞧見他進來了,也是哼了一聲,便掉過頭去。
她心裡還不太痛快呢。
蕭明睿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子,這事兒可真是沒事惹得一身騷啊。
本來蕭明睿神清氣爽的,似乎是跟老和尚談事情談得心懷通暢,對未來的事情拿定了主意,這時候見到妻子,才想起來,還有個那血光之災的事情。
「薇兒。」他坐到床頭,半摟過她肩膀,柔聲道:「別擔心,我問過大師,他說只要咱們小心點,應是無妨。」
其實對於此事,蕭明睿也是將信將疑的。
慕容薇半嘲道:「他怎麼不乾脆把是什麼事說了呢?這麼突然說出來,讓人提心弔膽的,算個什麼事?」
「子不語怪力亂神。」蕭明睿沉吟道:「你也不用為此過於擔心,了因大師精通醫術,在西北醫術很是有名。既然他留在府中,到時候就算咱們孩子得病了,也是不用怕。這也是我之前留他的原因。」
「哦?是嗎?」慕容薇聽他這麼一說,倒是心裡不那麼不痛快了。
「是的,孩子還小,頭痛腦熱也是在所難免,我想只要有了準備,不會有性命之憂的。」他當然也不樂意相信自己孩子有什麼性命之憂。
慕容薇身子軟了,趴在他胸口,悶悶地說:「睿郎,我害怕。」
蕭明睿拍了拍她的背,輕撫幾下,道:「別怕,都還有我呢。我絕對不會讓你跟孩子受到任何傷害的。」
慕容薇有些憂心忡忡,抬頭拿一雙霧氣蒙蒙的眼睛看他,「那要是真……」
蕭明睿連忙捂住她嘴巴,聲音壓抑中帶著緊張:「不會的,咱們好好照顧孩子,還有太醫,還有各種大夫,不會出事的。」
慕容薇也是被那老和尚玄虛的話弄得有些心驚肉跳的。
她當然希望老和尚的話只是騙人的,但是莫名其妙的,她又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他安撫道:「別想那麼多了,睡吧。」
慕容薇雖然覺得不安,但是到了第二日,卻也並未發生什麼事情。
虎頭的病已經沒事了,該吃奶繼續,就是樂樂也是見到親娘咯咯直笑,慕容薇幾疑自己是幻覺。
就是後院裡蘇眉也病情好轉了,這讓慕容薇深深覺得那個老和尚是不是一個神棍,專門出來嚇人的。
慕容薇對此事敬謝不敏。
直到兩日後,宮裡面傳來消息,說是惠妃生病了,慕容薇身為兒媳婦的自然要入宮探望侍疾了,雖然不怎麼放心孩子,但是想來有月姑鄭嬤嬤這種火眼金睛的人照顧,慕容薇又仔細叮囑,萬千叮嚀,想來是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入得重華宮,惠妃果然病得不輕,慕容薇來時正好遇上秦王妃楚氏婉清,兩妯娌便一起進去給惠妃請安。
「母妃。」慕容薇打量著歪躺在炕上的惠妃,見惠妃素顏也未化妝,臉色暗淡無光,眼角的魚尾紋和眼底的眼袋出賣了她的年紀,畢竟是歲月不饒人,尤其病中更顯得虛弱無力了。
「您可要多保重身體才是,王爺聽說您病了,他不方便來侍疾,我和五弟妹兩個做兒媳婦的可是一定要來侍疾,儘儘孝心的,母妃可不許嫌我們煩。」
慕容薇帶著點笑握住惠妃的手,感覺她手指虛乏無力,冰冷乾癟。
楚氏在一邊溫聲說道:「是啊,嫂嫂說得對,母妃為了咱們這些小輩也要保重身體。」
惠妃擺擺手,「不行了,歲月不饒人啊。我這些年可是很少生病,沒想到倒是病來如山倒,光是場風寒就病下一直不得好。」
慕容薇忙道:「母妃還年輕著呢,只是這一生病,卻也要打起精神來,早些恢復,風寒雖小,但也不容小覷。」
「是呢。」
惠妃咳嗽起來,慕容薇見她如此,便叫人拿了痰盂來,自己伺候惠妃吐痰。
楚氏也有些驚詫,沒想到慕容薇能做到這一步。
惠妃連連擺手叫她坐下,但是看樣子心裡是極滿意感動的,顯然對於慕容薇能這麼做感覺窩心。
「這算點什麼呢,王爺常說他和五弟小時候都是多虧了您照顧,俗話說的好,子欲養而親不待,難道還要等到那時候嗎?」
楚氏見狀也乖覺地端茶過來給惠妃漱口,伺候人本就是個累人的事兒,兩妯娌忙乎一會,各自累得薄汗都起來了。
惠妃雖然覺得很滿意,但是她們是兒媳婦,她又不是惡婆婆還不至於非得讓兒媳婦在那忙個不停,便讓她們洗漱停下,在邊上坐著陪她說話。
惠妃唉聲嘆氣:「你說我家怎麼出了這麼個東西,居然能被蠻族小王子給打敗了,丟人啊,我們李家的臉都被丟盡了!」
慕容薇羽睫微顫,這病來得有原因啊。
她是聽說李家的李東仁被押解進京了,這現在已經在京城了。
聽說明天要三司會審。
這時候惠妃可是病得是時候。
楚氏也不是傻子,她家又是外戚勛臣,對這其中的貓膩如何不清楚,這時候也當然只能配合著惠妃,便細細地說:「也不怪李總兵的,畢竟小王子狡詐繞過後方,可恨是那縣令,若是換個人守城,想是根本攻不下,也不會造成如此損失了。」
惠妃也捶著床板,氣道:「本來嘛,咱們後宮不得干政,我也從不問,可是這事兒可是把我們李家的威名都給敗壞盡了,我還能不氣?」
慕容薇便安慰道:「清者自清,李家兒郎都是好的,像李勉將軍不就是麼?」
惠妃顏色好看了些,笑道:「那小子是不錯,不過麼,年紀還小,不能撐大梁。」
楚氏便隱晦地誇獎起來:「當年霍驃騎不也是少年有為嘛,可見有志不在年高。雖然說失之東隅但也收之桑榆,母妃不用過於擔憂,李家的威名墮不了。」
惠妃嘆道:「只是聞聽為了此事皇上要御駕親征,我這是於心不安呢。」
慕容薇接了宮女遞過來的藥,試了試溫度,笑道:「父皇文成武德,御駕親征便是這次不去,早晚也要去的。」
這話倒是得了惠妃的喜歡了,不管怎麼樣,皇上是肯定會御駕親征的。
這點她還說看得清楚。
其實她倒也不是為了皇帝去不去御駕親征擔心,怎麼說當年建武帝年少的時候也跟著父皇打過仗的,卻不是那種什麼兵法戰爭都不懂的人,到時候肯定是大軍雲集,名將如虎,跟著皇上去出征完全是去掙個戰功鍍金,又哪裡有什麼危險。
「皇上若是要去,定是要選派名將的,小五跟我說過多少次了,想跟著去打仗,不過麼這回可是不少公卿家的子弟都想跟著去的,畢竟皇上親征,大軍無數,是不會有什麼風險的。」
慕容薇心道,那可不一定呢,當年大明朝明英宗也是天子親征,因為交給太監轄制,小敗之後一直在路上耽擱,結果20萬大軍居然被幾萬大軍在離邊城十幾里路的地方所敗,連皇帝都被俘虜了,當時可不是不少的王宮勛戚跟著去鍍金嗎,結果可不怎麼樣。
不過那事是非常荒謬,皇帝年少不懂事,又讓不懂兵的太監轄制了軍隊,否則哪裡能是那個結果,建武帝可不是那樣無知的皇帝,本朝也從沒有太監擅政的事。
慕容薇便道:「五弟一直想出外征戰,這次父皇大抵會遂了他的心思吧。」
楚氏有些鬱郁之色,沒有多話。
惠妃便道:「李家這次是要吃個跟頭了,少不得一頓訓斥,只是在邊城經營多年,這次皇上親征,少不得用上。」
「是啊,守城要一員沉穩的老將也就足夠了。像李勉那樣的年輕將軍,還是要跟隨父皇左右建功立業。」
惠妃聽了她的話,也就心裡有數了,笑著坐起來,喝了藥,又吃了蜜餞壓下苦味。
楚氏一邊看著,心道:李家這次是想棄卒保車了吧?我楚家雖然也能試著爭得那個位置,只是父皇未必會讓李家再風光太過,這一代又無什麼優秀人物,哥哥年紀不大,沒有李勉那樣的名聲戰功,這次若是能跟著父皇去領個戰功就算不錯了,若是機會好,表現好,那也就有東山再起之日。
惠妃的病說重也談不上多重,這時候喝了藥不多時便有些睏倦,暫時睡下了。
慕容薇和楚氏到偏殿去坐著,宮女上了茶點過來,楚氏有些心不在焉。
「婉清,你可是不太舒服?」
楚氏搖了搖頭,「二嫂,二哥也會跟著父皇出征嗎?」
慕容薇搖了搖頭:「我也不清楚他怎麼想的,而且這還要看父皇的意思。」
楚氏嘆道:「我只是有些擔心罷了。二嫂也是知道的,我家王爺平日裡就是喜好弄武,三天兩頭還要跟魏王爺打上一回。這次眼瞅著能跟父皇去,他是整天去跟父皇磨。」
「五弟是這樣的。以前廣西平叛那次五弟就是想去的,現在可是讓他找著機會了。」
楚氏幽幽道:「他們男人是這樣,男兒志在四方,可是我們女人在家裡總是要擔驚受怕的。我表姐就是嫁了一個武將,若是遇到徵召,她就在家總是擔驚受怕的,消息又傳的慢,往往很久不能見到人。」
慕容薇恍然,原來她是擔心這個。
是啊,實際上若是從事這種危險工作,丈夫外出,妻子總是要擔心的。
他們男人義氣的時候,在戰場上是兩肋插刀了,可是對於女人而言,那可是無法承受的痛苦。
這是男女觀念古今的不可協調。
「總不能把他們綁在家裡。這世界上有什麼事情是完全沒有危險的?就是走在大街上,還有可能被樓上掉下來的花盆砸死,如果都畏首畏尾的,那可是什麼事情都做不成了。怎麼樣來到這世界上也要活得精彩,若是對方決定了的事情,不能勸阻,就支持他,把事情做好,到時候也不必後悔什麼的。」
楚氏有些愕然,抬眼看到慕容薇平和堅定的眼神,她的聲音也不高,卻是帶著一種能撫平人心的力量。
楚氏心中感慨:我不如她多矣。
「二嫂說得對,反正我也阻止不了,就好好幫他做到盡善盡美吧。再說,跟著父皇也不該有什麼危險大的。」
慕容薇拍拍她的手,「五弟對你也好,其實人只要有了牽掛就一定會努力回來的,父皇就算要出征也要等到春闈放榜,畢竟今年是要舉行科舉考試的,這是國家掄才大典,父皇一貫重視。」
楚氏笑道:「這我卻是知道,哪那麼容易就大軍出征了呢。」
兩妯娌閒聊了幾時,到了下午惠妃睡醒了,精神頭已經好了很多,見天色不早,便讓她們先各自回府去了。
「改天等我病好了,你把我那孫子孫女給帶進宮來瞧瞧,我可是一直想看看呢。」
臨行前,惠妃如此囑咐慕容薇。
楚氏在一邊有些尷尬,待出了重華宮,慕容薇便輕聲安慰她:「我當初也是成親很久沒有孩子,這事兒急不得,你年輕,身體也好,慢慢來就是。」
楚氏有些鬱悶,「這也是看老天爺怎麼做了。」
慕容薇跟她說了些易容易懷孕的辦法,楚氏認真聽了,打算回去試試。
趁著皇帝還沒出征,她希望能先懷孕,不然的話又不知道何時才能再見到蕭明宸了。
等慕容薇回到家中,也已經天色向晚。
蕭明睿還沒回來,大概禮部最近在忙著春闈之事,這段時間他也是很晚才能回家,有時候還要在禮部值夜,倒是十分辛苦。
慕容薇一回到家,見到月姑就問:「孩子沒事吧?」
月姑笑眯眯地說:「好著呢,能吃能睡,王妃不用擔心,這麼多人照看著呢。」
慕容薇鬆了口氣,都怪那老和尚莫名其妙地說那麼些話,害得她心驚肉跳的,可不是好一番擔心嘛。
不過到底是杞人憂天了吧。
慕容薇去了白狐毛邊的掐腰海棠捲雲紋緞面襖子,換了身輕便的薑黃色折枝花襖裙,到耳房去看兩個孩子。
「都睡著了。」月姑輕聲說著。
慕容薇見嬰兒床上兩個小寶貝正睡得香,虎頭一邊睡一邊嘴裡還吐著泡泡,十分可愛,忍不住伸手去捏捏兒子的小臉蛋,嘴角微微上揚起來。
「哎,這小子……」她低頭一看,「又尿了,趕緊要給他換尿布。」
旁邊的奶娘連忙熟練地拿了尿布過來,先給他洗了洗小屁屁,然後才又換上尿布包好,月姑拿了件乾淨的小衣服過來要給虎頭穿上,慕容薇瞧了一眼,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
「這衣服不是我準備的吧?」
月姑仔細一看,瞧見那件鵝黃色夾棉小衣,「是的,王妃,這不是您做的。」
「是月姑做的嗎?」慕容薇拿過來瞧了瞧,見那針腳細密,伸手觸摸也十分柔滑,針腳都縫進裡面不會摩擦嬰兒嬌嫩的肌膚。
「不是我做的,我現在眼睛越來越不行了,很少做東西了,就之前給兩個小主子做過幾件。這是之前藏冬拿來的,說是她自己做的。」
慕容薇訝異地看了看:「藏冬做的?她手藝還真不錯,除了這件還有嗎?」
「還有一件藕荷色的,您瞧。」月姑把另外一件也拿了過來。
慕容薇心中一時有些怪異,想了想還是道:「換我做的給虎頭換上,這新做的衣裳還是洗洗之後再穿。」
「藏冬說已經洗過晾曬乾淨了,我也檢查了一遍,沒什麼問題。」
「唔,這丫頭有心了。」
香桃從外面進來,聽見她們說的話,詫異地看了看那兩件小衣服,「這是藏冬做的?」
說著她似乎想起了什麼事情,面色有些古怪。
慕容薇見她表情怪異,拿眼睃她,香桃看了看四周,沒有說話。
慕容薇蹙眉,心道這丫頭是想說什麼呢,這麼奇怪的樣子?
「還是拿去熱水燙一遍,我感覺還有新衣服的味道。」慕容薇說著把東西交給了香桃。
「奴婢省得。」
香桃陪她出了耳房,進了主臥,慕容薇見四周無人,便問道:「你剛剛是想說什麼?」
香桃有些不確定道:「奴婢只是想著,沒看到什麼時候藏冬做衣服啊,平日她不值日就睡得很早,我房間離她很近,從來沒多看見她晚上點燈的。白天也沒看她怎麼動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