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冰山
2024-07-19 02:28:25
作者: 南宮思
慕容薇好笑道:「生來就是被人看的,有什麼關係?誰還敢衝撞我不成?」
侍衛丫鬟的在身邊,這莊子裡的人又不傻,許多都知道是主子來了,哪敢過來。
綠兒一想也是,真是小題大做了。
這莊子可是小姐的,到了這兒可是到了自己地盤了。
慕容薇就是來鬆快的,還一大堆的規矩,那還不如留在王府里自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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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桃打著哈欠過來:「王妃,奴婢給您撐著傘,可別曬著了。這莊子上有甚地方好玩?」
「就是鬆快鬆快而已,要看景致用得著跑來這兒?」
慕容薇出了門,香桃連忙撐了一把十二柄仕女圖油紙傘,愛春和綠芍也緊趕緊跟了過來。
小太監早安排了侍衛過來隨行,慕容薇一看可好,一大溜的人,這一路上也太醒目了。
「你們不用跟著我,本王妃就在附近轉一轉,我幾個丫鬟跟著就行了。」
那幾個侍衛還待說話,慕容薇便已經不耐地轉身朝遠處走去了。
侍衛們一見也有些無奈,只得離得遠遠跟著,不過是確保安全罷了。
其實就連他們自己,也不相信好端端地在這肖家莊能發生什麼事情。
肖家莊之所以叫肖家莊,便是因為姓肖的最多。
慕容薇一出來,周家大嫂便過來相陪了,她身邊還跟著小兒子寶柱,今年八九歲了,一雙眼睛十分機靈,看著就是個機靈鬼兒。
「周嫂子也不必過來相陪,我看讓寶柱陪我轉轉也就是了。」
周大嫂正忙著事情,其實也沒有空,見慕容薇喜歡寶柱,便讓寶柱留下來了。
「寶柱,這莊子有什麼好玩的地兒沒有?」香桃掏了個窩絲糖出來:「給姐姐說說看。」
寶柱看了眼那塊糖,眼睛斜睨,似不屑香桃的小氣:「當然有了,哼哼,我才不說呢。我可不是小孩子了,一塊糖也想騙我?」
慕容薇看得好笑,指著氣得跳腳的香桃說:「哈哈,香桃今個可算是載了!」
寶柱笑嘻嘻地說:「夫人,寶柱帶您去玩,這邊有條小溪,那邊有河螺呢。」
慕容薇一聽來了興致,一行人轉了一圈,這才到了一條小河旁。
這水十分清澈,溪中可見螺絲和魚兒,水草茂密,岸旁種了幾棵大樹,慕容薇便站在柳樹下朝水中望著。
「真的有螺絲啊,寶柱,你去叫些伴兒來一起抓些螺絲,今晚吃螺絲了。回頭我給你們每人十文錢,好不好?」
要不是現在不合時宜,慕容薇還真想自己下去動手呢。
已經有很多年沒有下水自己動手抓過這玩意兒了,想起來就食指大動。
炒螺絲的美味似又在味蕾唇齒間蔓延開來。
慕容薇一聲令下,寶柱一聽有十文錢,頓時樂了,拔腿朝遠處跑去喊人了。
「王妃想吃叫人抓就是,不用給人錢吧?這玩意很好吃嗎?」綠芍有些不解,她是家生子,哪吃過這玩意兒。
愛春低頭看著,笑道:「奴婢看著可比直接吃有意思多了。王妃,這還真有意思呢,到時候吃自己親手抓的,可是香得很。只是不知道奴婢們有沒有那個口福嘗嘗。」
慕容薇看了她一眼,這丫頭還真的很知情識趣,贊了一聲:「說得好,回頭你們都有份。」
幾個丫頭忙道了謝。
寶柱回來了,可是沒想到他一會功夫,竟然喊了七八個小胖墩來,都是鄉間鬧慣了孩子,臉蛋紅撲撲的,穿著短打,褲腿捲起,一個個眼睛發亮地看著慕容薇,顯然是想問那十文錢。
慕容薇看這些小包子的樣兒,一時也起了童心,「一會每個都十文錢,不會少了你們的。」
小胖墩們歡呼一聲,跳進小溪里抓起螺絲來。
溪水不深,要不是顧忌著,其實慕容薇都想自己跳進去玩。
寶柱鬧得最歡實,手拎著個竹簍,往裡扔著螺絲。
丫鬟們也很少這麼快活,主僕幾個一起笑嘻嘻地玩鬧著,待幾個小胖墩上來了,已經準備了不少螺絲了。
慕容薇一瞧還不少,又多給了他們些銅錢,喜得這些娃兒們可差點沒跳進水裡洗個澡。
慕容薇不缺這點錢,可看著孩子們快樂的笑臉,心中也由衷的感到高興。
「唔,這還得好好收拾下呢,綠芍你把東西拿回去讓廚房的人收拾收拾。」
綠芍應了,拎著竹簍先回去了。
寶柱喜滋滋地用期盼的目光看著她:「夫人,這條河還有很多東西呢。」
慕容薇噗嗤一聲笑了起來,香桃擰著寶柱的小耳朵,教育道:「你還得寸進尺了呢,咱們夫人不抓啥子了。」
「喔。」寶柱失望地閉上嘴,眼珠骨碌碌亂轉,顯然在想著什麼好主意多賺點外快呢。
慕容薇哪會看不明白他的心思,不過也覺得有趣,陪他一起玩罷。
寶柱眼睛骨碌一轉,指著西邊道:「夫人您看到這河那邊的那座橋了吧?那橋下有船,夫人要不要坐船玩玩?那邊的水深多了。」
那裡實際上已經靠近肖家莊的邊緣了,愛春見距離有些遠,便道:「那是不是太遠了?」
「不遠不遠,那船是五老爺爺的,他就是撐船的,夫人可以讓他撐船帶您到處瞧瞧。還可以在船上釣魚。」
慕容薇手搭涼棚瞧去,倒有些想去看看,反正也不算遠,多散步有益身心。
慕容薇正打算過去,這邊廂便有個不合時宜的聲音傳來。
「這位夫人,韓問這廂有禮了。」
慕容薇回眸一看,居然是上午見到的那個叫韓問的男子。
此刻他倒是梳整一新,身上換了件乾淨的青色布衣,梳洗過了,只是臉上還有被人打得淤青的痕跡,只是比之上午要很多了。
慕容薇這時才注意到他的五官很端正,眉毛很濃,但並不雜亂,眼睛大而有神,黑漆漆的好似一點寒星,俊挺的鼻子,厚薄適中的嘴唇。
因為下巴稍方正,便顯得整個人像個正人君子,一雙眼睛時刻都仿佛明亮,顯得無時無刻都精力充沛的樣子,神情平靜卻帶著些與生俱來的優雅,並不因為落魄而顯得頹喪,或許只是他把頹喪深深隱藏起來了。
這個人若是換一身錦衣,換一個高屋大廈,在房中侃侃而談,定是眾人矚目的焦點,讓所有人不由自主被他的神態和話語所傾倒的一個人。
此刻離近了看慕容薇,他似乎有些異樣的情緒,整個人身體都緊繃著,懷著一種莫名的激動,神情一時也有些恍惚了,臉上的神情似痛似恨,似悲似怒。
慕容薇蹙了蹙眉,不動神色轉了一步,「韓公子有何事,為何還不離開?」
幾個丫鬟也是俏臉帶煞,香桃慣是潑辣,上前掐著小蠻腰,罵道:「你這人有完沒完了,你可知我家夫人的身份,我們家不缺使喚人,你就不要上趕著死纏爛打了。再過來,我就喊侍衛揍人了!」
寶柱也警惕地站了過來,「你是那個怪人吧?大黑哥跟我說來著,說你被打得很慘,你不是去看大夫了嗎?都說了不讓進莊了,你再來我喊狗了。」
韓問恢復了平靜,看慕容薇滿臉的戒備,苦笑道:「夫人,我無意叨擾,我真的只是想報恩。我知道夫人可能是誤會我想故意攀附,在下雖落魄了,卻也不會連這點風骨也沒有了。」
慕容薇淡淡地說:「既然如此,公子既知我無意讓你還這個恩,何必糾纏呢?」
韓問被她問住了,一時語塞。
他知道自己不該如此,可是他就只是想留在她身邊。
他對她沒有惡意,可是這話說出來誰信?
韓問沉默片刻,道:「我對夫人沒有惡意。在下只是想盡一些綿薄之力。韓某會的東西很多,如果夫人需要,韓問願為夫人效勞。」
慕容薇挑眉,她實在搞不懂這個人到底在想什麼。
一個無緣無故半路救的人,她怎麼可能隨便帶回王府去呢?
她根本不知道他的底細來歷,讓他效勞個什麼?
這個男人看氣度也不像個會是個甘願混吃等死之人,像是個有些能力的。
可是她為何要用他?
綠兒不滿道:「你會什麼?武功你不行,當個護衛沒用,文的咱們府里能幹的人多的是。換了是你,你半路認識個人,不知道底細,隨便能帶回家去嗎?」
韓問頓了頓,道:「我一個落魄之人難道還能害到夫人?韓問在經商一途還有些見地,若夫人不信可以讓我去一家鋪子從夥計做起。」
慕容薇有些無話可說,這事兒擱誰身上誰能理解?
她搖了搖頭,「綠兒,回頭採摘些花瓣,回去做胭脂,回去吧。」
她懶得逛了。
「等等,在下也精通製作胭脂水粉,上品的胭脂香粉我也會製作。」
慕容薇呆了一呆,回眸看著對方,見他執著的目光,她很是困惑。
「你……你到底想要什麼?可別告訴我你真是為了報恩。」她表情清冷,她不是傻子,別以為這樣可以糊弄他。
韓問見他這麼說,也不再堅持之前的說法,心知如此她是絕不肯留他的。
「罷了,既然夫人如此說,韓問也不再隱瞞。我只是想找個跟人合作的機會,以圖東山再起罷了。」
他目光炯炯,侃侃而談,「在下相信以自己的才能,如果夫人肯給我一個機會,對雙方都是雙贏。」
慕容薇哼了一聲,早這麼說不就完了,非得撞什麼報恩的戲碼,可笑不可笑?
她就說麼,這世上沒有白吃的午餐,此人如此糾纏,總得有什麼原因吧?
「為什麼選我,我為何要跟你合作?」
「因為夫人恰好救了我,我還未入京城,選夫人是因為夫人救我一命,也的確為報恩。韓某既然敢誇下海口,自然有才能,否則夫人可把韓某下獄,絕不多言!」
他言談之時整個人似帶著莫名的光彩,讓人的目光不由得定在他身上,似一下子就會被他鏗鏘的語調所說服。
慕容薇黑眸眨了眨,這人的確是個人才,光是這口才就非同凡響。
看其舉止,也像是從小富貴人家,頤指氣使慣了的人,連落魄了也不改其風骨。
此人以前定然身在高位,為何陡落至此種境地?
「你說你有這種才能,既如此,大可以找個鋪子去做,何必來此?」
韓問垂眸道:「韓某因有原因,不敢隨意吐露自己身份。在下是揚州人士。」
慕容薇思量片刻,這人要真有能力製作胭脂水粉,也算得上不錯。
之前她還在跟人討論揚州香粉呢,這一眨眼倒是碰上個揚州人。
「你不願意說自己身份,是否做了什麼違法亂紀之事?」
他搖了搖頭,看看周圍幾個人,道:「小人只是家族內部之事,不方便露面。夫人沒透露自己身份之前,小人也不會說起。」
慕容薇斂眸,「那你就跟我說說,香粉製作。」
慕容薇揮手讓幾個丫鬟退開,留下韓問:「現在你可以說了吧?」
韓問只簡單介紹了一些流程,看其說話,的確是對這些十分了解。
慕容薇頷首,既然此人有這樣的本事,她也可以酌情試探一番。
不管他有什麼問題,只要讓人去查一查,想必是能查出來了。
「好,我家的陪嫁鋪子有一家胭脂水粉鋪子,若你有能力,我自然讓你進入其中。我是洛王妃,現在你可以說自己的身份了吧?」
「洛王妃……」
韓問微微一震,他之前雖說看出她氣度不凡,侍衛也不一般,可是並沒有想到她居然是皇族。
王妃,果然身份高貴。
韓問眼神一時有些暗淡,她這樣的身份不是他家族能得罪得起的,自然不會通風報信。
「揚州齊家四公子齊問,因被奸人所害,逃難至京。改名韓問。」他說起這些話時,臉色有些黯然,似想到了些往事,表情變幻莫測。
慕容薇訝異地看著他,揚州齊家,她也聽說過呢,南齊北張,兩大豪富世家,富甲天下,生意門路遍布四海。
像慕容家這樣的是官宦世家,跟齊家這種人家卻又不同。
齊家主要經營絲綢瓷器,酒樓飯莊等,胭脂水粉不過是其中一項生意。
大家族之中肯定有些家族內鬥,看韓問這個樣子,似乎在逃避家族追捕一般。
慕容薇斂眸,沉聲道:「公子是在家族內鬥中被迫離開的吧?」
韓問目光有些清冷:「是被人所害,王妃若是不信,大可以派人去查。韓問現如今只不過是翟然一身,一無所有,現如今能回報的不過就是一身所學。」
慕容薇沉思片刻,「你若是想靠我對付你齊家,那是絕無可能,我不會因你而無緣無故對付一個齊家。」
「王妃放心,韓問絕不會利用洛王的勢力,我自己的事自己會報。」
慕容薇看他說得認真,一時又不怎麼捨得放棄這個經商之才,若是用他來打理她的生意,那定然是不錯。
可是,若招攬這麼個人,又得注意著他把洛王牽涉進自家復仇的事上。
「韓某願跟王妃訂下合同,韓某隻是王妃僱傭之人,王妃不必為我所做的事情負責。」
韓問見她猶豫,知道她是顧忌什麼,便如此一說。
果然慕容薇便答應了:「好,如果你真是個人才,我也不會吝嗇於你。你若有真本事,王爺也會高看你三分,到時候只要他願意幫你,你想報仇的事也會容易很多。」
韓問拱手道:「多謝王妃成全,小可一定盡心竭力,不負王妃救命之恩。」
慕容薇一想也覺得今日實在是搞笑得很,半路上也能撿個齊家的少爺,善於經商的天才,這真是瞌睡來了有枕頭,實在是讓人忍俊不禁呢。
慕容薇也不會現在就用他,問明了他在沈大夫那住著,便讓他回去之後寫一份計劃稿來。
綠兒看韓問離去了,不解地道:「王妃這就真的用他嗎,這也不清楚此人的身份呀。」
「不管他有什麼目的,能夠為我所用那就好,我管他是想怎麼樣呢,能給我賺錢就行。」
很多人都可能有這樣那樣的毛病,卻不可能用每個人都要求對方品質高尚。
人無完人,上位者只要你能發揮其能力就好。
她也不認為一個韓問能對她造成什麼影響,如果他真的有能力,為她賺大筆錢財,慕容薇和蕭明睿夫妻也不會介意幫他的忙。
慕容薇心情還算不錯,今日的事雖然古怪,但是也算是好事。
寶柱看那個怪人離開了,摸了摸腦袋,道:「夫人咱們去划船嗎?這會子正好能釣魚呢。」
慕容薇看看遠處的石橋,好心情地說:「好啊,你帶我去看看。綠兒,你去找韓問,安排下他的事情,讓沈大夫給他好好治傷。」
綠兒不怎麼情願,她不知道為何,就是覺得此人目的不這麼簡單。
但王妃顯然是看重的是他的能力,她能說什麼,隨即也只得離去了。
香桃和愛春兩個隨著慕容薇一道沿著小河漫步著,遠處幾個侍衛不遠不近地跟著。
這鄉村倒也安靜,並沒有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此刻正到了下午,不少農人都到了田間地頭侍弄莊稼,忙碌得很。
有人瞧見她們,也以為是附近鄉紳家的家眷,並沒有注意到什麼。
寶柱活蹦亂跳地領著慕容薇到了小石橋附近,這石橋似乎有些歷史了,歲月的痕跡在上面留下了累累刻痕,石橋下此刻果真拴著一隻烏篷船。
「五老爺爺,快起來!」寶柱沖橋下喊著,這聲音在橋東里迴旋開來,聲音很大,那烏篷船里鑽出了個老漢,鬚髮皆白,沖寶柱罵道:「你個兔崽子,亂喊個什麼勁?」
寶柱笑嘻嘻地說:「咱們莊子的夫人來了,說想坐船遊玩,五老爺爺我可是給你帶生意呢。」
那老者抬頭一看,果然看到前邊站著三個女子,其中一個顯然是為首的,連忙道;「原來是夫人,老漢失禮了。」
香桃喊道:「你把船划過來些,夫人要上船,少不得你的船錢。」
五老頭一張臉滿是笑容,「哎,老漢就來。」
五老頭把船劃到了岸邊較平坦的地方,香桃朝船里看了看,這船里擺著張烏木桌子,放著茶吊茶盞,裡面隔著竹帘子,倒也清靜。
香桃先跳了下去,見沒問題,愛春才扶著慕容薇上了船,寶柱跑上船,便到五老頭旁邊玩耍起來。
慕容薇進了船艙,香桃拿了手帕鋪著,讓慕容薇坐下。
「夫人這是要到哪遊玩?」
五老頭在船頭隔著帘子喊道。
「隨便走走,你慢慢劃吧。」
慕容薇坐在船艙朝外看著,微風拂面,小河中淺草遊動,魚兒在水蓮中游來游去,慕容薇瞧得有趣,欣賞著這兩岸風光。
護衛的侍衛見王妃上了船,立刻有人騎著馬過來了,怕她出了什麼事兒。
不過看船隻是慢慢劃著名,也沒有什麼事情,便慢吞吞地騎著馬跟著。
雖然天氣不算太熱,慕容薇嫌頭髮披散著麻煩,便拿了手帕出來,重新挽了個髮髻,用手帕扎了起來。
香桃笑嘻嘻地贊道:「王妃這樣也挺好看呢,我聽您之前念的詩,叫什麼濃妝淡抹總相宜,可不是這個意思嘛。」
愛春點頭:「的確如此。」
清澈的水面倒映著船上嬌客的容顏,她這一身素色紗衫,烏髮用淡藍的絲沙帕子紮起,瞧著還真像個村姑呢。
寶柱拿了根魚竿過來:「夫人可要釣魚?這裡的魚兒又蠢又笨,可容易釣了。」
慕容薇也頗有閒情逸緻,見他拿了根竹竿兒做的魚竿,弄了魚餌,隨即施施然地釣起魚兒來。
能不能真的釣上來她是無所謂的,之所以如此,不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間也。
兩岸鄉村風光野趣橫生,岸邊垂柳隨風招搖,野花蔓草爬滿了兩岸,蜂蝶紛飛,在這夏日的午後自在地到處飛舞采蜜。
恰在此時,遠處一道煙塵橫起,伴著隆隆的轟鳴聲響徹耳畔。
幾人不知道出了何事,俱朝遠處望去。
但見左岸上從東邊有十來騎朝這邊疾奔而來,馬蹄聲隆隆作響,人未至聲先到。
慕容薇看得詫異,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心中還十分奇怪呢。
「不知道是哪來的人,這些都是好馬呢。」五老頭手搭涼棚朝遠方看著,此刻已經能看到一群騎士。
雖看不清相貌,但也得見那奔馳中的駿馬膘肥體健,神俊異常,馬上的騎士披堅執銳,穿著鎖子甲,個個拿著兵器,陽光下寒光閃閃。
雖只是十來騎,卻給人一種重型坦克碾壓而過的感覺,巨大的轟鳴讓人興不起反抗的念頭。
慕容薇看得出奇,這是哪來的兵馬,看著氣勢卻是非凡,應該是精銳。
怎麼會有兵馬到這邊來?
五老頭吸了口氣,驚異地瞪大眼珠子:「這是哪裡來的軍爺,好生威風,可比京營的精銳看著還要厲害!」
京營的士兵已經是十分精銳的禁軍了,但是跟這些士兵相比卻少了些什麼。
是殺氣。
慕容薇看得稀奇,這事兒還真奇怪,從哪裡冒出些兵來,他們到這兒幹什麼?
「奇怪,他們這是去哪兒?」
那馬上騎士離得漸漸近了,直到慕容薇都能看清他們鎧甲上寒光閃閃的佩刀,這一群人形殺器俱是人高馬大,彪悍異常,臉上帶著些兵痞滿不在乎的樣兒,一雙眼睛卻是時刻戒備地注意著四周,若真有人敢冒犯,怕是會立刻暴起殺人。
那渾身的煞氣誰見了離得老遠就得躲開,可不敢有人上前搗亂。
這些士兵隱隱把當中一個男子圍在正中,顯然是護衛著對方。
慕容薇只是好奇地看著,忽然那些馬兒停了下來。
隨著一聲令下,這些馬兒立刻停下,令行禁止,馬上騎士也自然形成了層層防護。
為首那男子駕著馬出了列,向五老頭問道:「船家,顧家莊何在?」
五老頭見了這些軍士的威風,早就腿軟了,這會見此人只是詢問顧家莊在哪,便有些抖著手道:「軍爺,您往前走,有個岔路口,往南走的路就直往顧家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