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狗拿耗子
2024-07-19 02:28:27
作者: 南宮思
朱太醫心中一頓,他沒想到今日逛勾欄居然會被人使巧計弄到了這裡。
現在看來,他若是什麼也不說,是不要想出去了。
可讓他感到放心的是,這些人是蒙著面的,那這些人顯然還有些忌憚,不想讓人發現真面目,起碼這樣他還能有機會出去。
朱太醫在宮裡當太醫,不知道見過多少宮裡的明爭暗鬥,心機也不少。
「諸位這般大費周章請老夫來,我也能想明白你們想知道什麼。只是老夫早就致仕了,皇宮裡的事,老夫既不清楚,也未曾得知什麼消息。即便是殺了老夫也是無用。」
朱太醫整整衣服,一派瀟灑模樣,顯然已經平靜下來。
他打量著四周,眼睛掃過整個房間,想找出蛛絲馬跡猜出這是誰的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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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人是齊王的人還是洛王的人,亦或是其他人?
可惜他看了片刻,也沒看出個所以然。
這裡是花街,朱太醫能聽到絲竹管弦的聲音,顯然他並沒有離開紅袖樓。
高士奇眼尖,早就看到他的神色了,冷冷一笑:「朱太醫,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你是早就致仕了,可是別告訴咱們皇上沒有讓你入宮診脈過。」
朱太醫心中一凜,這些人能知道這等隱秘的事,顯然是宮中有不少眼線。
他是入宮了,給皇后診了脈。
朱太醫後悔不迭,早知道他是斷然不會出來了。
現在被人抓住,今日看來若是不說出情況,是別想活著了!
他眼神閃爍,笑道:「幾位知道這個又有何用,就算早知道了,孩子也會生下來。皇上可是很重視這個孩子呢,誰想下手都沒用。我勸諸位還是不要痴心妄想了,我若是出了事,倒霉的不會是我,只會是那些心懷鬼胎的。」
高士奇大笑道:「你還想威脅我等?」
旁邊一個男子上前狠狠一拳揍倒了朱太醫:「老頭,別廢話了,實話實說了!皇后到底懷的是男還是女?若是不說,咱們立刻殺了你,就算皇上知道了也沒用,他能知道是誰下手的?」
朱太醫被打得頭昏腦脹,拳腳相加之下,他老身子骨頓時吃不消了。
這些人似乎根本不在乎他的死活。
高士奇淡淡道:「停。朱太醫現在能說了嗎?」
朱太醫眼神閃爍,咬了咬牙,道:「好,老夫就說了,只是你們能保證不傷我性命嗎?」
高士奇點頭:「若你說了,我們保證不會傷你性命。你也不知道我們身份,殺了你會驚動皇上,對我們得不償失。」
朱太醫見狀,想了片刻終究還是不得不說。
「皇上是讓老臣給皇后娘娘診了脈。老夫依家傳之法探究,娘娘應該懷的是個公主。」
屏風後的齊王動了動,聽到他的這番話不由得為之一震,他狠狠盯著面前的朱太醫,似在判斷這個消息是否是真的。
「你說的是真的?朱老兒,你可不要想蒙蔽我等。」
朱太醫冷哼一聲,抖了抖袖子:「你們要不信老夫也沒辦法。我說的自然是實話。這事兒原也不算什麼秘密,既不是皇子,想必皇上也不會瞞太久。你們留我也無用。」
「放他走。」
屏風後傳來一道聲音。
高士奇疑惑地想問什麼,卻被人使了個眼色。
朱太醫心中狂喜,大步轉身就想告辭。
「諸位放心,老夫是不會說出此事的。」
他剛一轉身想走,忽然腦後一道重擊,頓時眼前一黑暈倒在地。
「王爺?」高士奇詫異地看著他。
齊王走出屏風,冷冷盯著地上的朱太醫,哼了一聲,神情複雜:「這個老兒說謊!他不過是為了早早脫身,怕我們殺他才這麼說。」
高士奇有些不確定:「可如果真是公主……」
「不會是。」齊王黑眸微眯,「如果真的是公主,他早在看到我們就可以說了。如果是公主,父皇定會放出消息來,這樣誰也不會動手。現在他這樣欲蓋彌彰,反而有問題。就算父皇真的放消息,也不過是在混淆視聽。」
若是皇子,這朱太醫怕他們聽了消息滅口,才做這番說法。
「王爺,是否要把他給殺了?」
高士奇點頭,他覺得齊王的話很有道理,而且此事也很難說。
為了保險,還是要動手。
他這番不過是想確認下不下決心罷了。
其實齊王不過是想要個動手的理由。
高士奇沒有出聲,這是皇家私密,他們不會自作主張。
「那就打草驚蛇了。朱太醫年紀大了,跟茗兒做事之時太過激動中風了。」齊王看也不看地上的朱太醫,直接判定了他的命運。
另一人於用藥上頗有些手腕,他聽了齊王的話,便拿出一粒藥丸化了水直接灌進朱太醫嘴裡。
吃了這種藥會顯出類似中風的奇異症狀,卻不是中毒,也很難察覺。
朱太醫從此後便會纏綿病榻,別想醒過來了。
就算醒了,他也不會知道是誰動的手。
「按原先說的做。」齊王好整以暇地品茗,言談之間便是人命凋落。
高士奇隨即把人送回了茗兒房間。
正昏睡的茗兒醒了過來,正迷糊著,看到身邊眼歪嘴斜,口吐白沫的朱太醫,嚇得大叫起來。
聲音很快引來了充作侍衛的通政司番子,見了朱太醫的異狀頓時吃了一驚。
「怎麼回事?」
「我不知道,方才還好好的,我不知道朱太醫他怎麼會突然像中了風……」茗兒嚇得大叫起來。
幾個通政司番子四處看了看,沒發現任何異常,探了探朱太醫的情況,不由皺了皺眉。
他們直接控制了茗兒,便一寸寸地檢查起了整個房間。
這些人都是抄家搜東西的行家,還沒有什麼能躲過他們的眼睛。
沒多久,便有人在床下發現了異常。
「床下灰塵被人動過,有人曾經趴上去的痕跡,床單被一個孔洞穿過,留下一道淡黃色痕跡,確認應是受了暗算。沒有掙扎跡象,如此該是在床上出事。灰塵上印出此人的身形,六尺三寸高,身形瘦,腰間系令牌,灰塵上留下一塊令牌痕跡。」
為首的男子冷酷地檢查了一遍,拿了張薄紙對著灰塵,燈光一照,能仔細辨別清楚令牌的模樣。
他瞳孔微縮,半晌看了看手下,沉聲道:「你們在這守著,我回宮去。」
男子用了巧法兒把那令牌的痕跡複製到了紙上,一溜煙從窗戶鑽出去,離開了紅袖樓。
齊王好整以暇地招來美人相陪,聽著美人兒彈琴歌唱。
他嘴角愉快地上揚,神情狀似愉悅地欣賞歌舞,美人唱歌,歌女伴舞,雲鬟霧鬢,綠袖飄飄,凝脂皓腕,纖纖弱質。
窗外傳來隔壁唱戲的聲音。
「我站在城樓觀山景,耳聽得城外亂紛紛。旌旗招展空翻影,原來是司馬發來的兵……」
齊王跟著輕哼起來,顯然心情頗為愉快。
芳澤唱完一曲,淺笑嫣然地一步一生蓮走到齊王面前,奉了杯酒:「王爺似是很高興呢。」
齊王笑道,「哦?你能猜到本王為何高興麼?」
芳澤眸光一轉,「芳澤可猜不出來王爺的心思。」
齊王不置可否,自飲一杯。
耳聽得樓外亂紛紛,他卻是不在意。
二弟啊二弟,不要以為躲在了江南就想置身事外。
兄弟情深,怎麼也得帶上你。
齊王笑得如沐春風,眼神卻很是清冷。
通政司的番子很快回了皇宮。
建武帝還沒歇息,直接招了他到御書房見駕。
等到建武帝拿到那張載著罪證的紙時,表情難看起來。
「朱太醫被人暗算中風了。呵呵……」
建武帝表情譏誚,看著面前的紙,「是洛王府的侍衛令牌?你認為是誰做的?」
「屬下不知。進出紅袖樓的人較多,今晚齊王殿下也在紅袖樓。」
建武帝拿著這張紙,不知在想些什麼。
「你下去吧,把朱太醫送回去,再仔細查!」
他十分不高興,不高興有人居然敢在老虎頭上捋虎鬚。
他已經做出這樣的態度了,這些個兒子們,膽子也太大了!
他們當自己這個老子不存在了嗎?
居然敢在勾欄里對付了朱太醫,是想從那老兒手裡得到情報嗎?
建武帝哼了一聲,「朱太醫……女色害人啊……」
這件事很難說是誰做的。
可齊王出現在紅袖樓,他出現在那裡,如果朱太醫出了事,他就會被懷疑。
他不會不知道這點,既然如此,該避之還不及,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呢?
如果說是洛王做的,他會做得這麼不嚴密嗎,竟然還留下個印記。
如果說是光線暗無意中留下的,是有可能。
自皇后有孕,蕭明睿就主動前往江南,以示自己無爭儲之意。
這事讓皇帝很是滿意。
可是今天的事情讓他對幾個兒子都產生了懷疑。
這事也不一定是洛王和齊王做的,更有可能是別人想一起陷害他們。
陰謀論的皇帝越想越複雜了,把一件事想得陰謀重重,反而忽略了最大的可能。
皇帝覺得自己很孤獨。
高處不勝寒,沒有人能夠相信。
這些個兒子們都各懷機心,想要他身下的位置。
身在皇家的孩子天性就會想爭皇位,他怎麼會不了解。
現在他只覺得憤怒,不管是不是洛王做的,他也決定加大對他們的監視。
他只是懷疑,卻還沒有證據能證明此事跟洛王有關。
「給朕加緊監視洛王府的動向,洛王到了江南都做了什麼,是否有結交地方大臣之事。」
皇帝一聲令下,通政司便加派了人手。
齊王除了紅袖樓,回了齊王府。
高士奇拱手道:「還是王爺棋高一著。」
齊王笑了笑:「父皇最近太過關注我了。我還是明白父皇的為人的,他最不喜歡人家挑戰他的權威,疑心又重。」
就算皇帝不相信此事是洛王做的,卻也會種下一顆懷疑的種子,對其不再那麼信任。
他也不需要什麼,只要他懷疑起來,對他的好弟弟多加關注那就好。
做皇帝的人都是這樣疑心病重,如同疑鄰盜斧,看人有問題,就怎麼都覺得有問題。
雖說他這麼做有風險,可總比呆在府里被冷落好。
父皇終究是要兒子繼承皇位的。
當年父皇從爭位中走過來,現在應該更明白他們兄弟相爭求的是什麼。
是的,父皇雄才大略,但是這也是他們兄弟的悲哀。
有這樣一個能力超強,精力充沛的父親,他們什麼時候才能上位?
天家無父子,皇室無親情。
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奪取權力。
張玉倩放下手裡的佛珠,一旁的大丫鬟玉蔻忙著給她布菜。
「姨娘多吃些好菜。哼,這些個大廚房的人一個個都是勢利眼,盡都是捧高踩低的想剋扣咱們的用物。這事兒就得跟王爺說說……」
張玉倩默不作聲地吃著飯,「這種事說了也無用。那些人是什麼德行你又不是不知道。王爺也不在府里。」
「就是要等王爺回來了再說。王妃這不是剋扣您嗎?」
「這事兒不是王妃安排的。」
張玉倩最是明白這種事兒。
那些人看王爺罰她,以為她失寵了,自然有那心裡聰明會揣摩上意的落井下石。
那些上位者哪個會自己動手,只要露出點動靜,自有人過來把你往死理踩。
張玉倩更是明白得很。
玉蔻不甘心地說:「難道姨娘就甘心這樣下去?」
「王爺不會一直關著我的,最近我就在繡佛經,抄佛經。等王爺回來也差不多會放我出來的。」
張玉倩說道,這話是有些不確定,但是她也不認為蕭明睿就會一直關著她。
只要還能見面,總是還有機會的。
這次她會小心點,再小心點,等時間長了,王爺就會忘了這些錯事。
她就不信王妃能一直得王爺的寵愛。
「要不奴婢往外透個消息,等王爺回來了,讓王爺能知道您的消息,看您日日思念他,一定會憐惜您,再有什麼錯兒也不就原諒了?」
玉蔻滿眼興奮地說。
張玉倩眼眸閃了閃,看了看眼前的玉蔻。
玉蔻的容貌算不得多美,頂多算是清秀罷了。
可是現在張玉倩身邊能用得著的人也就那么小貓兩三隻。
玉蔻算是有些聰明,又有點野心的人。
「希望王爺能念著舊情……王爺是個念舊的人,我只要知錯就改,他對自己的女人一向很大方的。玉蔻,咱們王爺以後總會還有姨娘的。」
她意有所指地笑著:「玉蔻今年十七了吧?」
玉蔻眼神微動,顯然明白她的意思,心中死有些激動,按下道:「是呢,奴婢十七了。」
張玉倩笑盈盈的,不說話了。
兩人各懷心事。
另丫鬟小愛拿了盒薰香來,換了香爐里的香。
「這是庫房才送來的嗎?」
「是啊,姨娘,奴婢聞著這味道挺好聞的,給您點上。」小愛利落地點上了薰香,很快屋中便燃起了裊裊香氣。
張玉倩只是覺得這香的味道怪了些,也並沒有注意到別的。
吃罷了飯,掃地丫鬟進屋來打掃,結果一個不小心竟打翻了香爐。
正在一旁給張玉倩捶腿的玉蔻一見頓時板起了俏臉罵道:「你眼睛長哪兒去了?」
她上前扶起香爐,見倒了不少薰香,很是不滿,低頭把香裝起來。
玉蔻以前也是長過見識的,認識一些東西,這看著看著,她忽然感覺有些不對勁。
「呀,姨娘,您瞧這玩意兒怎麼像是麝香!」
玉蔻驚呼一聲,她向來喜歡自作聰明,尤其喜歡顯擺,此刻認出了此物,怎能不聲張。
張玉倩臉色一變,搶步過來一看……
她跟在朱氏身邊,這種東西自然是見識過的。
這爐薰香中放了不少的薰香,光看就能看得出來。
張玉倩氣得臉色煞白。
她都這樣了,這些人還不放過她!
還弄了這避孕的玩意兒,是想讓她無法懷孕麼?
是誰做的?
王妃?
不,王妃若是要動手早就動手了,為何現在才發難?
而且這種手段也太拙劣了,摻雜的麝香未免太多了些,很容易發現不對之處。
難道是其他女人?
她們是得到了什麼消息,想要代替她生個孩子過繼給朱氏嗎?
張玉倩臉色變了又變,玉蔻已經叫嚷起來:「這是有人害姨娘啊,姨娘,這事兒不能這麼算了。」
這邊一陣鬧騰,外面守門的小黃門已經得了不知道誰通報的消息,闖了進來。
小愛更是嚇得臉色煞白,跪下不住磕頭:「姨娘您饒了小愛吧,小愛真的不知道啊。小愛不認得什麼東西,我以前就是個掃地丫頭,哪裡認得這些香料……」
「怎麼回事,張姨娘這兒是怎麼了?要是出了什麼事兒您可早說。咱早點報了王妃和蘇公公。」
其中一個小黃門喊道。
玉蔻見他們來,指著那香料叫道:「兩位公公,您瞧瞧,有人在給咱們姨娘送來的香料中放了麝香。這玩意兒可是害女人的。」
兩個小黃門對視一眼,都有些緊張,其中一個立刻道:「不行,這事兒雜家得立刻報給王妃知道。」
「等等。」張玉倩深吸口氣,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公公勿怪,這丫頭就喜歡大驚小怪的。我看她是認錯了。」
張玉倩不想張揚此事,若是王妃做的,這不是賊喊捉賊嗎?
「不行,這事兒必須得報了王妃,要是您出了什麼事兒,到時候怪誰的去呀?小人可負不起這個責任。」
兩個小黃門其中一個撒腿就跑了出去。
張玉倩皺了皺眉,有些惱怒地看了看玉蔻,眼見情形沒法阻止了,只得質問小愛:「說,這香是誰給你的?」
小愛一個激靈:「是尚衣局的管事媳婦韓林家的送給奴婢的……」
張玉倩瞪著她:「你胡說什麼,這事兒不是庫房管事每月按例分發到內庫裡面,然後由內庫管事分配到各房的嗎?怎麼會是尚衣局的管事媳婦交給你?」
小愛哭喊道:「奴婢不敢扯謊。當時是尚衣局的韓林家的送來的,她說是內庫派的人的路上遇到她,而且恰好遇到急事,那人是她好姐妹,她就順便送來了。當時兩位小公公也瞧見的不是?」
那個小黃門一拍手:「對呀,這尚衣局的怎麼管起這事兒來了?這不是狗拿耗子多管閒事兒嗎?」
張玉倩也很是詫異,怎麼扯上了尚衣局管事韓林的老婆?
她心中覺得很不對勁,韓林好像是王爺的奶娘凌嬤嬤的丈夫凌山家的遠親,所以才用了關係得了這差事。
這要是扯上了他們,豈不是壞了事兒?
凌家在王府的關係可是不少,這要是因此得罪了她們,她以後的日子可就更不好過了。
張玉倩心中不知道是出了什麼事兒,直覺此事像個陷阱。
正在此時,鄭嬤嬤來了,皺著眉頭先給張玉倩見了禮,然後才道:「此事王妃已經知道了,現在請張姨娘和幾個丫鬟帶著東西過去問問情況。」
玉蔻叫道:「這東西是尚衣局管事韓林娘子送來的。」
鄭嬤嬤詫異道:「怎麼是她?」
玉蔻又添油加醋學了一遍。
鄭嬤嬤頓時臉色一沉:「來人,去把韓林家的一併叫去見王妃,再把內庫管事的也給叫去。」
說罷,鄭嬤嬤便恭敬地請張玉倩去天香苑。
張玉倩心中有些後悔事兒鬧大了,但也無法,只得被人半是強迫得帶去了天香苑。
慕容薇正在正殿等著,綠兒給她打著扇子,香桃端了碗冰鎮酸梅湯過來。
等到張玉倩來時,便看到慕容薇正襟危坐,高坐在正殿中,堂下丫鬟婆子肅然,給人一種強烈的壓迫感。
張玉倩被丫鬟扶著進了殿,「賤妾見過王妃,請王妃大安。」
慕容薇微微一笑,親切地說:「妹妹不可多禮,快坐吧。」
話雖客氣,可沒有半點動手扶她的意思。
張玉倩乖乖地在一邊坐下了。
慕容薇看了看外面帶來的人,道:「這事兒究竟是怎麼回事,鄭嬤嬤,你說給我聽聽。」
鄭嬤嬤應了,跟慕容薇簡單說了一遍。
慕容薇聽了,臉色沉了下來:「韓林家的人呢,還有內庫管事的,都來了沒有?」
「奴婢已使人去叫他們來了。」
慕容薇哼了一聲,隨即和顏悅色地看著張玉倩道:「妹妹且勿擔心,這事兒無論如何本妃一定給你一個交代!哼,若是這些個奴婢敢害主,本妃定是不饒!」
張玉倩諾諾著說道:「這事兒賤妾想來定不是韓林家的做的,畢竟這事兒太明顯了些。怕是有人陷害她呢。」
慕容薇認真地板著臉說道:「妹妹就是太善良了,本妃做事怎麼也是是非分明,絕不會冤枉一個好人,當然也不會放過那些暗藏的城狐社鼠。」
她凌厲的目光看向小愛和玉蔻,冷冷道:「你們這些照顧張姨娘的到底是怎麼做的,平日居然這樣疏忽,我看全都該拉下去打上一頓板子!」
她話音一出,玉蔻和小愛就大呼冤枉,跪在地上磕頭。
慕容薇懶洋洋地手拿著小銀勺,品嘗著冰品,她越是不說話,堂下眾人越是感覺到無形的壓抑,心中更是恐慌。
「王妃,韓林家的和內庫管事都到了。」
慕容薇抬眼瞥了一眼,見一個有些肥胖的婦人穿著淡綠色潞綢如意紋衣裳,白白淨淨的臉上滿是惶恐,旁邊一個乾瘦老頭兒是內庫管事的魏斌,臉頰乾瘦,一雙小眼睛像老鼠似的狡黠,頷下留著山羊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