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冷戰進行時
2024-07-19 02:27:51
作者: 南宮思
兩兄弟商議一番,蕭明睿心情好了些,想到昨個本來說準備好請五弟去家裡用膳的。
如今跟慕容薇的關係……這事不知道她還會不會準備?
「五弟,你嫂子說明日請你到家中做客。」
蕭明宸正逗著鳥,聞言樂了:「好啊,這日子嘴正饞著呢,明個我可就等著嫂子做的佳肴了。我可是覺得嫂子做的菜很好吃呢。」
蕭明睿是想著到時候看在五弟的份上,慕容薇能不能不要再這麼跟自己冷戰下去。
他可真的受不了這樣的關係。
那邊廂慕容薇送走了夫君,也沒管別人,逕自回床補覺。
哼,沒告訴我還有理了?你遵守你的約定,可這事兒也不是小事,憑啥不跟我說一聲?
「那我就給你來個非暴力不合作,我讓你嘗嘗啥叫冷暴力。」慕容薇哼了一聲。
雖然心裡能夠理解他這麼做的原因,可是她就是心裡不痛快。
女人本來就是心眼小,她也是女人嘛,憑啥特別點能理解他?
他就覺得自己該全盤接受他有關的事兒?
「這回我不冷著他一段時間,讓他認識到錯誤,那我就不算了。」
慕容薇胡思亂想著,迷迷糊糊睡到七八點才起來。
外面陽光燦爛,早晨清新的空氣伴著知了的叫聲傳來,窗欞柔和的陽光折射在細葛布帳子上,明明暗暗的。
慕容薇磨蹭了一會才下了床。
綠兒幫她重新梳了頭髮,挽了個簡單的圓髻,戴上碧璽石墜流蘇的簪子、月白的牡丹絹花,累絲金鳳串珠簪子,配上羊脂玉的柳葉耳墜,細嫩的臉頰不施脂粉,只抹了口脂。
身上穿了件明油綠的對襟琵琶袖的撒花鳳紋衫子,杏黃色同色梅竹紋二寸鑭邊的綢面綜裙。
腳上踏著繡金鳳雲霞的弓樣鞋,步行間裊裊婷婷,簡單大方。
慕容薇對這幅打扮還比較滿意,吃罷了早飯,待其他小妾來請安時,便沒見蘇眉來。
柳月詫異道:「聽說蘇眉姐姐病了,妹妹正打算去看她呢。昨個聽說蘇姐姐和張妹妹似都病了……」
慕容薇掃了她一眼:「是呢,吃壞了肚子,大夫交代她們好好休息幾天。如今諸位妹妹卻是不好去打擾了病人休息。」
此事還沒人敢對外說,蕭明睿既然下了禁口令說格殺勿論,自然無人敢透露口風。
如今府中之人雖然知道昨晚府內好似發生了什麼大事兒,蘇眉和張玉倩生了病,卻不知到到底為了什麼。
跟別人打探,也打探不到半點消息,更不可能知道是中毒。
現在聽慕容薇說了,她們才知道是因為吃壞了肚子,不由萬分驚詫。
齊顏詫異道:「是否吃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才……」
柳月笑道:「想是兩位姐妹是一時貪嘴吃多了零嘴兒,這天氣正熱呢,一時不舒服也是常有的。」
這話說著卻無人信的,畢竟昨晚那動靜那麼大,說只是一時不舒服,才是見鬼了呢。
慕容薇淡淡道:「不管因為什麼,那些下人照顧主子不利倒是真的,這事兒卻是要罰的,王爺已經撤了張姨娘房裡的人了。誰讓他們不會照顧主子呢?」
眾女都心中一跳,沒想到居然還有此事。
慕容薇笑道:「天氣也熱了,妹妹們還是早些回去,莫要曬著了,這天氣可是容易中暑。」
眾人訕訕而去。
鄭嬤嬤拿了帳本來回事兒,慕容薇笑了笑;「今個府里可有什麼異常?」
鄭嬤嬤恭敬地說:「雖然有些人私下裡議論,但並不知道昨晚的事。張大夫昨晚病重回鄉了,辭了王府差事。張姨娘的人被王爺打發到莊子上去了,說他們照顧主子不利。府中人只道張姨娘生病。水藍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奴婢派人打聽了,水藍的哥哥也不在京城。」
「不是被殺人滅口,就是被藏了起來暫避風頭。」慕容薇淡淡地說道。
至於水藍,還不明白麼,蕭明睿肯定想抓了她好好拷問一番,最好能問出些線索來,那才是可能讓她死的。
身在這個世界,她雖然不會自己動手殺人,但不會憐憫想害她的人。
她給別人憐憫,她出了事,誰會憐憫她啊?
慕容薇可不是聖母,水藍是自作孽不可活,落到蕭明睿手裡,死活也不關她的事了。
蕭明睿也不會放過這丫頭的。
張大夫病重,呵呵,誰知道是被迫的還是自願的?
反正張玉倩這回也算損失頗大了。
她或許還打著主意蕭明睿會讓她生個孩子呢。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慕容薇有興趣看人從雲端跌落谷底。
那種感覺定是有趣。
「如今王府的確是有些亂,廚房重地怎能出岔子,昨個的事就是個教訓。看來本王妃是要好好整治一番了。」慕容薇拿起帳本看著。
鄭嬤嬤嘴角微勾:「王妃英明。」
慕容薇提筆寫著東西,一邊道:「這章程之前寫的就差不多了,再加上廚房這條加上以後輪流送東西上門,簽收負責,交接到人,各人負責各人的,到時候出了事也好按圖索驥。」
慕容薇早在沒嫁進來之前,在慕容家就開始醞釀如何管家的事情了。
當時她就想過把整個慕容府當成一個大公司來操辦事務,如今到了王府也是差不離的。
從上到下,各部各門她都定了規章制度,參考了原來的制度,好的留下,不好的去掉。
實行了工資績效制度,到時候把獎罰的規章公布出來,不愁人不明白,衝著獎金也該努力。
「王妃這法子奴婢瞧著卻是極好。」鄭嬤嬤笑道:「獎懲分明,這麼做,有能力的人自然能出頭,王妃就不愁選不出人了。」
「得用的還是少了。我陪嫁的莊子呢?」
鄭嬤嬤道:「您大興的兩個莊子是老夫人給的,那地兒田好,只是離京城還遠些。」
鄭嬤嬤道:「倒是城郊的一個大莊子離得近些。城裡還有兩處宅子,一處是金魚胡同的宅子,那地兒偏靠了貢院,學子多,清靜;一處是白山胡同的宅子,在東城,只是目前也不知道修繕狀況如何。如今那裡還有家裡陪的人看守著。」
慕容薇想了想,自己那兩個宅子雖然都在城裡,可是斷沒有自個兒離了王府住過去的道理。被人知道還不知道說什麼。
這麼空置著卻是浪費了,還得找些什麼法子,不如租了出去。
「回頭你讓月姑和香桃從莊子上挑些年紀相當的小丫鬟進來,這幾天把莊子上,宅里的莊頭什麼的給我喚來見見。」
慕容薇想起自己的嫁妝也不算少,這些可都是能賺錢的。
鄭嬤嬤明白了她的意思,這正要說話,慕容薇又道:「去把王府的大小管事,管事的婆子都給我叫來。」
綠兒進來伺候,見慕容薇寫的東西,笑了起來:「王妃這是終於要行動了?」
「嗯,你們都給我好好忙起來,看好了,別出了岔子。」
不一會各管事的都來了,見慕容薇一次性叫了這麼多管事的,也知道定是有事吩咐了。
月姑和鄭嬤嬤站在慕容薇身後,慕容薇正襟危坐,鳳目凜凜,一時間倒也是威嚴無限。
「今兒叫了諸位管事的過來,也不為別的。本王妃新擬了規章,香桃,念。」她也乾脆利落,更不羅嗦什麼。
香桃拿起之前寫好的章程,從開頭念了起來。
眾人開頭聽了還不以為然,只道這是新官上任三把火,肯定是要殺殺威風來著,不料是越聽越吃驚,各都頻頻用奇異的眼神看嚮慕容薇。
好不容易章程念完了,慕容薇道:「諸位可有異議?」
「回王妃的話,典膳所平日就忙,這大廚房裡哪有那麼多人往各個主子那來回跑送東西?往日都是各自來取用,如今卻要來取用時送東西的人親自送到地方,交接了之後才算,這人手實在不夠……」大廚房的管事杜威首先就發難了。
他怎麼會不知道這是針對昨晚的事,可是這也太讓人為難了。
雖說這樣各自簽收,每個人負責各人的,責任到位是很好,不會以後什麼事兒牽扯到廚房,可是人員怎麼安排呢?
慕容薇微微一笑:「人手不夠就招,王府里有的是沒事做的呢。輪流排班,不固定一個人送一個地方,如此也可防止有人在王府膳食中東手腳。」
杜威頓時語塞了,人家主子不心疼錢,他有什麼好說的。
既然她想給人增加差事收買人心,他又何必多嘴。
負責採買的管事這時也問道:「王妃說採買之時貨比三家,讓他們每家各自報價,選了最合適的價格,而不是固定一家。這個王府都是慣用了人家的,若是突然換了,且不說各位主子能不能習慣,就是這質量也很難保證。」
慕容薇還能不知道其中貓膩,吃回扣的事兒不是不知道,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
「京城有名質量好的店鋪每行不是只有一家,而且本王妃說的也不是只看價格,質量也很重要。至於採買的物品,也要經過人檢查,若是得用自然好說,若是質量差了,該追究的追究,不要妄想敷衍塞責。」
良醫所慕容薇讓他們改成了排了值日表,每日派出一個大夫,給各主子請平安脈,半個月再讓良醫所的醫正各巡邏一次。如果有開方子診斷不對的,則要重罰。
雖然如此辛苦了些,可是她給的獎金也不少,而且表現好的也有更多機會升遷。
更主要的是,免得以後誰沒有個頭痛腦熱的總喜歡裝病。
其他各個大大小小的部門慕容薇基本上都做了改革。
說起來也不過是崗位制,績效制了,避免有些人人浮於事,不認真辦事。
加上半年一年的還有年終評選,有些人嗤之以鼻,可一些人卻是心動起來。
很多奴婢和太監小廝管事婆子都圍著討論此事,有不少人看著蠢蠢欲動,想爭那麼一爭。
這事兒新鮮,既得了名聲又能出頭,還能得銀錢,自然有人想一爭上游。
有那想混吃等死的,可就暗暗著急了。
等蕭明睿回府時,王府里已經張貼了新的告示。
蕭明睿聽了蘇德的稟報,沉默了片刻。
「就照王妃說的做,前院也如此行事。」
去了天香苑,到時他沒讓人通報,進了院看到慕容薇坐在葡萄架下的石桌旁,身下是藤椅,手中拿了方團扇輕搖著。
石桌上擺著幾個高腳甜白瓷的碗,盛著香瓜和葡萄,一盤紅瑩瑩的櫻桃。
慕容薇拈著櫻桃吃著,笑吟吟地跟綠芍幾個丫鬟在說笑。
「王妃咱們這給了這麼多獎金,豈不是好多銀錢?王爺他不會怪罪嗎?」綠芍擔心地說。
慕容薇自信地說:「這叫調動積極性,懂不懂?你們都做事認真了,辦事效率也高了,這整個王府自然就會好好地運轉起來,省了咱們多少事兒?」
蕭明睿停在一旁聽著,見她此刻笑語如花,眉宇間神采飛揚,像是發光的太陽一般魅力無邊,此刻她自有一種別的女人所沒有的氣質,整個人都如此獨立自信,透出一種幹練和瀟灑從容的美。
如此的她,似有些陌生,又似帶著莫名的魅力讓他被深深地吸引著,不錯眼地看著她閃閃發亮的眼眸。
她……本來就該如此吧。
不該是那樣謙卑柔順的模樣,這樣的她才是慕容薇本來的性子吧?
蕭明睿忽然感覺自己是不是從沒有真正地認識過他的小女人。
不知道她在做事的時候是如此認真迷人,那種自信飛揚的神采是其他女子沒有的。
他愣愣地想著心事,自己若把她當普通女子看,很多事情大包大攬她是否真的願意只享受?
她這樣的女子,不該只是像個金絲雀一樣被圈養起來。
「我知道。是主子說的,那什麼主觀能動性?這是個什麼詞兒奴婢不懂,不過聽著就高深莫測。」香桃得意洋洋地舉著手,像是得了什麼寶貝似的。
慕容薇點了點她腦門子:「瞧你那個傻樣兒!」
香桃叫屈道:「奴婢可不傻呀,有王妃這麼聰明的主子,奴婢怎麼也能學著許多不是?」
眾人說笑著,香玉臉上掛著甜甜的笑,手上描金紅漆海棠花托盤上放著纏枝花鳳汀甜白瓷碗,到了近前屈身道:「王妃,這是剛剛大廚房那送來的甜品,說是廚房的大廚新想出來的花樣。」
知夏在一邊侍候著,給慕容薇打扇,慕容薇近日還算喜歡她,留在身邊伺候。
見狀朝那碗裡一瞧,竟是個一朵荷花。
「怎麼是一朵荷花?」丫頭們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
慕容薇用勺子碰了碰,那荷花本來緊閉的,這時悠然綻放開來,露出其中的甜品來,晶瑩剔透的凍狀物體。
「還真是費了番心思。」
知夏笑道:「王妃這法子好,想是那些大廚們也想多研製些新菜好露臉呢,如今正是摩拳擦掌,以後可是有口福了。」
慕容薇拿了玉簪花小銀勺嘗了一口,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做的,倒像果凍,有梨子的味道,酸酸甜甜的卻也甚是開胃。
「好啊,他們若是多多努力,我也不吝獎賞。」慕容薇笑眯了眼睛,吃著甜品,甚是愉悅。
見她吃得開心,在一邊偷看的蕭明睿心中甚是鬱卒。
這小女人這會子怕是早把他忘到腦後去了吧?
在他面前就擺著那副賢妻良母的樣子氣他,他走了她倒是自在得緊。
蕭明睿越想越是不平衡,忽然輕咳一聲,狀似無意地走了過來。
眾丫鬟吃了一驚,連忙收斂了笑容恭恭敬敬地欠身行禮。
「王爺回來了,妾身也沒見著外面小黃門回事兒,竟是不知道呢。」
蕭明睿臉上還掛著笑容,上前扶了她道:「是本王沒讓他們通報的,王妃跟本王客氣什麼,不需多禮。」
他扶了她在一邊坐下,慕容薇微微垂著頭,儀態優雅地說:「禮不可廢,聖人治國之道便是如此,妾身既入皇室,怎敢罔顧禮儀之道?」
香桃在一邊眼珠子亂轉,心裡可是提著,小姐這是不是太膽大了?
她可是看得出,小姐表面上說得冠冕堂皇的,實際上卻是拒人於千里之外呢。
她都看得出,王爺看不出?
蕭明睿鳳眸微眯,「王妃過慮了,你我本是夫妻,何必還講那繁文縟節?」
慕容薇認真地說:「君君臣臣,夫為妻綱,本該相敬如賓,舉案齊眉,妾身雖然未必能做到古之聖賢之妻那般,也會努力效法的。」
蕭明睿聽她一口一個聖賢,一個聖人的,一時也被她弄得哭笑不得。
「既是如此,出嫁從夫,本王說的話,王妃豈不該遵守?」
「夫有過,妻也當指正出來。」
一邊丫鬟們早就被跟來的蘇德一個眼神看得連忙退了下去。
她們可不敢繼續待下去聽王爺和王妃那刀光劍影的話了。
瞧人家夫妻二人一個是俊美英武的王爺,一個是雍容典雅的王妃,一個步步緊逼,一個不慌不忙,兩人都是帶著笑容,一來一去文雅得很。
若不細聽他們的話,還真道一句璧人呢。
蘇德在一邊聽得越發鬱悶,你說夫妻倆吵架吧不像吵架,這翻來覆去鬥嘴皮子,讓他看著都急得很。
他可是知道王爺多在乎王妃的,王妃這跟王爺鬧彆扭,王爺就心情不好。
心情不好,誰倒霉?
還不是身邊的近侍麼?
蘇德用渴求的目光看嚮慕容薇,寄望於王妃能發現他悲慘的處境,早點跟王爺和好才是。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願力太強了,慕容薇終於將目光移了過來。
含笑的眼睛帶著疑惑:「蘇公公的眼睛怎麼了?瞧著似是不太舒服的樣子。可要就醫?」
蘇德僵了一下,隨即感覺到王爺狠狠看過來的一眼,似是怪他丟了他面子。
蘇德這下自覺得自己冤枉至極。
「回王妃的話,奴婢無事,只是剛剛好似進了風沙。」
謊話說一千遍自己都信了。
蘇德拿著帕子擦了擦眼睛,抬起頭,笑得真誠:「多謝王妃關心,奴婢無事了。這會子王爺和王妃是否傳膳?」
他當個總管太監容易嗎?
不僅得管王爺衣食住行,還得負責人家夫妻感情矛盾當調和劑。
這可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
倒霉催的,怎就讓他碰上了!
蕭明睿瞥了他一眼,看他表現良好,也笑著和慕容薇說:「天晚了,薇兒和我回屋用膳吧。」
慕容薇笑了笑:「屋裡也悶得緊,不如在這兒擺膳得了。」
他伸手握住她軟膩的柔荑,她掙扎,卻被他收緊,包裹在他的鐵掌之中。
大手暖烘烘的,包裹著她的,一時掙脫不得,發熱冒汗起來。
她有些惱了,抬頭瞪著他,明眸里滿是星星點點的火苗。
蕭明睿卻是心中愉快了,生氣好啊,總比那樣不陰不陽地對他好多了。
慕容薇卻是有些惱了,面上說道:「王爺需知如此光天化日,太過失禮,還請放開妾身。」
說著便著力掙紮起來。
像個小泥鰍似的,滑不丟手的。
蕭明睿腦子這會子倒里忽然冒出這個想法,暗地苦笑。
「還生氣?你這丫頭倒是氣性大,我跟你賠禮道歉還不成麼?別再跟我慪氣了,寶貝兒。」他攬著嬌妻不放手,在她耳邊輕咬著。
慕容薇氣惱道:「我可沒生氣,王爺怎的如此說?這不是陷妾身不義麼?」
是她氣性大嗎,要不是他這麼做,她能生氣嗎?
還說她呢,他難道還有理了,賠禮道歉,他態度真誠點啊?
「還說沒生氣,臉都氣紅了……」
「你可是皇子呢,怎的如此沒個正形?」
蕭明睿笑漣漣地摟著嬌妻,「誰個在自己娘子面前還一本正經的,作那老學究的姿態,豈不無趣?」
夫妻二人成親不過也才沒多日的光景,年少時分自是貪戀床第之樂,每日旦旦而伐。
蕭明睿瞧得心動不已。
只是見她嗔怒的樣兒,指著他說:「人家可不理你了,我可要用晚膳去了。」
說罷竟欲掙扎開來。
蕭明睿哪容得她這般逃走,當即鐵臂一收,慕容薇怎麼是他這個男人的對手,逃也逃不出去。
她板著個俏臉:「王爺又有甚可說的?」
蕭明睿嘆了口氣,一旁早就做空氣狀的蘇德已離得更遠,只是在巡查周圍無人偷聽罷了。
「薇兒說是沒生氣,我怎麼會不知道你想的是什麼,無非是氣我不曾告訴你過繼之事。今日我便把此事原原本本告訴你,可好?」
慕容薇沉著聲不說話,耳朵卻支楞起來,倒要聽他如何說法。
蕭明睿回憶了片刻,道:「當時婉容她已經病重了,藥石無方,只是在甍逝當晚,向我哭訴,說不能與我做長久夫妻,去後便連個供香火之人也是沒有。我一時也是心中慘然愧疚。說起來我與她雖做夫妻,那一年卻是聚少離多,後來她病重了,更是……唉,我既心中愧疚,便聽她說起,自己的婢女張玉倩是她信任的人,她希望將來我能過繼了張玉倩生的孩子,也算她世上有了子嗣了。當時我也沒有多想,人之將死,我難道連這點要求也不能答應了她麼,便應了下來。」
慕容薇仍舊不吭聲,卻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她不是非要跟他計較過去的事情,此事本來聽著都是合情合理的。
只是蕭明睿沒有想過女人的心思,又豈是那般簡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