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一道聖旨
2024-07-19 02:26:39
作者: 南宮思
慕容薇也是第一次來到這裡的皇宮,說不好奇那是假的,等到了宮門前,已經有些人家的車駕停在那裡,都是遞了牌子進宮覲見的命婦。
「祖母,我還有點緊張呢。」
老夫人拉住她的手:「放心吧,不用害怕,不過就算是心裡怕,你面上也不能顯露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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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薇應了一聲,先扶著丫鬟踩著腳蹬下了車,又慢慢扶著老夫人下來了。
老夫人一身的命婦冠服,厚重得很,更是寬大,慕容薇忙遞上一個手籠給老夫人,自己則捧了個手爐侍立在側。
她心中暗自嘀咕著,看來哪天得讓人做個手套什麼的,這手籠都是單筒的,用著實在不方便啊。
她們才一下來,立刻便有一個宮中的內侍過來了,穿著胸背繡著小葵花的盤領窄袖拽撒,恭敬地詢問:「這位可是慕容老夫人?咱家是皇后娘娘宮中之人,奉命在此迎接。」
「臣妾便是,這位公公辛苦了,勞煩您在此等候。」
老夫人和氣地說著話,一旁等候覲見的其他家命婦各自看來,議論紛紛。
她們自然認得慕容老夫人,當然就談起最近的熱門新聞。
「你看那旁邊的女孩,是不是就是那位三小姐,我記得好似在靖王妃的生辰見過。」
「那定是了,只是不知道皇后娘娘召見她是為了什麼,難不成真是要給洛王選親?」
「也是占了便宜了,一個庶女能去洛王府當個側妃算是她的好運氣。」
慕容薇看別人的眼光或嫉妒或探究或不善,也只當做沒看見。
這內侍笑著迎了老夫人和慕容薇進了宮門,前往皇后所在的坤寧宮覲見。
這一路上慕容薇又不好東張西望,只能偶爾掃一眼皇宮的模樣,但見樓台宮闕重重,廊廡林立,宮人穿行其間,俱都行止有度,看著就自有一種天家氣象,無限威嚴。
進了坤寧宮,那內侍先進去稟報了,過了會子,昨日看到的瓊芳笑著過來了:「慕容老夫人,慕容小姐,娘娘宣您覲見。」
慕容薇小心翼翼地跟在老夫人後面規行矩步地前進,等到老夫人停住跪下行大禮,慕容薇也連忙跟著跪下。
「臣妾拜見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萬安。」
「臣女拜見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萬安。」
「平身吧。」一把溫潤威嚴的女聲傳來。
慕容薇這才扶著老夫人起了,眼角掃過前方一身大衫霞帔,戴著雙鳳翊龍冠的皇后娘娘,是個中年女子,眉目不十分貌美,但瞧著自有雍容氣度。
「老夫人坐吧。」
「謝娘娘賜坐。」老夫人在女官的引領下於一旁坐了,只是雖然坐,也只是坐了三分之一罷了。
慕容薇覺得倒不如不坐舒服。
她恭立在一旁,眼珠子轉而盯著光滑的金磚看起來。
皇后笑著打量了慕容薇幾眼:「本宮這次召夫人和令孫女來此,也只是聽聞慕容小姐的事跡,很是好奇,現在瞧瞧,竟是個小姑娘,想不到小小年紀卻有些膽識。」
老夫人連忙起來回話,慕容薇也跟著起來。
老夫人誠惶誠恐地說:「臣妾這個孫女年紀小,卻是不懂事,倒是給洛王殿下惹來了些蜚語流言,臣妾深感惶恐。」
皇后擺擺手,態度十分親和:「夫人不必如此,皇上和本宮還要好好謝謝令孫女,若非是她救了二皇子,如今皇上和本宮不知道要有多傷心呢。」
老夫人連忙謙虛幾句,慕容薇就跟著她後面,也不說話,她儘量當個透明隱形人。
皇后的態度卻十分和藹,招手道:「過來讓本宮瞧瞧。」
慕容薇看了老夫人一眼,老夫人點點頭,慕容薇這才恭敬地走到皇后身邊,本要下跪,卻被皇后虛扶起來:「不必多禮了。」
皇后細細打量著她,笑著說:「真是個美人胚子,這模樣生得倒真是好。」
又問她幾歲了,平時可讀過什麼書,針線女紅,還都做些什麼,又問起當日怎麼救到的洛王。
慕容薇字斟句酌地回答著,每次都得在腦子裡過一遍,看看沒有問題了再回答。
其實昨天她已經想過皇后會問她什麼,現在也基本上差不了多少。
皇后誇讚道:「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倒只會在家裡繡花,不想你小小年紀,遇到歹徒卻十分冷靜,這金蟬脫殼,調虎離山用的卻是極妙。後來又救治了重傷的二皇子,的確是不凡。聽說你文名不錯?」
「娘娘過獎了,臣女不過讀過幾本書,識得幾個字,哪有什麼文名,不過不至於成了睜眼瞎罷了。」
慕容薇心中很是奇怪,皇后居然這麼和藹,也不知道今日究竟是為了什麼?
正想著,那邊廂宮女來稟報,說洛王殿下來了。
慕容薇一震,自從上次一別,到如今都快臘八了,已經過去十多天了。
不知道他的傷如何了,這就進宮來給皇后請安。
皇后有些詫異:「明睿不是在養傷麼,怎麼這就來請安了?快請他進來。」
慕容薇斂眸,神情略有些恍惚。
那封信他應是收到了,卻沒有給她回個消息。
看樣子,他應該是放棄了。
他不能接受這種想法她其實並不感到奇怪。
雖然有些失落和遺憾,可她還是能理解。
大家從小受教育不同,他不能明白她,也沒什麼。
正想著,但見蕭明睿一身青色保和雲紋龍補冠服,進了殿內。
慕容薇連忙跟著老夫人行禮,蕭明睿腳步頓了頓:「起來吧。」
慕容薇抬頭看向他。
他的氣色已經比之前受傷時好了很多,可見這些日子的休養不錯,面色雖還不夠紅潤,但精神還不錯,目光仍然如往日般深邃明亮,只是看了她一眼,便轉身拜見皇后去了。
慕容薇心中一酸,撇過頭去。
明明是她自己選擇放棄的,現在何必又心裡不舒服?
他就算不理她又有什麼奇怪?
這樣也好,免得將來大家成了怨侶,還不如好聚好散。
她感覺心裡好受了些。
「兒臣參見母后,近日因傷未曾來給母后請安,心內實感惶恐不安。」
皇后關心地說:「快起來,你這還養著傷呢,怎就入宮來了,要是傷沒養好,我跟你父皇,都要擔心呢。」
蕭明睿微微一笑:「兒臣從小習武,又在塞北呆過些時日,雖然傷重,但恢復還算不錯。趁著要到臘八了,進宮給父皇母后還有惠妃娘娘請安,這些日子真是讓長輩們擔心了。」
皇后關心地說:「雖然如此,也不可仗著年輕忘了休養,你回府之後還要繼續按太醫的吩咐靜養些時日,畢竟傷得不輕,可不要留下什麼病根才好。來,快坐下。」
洛王推辭了幾句,也就在皇后娘娘下首坐了下來。
皇后又看嚮慕容薇:「你們應該認得了,就不用本宮來介紹了。」
蕭明睿眸光轉向她和老夫人,態度溫和親切,卻透著疏離:「自然認得,上回在報國寺曾經與老夫人談論過佛法,而三小姐還救過兒臣的性命呢,兒臣正想著等傷好了,上門拜謝一番,不想在此處又遇到三小姐了。」
慕容薇心中一窒,只是用公式化的笑容面對著他,「王爺說笑了,若非王爺身邊的吳校尉,臣女哪有法子幫忙呢,不敢承受王爺的謝意。」
宮女奉了茶和點心,蕭明睿端著茶盞,目光停留在杯中的茶葉上,忽然笑著說:「若非小姐機智,本王可等不到第二天的援兵,母后,因為此事讓小姐她名譽受損,兒臣心中也覺得很是不安,正想跟母后說起,慕容小姐是因為救兒臣而被連累的,她本來家風清正的一個好女子,若因此被人非議卻是讓兒臣難安。」
皇后看了他和慕容薇一眼,表情有些微妙的變化,繼而說道:「你說得也是,皇上也跟本宮提起過此事,老夫人不知道有沒有什麼打算?」
老夫人把剛剛的情形都看在眼裡,這時便說道:「皇后娘娘和殿下過慮了。臣妾的孫女能夠幫了王爺一點忙,那是為臣子的本分,老爺和我都感覺榮幸備至,能夠為皇上效力,自當食君之祿忠君之事。至於說被王爺連累卻是不會,這孩子當日若不是碰到殿下,遇到那些賊子只怕就壞了。因此臣妾還要感謝王爺呢。她年紀還小的一個清白女孩兒,也不用擔心,雖然有人議論,也是暫時的。」
皇后眼中的笑意更深了:「老夫人真是深明大義,放心吧,皇上和本宮不會虧待了這孩子的。」
慕容薇看向洛王,他手上的白玉扳指在他手中微微轉動著,目光只看著皇后,正襟危坐,也沒有跟她對視。
他們彼此,現在倒真像最熟悉的陌生人。
兩兩相忘,忘得一乾二淨。
最殘忍,不過是這樣的遺忘。
她心中一痛,垂眸不再說話。
這時候宮中妃嬪來向皇后請安了,老夫人看坐的時間也不少了,連忙起來準備告辭。
皇后讓人送了她們出去。
蕭明睿也起身告辭。
二人一前一後地出了坤寧宮,默默無語。
走到花園之前時,前面恰有御橋相連,蕭明睿忽然停下腳步,慕容薇頓了頓,看向他。
老夫人看他們的樣子似有話說,並沒有停下腳步,往前走去了,過了橋。
「慕容薇……我看過信了,現在我只能告訴你,我無法保證你能做到,我不想騙你。」他的神情此刻不像在皇后那裡時那樣親切中卻帶著疏離,卻有種深深的遺憾和複雜。
慕容薇笑了起來,「沒關係,起碼你沒有對我撒謊。其實我早就知道,你是做大事的人,我不該苛求你這些。」
「真的不能了,是嗎?」他心中還是難以自持地湧出一股酸痛,雖然他明知道要面對如此的取捨,可豈能如此輕易割捨得下呢?
她搖搖頭,認真地說:「就這樣也挺好。」
說完,她欠身道:「臣女先行一步了。」
她往前走了兩步,忽然聽到他低沉中略帶著些頹喪的聲音:「我心匪石,不可轉也……就這樣吧。」
慕容薇心中一痛,強忍著,眼淚才沒落下來。
為什麼要跟她說這樣的話?
我心匪石,此情不移……
既不能在一起,還不如兩兩相忘。
她回眸望著他,見他站在梅樹間,修長的身軀在寒風中有些蕭瑟。
風捲起她的髮絲飛揚,她回眸沖他一笑,仿佛花樹堆雪,燦然的美麗,帶著一種灑脫:「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江湖,殿下,再見。」
說罷,她絕然地轉身離去。
這一次,她沒有回頭。
一片片梅花落了下來,蕭明睿伸出手接過一片花瓣,忽然有些心痛難忍。
一種深深的失落像海潮一般衝擊著他的心房,讓他心中一片麻木。
慕容薇,你真的很瀟灑。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她如此的果斷絕然,反讓他很是難受。
既然選擇了,他不該再後悔了。
後悔嗎,他不知道。
他會記得她,永遠地把她埋在心底。
我心匪石,從不只是一句戲言。
慕容薇追上了老夫人,「祖母,您走得這麼快,可叫孫女都追不上了。」
老夫人看了看她,搖頭嘆了口氣:「回家吧。」
她沒問,也不想知道。
既然皇后說了給一個交代,那就隨他們吧,反正看洛王的態度,已經不像是結親的意思了。
慕容薇也沒再說什麼,到了宮門前就乘了馬車回家了。
慕容薇一直言笑晏晏的,待回到墨園時,她還是如此。
綠兒看她一直笑著,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麼好事。
可要細看的話,又覺得小姐不是在高興。
「把我的琴拿出來。我今個心情好想彈琴。」
香桃笑嘻嘻地說:「是不是皇后娘娘又賞了小姐什麼呀?」
慕容薇翻了個白眼:「你這丫頭,都鑽進錢眼兒里了。」
綠兒抱了琴盒過來,慕容薇取了琴,笑著彈了起來。
那去掉大氣中卻透著女兒家的清麗柔媚,慕容薇自彈自唱起來:紅塵多可笑,痴情最無聊。
目空一切也好。
此生未了心卻已無所擾。
只想換得半世逍遙。
醒時對人笑,夢中全忘掉。
嘆天黑得太早。
來生難料愛恨一筆勾銷。
對酒當歌我只願開心到老。
唱著唱著,她忽然覺得整顆心似已經空靈起來,若真能做到像歌里那樣出塵脫俗,瀟灑自在該有多好,不求有人能明了一身驕傲,只想換得半世逍遙。
唱著唱著,她的心也不再難受了。
一曲終了,她似有些惘然。
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
綠兒和香桃對視一眼,這歌詞聽著怎麼有些不對勁呢?
什麼叫紅塵多可笑,痴情最無聊?
「小姐這歌好聽,就是有些悲呢。」香桃小心翼翼地說:「小姐,沒事的,這回娘娘沒賞你寶貝,下回一定會賞的,您別傷心了。」
慕容薇被她逗樂了,擰了擰她的鼻子:「你小姐我才沒那么小心眼呢。」
她不過是一時有感而發罷了。
香桃眨眨眼:「原來小姐不是因為沒賞東西不高興呀?」
「我哪裡不高興了?」她到書桌前,繼續練字。
綠兒把琴收了起來。
慕容薇想起今天的事情,搖搖頭。
隨它了,管它雨打風吹,我自巋然不動。
皇帝和皇后想什麼,她不能決定,但看起來,也並不像是壞事。
否則,皇后也不會特意叫她入宮了。
第三天是臘月初八,正是臘八節,宮中賜了臘八粥下來,慕容家分了比往年更多的份。
一家人都聚在老夫人那裡,分吃了宮裡賜下的粥。
說實話慕容薇倒也沒覺得多好吃,不過這是皇帝欽賜的,代表了皇帝的榮寵,要是哪個公卿之家,你得賜了他沒得,那就可能意味著失寵了或者有些別的原因,這是以作警示呢。
慕容薇正想著是否要回去再吃點東西,老夫人又讓人準備了自己家裡熬的臘八粥,擺了宴席,各按長幼坐了下來。
「三姐。」慕容雪拉著她的手,神秘兮兮地說:「三姐,你是不是跟祖母在玩什麼好玩的遊戲呀?」
慕容薇愣了下:「什麼遊戲?五妹聽誰說的?」
慕容雪眨眨眼:「我聽人家說你給祖母做什麼面膜?那個真的這麼神奇嗎?」
慕容薇好笑道:「沒有,也沒那麼神奇,不過你一個小孩子還用不著。」
慕容雪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其實我是想……代我姨娘要的。」
慕容薇恍然大悟,「這樣啊,沒事,那待會我寫個方子你拿回去給朱姨娘吧,只是這玩意好是好,但是畢竟還是食補為主,這個是外用的。」
慕容雪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慕容蘭哼了一聲,沒好氣地說:「食不言寢不語。」
慕容薇懶得理她,繼續吃飯。
老夫人跟老太爺,老爺和大夫人一桌,吃完了飯,孩子們各自散了。
大夫人回去處理事情了,老太爺看了看老夫人,說道:「皇上今天沒給永寧伯府賜臘八粥,又突然下旨追封舒妃的諡號為端敏皇貴妃,追封了去世的御史舒信為文正忠烈公,舒信的兒子是個舉人,也蔭封了餘杭縣令。看來,皇上的意思很明顯了。」
慕容老爺點頭,永寧伯府是大皇子齊王的母族,皇上又封了洛王的母族,這明顯是在警告某些人,順便撫慰撫慰差點喪命的兒子。
再怎麼斗,那也不能殺兄軾弟。
皇上春秋鼎盛,不想早定太子是有可能,可是大臣們不願意啊,說立儲是國家大事,為了這事跟皇上上書了多少回了。
最近有些人蠢蠢欲動的,皇上現在明顯是在警告。
「最近外面也沒有流言了,看來是有人使了手段,大家又開始議論皇三女金華公主下嫁的事情了。」
「薇兒怕是要卷進這事裡了,皇上那有自己的考慮,只怕我們想把薇兒送回清河老家,是不行了。」老夫人搖搖頭。
沒想到的是,在在老夫人他們議論沒多久,才過了臘八節,皇上突然下了一道聖旨。
慕容薇本來正在房間裡繡花呢,忽然人急匆匆地叫了去,說讓她接聖旨。
慕容薇吃了一驚。
她這輩子還從來沒有接過聖旨呢。
到底是什麼聖旨,皇帝又打算怎麼安排她?
既然蕭明睿明白了她的意思,應該就不會再跟皇帝求婚了才是。
可是看這種情況,似乎又有些不對勁。
如果不是賜婚的話,那會是什麼呢?
慕容薇連忙換了盛裝,務必要做到端莊大方,隨即急急忙忙地趕去了正屋。
老夫人和大夫人已經在那等候著了,慕容薇看到一個身著圓領蟒衣的太監,瞧著應該是皇帝身邊的近侍,不然不能穿上這種衣服。
等慕容薇到了,那太監笑著說:「咱家奉皇上之命傳旨,慕容薇接旨!」
雖說是慕容薇接旨,可面對聖旨,誰能不跪?
老夫人和大夫人都是換上了命婦禮服,之前老夫人跟這內侍閒談,雖然知道是好事,可內侍卻未透露聖旨的內容。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慕容氏三女品行端方,聰敏淑芳……特封為華容鄉君……」
等到內侍念完聖旨,慕容薇只覺得腦海里好似有十萬奔雷驟然炸響,亂鬨鬨一片。
鄉君?
她驚愕地呆了半天,這輩子第一次接聖旨,沒想到皇帝陛下居然給她一個華容鄉君的封號。
她呆滯了片刻,被老夫人推了一下,連忙道:「臣女接旨,吾皇萬歲萬萬歲。」
等到接到了聖旨,她還有點不敢置信。
皇帝這是算怎麼回事?
別說她了,就連老夫人和大夫人也是驚愕不已呢。
雖說爵位裡面,鄉君的爵位是最低,可低它也是個爵位啊,是有俸祿的。
內侍笑著恭喜道:「恭喜了,華容鄉君!」
說著讓人把盛著鄉君冠服的金盤端來,揭開紅布,慕容薇又跪下接了冠服。
等一切忙完,老夫人讓人請內侍去喝茶,又送了些珍品古玩,許久後才恭送了他離開。
慕容薇一直還有些不敢相信,她覺得這一切簡直像在做夢。
她居然也有個爵位了!
「丫頭傻了不成?怕是高興壞了。」老夫人笑著推了推她。
慕容薇這才反應過來,「祖母,這……皇上怎麼會封我為華容鄉君呢?」
老夫人嘆道:「雷霆雨露,俱是君恩,皇恩浩蕩啊。」
「是,皇上恩德無量。」
慕容薇愣了下,想想,忽然又明白了。
這事……是不是洛王說了什麼?
否則,可能按皇上的意思,應該是把她賜婚給洛王的。
慕容薇暗嘆,雖然這裡面可能還有些別的原因,但主要的還是洛王請求的吧。
這個男人真的為她做了很多了。
為了她的名聲問題,他為她做了能做的一切了。
如今她有了個鄉君的封號,今後嫁人也不會再有什麼問題。
起碼在目標範圍內,她還可以選擇。
大夫人皮笑肉不笑地說:「薇兒真是越發爭氣了,咱們慕容家這一代的女孩兒,確要數你最為爭氣了。能得皇上封為華容鄉君,娘,您看是否要告祭祖宗?」
老夫人點頭,「此事的確是要告祭祖宗,薇兒,聖旨你給我,我要供奉起來。」
慕容薇好笑,但古人的想法又與她不同,她可能不在乎皇權,面對皇上可能沒有什麼從心底的敬畏。因為人是知道得越多,反而越能感覺到自己的無知,世界的大,人的渺小。
因為了解得多,因此反而會有種看戲的感覺。
雖然她可能不自覺,但是有時候別人會能發現她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