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絕代雙驕
2024-07-19 02:26:37
作者: 南宮思
五皇子嘀咕一聲。
雖然之前蕭明睿跟他討論的時候,說過原因,可是五皇子還是忍不住嘀咕。
就算為了韜光養晦,娶個庶女是可以,可不娶惠妃娘娘的侄女,也不一定非要娶慕容薇吧?這京城裡,多的是低調的人家,多的想嫁給洛王的女子。
又不是非她不可。
還是皇兄自己心動了吧,要不然何必冒著這種被人議論的風險,傳出這種花邊新聞呢,怎麼說也是惹人疑竇呢。
正說著,蘇德捧了個匣子進來,「王爺,有人回送了一支筆。」
蕭明睿其實身體已經好些了,不像在兄弟們面前表現地那麼虛弱,這會子臉上更是帶了絲笑容,眉眼間都是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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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皇子沒奈何地打趣他:「二哥如今可是有了嫂子忘了兄弟了。」
「胡說什麼?」蕭明睿笑著,接過那支筆:「偏你有許多花腔,少從我府里拿些古董我就該謝天謝地了。」
「二哥,你還缺古董?我不就喜歡收集個古劍嗎?」
蕭明睿打開筆,展開紙張一看,開始他臉上還帶著笑容,漸漸笑容隱去了。
洛王殿下見字如下:
殿下一番心意,我已明了,雖付心意,卻不敢與君相守。若殿下要我為妾,我早有前言,君當知我意。若殿下娶我為妻,我仍舊心中忐忑,不敢攀附。慕容薇雖只是閨閣幼質,但心中常有所思。
我性本愛丘山,不喜拘束。只想尋覓一生一世一雙人的良人,不離不棄,兩人相守。可是殿下宏圖大志,身邊豈能只有我一人?而我卻無法忍受此事,即便強行忍受,將來見殿下新歡來臨,或者在我成親後還跟別的女人在一起,只怕卻也是心生怨懟,終究辜負此情此意。倒不如斷然決絕,就此罷手,也免將來成了怨侶。
殿下之情,慕容薇銘記在心,終身不忘。
「二哥?怎麼了?」五皇子感覺有些不對勁。
蕭明睿微抬眼睛,把信紙揉成一團,猛然扔進了火盆里。
猛然竄起的火苗讓他瞳眸一縮,帶著一種沉痛的味道。
「二哥!」五皇子吃了一驚,但見蕭明睿臉上有些晦暗:「罷,你先離開吧,我想自己想想。」
五皇子愣了下,猶豫了片刻,這才轉身走了。
他不知道那個女人究竟給自己哥哥寫了什麼,為什麼讓二哥看後變成這樣了。
只是這讓他非常不滿,她怎麼不想想,自己二哥可是皇子,看上她那是她榮幸,她難不成還有什麼想法不成?
蕭明睿望著火盆里的灰燼,忽然覺得一切都十分讓他感覺荒謬。
他還是第一次遇到一個女子跟他提這樣的要求。
她想求什麼?
他願意給她王妃之位,她就是他唯一的妻子。
現在她告訴他,如果他在他們成親之後還跟別的女人在一起,她就無法忍受,心生怨懟。
她是想他身邊只有她一個嗎?
她居然這麼決絕,夠狠,夠絕。
「一生一代一雙人……這要求……真的太高了……慕容薇,你可真是給本王出了個難題……」
他喃喃自語著。
從沒見哪個女子跟他要求。
他是皇子啊,而且以前也有妻子,雖然妻子早亡。但他還有成年時,惠妃所賜的兩個侍妾之類的女子。
妻子亡後,按規矩他也是要守孝一年才會再娶妻的,如今過了一年,就算他不提,父皇那也會要準備為他選妻子了。
可像他這樣的地位,就算他不主動要,但難道父皇賜的,長輩賜的女人,他敢不要嗎?
大部分人的做法,是接著,當然若是你不喜歡,你可以扔著不管,反正也不是養不起一個女人。
為什麼她會有這種想法呢?
《女誡》上是這麼教她的嗎?
蕭明睿真的很懷疑她那顆小腦瓜到底是怎麼想的,總是有些奇奇怪怪的想法。
這件事真的讓他很不明白。
他很想見面跟她當面談談。
只是現在,他也不方便去見她。
蕭明睿有些頭疼,他是喜歡她沒錯,要不要別的女人他也無所謂,畢竟他是做大事的,對於女色他一向不在乎。可有的時候自己也是身不由己,真的能確定達到她的要求?
而且將來呢,若他成了皇帝呢?還能這樣嗎?
她不想為妾,自己也捨不得,讓她做正妻,可這樣還不夠嗎?
就為了這個一生一世一雙人,她明明對他有情,卻還是寧願斬斷情絲。
慕容薇拿著信紙扔進了火盆里。
她把蕭景瀾和洛王送的信都燒了。
這樣也好,免得別人再翻出些什麼,認為自己跟男人私通。
雖然是,可她不想讓人家知道這些事情,留著情書在這裡可不是什麼好事。
「這樣也好……」看著火苗翻騰,她輕輕地說:「想必他接了信,定是不能接受了。長痛不如短痛,不如現在說清楚,也免得彼此傷心。」
這樣總也好過,到時候大家心生怨懟,由愛生恨。
還不如記住這段美好的感情,那樣起碼還會對彼此有個最美的印象。
「小姐,您在燒什麼呀?這屋裡都是煙。」香桃打開了窗戶,一陣涼風吹來,吹散了煙氣。
「燒些練字的紙。把火盆拿出去吧。」
「是嗎,小姐的紙很好看呀,哎呀小姐不如給我,留著我貼在房間欣賞啊。」
慕容薇笑著嗔道:「就你嘴甜,你小姐我的墨寶可是無價的。」
香桃撅嘴撒嬌:「可巧了,那我不得拿出去賣些錢去?竟是發財了呢。」
綠兒進來,看到香桃端個火盆出去,也沒在意,忙著說:「小姐,這到了冬至了,府里忙著過節呢,老夫人請您過去。」
慕容薇起身,披上蔥綠色撒花織錦立領斗篷,「知道了,我這就過去。」
這冬至可是古代的大節日,甚至有時比起過年還要重視,趕上這時候,百官放假,家族祭祖,南方北方都要忙著過節。
南方多吃湯圓,北方多吃餃子、混沌,宰羊殺雞,無論貧富,都要換上新衣服,打掃房舍,上至皇室下至百姓,莫不如此。
慕容薇到了老夫人那時,幾個姐妹兄弟都到了,大夫人也在,慕容老爺和老太爺同樣也放了假在家,熱鬧得很。
慕容薇進去請安,挨個的行禮,姐妹們又給她行禮,這一通禮下來,各自坐了。
老夫人笑著說:「今日冬至我和你們母親入宮朝賀皇后,皇后娘娘賞了些貢緞禮品,又賞了些別的頭面首飾,是說賞給你的。」
慕容薇連忙跪下拜謝:「孫女謝皇后娘娘的賞賜。只是孫女受之有愧,這……」
老夫人擺擺手:「皇后娘娘既然說是賞你的,你就接下吧。」
慕容薇這才接了一個紅布蓋著的匣子,也不知道裡面裝的什麼。
「那些貢緞,你們姑嫂幾個挑了回去做新衣服吧。」
雲霞郡君笑著應了。
慕容薇抬頭就看到幾道嫉妒的視線,她只把匣子交給了綠兒拿著,跟著姐妹幾個去隔壁挑貢緞了。
慕容甫跟慕容觀去貼九九消寒圖了,大家各有各的忙法。
大夫人笑著說:「看咱們家薇姐兒真是出息了呢,這也冬至了,過了年我就得忙著蘭兒出嫁的事情了。」
慕容老爺哼了一聲:「除了蘭兒,其他幾個女兒的事情你也給我辦好了,不管怎麼說,你也是嫡母,不能厚此薄彼。」
大夫人心裡暗惱,慕容老爺這兩天對她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讓她臉都丟光了。
她當然也不是個傻的,看到老爺懲罰了方姨娘和李姨娘,還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可是,他就算懷疑自己,那也沒證據不是,自己可是沒露出什麼破綻來的。
老夫人蹙眉:「好了,這齣嫁的事情我也會照看著,都是我孫女,不會虧了她們的。」
慕容老爺恭敬地說:「有娘做主,自然是極好的。」
老太爺讓大夫人下去準備宴席,「明日還要祭祖,你都準備妥當了吧?」
慕容老爺連忙道:「祠堂那我都著人打掃整理好了,明日便可祭祖了。」
老太爺又問他:「薇姐兒的事情你們是怎麼打算的?現在外面傳的都是些什麼啊?今天皇上跟我私聊時,說我生了個好孫女兒,小小年紀聰明機警,沉著冷靜,救了洛王。問起她有沒有定親。」
老夫人有些緊張:「那皇上是什麼意思?」
「我只說孩子還小,暫時還沒有定親,而且一個女孩兒哪有那麼聰明,不過是洛王安排得宜而已。可皇上就是笑了笑,沒再說什麼。」
慕容老爺有些頭疼,「這事……皇上他哪能不知道個一清二楚的。這麼問父親,怕是真的有意想把薇兒指婚。」
老太爺點頭,「你說得不錯,我看皇上是有這麼個意思。畢竟洛王也該續弦了。」
「續弦是沒錯,可薇兒的身份是不夠做王妃的。她自己也不願意做側妃。」
「不是這個問題,現在看皇上的意思,像是想我們嫁她,這麼說,皇上是不介意我們跟洛王結親?」老夫人蹙眉:「這事鬧的,我可是心裡不得安生。」
「皇上應該是因為洛王遇刺,差點喪命,想補償他而已。可能皇上聽了些風聲,以為洛王有意薇兒,才這麼做的。又或許皇上覺得我們慕容家是文官,不會給洛王什麼助力?」
幾個人議論了半天也沒議論出個結果來。
「要說起來,齊王跟兒媳她也有個親戚關係,上次甫哥兒成親,他跟洛王都來了。皇上不是覺得我們家會偏向齊王吧,他這麼做,難不成想讓我兩家平衡起來?」
慕容老爺這番話一說,倒讓人覺得還有些道理。
「皇上的心思咱們是猜不著的,若聖上真的這麼想,我們也可以選擇兩不相幫。」
「現在還有洛王的想法,誰知道他怎麼想的。」
慕容薇正跟大嫂和姐妹們選料子,瞧那貢緞的花紋色澤俱是上乘,精美無匹,有煙霞紅的,有天水碧的,有煙羅紫的,也有木蘭青的,緞面是刻絲海水暗紋的。
慕容薇選了一匹煙羅紫的,正準備拿,慕容婉兒卻上來先拿了過來,笑道:「三姐很快就成貴人了,想是將來也不缺這些,妹妹我這正缺個煙羅紫的衣裳呢。」
慕容薇掃了她一眼,隨便選了天水碧的料子:「將來貴不貴的我是不清楚,生在慕容家,咱們女兒家本就是貴人,水做的貴人兒,可比那污濁的男兒好。」
雲霞噗嗤一聲笑了起來,「三妹這話說得有趣,可不是,咱們女兒家本就比他們那些個男人貴重多了。」
慕容蘭皮笑肉不笑地哼了一聲:「莫非三妹是厭惡男人,那將來如何嫁人?」
想到慕容薇可能嫁給洛王,連皇后娘娘都賞了她東西,慕容蘭實在心裡不平衡。
她本想著憑之前的流言還不讓慕容薇大受打擊?沒承想後面傳出來的消息,又把她變成美人救英雄的女主人公了,惹得京師議論紛紛。
一時間慕容薇的名氣在京城那是扶搖直上。
這怎麼能讓她心裡不氣憤?
雖然她嫁過去可能就是個妾,但憑什麼讓她能嫁給皇親國戚啊?
「大姐,這事自有長輩們操心,我只要聽他們的話就好。」她笑眯眯地說著,拿了自己選好的布料,交給丫鬟送回去。
慕容月忙上前打圓場:「可不是,咱們不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麼,對了,三妹,你給我的那個花樣子,倒是不錯……」
雲霞打量著慕容薇,心中想著,這幾個小姑還真是……
她想起自己昨日回家的時候,遇到弟弟蕭安然。
那小子似憔悴了許多,見到她,就問:「三小姐她是不是真的救了洛王?」
等知道確切的答案後,他不由苦笑:「原來如此。恐怕她會成了洛王的人吧?」
他既沒得到過,當然也談不上三妹失去。
這份心思,慕容薇恐怕根本不知曉。
不過是少年的單相思罷了。
既然知道無法成功,他也放棄了。
畢竟,人家對他也無意啊。
雲霞回過神,看著慕容薇平靜的模樣,還真有點佩服她。
經過那麼大的事情,她還能如此平靜,修身養性的功夫,簡直不像這個年紀的女孩子。
等大家都選好了料子,這就回了正堂,到西次間擺了幾桌,因為是冬至,吃的是餛飩。
一頓餛飩宴下來,天色也漸晚了。
慕容薇回了墨園,綠兒捧了匣子恭敬地很,慕容薇笑著說:「怎的,像捧聖旨似的。」
綠兒連忙道:「這可是皇后娘娘賞的呢,小姐可要供奉起來的。」
慕容薇搖了搖頭,說實話她倒希望皇后娘娘賞她點銀子,送她東西,她又不能賣了,當著擺設,有甚意思?只能看不能用的。
等到慕容薇打開匣子,只覺得滿眼珍珠寶光,見了裡面的東西,眨了眨眼。
裡面有一套珍珠頭面,顆顆南珠,珠圓玉潤,難得一般大小,價值連城,除此之外,還有瓔珞珊瑚的金絲項圈,雕花鏤空的鸞鳥赤金手鐲,揚州進貢的菱花江心鏡,緬甸進貢的翡翠玉佛……
慕容薇看得眼花繚亂,幾個丫鬟也是瞪圓了眼睛。
「皇后娘娘恩典。」慕容薇吁了口氣說。
「是啊,皇后娘娘賞得真厚。」綠兒笑著說:「恭喜小姐得賞。」
「這是小姐的功勞換的。」香桃說。
「瞧咱們都個個沒出息的。像是劉姥姥逛大觀園似的。」慕容薇自嘲道:「好了,這些個東西都是宮裡送的,都是內造或進貢的東西,上面都有標記的,就算拿去當鋪也是沒人敢換,真的是只能看不能花了。」
香桃瞪圓了杏核眼:「劉姥姥是誰呀?小姐,這可是御賜的呀,怎能拿去當鋪當了?」
「開個玩笑麼,傻丫頭。還不收了?」
香桃小心翼翼地把東西收起來,「可得收好了。」
慕容薇打趣道:「一定得注意,防著耗子拉走了,那小姐我可要唯你是問。」
香桃認真地點點頭:「小姐放心,我在寶貝在,我不在寶貝還在!」
眾人哈哈大笑。
「就你會耍嘴。」慕容薇笑著說,一邊走到牆上掛著的九九消寒圖:「這是大哥他們送來的吧?」
「是啊,大少爺和二少爺送來的。」
慕容薇還是第一次見這玩意兒,橫豎九九八十一格,每天塗一格,根據陰天和晴天各畫不同的顏色,等到八十一格畫完了,這春天也就到了。
慕容薇知道還有種法子是畫梅花的,很是風雅,於是提筆畫了一株梅花,共有九枝,一枝對應一九,每枝上面共有九朵梅花,每天塗一朵梅花。晴則為紅;陰則為藍;雨則為綠;風則為黃;落雪填白。
「小姐這個可比填格子有趣多了。」
「那以後可要每天都記得填上去才行。等到梅花都開了,也就到春天了。」
慕容薇望著眼前的梅花圖,心中想著:冬天到了,春天還會遠嗎?
她應該相信,自己一定能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
「王爺,靖王的二公子求見,說有要事相商。」
蕭明睿正自己跟自己對弈,聽到蘇德的稟報,頓時詫異不已,蕭景瀾?
他來幹什麼?還說有要事相商?
蕭明睿若有所思,「請他進來吧。」
蘇德迎了蕭景瀾從外面進來,今日他著了寶藍色如意紋窄袖直綴夾襖,泥金絲織錦鶴氅,烏髮如墨,眉目瀟灑,進來解了鶴氅,先向蕭明睿行了禮:「景瀾見過洛王。」
蕭明睿靠在迎枕上,烏髮沒有束冠,只用一根白玉簪子束起,目若寒星,厚薄適中的唇瓣因為失血而顯得有些蒼白,只那眉宇間的氣勢依舊懾人。
他披著月白纏枝梅花的白狐裘披風,修長的食指捏著一枚黑棋,隨著棋子輕輕落在棋盤上,噠一聲輕響。
「免禮了。景瀾說有事相商,不知道是何事?」
蕭景瀾微微一笑,走到床邊,看到棋盤上的黑白棋子,忽然道:「看您這棋子,似乎心緒有些混亂。」
蕭明睿眸光一動,「那又如何?」
蕭景瀾捻起一個白子:「我想跟王爺下一盤棋。」
蕭明睿心中摸不透這小子到底所為何事。
莫名其妙地來,又莫名其妙地說出這樣的話。
「我想跟王爺下這盤棋,看看誰輸誰贏。賭注是一個人。」
蕭景瀾定定地看著他,「殿下,敢是不敢?」
蕭明睿目光冷了下來,忽然間伸出手撥亂了棋盤,「下與不下的權力在我。我為何要跟你賭?」
「殿下當然可以選擇不跟我下,可殿下還是輸了。」蕭景瀾微微一笑,「其實殿下大可以直接跟皇上請旨的,那我就必輸了。但殿下還沒有,所以我來了。」
兩人目光相對,頓時電閃雷鳴,寒氣橫生。
兩個美男子,一坐,一站,一動,一靜,在這繚繞暖香的房間裡形成了一幅畫,若畫下來,當是絕代雙驕。
蕭明睿冷冷道:「你憑什麼認為我輸了?」
他們之間都感覺得到彼此間的敵意。
情敵見面分外眼紅。
蕭明睿目光淡漠,那次在慕容家遇到蕭景瀾時,他就感覺到了,這個傢伙對他的敵意。
那是因慕容薇而起的。
而這次他出現在這裡,在這種時候,想要的是什麼,他同樣明白。
蕭景瀾微微一笑,眸光帶著自信:「我能給她要的一生一世一雙人,你不能。」
蕭明睿似被他戳中了軟肋。
他的確是有備而來,這一來就直接讓他無話可說。
他說得沒錯,他確實給不了。
就因為他給不了,所以才更煩悶。
這個理由在其他女人那裡不成立,在她那裡卻成了他們之間最大的障礙。
明明他們彼此都有情,為什麼要為了這樣無法保證的事情不在一起?
「你就能給她嗎?」
蕭景瀾點頭:「我既然喜歡她,心裡就容不下別人,我沒有你那麼多的顧慮,我可以給她她想要的一切,可你不能。我能只要她一個,你不能。以慕容薇的性子,應該是早就跟你說過,她是不做妾的。」
蕭明睿沉默了許久,他一顆顆地捻起棋子,放回棋簍里,聲音帶著些飄忽:「我本想娶她為妻的,她要我今後只有她一個……」
蕭景瀾在一旁的圈椅上坐下,目光隨著他手中的棋子動著:「沒想到殿下還是個情種呢。可惜,你還是不明白,她為什麼這麼做。」
蕭明睿抬頭,目光冷厲:「難道你就明白?我知道她的心是想要唯一,可是我不能明知道做不到而給她承諾,更不想她以後怨我。」
他的心可以給她,這就是他能給她唯一的一切。
他不想騙她,與她之間,其實相識不久,卻有種知己般的感覺。
其實,她早就明白,跟他之間會遇到什麼。
可是,又怎能怪他們呢,相愛本就不是受控的。
或者只是剎那心動,片刻的美麗,銘刻在心,無法忘記。
蕭景瀾歪著螓首,笑著捻起一顆棋子在指尖把玩著,眉目間帶著些疏懶的味道:「其實,我雖然不知道她為何如此堅持,可想想也明白嘛。誰不希望喜歡的人跟自己在一起,相愛的夫妻誰願意身邊有別人。而她本就是個特別的女子,又怎能要求她跟其他人一樣呢?很少有女子有膽色這樣做,被人說成妒婦。你以為是誰都有勇氣的嗎?那不過是因為愛得太深而已。」
「若是……」他挑眉望著他,眼底藏著深深的不忿:「若是她能這樣對我,我真寧願付出一切換得她的愛。」
蕭明睿有些疲倦地靠在枕上,他本來就受傷了,因為慕容薇的信更是思慮過多,心中難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