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你錢家休要低看我許家

  許金時笑了笑未答，只顧看信，看完信後，整個人都氣定神閒起來，霜兒表妹說的對，來年春闈於他來講才是最重要的事，不可爭一時意氣。

  想罷，許金時不由自主瞥了一眼，坐在一旁看書的錢庭筠，見他一副與世無爭的模樣，心中又是一滯，此等拋棄妻女的小人，不配讀聖賢書。

  「咦？這一排歪歪扭扭的字，是誰寫的？」交好的同窗指著詢問道。

  許金時故意大聲道：「自然是我的外甥女環環寫的，她長得可愛，又懂事，不知多惹人喜歡。」

  「那這個手套呢？」

  「這是我妹妹念我讀書辛苦，馬上就要入冬了，怕凍壞了手，特意為我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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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有妹妹可真好，」同窗們皆羨慕不已。

  錢庭筠被聲音驚擾，莫名地望了許金時一眼，為何總感覺許金時有意在自己面前這般？應該不是他想太多了吧？

  錢庭筠收了書，準備回寢舍。

  豈料剛走出去沒多久，許金時就追上來了。

  「錢庭筠，你站住！」許金時完全沒了平時的穩妥。

  「何事？」錢庭筠淡淡地轉身。

  「來年春闈，我定然不會輸給你，」許金時道。

  「哦，」錢庭筠應了聲，轉身便要離開。

  許金時衝上前來，擋住了錢庭筠的去路，他平視著錢庭筠道：「我警告你，以後別再輕視我們許家，即便我們許家沒有你們錢家富庶，但總有一日，不會屈居你錢家之下。」

  錢庭筠莫名望著他：「我從未輕視過你，何來輕視你許家一說？」

  「你！」許金時握緊了拳頭：「未曾想到你連小人都不如，做過的事，竟不敢承認！哼，跟你這樣的人說話，真是浪費口舌。」

  許金時轉身便離開。

  錢庭筠蹙起了眉頭，這個許金時真是莫名其妙，他不是一向十分沉穩嗎？為何突然說這樣奇怪的話？難道是鄉試屈居自己之後，心中不忿？

  錢庭筠想過便忘了，拿著書，轉身向寢舍走去。

  入冬了，林子裡的樹葉落光了，不落葉的樹也死氣沉沉，沒有一點生機。

  後溪村所有的人，都縮在屋子裡，烤著火磕著瓜子，聊著東家長、西家短，當然，許霜兒可是被人議論的熱門對象。

  畢竟，許霜兒慘遭錢家公子拋棄，鳳凰變山雞，悽慘無比，卻轉眼間，成了後溪村日子最好過的人，村里誰人不羨慕不眼紅她。

  果然，就算是被錢家公子拋棄的人，也比他們這些小家小戶過的好。

  而許霜兒自入冬以來，給白家鋪子送了一大批神仙霜後，就再也不出門了，整日窩在家裡，與容容和女兒悠閒玩耍。

  清晨起來，可以花一上午的時間，梳妝打扮，換上新做的冬衣，煙青色素衣裹身，裙擺逶迤下垂，青絲用銀簪挽著，美人面點了胭脂，屋內淡香幽幽飄來，淺笑聲淡淡不絕於耳……

  午飯全家人一起動員，做得無比豐盛，吃過午飯後，又挽起發，在書桌前舞文弄墨，還畫上幾許梅花枝。

  「咦，光想著種桃樹了，怎麼沒想到種梅花，若是下雪，冬日裡的梅花，一定美極了，種上一兩顆也好。」

  容容笑道：「那等春日到了，我們就去買了種子來種？」

  「那感情好，」許霜兒笑道。

  容容來到這個家，已經半年了，整個人大變樣，氣質溫婉，柳眉間多了幾分自信，看著就像是許霜兒的親妹子。

  鬧騰後，有些乏了，便去睡了個午覺，醒來後，便換上短襟，戴了個斗笠，去打理山上的菜地。

  菜地里種的菠菜、芹菜等蔬菜的長勢十分好，原先還是一片黃土，如今變成了一片綠油油的菜地。

  小環環也換上了短衣，隨著一起來幫忙。

  「晚上吃些什麼好？」許霜兒徵求容容和環環的意見。

  「肉！」環環舉著雙手大呼，到底是小孩，對肉類很是推崇。

  許霜兒大笑著，山風吹拂起她綁長發的髮帶，飄飄然別有一番意味。

  「那可不行，」容容道：「你娘不是說過了，咱們晚飯要節制些，環環小丫頭，你看看你自己，比起幾個月之前，長了多少肉？」

  環環扁著小嘴，用小手捏了捏自己肉嘟嘟的臉蛋，苦惱地道：「好像是長了不少肉，可是我真的很想吃肉啊。」

  「想吃肉等明日，」許霜兒蹲了下來，伸手將長在菠菜地里的雜草，她說：「容容，等晚上，我們把買來的那半邊豬肉醃製了，然後掛在廚房灶上面的橫樑上，做成燻肉，能一直吃到過年呢。」

  「嗯，好，」容容應著。

  「娘親，那我們今晚吃什麼啊？」許環環很鬱悶地問。

  「菠菜，」許霜兒伸手掐了一顆菠菜，隨手放在了竹籃里，「菠菜多好吃啊，又脆又嫩的，清爽可口，營養價值高多了。」

  「就只有菠菜啊……」環環尾音拖得老長，一點也不滿足晚飯只有一道菠菜。

  許霜兒好笑地道：「那你還想吃什麼？」

  「肉！」許環環眼睛亮晶晶地道。

  許霜兒搖頭，「說好不吃肉的。」

  「可是我真的好想吃啊。」

  「這樣吧，過幾日我們去鎮上備年貨的時候，多買些肉，比如牛肉啊、羊肉、順便買幾隻活雞活鴨回來，我們辦一個燒烤宴，如何？」

  「燒烤宴？」容容臉上立即流露出好奇：「是用火烤？就像書里說的烤全羊宴那樣？」

  「我們是用炭火烤啊，」許霜兒躍躍欲試道：「到時候再請珍珠和翡翠來，對了，我們再喝一點甜酒助興，一定十分好玩。」

  「我也要喝，」許環環興奮舉著小肥手道。

  「你喝水。」

  「哼！」環環假裝生氣扭頭開來，可愛的小模樣，惹得許霜兒和容容忍俊不禁。

  整個菜園裡，都是她們的笑聲。

  拔了草，給菜地施肥、澆水後，拎著做晚飯的菠菜和白蘿蔔回家去了。

  到了冬季，山風很涼，吹得人手發冷，許霜兒把兩側的竹簾都放了下來擋風。

  容容和環環一起洗菜，許霜兒則開始生火煮飯。

  來這裡都那麼久了，生火這事，許霜兒早就熟能生巧了，先用易燃的毛草引燃，再加小樹枝燒起來，炊煙沿著煙囪冒出去，升騰到空中，使得整個家都充滿了人間煙火味，等火燒得穩定後，再慢慢地加粗木柴，這些木柴是她同村裡的人買的，砍柴的時候她們正忙，就沒來得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