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凌天陽的小心思

  「陽陽，沒大沒小的！」凌文笙假裝黑著臉吼道。

  凌天陽也不怕他，反而笑嘻嘻的，袁大夫更是不生氣，滄桑的臉上滿布笑意，「哦？為什麼？」

  「還能為什麼？不就是你牙齒都掉完了唄！」老三搶過袋子，從裡面取出一把毛栗，遞給老二和凌文笙和凌文笙以及穆氏和杜仲一些，就是不遞給袁大夫。

  老三的動作氣得袁大夫鬍子翹翹，怒目瞪著老三，「好啊，小崽子膽子大了啊！杜仲，你師父我命令你，給老三取夾板的時候不用心疼他！」

  老三一顆毛栗卡在喉嚨，咳咳起來，小臉漲得通紅，狠狠的瞪了袁大夫一眼，久久咬牙切齒的說道：「算你狠！」

  屋裡的氣氛很好，凌天陽讓凌文笙不用擔心家裡，家裡很好，又跟袁大夫聊了一會兒，袁大夫有意讓老二來鎮上上學，這樣方便老二跟著他學醫。凌天陽也不矯情，當下便決定了，老二就先在鎮上上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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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凌天陽沒有去擺攤，直接背著背簍找到來財雜貨鋪，今天的雜貨鋪格外熱鬧，或許是因為災難的日子已經過去，或許是年關將近，反正熙熙攘攘的人群，摩肩接踵。艱難的擠進來財，鋪子裡面好幾個活計忙得腳不沾地，楊得權在櫃檯上專心的打著算盤，不時的在紙上寫著什麼。

  凌天陽指著楊得權跟穆氏擠擠眼，穆氏會意，點點頭，不著痕跡的靠近櫃檯那邊，細細的打量起楊得權來。

  穆氏的目光太熾烈了，楊得權想不知道都不行，當抬頭看到眼前一張蒼老的臉時，楊得權有種吃了蒼蠅似的感覺，當越過這張臉，看到另外一張臉時，他覺得自己瞬間似乎看到了太陽。

  「天陽，你怎麼來了？哦，對了，你是來賣糖炒板栗的嗎？」楊得權很快想起他們上次的交易來，雖說她是很高興見到凌天陽，但是他同時也是一個商人，利益是第一位的。

  穆氏當了一二十年的當家主母，要是連楊得權那點小心思都沒有看穿的話，那她就白當個燕夫人的名頭。心裡氣急，一是氣凌天陽不守婦道，隨隨便便的就出來勾搭人；而是氣燕天瑜，她難道不知道自己看上的男人喜歡的是自己的嫂子嗎？

  「恩，對了，上次你買回去之後好賣嗎？」凌天陽稍稍移了一下自己的位置，楊得權的目光實在是而穆氏也正在這裡，要是被穆氏看出點什麼來，到時候倒霉的還不是自己。

  「好賣！」楊得權笑得很開心，一點也沒有注意到旁邊穆氏的臉，「天陽，你不曉得，上次我把這個送給我外祖母和舅舅們吃，他們可愛吃了。後來，鎮上大部分人都來買了。」

  確實，因為這個東西他們招福鎮沒有，所以一出來楊得權便將板栗送給了他的外祖母和舅舅們吃，有他們的宣傳，鎮上很多人都知道了，紛紛來買，僅僅一轉手的功夫，他就賺了一倍的錢。

  「哦，是嗎，今天我又拿來了一些，你還要嗎？」凌天陽放下背上的背簍，說道。

  來財裡面的人很多，自從上次曉春走了以後，店裡的生意好了不是一兩點，雖然楊來財不滿兒子和妻子將自己兄弟的孩子趕走，但是看到這樣的結果，他不得不承認，楊得權做的是對的。

  「天陽，我們進裡面談吧。」楊得權放下手中的毛筆，站起身來，穆氏一把拉住凌天陽，凌天陽不解的看著穆氏。

  「我們就在外面談好了。」穆氏的聲音很冷，帶著淡淡的厭惡，只是這厭惡不知道是對凌天陽還是楊得權。

  「權哥兒，你在幹什麼？店裡都忙不過來了。」這時一道柔和的聲音從後堂傳出來，隨即，一雙白皙的手伸了出來，掀開帘子，一個身著月白色繡著墨竹錦繡袍子的女人走了出來，淡淡的墨竹從右下方一直延伸到腰上，腰上繫著一條雙魚環佩，一條淡藍色絛絲緊緊包裹著女子的腰身，就這身打扮，就讓人眼前一亮。女子完全出現在眾人眼中時，人群里稍微安靜了一會兒，女子頭上梳著時下正流行的斜月髻，髮髻上插著一支白玉簪子，此外再無長物。

  女子年紀看起來不過三十出頭，渾身通透的氣質讓人過目難忘，只見她笑意盈盈的走了過來，對凌天陽和穆氏禮貌的一笑，便指著楊得權的額頭說道：「你這小子，還愣著幹什麼，沒看到大家都忙不過來了嗎？」

  楊得權不要意思一笑，挽上女子的手臂，「娘，你別急啊，娘，我告訴你，這為姑娘就是上次賣糖炒板栗給我的那位。」

  凌天陽眉頭一挑，這個女子是楊得權的母親，確實看起來挺像的，特別是那白皙的肌膚，楊得權介紹道：「娘，這是天陽，天陽，這是我娘。」

  「王嬸嬸好！」凌天陽禮貌的點點頭，楊得權的母親王氏點點頭，算是回禮，舉手投足之間，不著痕跡的將他們兩人的距離拉遠，王氏似乎在努力的表現她的尊貴，看凌天陽的目光幾乎都是俯視。

  穆氏雖然不喜凌天陽，但是看到外人這麼做，心裡憋著一股子氣，難受極了，於是端莊的看著王氏，說道：「天陽，我們的時間有限，不要和無所謂的人多說。」

  凌天陽回頭驚訝的看著穆氏，王氏的挑釁凌天陽確實不滿，但是王氏跟她有沒有什麼關係，所以，她壓根就沒想跟王氏掙個什麼，但是此時穆氏的出聲更讓凌天陽詫異不已。穆氏一直不喜自己，這也不是什麼秘密，但是此時，穆氏這麼明顯的幫助到讓凌天陽有點不知所措。

  穆氏的話讓四人之間的氣氛一下子就淡了下來，楊得權訕訕的笑了一下，說道：「是我這個做主人的不對，讓客人久站了。我們去後堂坐會兒，慢慢談。」楊得權說完，轉頭對王氏說道：「娘，你先在這裡看這會兒，我去後面招待客人。」

  王氏知道兒子這是在想方設法的讓她離開，心裡微微有點酸，但是，她也不好直接駁斥兒子，這樣兒子在店裡會沒有信心的。點點頭，王氏慢慢走到櫃檯前，坐下來。

  凌天陽回頭對穆氏笑了，穆氏也不搭理凌天陽，跟著凌天陽進了後堂。後堂里，凌天陽和楊得權愉快的談論著，穆氏心裡十分不爽，但是長久以來的禮儀告訴她，不能隨便發脾氣，但是她心裡已經有了計較，來財雜貨鋪的這個少東家長得確實不錯，可惜心裡有人，加上他那個母親，這親事絕對不行。

  出了來財雜貨鋪，凌天陽心裡高興極了，這次他們家又進了好些銀錢，置辦年禮的錢差不多就夠了。

  走在人群中，凌天陽一直挑挑揀揀，在街上買著家裡的東西，穆氏一直陰沉著臉，「凌氏，天瑜到底是怎麼認識來財少東家的？」良久，穆氏還是決定問出來。

  凌天陽此時正在豬肉攤子上挑豬肝，聞言，回頭看來一眼穆氏，看到穆氏臉色不對，她想了想，回答道：「上次我們一起來鎮上的時候，不小心撞到他了，正好他見我們的毛栗賣不出去，他看著覺得不錯，便買下了。」

  「他們沒有單獨見面？」

  「沒有！」凌天陽回答的很乾脆，一點不也拖泥帶水。

  穆氏心裡鬆了一口氣，自己的女兒，她多少還是了解一些，既然這樣，看來回去還得給天瑜好好選一門親事。只是，想到那個少東家看凌天陽的目光，穆氏心裡那一小團火苗噌的一聲就旺盛起來，「凌氏，你已經嫁做人婦了，要守婦德！」

  凌天陽嘴角抽了抽，賣豬肉的屠戶聽到穆氏的話，一雙油膩膩的手包起那整個豬肝，憨笑著說道：「這位大姐，你媳婦不是在賺錢嘛，你讓人家守婦德，她怎麼賺錢養家餬口？」

  賣豬肉的屠戶凌天陽跟他是熟識，基本上每次來鎮上，都會在這裡買豬肉，一來二回的，就熟了。

  穆氏心裡氣得不行，一個粗魯的屠戶居然這麼跟她說話，簡直不可原諒，「你賣你的肉就行了，我跟我兒媳婦說話，你不需要插嘴。」

  屠戶面子上有些過不去，臉色訕訕的，嘴巴里嘟噥著什麼，當凌天陽要走的時候，居然憐憫的看了凌天陽一眼。

  再次回到藥鋪，穆氏一句話也沒說，怕是被打擊的不行，今天已經錯過了回去的時間，要回去，得等到明天，而且，凌天陽今天還有事情要做。

  傍晚，凌天陽吃過晚飯找到袁大夫，直接開口問道：「燕天 呢，還在招福鎮嗎？」

  這句話凌天陽憋了好久，不知道為什麼，當知道還要再來招福鎮的時候，她的腦子裡面第一個想到的便是能不能再見到燕天 ，這是個不尋常的訊號，凌天陽死死的壓制住這個念頭。但是，越是壓抑，這個念頭越是瘋狂的成長。

  袁大夫似笑非笑的看著凌天陽，未幾，袁大夫才開口說道：「燕將軍完成了這裡的事情，自然是被聖上下旨調走了。不過你放心，他應該就快回來了。」

  凌天陽心裡忍不住雀躍，就快回來了，真好，說不定可以回來過年。

  袁大夫看著凌天陽傻傻的笑著，沒有說話，因為只要自己一開口，說不定就會將她美好的願望給破壞掉。燕天 是出去打仗，哪裡那麼便宜回來，這次能夠回來，還是占了這瘟疫的便宜。

  回家之後，凌天陽忙著再弄一些糖炒板栗，準備臘月初八那天再去一次鎮上。在他們回來的當晚，穆氏將燕天瑜叫進去狠狠的罵了一頓，燕天瑜一直哭哭啼啼的，更讓穆氏決定，過幾天在讓秦媒婆來一趟。

  果真，在冬月尾尾，秦媒婆再一次上門了，不過，這次同來的還有林家張小蓮的婆婆黃氏。這次黃氏是拿著她小兒子的庚帖過來的，林家的意思都很明顯，就是想讓燕天楠早點進門。

  秦媒婆先讓穆氏和黃氏交換了燕天楠和林家小兒子的庚帖，這才開始談論著燕天瑜的親事。穆氏不同意秦媒婆上次說的秦家房子那戶人家，覺得他們家人太多了，而燕天瑜的性子又放在那裡，她怕她過去之後吃苦，秦媒婆又挑了一些，給穆氏說。

  其中一家是白楊村的王家，正是凌天陽的外祖父家那村子，王家人口單薄，攏共有六口人，四個女兒，兩個兒子。其中三個女兒已經出嫁，家裡剩下一個大兒子和一個小兒子和小女兒，小兒子和小女兒是孿生雙胞胎，現在給燕天瑜說親的是王家大兒子，十九歲，家裡條件說是挺不錯的，秦媒婆從不說謊，據說王家是做牛生意的，家底很殷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