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意料之外
2024-07-18 19:07:16
作者: 故淵不思魚
不等褚昭然說話,那男子接著補充道:「雖然我沒看到白師傅在做什麼,但是我確定他在那裡呆了很久。當時我看到他去了屋舍那邊,我還有些奇怪,本想過去看看的,但是我實在著急。憋不住了,便急急忙忙尋了個地方,等我解決後,我因為好奇此事,還特地又過去看了看,見白師傅還在那邊,我本來是打算過去瞧瞧的……」
本章節來源於𝕓𝕒𝕟𝕩𝕚𝕒𝕓𝕒.𝕔𝕠𝕞
褚昭然聽聞,心中略有些無奈,他這個「本來」的意思,就是他又沒能親眼過去瞧瞧。
如她所料,下一刻,就聽男子說道:「但是,我忽然被人叫走了。等我再回來時,見白師傅已經不在那邊了,我在之前看到他蹲著的牆根下,左瞧右瞧都沒發現什麼,就想著可能是我多疑了。後來,我就去吃飯了。還沒等我吃上飯,就聽說出事了。」
男子說話有些翻來覆去、顛三倒四的,聽他說話著實有些費勁。褚昭然在腦海中獎男子的話慢慢梳理清楚,終於提取了一句相對有用的信息:「是誰把你叫走的?」
「栓子。」男子吐出兩個字。
「栓子。」褚昭然在心裡暗暗重複了一遍,若是旁人,她或許還對白師傅留有一絲信任,可既然將男子拉走的人是栓子,那這事就沒那麼簡單了……旁人將男子叫走,或許還是巧合,可栓子是本次房屋坍塌的受害者。若是他與坍塌之事無關的話,他不應該會在男子要去查看白師傅時,突然把人叫走。他將男子叫走這種行為,怎麼看都像是刻意為之……
「栓子找你所為何事?」褚昭然語氣平靜,她得最後確認一件事,這個栓子到底是有意還是無意將男子支開的。
「栓子找我借銀子,說是家中老母病重,沒錢請大夫。」男子如實答道。
這個理由倒是說得過去……
「你們兩個以前認識嗎?」
男子老實搖頭,「不認識。不過,他和我說過,他母親與我同村,我們村都是一家子,他母親既然和我同村,那我們兩家也算是親戚了。」
褚昭然點點頭,她心中有數了,這所謂同村多半就是沒有關係,硬攀扯的了。
「你還有什麼要和我匯報的嗎?」她最後和男子確認道,若是沒有,她便要去見見白師傅了。
「有的。」男子搓了搓手心,不好意思地說道:「我們什麼時候能出去啊,這每日在屋子裡憋著實在太難受了。」
「快了。」褚昭然含糊道:「此事最多一兩日便可水落石出,你提供的線索我已經記下,只要線索屬實,我個人賞你三十兩銀子。」
男子聽到三十兩,兩眼冒光,有了這筆銀子,他能在老家置辦不少產業了!這下,他也不覺得無聊煩悶了,整個人神清氣爽起來,笑嘻嘻說道:「多謝褚大人,那小的就聽後佳音了。」
褚昭然嗯了一聲,對著外面喊道:「來人。」
門外有人應聲推門而入,褚昭然吩咐道:「帶他回房間去。」
護衛應了一聲,帶著男子離去。
「咱們也走吧。」褚昭然站起身,對慕雲琅說道。
「咱們先去哪兒?」慕雲琅問道,他剛剛已經聽得明白,這栓子和白師傅兩個人都有問題,不過這二人如今被關在同一個地方,先找誰審問是個問題。
褚昭然沒有糾結,她直接了當,「回驛館。」
找栓子有什麼意思?他多半和趙侃一樣,這個聽命於人的小嘍囉,倒是這個白師傅,深藏不露,絕對是個角色。
褚昭然靠著馬車,腦子裡不停地思索等會兒見到白師傅時,要如何開口。
一點點誘導逼供多半對白師傅沒有效果,這個人在事發時尚能演出一副為褚昭然的前程憂心忡忡的模樣,但凡褚昭然真的心虛,對自己的圖紙有半點質疑,她可能就聽從白師傅的意思,將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即便褚昭然沒有聽從白師傅的建議,因為白師傅那番言論,讓褚昭然差點相信他了。
若非她謹慎,把所有涉案人員無差別地都關了起來,這個白師傅說不準還能做些其他破壞的事情。
馬車很快停下,褚昭然睜開眼,長舒一口氣,儘可能讓自己的表情看上去更加從容。
她下了馬車,打算直奔關押白師傅的院子。誰料她進驛館,就撞見了一直等候她的監丞。
「褚大人。」監丞一臉憂心忡忡的樣子,他今天一早從手下那裡聽說昨夜有人縱火一事,當時把他嚇得三魂七魄險些都丟了。整個人臉色發白,滿腦子只剩下兩個字——「完了」!
他忘不了去前褚湛因為滎陽郡堤壩坍塌一事,被押入大牢的樣子。當時,連祁國公府都被圈禁,等候發落。
而他只是一個小小的監丞,身後又沒有國公府撐腰,若是他奉命負責修建樓煩郡屋舍中途被人用一把大火燒了,他一定會擔上失察的罪名!
到時候,輕則丟了烏紗帽,重則連小命都得丟了!
監丞當時萬念俱灰,差點攤坐在地上。
還好手下人及時補充說,褚大人提前請慕將軍帶人暗中監視查看,那些縱火之人剛剛點火,人就被侍衛們拿下,如今一個不落地被關在府衙大牢內。
監丞當場長舒一口氣,一邊慶幸褚昭然運籌帷幄提前安排,一邊感慨自己劫後餘生保住了烏紗。
「褚大人。」監丞對著褚昭然拱手,鄭重道:「多謝褚大人運籌帷幄,提前安排。」
滿腦子想著如何審問白師傅的褚昭然見狀愣住,片刻後才反應過來,她拱手笑道,「大人此言差矣,此乃下官分內之事,何須大人特地道謝呢。」
監丞聽到褚昭然的話,對褚昭然這種不居功自傲的性格很是欣賞,心裡對這個晚輩的好感又多了幾分。
「褚大人年紀輕輕,為人謙虛謹慎,真是後生可畏啊。」
褚昭然含笑,表示自己只是盡本分而已。這種官場話,她如今已經十分習慣了。不過,她也沒一味和監丞寒暄,她點到為止。
「大人恕下官無狀先行告退了。」褚昭然躬身說道:「下官已經有了新的進展,這便去審問證人了。」
監丞聞言微怔,繼而露出詫異的表情,「這麼快?」
話音落下,監丞似乎覺得自己的語氣有些問題,訕笑了一下,找補道:「褚大人果然年輕有為。」
「不敢當不敢當,下官只是行分內之事而已。大人您忙,下官告退了。」
褚昭然這回沒給監丞搭話的機會,嘴上客氣著,行動十分迅速,迅速和監丞插肩而過,直到拐出院子,她臉上噙著的笑才消散不見。
說真的,這日子最難過的,就是和像監丞這種官場油條打官腔的時候,很多時候,她寧可在現場忍受太陽暴曬,也不願意和監丞多待太久。每一句話都要深思熟慮,實在太累了。
話題跑偏,眼下還是審問白師傅的事情更為重要。
褚昭然偏過頭,對著跟在她身後的慕雲琅低聲說道:「等會兒,無論我說什麼,你都要配合我。」
慕雲琅點點頭,配合昭昭做戲什麼的,他最擅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