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情迷
2024-07-18 19:06:00
作者: 故淵不思魚
「是啊!」
慕雲琅這邊回得乾脆坦然,「從你告訴我你要入宮為官那天起,我就著手準備了。幸虧我當上金吾衛了,不然也無法及時幫你請太醫不是?」
褚昭然微怔,腦海中湧現出無數畫面,從她和慕雲琅放狠話那日,到他們在宮中重逢,一幕幕如同放電影般飛快閃過。
她恍然想起那日在壽安堂內,慕雲琅最後那個意味深長的眼神,原來……他從那日起竟然就有了主意。
褚昭然心中五味雜陳,一方面她為慕雲琅這般全心全意守護自己的舉動動容,有幾分女兒家被愛慕者這般追求暗暗得意。另一方面,慕雲琅為了她這樣豁出一切,又讓她壓力倍增。本來她就欠慕雲琅良多,如今這樣她更還不清了。
許久,褚昭然嘆息道:「你這是何苦?天底下的姑娘多得是……」
慕雲琅不由分說打斷她的話,「天底下姑娘再多,可褚昭然只有一個。」他語調微微上揚,說話時刻意將身體微微前傾,原本為了方便交流,他們此時已經是偏著身子面對面的狀態。
此時慕雲琅身體前傾,二人間的距離在頃刻間拉得更近,彼此的呼吸似乎都交織在一起,眼眸中映著彼此的倒影。
這樣近在咫尺,叫褚昭然頓時僵住,直勾勾盯著慕雲琅的眼眸愣神。
晚風不知什麼時候停住,夏日的溫度熱得將人心底的火焰都燃了起來。
褚昭然咬了咬唇,眼神略微飄忽了一瞬,下一刻忽然變得堅定,眼神亮得出奇,似乎做了什麼勇敢的決定?
察覺到這點的慕雲琅心中有些疑惑,下意識想要直起身,將二人的距離拉開。
可不等他有所行動,眼前人的面孔忽然被放大!
他的唇上傳來一道溫熱的觸感,帶著一點點酒香!
慕雲琅的瞳孔猛地一縮,不敢置信地瞪大眼。下一瞬,他慌忙朝後仰,將二人的距離拉開,結結巴巴道:「昭……昭昭,你醉了,這可不是隨便能開的玩笑。你……你早點走,我先睡了。」慌亂之下,他都開始胡亂組詞起來。
他站起身,拔腿便要逃走,卻被緊跟其後的褚昭然一把拉住。
「慕雲琅我此刻清醒得很,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褚昭然的聲音很輕,卻像是一道驚雷,在慕雲琅耳邊炸響。
她向前踏了一步,這回換她主動將二人的距離拉近,她抬手輕輕撫上慕雲琅的臉頰。
她的指尖帶著一絲涼意,卻讓慕雲琅感覺像是被火燒了一樣。
在她灼熱的目光注視下,慕雲琅的心跳漏了一拍,感覺自己快要被融化掉。慕雲琅感覺自己的呼吸有些急促,他想要移開視線,卻發現自己根本無法動彈。
「昭昭,我們……」慕雲琅的聲音有些顫抖,帶著一絲壓抑的渴望。
褚昭然食指按在他的唇上,強勢地打斷他的話,「慕雲琅你先聽我說。」
她頓了頓,用近乎誘哄的口吻說道:「你心悅我多年對不對?」
慕雲琅下意識點頭。
只聽褚昭然繼續道:「那若是兩情相悅,情之所動,是不是也是正常之事?」
慕雲琅茫然地點頭,他腦子暈暈乎乎的,幾乎快轉不動了,完全是褚昭然說什麼,他便應和什麼了。
褚昭然唇角勾起,一副計謀得逞的笑容,「這就對了。」說完,她早已悄然搭在慕雲琅後脖頸的手微微用力,踮起腳再次對準慕雲琅的嘴唇。
不同於先前的蜻蜓點水,這一次多了幾分纏綿,四瓣唇難捨難分地交織在一起。一套動作行雲流水,忽略她此時紅得快要滴血的耳朵和顫抖的手,活脫脫就是一個風月場中老手。
這下慕雲琅不用再拼命想要從混沌的思緒中掙脫出來了,他的思緒已經全部亂套。只一瞬,天塌地陷,頃刻成了廢墟,所有的防線全部崩潰。
慕雲琅閉眼俯身,手慢慢抬起落在褚昭然的腰間,強勢又霸道地讓她緊貼自己,另一隻手按住她的後腦勺,防止她逃跑。
他輕咬,褚昭然吃痛下悶哼一聲,叫慕雲琅尋到可乘之機,舌頭靈活地從縫隙鑽了進去,他熱情地邀褚昭然「共舞」,由淺入深,香津濃滑在纏繞的舌間摩挲纏綿。
這個吻在他的強勢介入下,糾纏得更深,在慕雲琅轉守為攻的霸道下,褚昭然被吻得快要喘不過氣,幾度繳械投降。可她偏偏不甘心,雙手勾住他的脖子,不甘示弱地回應起來。
激烈攻勢下,二人腦中都變得空白,所有的理智都被拋之腦後,本能地抱緊對方,緊些,再緊些……
月下鴛鴦交頸纏綿,東廂房用來支窗戶的叉竿被人突然抽走,窗戶猛然合上,發出一道清脆的聲響。
屋內早已睡下的茯苓被驚醒,揉著睡眼惺忪的眼,對窗前立著的人影問道:「銀花姐姐,出什麼事了?」
「無事。」銀花強裝鎮定,「你接著睡,是我不小心把叉竿打掉了。」
聞言茯苓倒頭繼續睡去,銀花看著幾乎立刻呼吸平穩的身影,緩緩將自己手中緊握的叉竿放到窗邊,摸索著行至床邊坐下。她一手撐著床,一手捂著心口,那裡正怦怦直跳,仿佛雷震。
剛剛她因為擔心褚昭然的情況,特地在窗前暗暗觀察,誰想到正好看到自家縣主和慕三郎君纏綿的一幕,還是她家縣主主動的!
「天爺!」她暗暗感慨道,「縣主也太大膽了!怎麼敢……敢……」
銀花到底是個未經情事的姑娘,縱然在心底感嘆,也無法完整地說出剛剛的一切。她捂著心口,盯著月光灑在地上的冰裂紋窗影,好半晌才將稍微平復下來。
其實慕三郎和縣主的淵源,旁人不知,可她作為縣主的貼身侍女是知道一二的。
當年慕三郎每次被鎮國公府追著打,躲到她家縣主院子裡時,都是她負責將院子裡的僕役攆到後院的。
過去她不曾多想,只當縣主收留慕三郎看著丹陽暈住的份上。將自家縣主和慕三郎的相處看成世家子弟間的客套往來。讀書人有一個詞叫「君子之交」,他們之間約莫如是。
可那日縣主生病,慕三郎幾乎心急如焚豁出一切的模樣,讓她察覺到不對勁來——讀書人可沒說君子之交有怒髮衝冠生死相隨的舉動。有這種舉動的,都是話本子裡苦命鴛鴦。
有了這種靈感,銀花再回想到這幾年,慕三郎看縣主時的眼神,終於察覺到其中暗藏的柔情。
而且縣主和他站在一處時,周邊的氣氛都和與旁人一處完全不同。那種旁若無人的默契,縣主和姓陳的腌臢之間可一點都沒有。
想到這裡,銀花不由嘆了口氣。或許當年沒老公爺的指婚,縣主和慕三郎早就修成正果,縣主也不用在宮中受委屈了……
屋外月下痴纏的二人打死不會想到,此時屋裡有人正替褚昭然他們惋惜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