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再遇「故人」

  褚昭然走進涼棚，涼棚內的閨秀們再度起身，「縣主妝安。」褚昭然對眾人微微一福。相互見禮後，眾人再度坐下，和自己周圍交好之人聊起天來。唯有祁國公府的姐妹們，尚盯著褚昭然。

  褚昭筠用口型無聲地喚了聲「姐」，示意她過去坐。褚昭然微微搖頭，指了指慕雲舒，示意對方自己要和慕雲舒坐在一起。褚昭筠讀懂她的意思，點點頭。

  褚昭然讓涼棚內的丫鬟替自己搬把椅子放到慕雲舒身邊，慕雲舒見狀，佯裝不滿地說道：「湊過來作甚？咱們熟嗎？」

  丫鬟剛把椅子搬到慕雲舒旁邊，聽到丹陽郡主這麼說，頓時手足無措，她看了看慕雲舒又看了看褚昭然，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把手裡的椅子放下來。

  褚昭然拍了拍丫鬟的肩膀，示意她放下即可。丫鬟飛快地掃了一眼慕雲舒，趁她沒有反應，迅速把椅子放好，轉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褚昭然坐在椅子上，抱著慕雲舒的胳膊，「雲舒~好姐姐~咱們可是天下第一好。我不和你挨著，和誰挨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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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褚昭然這樣的絕色美人抱著撒嬌，此等誘惑慕雲舒如何能招架的住，她一時沒繃住，笑出聲來，「你啊！就是嘴甜。」原本又想伸手戳褚昭然額角的她，抬眸看了眼站在涼棚外，目不轉睛看著她們的慕雲琅，抬起的手又放了下來。心裡暗罵一聲「臭小子」。

  她心中忽而閃過捉弄人的心思，她故意對慕雲琅說道，「三郎，你還杵在這裡做什麼？快去郎君們的棚子吧。」

  她的聲音清脆，周邊幾個棚子的閨秀們也都聽得一清二楚，眾人正偷偷欣賞著慕雲琅這個多年沒出現在京城裡的少年郎，他的這副容顏，自幼時就是京中同輩中最為出色的。

  如今他臉上的稚氣褪去，眉型挺括的他盡顯不輸弱冠成年兒郎的硬朗英氣。紅衣少年身姿挺拔地站在陽光下，肌膚白皙，髮絲漆黑，嘴角勾起笑容，直叫人為之心曠神怡，心嚮往之。

  眾閨秀們尚沒完全一飽眼福，就聽到慕雲舒就要把人趕走，一個個的心都懸在控制，不少人期許地看嚮慕雲舒，希望她和慕雲琅再姐弟情深一點，多留他片刻。

  可惜慕雲舒完全沒有聽到眾人的心聲，當然即便她聽到也不會如她們所願。自從雲舒得知自己的閨中好友「心儀」自家傻弟弟，她就只認褚昭然一人為自己的三弟妹，絕對不可能給其他人接觸自家弟弟機會的。

  周邊的暗流洶湧，慕家姐弟全然沒有半分察覺，慕雲琅在自家阿姐明晃晃的驅趕下，裝傻充愣，「阿姐，我擔心你有其他事情吩咐我。我先在此處候著，等蹴鞠大會正式開始，我再過去。」

  「你既然這般貼心，那我勉強接受吧。」慕雲舒仿佛沒有察覺他的小心思，爽快地應下。

  見狀，慕雲琅眼底的笑意更濃，自從回到京城他已經很久沒有長時間和昭昭待在一起了。久到，他甚至覺得，滎陽郡一個多月的朝夕相處仿佛成了一段甜蜜幸福的夢境。

  慕雲舒看著自家弟弟臉上難以遮掩的笑容，不禁腹誹道：「這臭小子嘴上說的好聽，是想幫我做事，可小心思都擺在臉上了，不就是想在昭昭身邊多待一會兒嗎？不過是隔著幾步遠的距離隔空相望，值得這般高興嗎？」

  她在心裡嘖舌，「人家都說女大不中留，我看著男兒長大更留不住吶！」

  這邊氣氛火熱膠著，不遠處卻突然爆發驚呼喝彩聲。眾人好奇地望去，場地開闊，沒有遮擋視線之物，即便傳來喝彩聲音的地方離他們較遠，但眾人依舊看到那邊的情形。

  只見西面那塊小場地里，有一人炫耀著蹴鞠的各種高難度動作，小小的蹴鞠在他的腳下遊走跳躍，難得少有人能如他這般做到傳說中：球不離足，足不離球，洛神遇而恥乗流，飛燕逢而慚在掌的程度。

  一時間，全場的人都將目光投到這人身上。褚昭然看著這個人，眉心突然未蹙，雖然因為距離關係，她看不清這人的面容，可這人的身形卻十分眼熟……像是某個「故人」。

  她雖有一定猜想，可轉而又想，那人不過是個尚沒有官職的舉人，襄陽侯夫人設宴，向來他是不夠資格被請來的。應該只是湊巧這個人身形對那個」故人「相似吧。

  褚昭然正想著，忽然見到安王府的壽安郡主和襄陽侯夫人站在一處，她得意地指著展示蹴鞠技藝之人，和襄陽侯夫人說著什麼。襄陽侯夫人笑著回應。而後壽安郡主對著展示蹴鞠之人喚了聲，「七郎，快來拜見襄陽侯夫人。」

  「這人竟是壽安帶來的？」坐在褚昭然身側的雲舒突然壓低聲音問道，「她不是一向喜歡戲子嗎？怎麼突然換了口味？」

  褚昭然聽到雲舒的話，先是四下瞧了瞧，見沒有人注意到這邊，才低聲道：「雲舒你怎麼把這話大咧咧地就說出來了？」

  雖然壽安郡主一貫荒唐，京中對她的流言蜚語仿佛冬日鵝毛大雪，絡繹不絕。可她們這些閨閣女子當眾討論這樣的閒言俗語，有傷清譽，傳出去對雲舒不好。

  慕雲舒不屑地撇了撇嘴，「我如今和離之身，這話從我嘴裡說出來沒有半分影響。」

  褚昭然被她的話噎住，慕雲舒的話提醒她了，如今雲舒嚴格講已經不算閨閣女子，還真不用受這些約束了。

  兩人說話間，襄陽侯夫人那邊臉色似乎變得難看起來，她不再和壽安郡主笑談，轉身拋下她離去。褚昭然等人見狀都有些奇怪，襄陽侯夫人是最喜歡擅長蹴鞠之人，怎麼把人叫到面前後，反而氣沖沖地離去呢？

  很快這個答案就揭曉。

  壽安郡主在襄陽侯夫人面前碰了一鼻子灰，沒有半分難堪的感覺，反而頂著眾人的眼神，帶著那蹴鞠之人，大搖大擺地朝褚昭然他們這邊走來。

  他們越來越近，褚昭然終於看清楚這人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