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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近鄉情怯

2024-07-18 19:01:57 作者: 故淵不思魚

  她走到慕雲琅跟前,輕輕觸摸了一下他的額頭,頓時感到一股炙熱!

  她心急如焚,立刻跑到河邊,匆忙地撕下一塊裡衣做成了一個帕子。她迅速將帕子浸濕,在急速奔跑中回到了慕雲琅的身旁,將帕子輕輕覆蓋在他的額頭上,希望能為他降降溫。

  又抓緊重新堆起一個火堆,重新堆起了一個火堆,不僅可以幫助慕雲琅禦寒,還能讓冒出的煙給尋找他們的人一個提示。

  現在慕雲琅發燒,她也不能完全把希望寄托在尋找他們的護衛身上,她得先想辦法讓慕雲琅退燒清醒過來,還得找些能吃的東西充飢,如果中午再沒有人找過來,她就帶著慕雲琅先找個有人煙的地方安頓下來。無論如何不能再在荒郊野外過夜了。

  

  褚昭然心裡一項一項計劃著,大致分了一下先後順序。因為怕慕雲琅一個人有危險,她儘可能以慕雲琅圍圓心,活動範圍僅限於周圍幾米內。

  然而,她繞了幾圈,卻未能找到一種她認識且能降溫退熱的草藥。至於樹上的果子,她知道不必再去奢望,昨天她還不認識它們,經過一夜也不可能突然靈光乍現而認識了。

  她隨手扯了幾片相對寬大的樹葉,雖無草藥可用,她只能藉助最後的辦法——多喝水,加速新陳代謝。她將樹葉捲成一個漏斗狀,小心翼翼地盛滿水後,快步跑到慕雲琅身邊,一手扶著他,一手將水遞到他的嘴邊。

  慕雲琅雖然昏迷著,到也本能地把水都咽了下去,她又把慕雲琅額頭的帕子取下來,重新到河邊浸濕。

  如此餵水、換帕子來來回回十幾次,終於慕雲琅的體溫降下來,不再像之前那樣燙的驚人。

  她放下心,開始研究如何果腹的事情。她接水的時候,見河中有不少魚兒遊動,應該可以試試捕魚。

  她找了一個不粗不細比較勻稱的樹枝,用匕首把端頭削尖,舉著簡易版魚叉雄赳赳地走到河水邊。

  慕雲琅睜眼便見到褚昭然在河裡舉著魚叉的畫面,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在她身上,照亮了她眉間的細紋和微笑中的堅定。微風拂過,輕輕掀起她的長髮,讓她看起來更加英勇而美麗。

  褚昭然的眼神中透露著決心和自信,她穩穩地站在水中,準備投下手中的魚叉。她的動作優雅而準確,毫不猶豫地將魚叉瞄準一隻正在遊動的魚兒。

  隨著她的一聲低喝,魚叉迅速射出,劃破水面,直擊目標。魚兒被準確地刺中,瞬間被帶出水面,掙扎著在空中翻滾。

  慕雲琅看著褚昭然迅捷地取下魚叉上的獵物,忍不住笑了起來。誰能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能見到這樣的昭昭。

  聽到爽朗的笑聲,褚昭然立刻回頭,眸子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揮手嚮慕雲琅展示自己的「戰利品」。魚叉上的獵物在她手中掙扎著,不甘地在空中翻滾。她笑容滿面,自豪地高舉著獵物,仿佛在向整個世界宣告自己的勇敢和技巧。

  「我可太厲害了!」褚昭然一邊往岸上走,一邊自誇道。她的聲音洋溢著自信和驕傲,如同一道陽光般溫暖人心。

  她走到慕雲琅面前,溫柔地伸手輕輕摸了摸他的額頭,關切地問道:「你怎麼樣?有沒有感覺到頭痛或者噁心?」

  慕雲琅搖了搖頭,誠實地回答:「除了有點乏力外,沒有其他感覺。」

  褚昭然聞言鬆了口氣,抬手隨意地擦去額間的汗水,袖子上留下一道濕痕。她興沖沖地說道:「你等下嘗嘗我的手藝。」

  慕雲琅笑著點頭。

  可惜,褚昭然說的輕鬆,到了要把魚內臟掏出來的環節,整個人立刻慫了。

  她舉起匕首,小心翼翼地觸碰魚肚子,刀尖剛插進去,就叫她想起之前刀劍刺進那些黑衣人血淋淋的畫面,她默默把顫抖著的手又縮了回去。

  抬頭看嚮慕雲琅,欲哭無淚地說道:「我下不了手。」

  慕雲琅笑著起身,慢慢走到她面前,伸手把匕首要了過去,乾淨利落地在魚肚子上拉了一個口子,又用刀尖把裡面的內臟挑了出來。

  速度之快,讓褚昭然大為讚嘆,她豎起大拇指,「好手藝。你這不做公府的公子,還能做屠夫養家餬口。」

  慕雲琅被她的話弄得哭笑不得,把魚重新遞給她,「不是要讓我嘗嘗你手藝嗎?開始吧!」

  褚昭然接過。正要把魚放到火了烤時,林子裡突然傳來聲音。

  林子裡突然傳來聲音,聲音如破空之音,如天籟之音,如清風拂過耳畔。

  「公子!」十幾個呼喚的聲音,穿過林子,驚起一大片飛鳥,飛鳥爭先恐後地撲向天空,

  他們心心念念了一夜的聲音!終於來了。褚昭然正要回應,卻被慕雲琅抓著手腕拽到身後,她有些不解地問道:「你幹嘛?」

  慕雲琅言簡意賅:「你衣冠不整。」

  褚昭然明白了,這慕學究又上線了,覺得她一副破破爛爛的有違禮法,不能讓其他人看到。她聳了聳肩,老實躲在慕雲琅身後。

  聲音由遠及近,終於到了他們面前,為首之人見到慕雲琅立刻單膝跪地,「屬下來遲,叫公子受驚了。」

  慕雲琅應了一聲,叫人起來,「可有帶乾淨的衣物?」

  那人立刻把背上的包袱取下,恭敬地遞給慕雲琅。慕雲琅伸手接過,「都背過身去。」

  一聲令下所有人立刻轉身,慕雲琅這才不再板著臉,轉身把包裹里的衣服取出來遞給褚昭然。

  褚昭然也不扭捏,把外袍直接褪去,二話不說換上了新的外袍。玄色的外袍,襯得她皮膚更加白皙,如同映襯著明月的白玉。就像戲文中的白面小生。

  大約是大病未愈,慕雲琅腦子還不夠清醒,他姜然鬼使神差地摸上那張白皙的臉龐,膚如凝脂幾乎吹彈可破。

  褚昭然下意識一巴掌拍在他的手上。

  「啪」地一聲,林子更加寂靜了。

  ……

  「姑娘。」

  護衛們帶著褚昭然和慕雲琅來到附近的一個小縣城裡,當時他們兩人滾下山坡,剩下人立刻兵分兩路,一路沿著他們的痕跡尋人,一路由崔師傅帶著先到最近的縣城等消息。

  褚昭然剛走進他們下榻的客棧,海棠就從二樓急匆匆地跑了下來,一把摟住褚昭然,「姑娘你沒事真的太好了!」

  自從褚昭然出事,海棠無時無刻不在擔心,她也說不清到底是擔心褚昭然這個人,還是擔心褚昭然出事後自己就沒了在這個時代奮鬥的機會,總之她是坐立難安,如今褚昭然回來,她這顆心也算是掉在了肚子裡。

  褚昭然滿臉疲憊,輕輕拍了拍海棠的肩膀,那雙眼眸中透露出一絲疲憊與不安,「我先去休息一下。」

  她和慕雲琅又在客棧休整了一天,怕再遇上危險,不敢耽擱,於是他們雇了兩輛馬車,日夜兼程地往京城趕。兩日的奔波,讓她感到疲憊不堪,但內心的不安卻愈發強烈。

  終於兩日後的傍晚,他們進了城。褚昭然的心突然慌了起來,她不禁緊緊地咬著唇,眉頭微微皺起。

  她對離開國公府的幾位長輩的反應心知肚明,估計二伯父當時得氣得暴跳如雷。而她的母親應該也因為擔心她的安危急得上火,估計等她回去一定會被狠狠教訓一番。思及此處,褚昭然不禁感到一陣心慌意亂,仿佛能聽到母親的責罵聲在耳畔迴蕩。

  馬車裡不停地傳出褚昭然的嘆氣聲。

  難得見到她這樣垂頭喪氣的表情,慕雲琅看著好笑,故意揶揄她:「都出去一個月了,現在才知道害怕家裡的反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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