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黃靈靈承受的傷害

  似乎過了漫長的一萬年。

  又似乎只經歷了彈指一瞬間。

  趙楚咬碎了全部牙齒，肌肉痙攣的無法舒展。那來自靈魂深處的痛楚，終於潮水一般褪去。

  這一個瞬間，趙楚整個世界都插上了美妙的翅膀，似乎躺在生命本源的懷抱里，安逸的想吟呻。

  能夠活著……真好、真妙。

  轟隆！

  覺醒之光閃爍。

  如流星閃爍，水到渠成，第四道靈脈，覺醒！

  「這就是力量的感覺，我好像愛上了這個粗魯的世界。」

  

  狠狠一握手掌，趙楚體內仿佛有一隻絕世凶妖緩緩甦醒。心懷蒼穹，拳操天下，這才是男人該有的態度。

  ……

  「又、又突破了，簡直違背了常理！」

  黃靈靈俏臉木然，她眼睜睜看著趙楚盤膝而坐，第四根靈脈，莫名其妙的就這麼沖天而起。

  麻木……震驚到了麻木！

  黃靈靈內心的驕傲，被這個公認的廢人，一拳又一拳的摧毀。雖然後者目前僅僅覺醒了四條靈，但只要再覺醒兩條，就有了拜入九大門派的資格。

  聽三爺爺說，這個少年武學天賦曠古絕今，只要能打破經脈的桎梏，以他的大毅力，後來居上，日後成就不可限量。

  三爺爺的話，黃靈靈不會懷疑。

  修真世界，光怪陸離，每天都有無數強者突然崛起，當然也有繁星一般的天才黯然隕落。毅力，是一個強者的根基。

  「靈靈，我們過去看看。」

  趙楚剛才那道蔑視的眼神，令老頭印象深刻，這個俊美少年，不簡單。

  「啊……哦……好……行……」

  黃靈靈一愣，有些手忙腳亂。

  畢竟是青春少女，一個宛如夢中的美男子突然展露崢。功法感悟，完美無缺，接連突破三個境界。她內心本沒有任何想法，但大腦卻又誠實的有些凌亂。

  ……

  「呼！」

  趙楚緩緩吐出一股濁氣，似乎整個世界都慢了下來。

  從鏡像洗魂池出來之後，他精神抖擻，大腦前所未有的空靈，超越了以前最巔峰的狀態。

  「我的精神力，或者說是神念力，增強了。這場凌遲的痛苦，不冤……」

  趙楚內心狂喜。

  這一年來，他仔細研究過這個世界的修煉方式。有一種天才，過目不忘，領悟力驚人，什麼知識都一學就會，這就是神念力的強大。

  其實在地球也一樣，通人大腦有上千億個細胞，其中98.5%—99%的細胞處於休眠狀態，大約有1%—1.5%的細胞參加大腦記憶分析等活動。

  人腦中活動細胞數量的多少，決定著每個人的記憶與理解力，哪怕你每秒都有上千萬個念頭，但你能記住的極限是1.5%。

  而神念力強大的人，能記憶到3%甚至是4%，普通人一秒閃過一萬個念頭，能記住100個，而你能記住500，甚至上千個念頭……這樣一來，你的修煉理解能力，就是別人的五倍、十倍，甚至更高。

  如果說實力後天還能苦修，這神念力，就是實打實的天賦，只能靠老天爺賞飯吃。

  現在趙楚有了提升天賦的捷徑，豈能不狂喜……美中不足，是有點太痛苦了。

  「黃宮川，69歲，修真者，襄風武院院長。修為境界，鍊氣九層巔峰，修煉功法【十絕斬】【鋼牛勁】【萬象森羅】。」

  「暗傷：修煉《萬象森羅》永久性傷害肺腑3處，築基，無望。」

  經歷了鏡像洗魂池錘鍊神念力，趙楚連同視力也增強了一倍，遠遠看到了正在走來的爺孫，他下意識開啟左眼的能力……痛……一股痛徹心扉的熾熱，毫不留情的洶湧襲來。趙楚頭痛欲裂，連忙撤銷。

  「怪不得老頭和黃靈靈走這麼近，原來他就是那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校長。可惜，傳言黃宮川快退休了。」

  ……

  「趙楚，我不理解，為什麼，你為什麼可以一次突破三個境界，這不符合邏輯。」

  祖孫走近，還不等黃宮川開口，黃靈靈根本忍不住，急匆匆開口問道。

  趙楚沒說話，淡漠的看了她一眼。

  然後他平靜的站起來，稍後緩緩蹲下。又平靜的站起來，又蹲下。如此一直反覆，似乎遵循著什麼神秘規律。

  「痴兒，看出來了嗎？」

  黃宮川凝視幾秒，嘆息的問了黃靈靈一句。

  「看出什麼？」

  黃靈靈茫然。

  「他不屑開口，用肢體在告訴你一個道理。要堅持不懈、永恆不止，不問世事，不管外界驚濤駭浪。這才是修煉的根本，哪怕再枯燥，也要忍耐。這才是大毅力者。」

  黃宮川一臉高深莫測，冷靜的解釋道。

  「原來如此，簡單的道理，往往蘊含著深奧的寓意。」

  黃靈靈瞳孔猛地收縮，茅塞頓開，感覺境界都升華了。

  這時候，趙楚不在蹲下起立，反而是左三圈右三圈的扭著臀部，淡淡開口道：

  「不好意思，你剛才問我什麼？坐的時間有點長，腿麻。」

  狠狠扭了扭要，趙楚一臉無辜。

  黃宮川當場石化，空氣中瀰漫著一股尷尬。

  ……

  「拜師？不瞞你說，我是襄風武院的旁聽生，整個武院沒有一個老師願意收我，下個月考核不通過，連旁聽的資格也沒了。」

  「黃院長，你是襄風武院的院長，傳說你從不收徒，第一次給了我，不怕我敗壞你名聲嗎？」

  黃宮川說明來意，趙楚思索了幾分鐘，開口問道。

  其實以他目前的修為，一個月後的考核，十拿九穩。到時候隨便找個三流老師拜師，有了推薦信，武院畢業後，就可以拜入九大門派。

  到時候，天高海闊，任我飛。

  可他卻從沒想過直接拜校長啊，要知道，黃宮川對於黃靈靈，也只是指點一下，不算收徒。傳言襄風武院第一名馮浩嚴，找了各種關係，就是得不到黃宮川認可，最終才屈尊拜了副校長為師，那可是城主家的公子啊。

  像黃靈靈，馮浩嚴這種天驕，九大門派信手拈來，他們已經在追求另一個層次的優越。師傅是武院正校長，也是一種身份的象徵。

  驚喜來的有點突然。

  ……

  這個世界，其實挺奇怪。

  和電影小說里的修仙世界，有些一樣，又有些不一樣。

  人們穿著打扮，還是古代人的風采，但似乎與科技文明碰撞過，人們的生活習慣，建築風格，已經有了現代人的影子……這裡的宗門，與小說里的根深蒂固不一樣，反而更像地球的大學。

  拜入宗門之後，以弟子的名義，可修煉學習十年。

  十年之後，弟子有三條路走：

  第一：修為有成，留門派，成為長老、執事。算是留校的研究生。

  第二：可以去青古國軍方報導，走上仕途，報效國家，建功立業。青古國位於蠻妖界邊荒，常年戰亂。所以，居民積極奉獻賦稅，軍人拋頭顱灑熱血守護平民，可謂軍民魚水一家親。

  第三：則是一些修為一般的弟子，大多去找一份工作，或者自行創業。這些弟子人數最多，有的靠副職業，開了靈器商鋪，有的押鏢賣力氣，還有的建立家族，生意遍布青古國，甚至跨國。

  襄風武院，算是高中，每個城市都有類似的武院……這裡的學生17歲左右，覺醒的靈脈，就是高考成績。

  而九大門派，則是青古國最知名的九所名校，學生們趨之若鶩，以九大門派為終身目標。就如同地球高考生，拼了命想進211和985一個道理。

  有九大門派弟子標籤，走到哪裡都是精英人物。

  ……

  「其實學院裡已經傳開了吧，老朽面臨著退休……」

  「一個月時間，如果我無法突破築基境，70歲之後，生機逐漸凋零，實力逐步墜落，不堪大用。所以，我還會在襄風武院住十天。這十天，每日凌晨，你來這裡，我指點你修煉一個小時。之後，我便要去尋找突破的契機。」

  「黃靈靈雖然天資卓越，但對【萬象森羅】理解不足，入了九大派，肯當會放棄。趙楚，我不求你突破到什麼境界，只想讓你將這門武學傳承下去。」

  不知不覺，黃宮川話音凝重下來。

  壽元。

  古往今來，無論是你蓋世英雄，還是山野農夫，這道劫，誰都逃不脫。

  但如果成功跨入築基境，則能換發人體生機的第二個春天，壽元達到300歲。

  時光荏苒，對於油盡燈枯的人來說，多兩百年時光，那是最珍貴的賜予。

  可惜，十萬修真者，一人能築基。

  70歲是坎，過了這個年紀，再無築基希望。趙楚從黃宮川身上，甚至看到了英雄絕路的淒涼落寞。

  「好！這門【萬象森羅】，我一定會修煉到大圓滿。」

  面色肅穆，趙楚凝重的躬身一拜。

  「從今天開始，你就是老夫唯一的真傳弟子，黃靈靈就是你的師妹，我不在的日子，你們師兄妹二人，要互相幫扶。」

  黃宮川撫須點頭。

  黃宮川雖然沒有築基，但當了半輩子校長，看人的眼光極度精準……雖然不明白為什麼趙楚將修為控制在覺醒一脈……但他清楚【萬象森羅】的難度。

  能夠輕鬆領悟這門武學，日後成就，最低也是築基。

  「不！憑什麼？為什麼我是師妹……不行。」

  突然，黃靈靈炸了毛。

  開什麼玩笑？

  一個公認的超級廢物，一下子跳在她的頭上？

  要知道，整個襄風武院，也只有城主家的公子馮浩嚴，能勝她半招。她的眼睛，何止在頭頂，簡直高到了天上。

  「靈兒。」

  黃宮川臉色有些不滿，嚴肅的看著孫女，一言不發，而後意味深長的朝遠方使了個眼色。

  愣神了足足三分鐘，黃靈靈突然深吸一口氣，凝重的躬身一拜，道：

  「三爺爺，我明白了，讓我當師妹，是對心境的一種磨練。修煉一途，披荊斬棘，需要大氣魄，大胸襟。如果因為這點輩分的小事，斤斤計較，這輩子不會有太大的出息。眼睛，要看向遠方的海闊天空，三爺爺，孫女受教了。」

  「趙師兄，以後還請多多指點。」

  謙卑之心，這也是武道之心……黃靈靈頓悟，心甘情願的朝著趙楚行禮。

  「我是說，我餓了，剛才我弄了只野雞，毛也拔了，就扔在那，你快去烤了……別耽誤我和愛徒促膝長談。」

  黃宮川一句話落下，黃靈靈心臟承受著前所未有的物理轟擊。

  「你修煉半年，不如人家半天領悟的多，你不當師妹，誰當？我弟子是天賦異稟，快去快去。」

  黃宮川無視黃靈靈幾乎發瘋的眼神。

  「天賦異稟，嗯，沒錯！師傅，雖然你侄孫女的修為稀鬆平常，但你的眼光卻很獨到……犀利！」

  趙楚認真的點點頭。

  「犀利？這個詞，真是，犀利。」

  黃宮川第一次聽說這個詞語，頓時感覺到一股無與倫比的精妙。